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鬥，只能用大雜燴來形容。亂七八糟的刀光劍影不分敵我的攻擊。事實上，這才是真正的戰爭。殺瘋之後失去正常判斷的理智、

薩滿一拳打死一個人族的惡徒，拖著剛找到的埃雷特跳出了戰場。他把埃雷特仍在沙地裏，手中浮現出一把雷電做的斧頭。隨著他視線觸及到的地方，他手腳麻利的落下斧頭全部砍斷。

手指生出魔力的光澤，點在埃雷特的眉心上。埃雷特被突然灌進身體裏的空氣和涼意凍得哆嗦了一下，接著痛覺令他的臉龐扭曲的不成人樣。

薩滿身子前探，一只手捏住他標志性的尖下巴。

“埃雷特！把你幹的事情都告訴我！說，我給你個痛快！不說，我就用惡魔的辦法吃掉你的記憶！”

埃雷特卻還在演戲，“你說什麽呢！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噢！該死的獸人！我的手！我的腳啊！我的哨兵們還在流血犧牲呢！”

“少跟我裝！我雖然活的年頭沒你長。但我走過的獨木橋可比你踏過的陽關道還要多。”

“呵。怕你以前每天都走的是獨木橋。原來獸族獨木橋那麽多啊。”他笑的像個不知所謂的怪物。

薩滿見狀，遺憾的吐了口氣。他回憶著吞噬記憶的魔咒，嘴中低吟起古老的歌謠。他的手隱隱出現一些暗色的並非是魔力的能量。那些能量中仿佛有無數小口，又像是寄生蟲的吸盤。

埃雷特臉上終於有了驚恐的色彩，失去四肢的他向後蠕動了一下。在薩滿腳下像一只微不足道的螻蟻，在那只能夠將他一切奪走的男人面前，他毫無抵抗力。

他拼命的晃動腦袋，用怪異的強調嘶吼。不過，他並不像那些惡徒被徹底奪走靈魂，他還有神采的雙眼即是最好的印證。

“放心吧。這家夥吞掉你記憶的時候你不會很疼。但是你會一點點變成白癡，變成傻子。”

“不要！精靈族是我的！我和你說好了！快救我！救我！”

他落下恐懼的淚水，此時薩滿的手已經觸摸到他的眉心了。緊接著，薩滿機靈的縮回手把魔咒散掉。

迎著他的回縮，一道白色線掠過埃雷特的頸部，身體無力的向後靠了一下，被斬斷的切口在一開始看的平滑的很，接著噴湧的血液與他四肢灑出來的血融到一起把他存在的事實都模糊了起來。

薩滿朝著白線襲來的方向，拋出幾顆電球。電光微閃，他轉頭看到雙持斧頭的刀疤男站在不遠處。

他的斧頭上有奇怪的能量加持，充滿著戾氣，仿佛就是為了破壞毀滅而存在的。他本人，更像是某種執念化成的怨靈，帶著那份執念存在至今。

薩滿站起來，與這個獸人對立而望。

薩滿笑吟吟的說，“真是意外。千年以前的人居然都還能覆活。雖然不是真的覆活。”

那獸人瞳孔縮了一下，看起來像是視線在聚焦。“你知道我是誰？”

他的聲音並不粗獷，像是滄桑的大叔一樣平和。

“阿裏斯。早期帶領獸族擺脫南荒困境的男人。”

“擺脫困境的不是我，是你的先祖薩其瑪才對。”

薩滿沒想到阿裏斯竟然是個謙虛的人，在他的眼裏阿裏斯應該屬於很多人眼裏那種鐵血戰士。可是，著身穿黑色袍子，裏面藏著全精鋼的裝甲。身上有他看不明白的能量對他進行加護。

“你是因為想向薩其瑪覆仇才活過來的麽？”薩滿試問道。

阿裏斯淡淡一笑，“不必緊張。在咱們的談話結束之前，我是不會動手的。況且我不認為你能打贏我。”

那可不一定！

薩滿很想說這句話，可他實在沒把握拿下阿裏斯。阿裏斯的自信應該不屬於空穴來潮，從剛才那條斧刃的刀氣殺死埃雷特就能看出，他對戰技的磨練已是登峰造極的程度了。

阿裏斯扭頭面向那邊的戰場，“我戰鬥的理由，跟那幫蠢貨不一樣。他們自己意志力不堅定變成了怪物，被支配了。不過，這也是我會幫這邊的理由。是時候該讓所有人看清楚這個悲慘的世界了。”

“所以你不憎恨薩其瑪推翻了你？”

阿裏斯聞言哈哈大笑，“怎麽可能。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輸了就是輸了！我阿裏斯沒有理由憎恨勝者！”

沒有理由憎恨薩其瑪？

薩滿疑惑了，至今為止他所遇到的所有情況無一例外都是滿口憎恨的話語。尤其是亞倫的憎恨之語，仿佛都能凝成實體。

所以，很早他就下定論，這些人一定是因為憎恨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阿裏斯似是看到他變幻不定的表情了。他擺了擺手，“後輩。別把我跟那幫膚淺的小人物做對比。薩其瑪推翻我的時候還跟我做了商量呢。”

“商量？”

“嘿！他的遺書或是紀錄裏應該沒寫過吧？”阿裏斯的語氣流露出幾許敬佩之意，“他知道憑他的能耐想推翻我？還太嫩了。”

“我給了他幾年時間，讓他去準備的。他一回到族裏就來找我，說我不適合統治獸族。我不是那種沖動的人，反而饒有興趣的問他，他哪裏覺得我不合適。”阿裏斯露出懷念的笑容，“他說我缺乏讓獸族踏入新時代的能力。我缺乏領導才能，缺乏戰術，缺乏壓力。他要跟我宣戰，當雙方實力對等的時候他會與我決一死戰。並把他的父母提前分到我這一方。”

“什麽！”薩滿張大了嘴巴。

阿裏斯接著說，“那個男人，為了達到目的什麽都幹得出來。同時，他說他很享受成功的過程。其實，不斷的進行自我欺騙。他實際上就是個不擇手段梟雄。比我還要殘忍，比我還像個惡魔。這個自稱薩滿的男人，並不像現在你們所認為的追求和平之類的。他心中的薩滿，不過是把獸族當做所有物，誰碰了他的所有物，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殺掉那個人。”

“所以，為了跨過小時候自卑的坎。他在殺死我之後，殺死了他的父母。那時瀕死的我，耳邊還聽到了他父親的那句‘好樣的兒子’。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真不知道當他們得知他們的好兒子打心底厭惡他們的時候，他們該作何感想。”

一陣風吹過來，沙子朦朧了阿裏斯的身影。他的一頭編織好的鞭子順風動了動，那臉龐恬靜的像個理解破世間萬物的高人。

“你是什麽時候活過來的？”薩滿不覺得阿裏斯說的是假話。更何況阿裏斯說的是假話，對於獸族目前的狀況也毫無意義。

阿裏斯想了想，“大概是三百多年前吧。為了不讓人發現我屍體不見的事實。我讓當時的巫醫，可賽亞·燃血之矛為我守住了秘密。穆森邊上的墓碑就是他們給我建的。”

這麽說！薩滿知道了。錫薩就是燃血之矛一族的。他應該才從一開始就知道阿裏斯的事情！

他眼神變化了一下。阿裏斯把斧頭扔在地上，應該是覺得累了。他揉了揉肩膀語態一度十分認真的對薩滿說。

“另外。我沒活過來，只不過是有人闖進了先祖靈殿把我喚醒了。實際上沒了那個家夥我就是死人一個。所以，我憑要活下來的欲望站在了這裏。與那幫充滿憎恨的家夥完全不一樣。”

“覆活？”薩滿覺得好笑，“這世間要是有能讓人起死回生的東西，多少人不打破頭求搶啊！”

阿裏斯雙眼猛地聚焦到一起死死地咬住老薩滿。他重重的說到！

“全知全能之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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