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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真相竟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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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鄧溯在酒店套房的客廳裏很認真的閱覽著各種數據資料。

雖然,他是個天才,但再如何天才,不懂的東西,總歸還得有一個學的過程。

如果十年前,他順利的考上大學,而後順利的接掌鄧氏,那麽,現在的他,誓必是圈裏一個名聲赫赫的新貴,繁華的商圈,必有他一席之地。

可惜的是,最黃金的八年,他卻長眠於黑暗,無端虛度了年華,白白就辜負了青春,而這一切,全是那個賜與了他生命的母親給予的。

是的,他的完美人生,幾乎可以說是母親一手塑造出來的;可也正是她,親手毀掉了他的錦繡前程,差點害他就此永辭了人世。

當他醒來知道薇薇被母親陷害入獄,當她仍然一意堅持的要分開他們倆之後,他就開始蓄勢反擊。

現在,他得到了爺爺的支持,終於掌控了鄧家。

可這個時候,還不能說是他贏了,相反,現在擔在他肩頭上的擔子可重著呢,只有在不久的未來,將鄧家的家業發揚光大了,那才是有本事的表現,是真正的贏家。

他知道的,自己之所以能逼母親退出了董事局,一是得了爺爺的支持,因為這畢竟是鄧家的家業,爺爺斷斷不肯一直由母親掌權;二是因為有兩個姑姑的扶持,但是同時,他也清楚,她們的扶持只是暫時的,是表面上的,她們更想看到鄧氏在他手上出洋相,到那時,他們兩家才有了掌權的機會。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而家大業大了,為了利益,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接下去,他要做的事是,盡快熟悉整個集團運營的套路,收服人心,為己所用,讓集團有條不紊的過渡下去,先穩定,後求長遠發展。飯得一口一口的吃,路得一步一步的走,才不至吃壞肚子,才能把路走得越發的寬闊起來。

“哥,平姐來了。”

門開,一身休閑服,氣度不凡的鄧冶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穿著常服的錦平,今天的她,多了幾分親切,不再那麽嚴肅。

鄧溯擡起了頭,看到她神情露著幾分緊張。自十年前在圖書館一別之後,他們就再沒見過,他在國外的那段日子,母親若來見他,身邊從不帶她。這不代表她不重要,事實上,現在的她仍是母親的左膀右臂,可也不知為什麽母親再沒有帶著她出現在他面前過。

“鄧少,好久不見,你現在清瘦好多。”

錦平輕輕嘆息著走到他面前,細細端祥著,那張臉,一如十年前那般稚嫩,時光恍若從沒在他身上停留過。

“是好久不見,今生還能再見,也算是老天眷顧……”

如果他命薄一點,沒能等到鄧冶學有所成,那他就真的只能像植物一樣,靜靜的等死了。

“阿冶,幫平姐沏杯茶……”

他溫聲吩咐了一句。

“好!”

鄧冶答應著。

“不不不,不用……”

錦平忙婉拒。

這是鄧家的兩個繼承人,而她只是一個保鏢,現在,則什麽都不是了,哪有什麽資格受他們這麽敬重。

可鄧冶還是給沏了,還示意她坐下,兄弟倆關系那個好,倒是讓錦平看著驚訝——這世上的事,往往是人算不如天算。

“平姐,今天我找你來,是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你成全……”

鄧溯看得出來,錦平很緊張,就和她先聊了聊當初她剛來鄧家時的光景,把氣氛聊緩和了,這才轉到了正題上。以前,他和平姐的關系很不錯,並不若現在這般拘謹的。

“什麽事?你問吧,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錦平順著接話道。

鄧溯要的就是這句話:“平姐,接下去,我想做一件事,就是十年前我媽汙陷薇薇故意傷人這件事,我想請你作一個證,到時還薇薇一個清白……”

“哦,這個事啊……”

錦平點了點頭,心頭幽幽一嘆,該來的到底是來了:這孩子對秦小姐依舊一往情深啊,可是……

她的秀眉微微擰了一下。

鄧溯將這個情緒變化視為是不願意,心下也不意外,畢竟當初,錦平是站在他母親這邊的,現在讓她翻供,的確是一件為難的事,可是,他還是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想芳薇白白受了這份委屈:

“平姐,當時,你也在場,應該有看到的,那會兒,不是薇薇要對我媽做什麽,是我媽想傷害薇薇……

“平姐,薇薇是怎麽一個姑娘,你應該是很清楚的,她善良,熱情,從不耍心機,對我媽只有敬重。

“可媽呢,她是怎麽對薇薇的,你也看到了,那一次,若不是你和我媽聯合著,用我的手機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將她騙了去,就不可能發生那麽大的沖突:薇薇不會坐牢,我也不會昏迷……

“事到如今,我和薇薇的人生之所以會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媽負主要責任,而你也要負一部分的責任。

“平姐,我媽欠薇薇一個公平,你也一樣……憑心而論,你這樣做了偽證,心頭當真安寧嗎?”

這倒是真真的刺痛了錦平,她這輩子就做過這麽一件缺心眼的事,可當初,她也是沒辦法。

錦平幽幽一嘆,低下了頭去。

鄧溯也不急著要回答,而是繼續往下說道:

“平姐,現在,我更想知道一件事,這件事應該也只有你知道,那就是我媽為什麽會突然之間對薇薇如此反感,甚至於會鬧到不顧我意願的想將我們拆散?

“我深信,薇薇和我媽沒有任何利益上的沖突,按理說,她喜歡薇薇那麽多年,不應該莫名的憎恨上她才對,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

還秦芳薇一個公道,弄清楚事情的始末,這兩樁事,是他醒來之後最想弄明白的事情,也是他們鄧家欠秦芳薇的。

錦平沈默良久,才又重新擡起了頭,瞅著年近三十,卻依舊一身學生氣的鄧溯,心疼他的人生境遇,也心疼秦芳薇,那樣一對可愛的少男少女,多登對,多好看,結果……

思量良久之後,她才開了口:

“鄧少,你想要還秦芳薇清白,這個心願很好,但是,就算我幫你出面證明當時是夫人汙陷的又如何?

“如何夫人抵死不肯承認,不向秦芳薇道歉,你們母子難道真的要反目成仇,就此對薄公堂嗎?

“鄧少,你想過後果嗎?

“你按著自己的胸口,自問一下,你是不是想為了給秦芳薇一個公道,就要生生逼死你母親?

“不行吧!如果真要是逼死了,那你前半輩子因為失了佳偶而遺憾,後半輩子就得為逼死了母親而遺憾終生了。

“所以,依我看來,這件事,如果想要解決,得緩著點來:你得先解開夫人的心結。

“至於這個心結是什麽……”

錦平臉上閃過了幾絲糾結之色,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合盤托出。

鄧溯馬上逼了幾句話進去:“還請平姐告知,這個結,我一定要解開,我媽欠薇薇的公道,我要讓她親自還上……”

“恐怕難啊……”錦平又深深一嘆:“最初夫人是很喜歡秦小姐的,到了國外,給你帶禮物,她總會惦著給秦小姐也捎上一份。有時買的東西給秦小姐的會比給你的更精致。

“可這一切,就在你們讀高一的暑假被改變了。

“那天,夫人收到了一封快件,拆件的時候,她把我遣了出來,說有事會叫我的。離開書房我在附近候著。沒過一會兒,裏面就大鬧天宮了。

“我跑進去,只看到夫人將電腦都給砸了,還把你、秦小姐和她的合照撕了一個粉碎,眼睛裏更是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恨意。

“我問這是怎麽了,夫人把我吼了出去,臉孔都擰起了一團,還用東西砸我。我退出來沒過久,夫人就抓著一個包包跑了出去,還吩咐我把有關秦小姐的東西全部燒掉,一件也不許剩……

“我沒敢燒,生怕這是夫人一時的沖動,更怕鄧少你回來後會因為我們燒掉了秦小姐的東西而和夫人大吵大鬧……

“那天,我沒跟著夫人出去,有上去找那封快件,發現裏面是空的,也不知對方寄了什麽過來,才讓夫人對秦小姐生出了仇視的心理。

“從那天起,夫人就開始疏遠秦小姐,她自己房裏但凡和秦小姐有關的東西,通通被付之一炬。

“再後來,她就拒接秦小姐的電話,也不準我們任何人在她面前提到秦小姐……

“我問過她原因,她說:兒子是我的,我絕不允許姓秦的搶走。

“我本以為,夫人是因為接受不了你長大了,終要離開她,會更看重另一個女人,終會將她放到另一個比較不重要的位置,所以心生嫉妒,這才會有這樣一種反常的表現……

“才到很後來,我才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

說到這裏,她語氣頓了頓,眼中閃過了幾絲難言的疼痛,以及深深的不忍,甚至把臉轉了開去。

“怎麽不往下說了?”鄧溯追問,發現錦平那眼神竟是如此的奇怪:“事情到底是怎樣的?”

錦平垂頭良久,才將隨身攜帶的包包取了過來,遲疑了一下,終還是從包內取出了一份資料遞了過去,嘴裏輕輕道:“鄧少,你自己看吧……”

遠遠的,鄧溯看到首頁上的標題,眼皮跟著狠狠一跳:上市司法鑒定中心司法鑒定檢驗報告書……

有一種不祥,在鄧溯心頭冒了上來。

“這是什麽?”

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就是那份讓夫人瘋狂的資料……半年前我在垃圾筒裏揀到的……”

終於可以弄明白最最關鍵的矛盾所在了,可鄧溯卻不敢接,總覺得這會是一個驚雷,一定會將他炸得皮開肉綻,體無完膚。

他唯有直直的盯著。

“哥,我幫你看。”

鄧冶看出了兄長的猶豫,走過來接了過去,替他先看了起來,而他則眼巴巴的望著。

只不過短短數秒時間,鄧冶頓時臉色大變,雙眼驚直,嘴裏更是難以置信的叫了出來:“怎麽會這樣?”

“啪……”

鄧溯按捺不住,終將那份資料奪了過來,標題之下,第一行是委托單位,第二行是被鑒定人,上面填著這麽幾個名字:

父親:鄧鎧(F)

母親:燕秋(M)

女兒:秦芳薇(C1)……

看到這行字,他的心臟就狂跳了起來,等看到最後那頁,他整個人頓時呆若木雞……

最後的結論是:被檢父母FM是孩子C1的生物學父母,從遺傳學角度已經得到科學合理的確認。

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那一刻,鄧溯覺得,他的整個世界徹底塌陷了,一瞬間,分崩離析,碎得半點渣渣都留不住了……

任何原因,他都可以接受,可獨獨這一個,真得會把人逼瘋——深愛那麽多年的女孩,竟是同父異母的妹妹?

鄧溯腳下一趔,就癱坐了下去,卻依緊緊的抓著那份資料,把眼睛瞪得比駝鈴還大,前前後後又將它看了一遍:是的,他沒看錯,上面敲著相關司法機關的圖章,而年份,也符合,正是出自十一年前的某一天,紙張很皺,像是被人擰成了一團,後來是被人燙平了……

那一刻,他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思考了,怎麽想都想不通……

忽然,他的目光一下全落到了同樣驚呆的鄧冶身上。

“阿冶,你倒是和我說說看,這是不是真的,你還有一個姐姐?這是不是真的?”

他一把揪住了鄧冶的胸襟,問得是那般的急切,殷殷的希望弟弟可以一口否定了這件事。

“是,我是還有一個姐姐,我媽過世的時候和我說起過,說那會兒,她一不小心把姐姐弄丟了,一直尋無下落,她還留下一封遺書,說讓我長大了要去尋一尋,盡一切力量將她找回來……”

鄧冶的核實,就像有一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緊緊的勒住幾乎要將他勒得窒息……

苦苦想弄清楚的真相竟是這樣的?

鄧溯呆坐在那裏,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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