綠色風暴上連青天下接黃泉，那般威能凡人不可及。

男子離到十餘米後仍未停下，轉眼間已是過百米了，這還是有竹葉風暴拉扯的原因，不然，他的速度可不止於此。

男子微微有些氣喘，又有些後怕，不禁低語，“流雲道人不愧是同代絕才，想他曾經還遠不如我，至今已是一代大能了，這般奇陣竟然也布了出來。”

男子語氣中也不免有些感慨。

老道似發現了他有些出神，抓住時機，手掐玄印，翠竹林中竹葉飛舞，一片片竹葉似絕世神劍，更有幾片竹葉產生音爆，趁著男子不註意，當下便洞穿了男子的身體，不過未及要害，至於其他竹葉，也有少數在男子身上留下血痕。

也辛虧男子醒轉的快，發現不對，就把手中劍往上一提，劍分萬千，一劍在手武動，萬千劍隨掌中劍動而動，護住了男子周身。

縱然如此男子也是負傷了，尤其是那發出音爆的竹葉留下的血洞，縱他如何催動體內元力，都無法使那血洞愈合，倒是那皮外傷，轉瞬間就恢覆如初了。

男子有些訝然，不過數年而已，流雲的陣法造詣有增強了，就是不知如今他法力又有幾何？

雖是有些驚訝，但男子腦海中也是飛快的想著對策，此時地利被流雲占著，天時有不可能因個人而改變，人和就更加不用指望了，來時，他還千葉山周圍布下簡單陣法，雖是簡單易布，但也頗具玄妙，就算是流雲也要花費幾個呼吸的時間，而這種陣法也頗有意思，一句話概括就是，布下容易去掉難，流雲都要幾個呼吸，更遑論他？

要知道，流雲在陣之一道上的造詣幾可謂登峰造極了，世上少有人可與他比肩！

說時遲那時快，正所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縱然男子禦劍速度再快，數量再多，也終究有間隙，老道眼尖，抓住時機，從男子空門而入，正是男子右小腿，那種可以產生音爆的竹葉又再次出現，洞穿了男子的小腿。

老道這時輕笑一聲，這是他從開戰到現在說的第一句話，“老友，你真是越活越過去了，你我也是交往多年，你有什麽招數我還不知？”

老道似有什麽發現，早在話語說到一半時，右手就已捏拳印，那一刻老道氣血如虹，戰意鼎盛，一拳朝著他右上空中的某個地方轟去。

一瞬間，那裏虛空混亂，有電芒閃爍，好像天地都在顫栗，虛無中都破出一個洞，男子從裏間倒了出來，有些狼狽，身上隱隱還有電光閃爍，頭發都有些卷曲，臉上還有些黑印，至於空中禦劍防禦的男子，早在老道轟出那一拳時，就似夢般消散。

“你，怎麽會變得這麽強啊？！”男子在地上趴著，雙手只在地上，右腿彎曲，用著最後一點力氣，想重新站起來，但可惜，只是離地約摸三四寸高，便又趴下了。

“人總是會變的，這幾年，我可沒有閑著啊！”老道眼中有些迷茫，“終於，不負你們所望，我終究是凝得‘道胎’了。”

男子眼神有些頹然，“這就是因果嗎？”

老道斜睨著他，“事不在虛無縹緲的命運和因果，而在於人本身。”老道原本蒼老，有些老態龍鐘，而今卻有些朝氣蓬勃，英姿颯爽，身上都好像在發光，憑這種氣質，縱然他略顯老態，都可以讓一群芳華少女尖叫。

男子似有所悟，微微點頭，“對啊，以前我都被所謂的命給束縛了，至今方才如夢初醒啊！”

老道一直盯著他，見他似真有所悟，也不由在心中暗暗點頭。

老道面帶微笑，不再似之前的鋒芒畢露，恢覆了他老態龍鐘之態，對男子說道，“從前的事，我已不想追究，不過，我已退隱山林之間，也不想有人來打攪我。”說道這，老道一頓。

“你放心，我定不會說出你在這裏，自此之後，我的記憶中再沒有流雲，再沒有千葉山，百態林。”男子入世許久，見慣了事故，本身也早已變得圓滑無比，聽老道口氣，怎會不知他語中之意？

老道笑得更柔和了，眼睛都瞇了起來，“嗯，你可以走了。”言罷，老道一拂袖，竹林又起莫風，把男子拖起，送出竹林。

老道見把男子送出了竹林，不免回頭，笑道，“小家夥，出來吧。”老道一臉慈祥，溫聲柔氣。

小家夥怯怯地從竹林中走了出來，眼眸卻是前所未有的明亮，“老爹，他是誰？是……”小家夥說道這不免有些遲鈍，但還是吃吃的說了出來，“是和我們…一樣的…東西嗎？”

小家夥在深山數載，只有老道與其相伴，此前從不知道，除了老道和漫山的奇獸之外，根本不知道有其他的生命，今日方才見到與他們相同的人？！

如今癡癡的問著老道，而老道似早已有所預料，仍就含笑，不緊不慢的回答，“嗯，是啊。”

“還有嗎？”

老道自然知道小家夥說的是還有沒有其他的人，其他的生命，笑容不變，“有啊，而且，還有另一片世界，那裏的天地可比我的竹林有趣多了。”

小家夥似有些震驚，久久不語，而老道耐性更勝以往，面容既無波又無瀾，但他心中如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外面的世界…”小家夥還沒有反應過來，今日的事情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口中也只呢喃著這句話。

一盞茶的時間轉瞬即逝，小家夥也終究回過神來了。

“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外面的世界真的有很多和我們一樣的‘東西’嗎？外面的世界……”

小家夥的聲音很急切，再加上說的話太多，口齒竟有些繞口，話語都有些不清晰，不過老道和許人也？小家夥的話老道都一字不差的聽清了。

老道笑容依舊，靜靜的聽著小家夥說完，竟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回答了出來，小家夥更震驚了，還想說什麽，但被老道阻止了，柔聲道，“不急，待明晚，我將一切都告訴你。”老道的聲音似有神秘力量，小家夥聽了老道的話後竟平靜了下來。

明日便是小家夥的生辰，小家夥自懂事以來就一直很期待的，因為那天，老道會消失會兒，待回來之後，就會多出很多小家夥沒有見過的食物和一些小玩意，所以小家夥總是很期待，而今年更勝往昔。

小家夥總算知道了老道每次消失，每次回來都會帶許多從未見過的東西的原因了，那是因為他去了外面的世界啊！去了竹林外的新天地啊！

只有一天的時間了，小家夥卻感覺比之前的所有歲月加起來都要長，苦苦等待最是厭煩，小家夥終是太年輕了。

一天一夜就在小家夥焦急的等待中如流水過隙中走過，這一夜就是小家夥六歲的生日。

如以前一樣，一下午都看不見老道的身影，而正當夕陽垂暮時方才歸來。

“小家夥，我回來了。”老道淩於虛空而歸，一身道袍隨風飄曳，長長的胡須，蒼白的發絲也是如此，當真是仙風道骨非常。

小家夥回頭展望，一日的等待縱然還是很急切，但小家夥的心境也變得平和多了。

老道見此不由微笑，暗自點頭，此子甚好。

“小家夥，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麽。”說完老道右手在小家夥面前，自左而右的拂過，一件件物品、食物依次浮現了出來，靜靜的飄在空中微微起伏。

小家夥眼泛星光，他終究還是孩童，一些小玩意足夠讓他分散註意力，當下，小家夥就拿起一支糖衣小人吃了起來了。

老道在一旁邊看邊笑，還問道，“好吃嗎？”

“好吃。”

“好吃就慢點吃，不急，還有。”

老道仍舊笑著，眼睛都快瞇成了一條縫。

夕陽西下，一輪圓月從遠方升起，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也給翠綠的竹林度上了銀色的鑲邊。

月華灑在少年的臉上，少年則一臉的期盼，在少年的對面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一臉皺紋，還隱隱藏了些疤痕，他們各自坐在一只竹凳上，隔著一張放著一支蠟燭的竹桌，互相對望。

老道一臉慈祥，在蠟燭燭光的映照下，卻顯得有些恐怖。

“外面的世界有許許多多和我們一樣的‘人’，也有一些猛獸和奇獸，甚至有可以變成和我們人一樣的妖獸。”

“那些獸類中有奇獸和妖獸遠超普通的野獸，而普通的獸類，如猛虎雄獅可輕易撕殺普通人，以人肉為食。”

“人們長久下來也總結出一些經驗，也學會了反抗，學會了造兵器，數人持普通長矛即可獵殺一頭雄獅。”

“但，獸類中有奇獸和妖獸的存在，它們力大無窮，有神鬼莫測的神力，凡力永不可及。”

“那是人們最黑暗的日子，無數人類成了它們的口腹之食，也幸虧人類繁衍快，不然可就絕種了。”

“後來，出了一個天資絕世的人，他觀看奇獸吐納天地精氣，妖獸使出無上神通，經過數十年的嘗試，他開創出了修行路。”

“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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