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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耳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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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後,應該去美容院覆查的日子,外面居然下起了大雨。我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耳朵,實在是不願意在這麽個鬼天氣裏跑那麽遠的路去見那個冰箱臉美容師,讓她把耳朵上的小釘拔掉,於是,思前想後,決定還是自力更生,自己親手把它們除掉。

說到動手,我還真是不忍心,光是這幾天偶爾碰那麽一下下就夠我疼得呲牙裂嘴的了。我看著鏡子,始終是猶猶豫豫狠不下心來,費了大半天的力氣,好不容易弄下來一個耳釘,耳朵已經不堪重虐,不停的向外流血了!我乍一看到血,人立刻崩潰了,於是趕緊跑過去翻箱倒櫃找棉簽止血,可是越急越出錯,平時就放在那的棉簽今天怎麽找也找不到。眼看著耳朵火燒一樣的疼,血也輕輕覆蓋上了整個耳垂,我束手無策,最後幹脆改為坐在地上哭了,而心裏則不停的埋怨自己一時沖動,為了薛子楓的一句話把自己毀成這樣。

我一邊哭一邊給小川打電話,屋子裏信號差,我就跑到陽臺向她哭訴,然後越說越覺得委屈,到最後竟然哭得肝腸寸斷,差點背過氣去。

小川在那端也挺無奈的,她說,紮都紮完了,死活就受這一次罪,你就忍忍吧!還有啊,那麽半天才拔出一顆釘,耳朵當然受不了你那麽反反覆覆的折磨了,不流血那才叫怪呢!你呀,非趕上這麽個大雨天拔釘,我看那一顆釘你還是找個有經驗的替你拔了吧!

我說,那也晚了啊,有經驗的顏顏出去了,除了她還有誰在行啊!我哭哭啼啼,其實跟小川說完這些話後,心裏也沒那麽難受了,於是又簡單的說了兩句話,然後掛斷了電話。誰知道這邊電話剛放下,耳邊就傳來薛子楓的聲音,我轉頭,看到隔壁陽臺上的他。他說,怎麽了,杜靈韻,怎麽哭成這樣啊,誰欺負你了啊!

我看著他,估計著剛才和小川說的那些話他八成都聽到了,可是轉念一想,害我這麽痛苦的是誰呀,不就是他嘛!於是沖他喊,不要你管,你一天就會看笑話!

他說,我又怎麽惹到你了啊?問問你,關心關心你這也有錯啊!

我不說話,突然“哇”的一聲又哭了。

薛子楓站在那裏慌了,他說,杜靈韻,杜大小姐,你別哭啊!有事咱說事,咱解決,可你別這麽嚇唬我啊!你去給我把門打開,我這就上你那去,說完,他整個人真的從陽臺消失了。

我走出陽臺,磨磨蹭蹭的來到大門前,薛子楓已經忍不住在外邊開始砸門了。

我猛的一開門,他沒註意,直接撲到了我懷裏,老半天後,他才反應過來,從我身上站起來。他擡頭看著我,說怎麽了,快跟我說說,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啊!

我沒說話,用手指了指耳朵。

他一看,先是一楞,接著“撲哧”一聲就笑了。他說,我還當是什麽天大的事呢,原來就是一個耳朵出血!杜靈韻啊杜靈韻,你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那股惡霸土匪囂張氣焰都哪去了啊!再說了,打耳洞之前這些都該預料到了,遭不了這罪就不要打嘛!

我瞪他,一眼又一眼,說,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啦啊,薛大娘?!你過來不會就是為了教育我的吧?

薛子楓聽了不怒反樂,他說,呦,我什麽時候成薛大娘了我怎麽都不知道啊?!一邊說一邊看著我新打耳洞的耳朵,說,屋裏有酒精嗎?

我說,沒有。

他說,算了,上我那去吧!我那有瓶酒精,我給你拔另外那個耳釘,順便再給你瘡口消消毒。

聽他這麽一說,我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於是一聲不吭的跟在他後面進了屋。

薛子楓找來酒精,拿著棉簽沾上一點,輕輕的塗在了剛才流血的耳朵上,一點一點將血拭凈,然後把棉簽丟掉。我雖然受到酒精的刺激感到很痛,可是還是咬著牙忍住沒吭聲。

薛子楓看著另一只耳釘,說,那,我要幫你拔那只嘍。

我點點頭,緊張的兩只手擰在了一起。

他看著我笑,說,幹嘛一副要上刑場的表情啊?!我有那麽可怕嘛!快,笑一個,笑一笑十年少嘛!說話間,他的手已經摸到了耳釘上,迅速一拔,耳釘在瞬間脫離耳朵掉在他手裏,我幾乎都沒有察覺,等到發現時,他已經洋洋得意的把耳釘舉到我面前了。我伸手一摸,耳朵一點血都沒有流。

我特崇拜的看著薛子楓,心想,這家夥怎麽什麽都會?!

他趁著這檔,又拿出一支棉簽,重覆著剛才的動作,然後問,怎麽樣,不疼吧?

我像個傻丫頭似的坐在那,不住的點頭。

他笑,伸手蹂躪著我的頭發,問,好了,現在都解決了,那麽有耳釘嗎?我幫你穿上。

我一楞,問,耳釘?現在就要帶上嗎?

薛子楓一看我茫然的表情,差點昏厥過去,他說,杜靈韻,你不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吧?沒有耳釘你拔剛才那個幹什麽啊?!

我撇嘴,說,我要是有那個常識我還能來找你?

薛子楓長嘆一口氣,張嘴剛要說什麽就被我給攔住,我說,顏顏有好多,要不我先去拿一對過來你給我戴上?

沒想到他聽完我的話,又嘆了一口氣,他說,杜靈韻啊杜靈韻,真是敗給你了!然後轉身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從裏面取出來有個很小巧的盒子,他說,喏,這個是我給顏顏買的,本來打算過幾天送給她,現在,江湖救急,送給你戴吧!說完他就把小盒子放到我手裏。

我低頭,看見一對非常精致的銀色鏤空星型耳釘,突然就想到,原來真的只有顏顏才是他心中最喜歡的那一型女生,像這種小巧而美麗的耳釘也真的只有顏顏戴才合適,而我完全不搭配。想到這,猛的一擡頭,正對上薛子楓深黑的眼睛,心裏突然就湧起一陣翻江倒海的悲傷,特別不是滋味。我看著他,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然後突然把小盒子塞給他,說了一句“還給你,我才不要你給別人的東西呢!薛子楓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一轉身,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我把房門關上,一個人靠著大門使勁沖天翻白眼,心想,我難過什麽啊,我難過什麽啊!可是心裏越想越難過。

正想著,薛子楓已經跑到我門口敲門,他說,杜靈韻,你別誤會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什麽人你還不了解嗎?!杜靈韻,你倒是先把門打開聽我跟你解釋呀!

我站在門裏,聽著他在門外敲了老半天,硬是把心一橫沒出聲。

薛子楓在外面敲了老半天,估計是手敲嘛了也沒人應他,只好停了下來。我聽著他猶豫的腳步聲在門外徘徊了一陣,最終還是走掉了。

薛子楓走掉後,我開始自責。真的,於情於理,他都沒有做錯什麽,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瞎攪和窮鬧騰,你說我辦的這叫一什麽事啊?!真他媽比更年期都更年期,小川還真沒說錯!

我一個人寂寞的靠著門坐在地板上,掏出手機擺弄,然後撥通了健哥的電話,聽到我的聲音,健哥挺高興的,他說,總算想到主動給我打電話了,怎麽,想我了?是不是大雨天一個人在家很無聊,要我過去陪你啊?

我拿著電話很久沒出聲,後來我說,健哥,我剛紮了耳洞,今天自己在家把打的釘拔掉了,可是手頭沒有準備替換上的耳釘,你現在去給我買一對好不好?我說完,靜靜的等著那邊健哥的回答。其實我根本沒抱什麽希望,即使他說“靈韻,別鬧了,現在雨下得那麽大怎麽去買”我也不會生氣不會怪他,因為我比誰都清楚我現在是在無理取鬧。可是我沒想到健哥聽了,只是很平靜的說,現在就想戴嗎?靈韻,你越來越會給我出難題嘍!好吧,我這就給你買去,一會兒送到你門口。

放下健哥的電話,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好長一段時間後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我這做的叫一什麽事呀!

望著窗外連成線的大雨,我的淚也連成了線。我想,等健哥回來了,我一定要好好待他,要像過去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一樣的待他,要讓一切真的都重新回到過去,回到適合我的軌道上去,我想,我再也不要去想薛子楓了,再也不要去想那些沒用的東西了,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再辜負健哥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在外面敲門,我想,一定是健哥過來了,於是用手胡亂在臉上擦了幾下,調整出一個微笑的表情,站起身來開門。

……令我吃驚的是,門外站著的,並不是健哥,而是薛子楓!我的笑容僵在半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微濕的頭發,分不清雨水還是汗水的臉,兩條幾乎濕透到膝蓋上的褲腿,一雙水淋淋的拖鞋,還有一把同樣正在滴水的雨傘……看著這樣的他,我突然就有點明白了,於是擡頭看著他,發現此時他的眸子越發黑的深不可測。

薛子楓看著我,趁著我發呆的功夫從褲兜裏掏出一只放在包裝帶裏的小盒子遞上前,他說,這個給你!

我看著他和他手中的小盒子,沒有去接。

見到我有些猶豫,薛子楓抓起了我的手,態度堅決的把那個盒子放在了我手上,他說,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唄!快,看看喜歡不喜歡!

我不語,把那個小盒子取出來,打開,隨後就看到了一對格外小巧別致的耳釘,一對楓葉型的耳釘。

薛子楓笑,問我,喜歡不喜歡啊?然後突然註意到了我臉上的表情,他說,我才出去一會兒,你這眼睛怎麽就腫了啊?哭的呀?我說杜靈韻,你不會這麽小氣吧?真的生我的氣啊?!

我看著他,還是沒有說話。倒不是因為我在生他的氣,我沈默主要是因為我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事情轉折得太快,我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連該說什麽都不知道。

見我還上不說話,薛子楓又開始在耳邊聒噪了,他說,你看你看,我為了給你買這對耳釘渾身上下都濕成這個造型了,沒功勞也有苦勞啊,這樣你還不打算原諒我?再說了,送給你一對楓葉耳釘,代表我把自己都送給你了,我自己都給你了,你還不滿意啊?!

……其實我早知道,薛子楓在那裏賣力的說話,只是想逗我笑一下,我看著他,不想笑,只想哭。

薛子楓還在那裏說,可說著說著,他突然一拍腦袋,說,我都給忘了,你是不是自己不敢戴啊?!正好,我來幫你啊!說完,他拿過耳釘,也沒問我是不是這個意思,就開始給我戴,很快,他就幫我把兩只都戴好了。他退後一步,目不轉睛的看

著我,然後說,我真有眼光哈,你戴上這個特別好看!恩,當然,主要還是人好看嘛!

我聽了,臉一紅,終於忍不住笑了。可是同時心裏又像砸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一齊湧上了心頭,那種莫名的感覺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剛才在屋裏自己跟自己說的那番話又回響在我耳邊,它說,杜靈韻,你一定要好好待健哥,要像過去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一樣的待他,要讓一切真的都重新回到過去,回到適合你的軌道上去,你一定再也不要去想薛子楓了,一定再也不要去想那些沒用的東西了……可是,現在,我心裏、腦子裏想的卻都是薛子楓!

薛子楓一見我笑了,立刻也笑了。卻在這個時候打了個很大很響的噴嚏,他先是一楞,隨後自己哈哈大笑起來,我本來看見他打噴嚏還有些內疚,可是看到他在那自顧自的笑,也跟著笑了起來。正笑著,樓下又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幾秒鐘後,健哥出現在了我們面前。他渾身上下也是**的,好象在滴水。他看著我和薛子楓,樂了,說,怎麽都站在外面啊?出來迎接我呀!說完他又看了看薛子楓,打趣的說,嘿,跟我一個造型啊!

……我和薛子楓聽了站在那裏笑,不過笑得很尷尬。薛子楓看了看健哥,又看了看我,沒有說話,有一瞬間,我似乎看到有種憂傷的情緒從他眼裏閃過,可是定睛一看,又什麽都沒有。然後,薛子楓先打破僵局,他說,那個,你們聊啊,我先進屋了,呵呵,渾身濕成這樣得趕緊換件幹衣服才行啊!說完,他便朝他房門方向走,經過我時,他似乎有些遲疑,因為我覺得他的腳步有些猶豫,但是他還是很快就離開了這,進了屋。

健哥看著我,說,怎麽了,怎麽看起來好象有點不高興?

我搖搖頭,撲進健哥的懷裏,什麽也沒說,只是抱著他,此時,我只是想身邊有一個人可以讓我去依靠,哪怕只是一小會兒。

健哥見我這個樣子,也不說話,只是伸手摟住我,像小時候一樣,輕輕的拍著我。

我閉上眼,我想,上帝那麽忙,他一定不會怪我心裏同時裝著兩個男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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