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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作為一個薩滿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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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樓上亮起熒燈,數百人舉起火把從城府走出。

我與阿魯巴已經跟城主府重新商談了雙方和平的協定。在戰士們擁護之下,目送我離開的三名皇家騎士被層層遮擋。

浩浩蕩蕩的氣勢一路掃過,路過燈火闌珊的居民區,穿過熱鬧非凡的市集。

在我最熟悉的指示牌前,我放開法妮的手。

“從這裏右轉,你就能回到酒館。”

她重新抓緊我,“嗯......但是我想再跟爺爺待一會兒。”

“那你們先回去吧。改天我會拜訪你們的。”我說。

阿魯巴似乎瞪了一眼孩子,我向前一步擋住他的視線。仰頭指著高高掛起的月亮說:“時間已經不早了,戰士們還未進食。趕快回去吧,剛才的協定你忘了嗎?”

“是,大祭司。”他答應道。

我們的獸人懷有的感情大多都是很單純的。他在意法妮的樣子我不可能發現不了。只是,他們不能接受我會袒護一個人族的事實時必然的,我也不會解釋。

“為什麽,你跟不跟他們解釋一下。”同我一起望著模糊在視野中的戰士們的法妮,拽了拽我。

為什麽?

“因為,在我族中。不論任何人都會堅信薩滿是正確的。而薩滿也會苦惱怎樣才能指引好人民。”

我略長的話句才結尾,戰士們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我領著她的小手,對著城主府後方的練兵場走去。

路上她問了我很多了,我能記住寥寥可數。

她說......一般,指引人民的,不該是身為統治者的王者嗎?

我回答.......酋長的話,的確有引導作用。更重要的是,它是一個重要的標志。他不僅是一面旗幟,更是揮舞旗幟的那個人。但是,殺死旗幟的話沒有任何益處。反而還是一種激勵,激勵更多獸族戰士的血性。

能當上酋長的人,都必須要有被人民認可的榮耀才行。在戰場上立功是最好的選擇,所以每個人從各種各樣的角度來講都不會懼怕戰鬥和死亡。

我曾聽說過人族中‘擒賊先擒王’的說法。擒拿酋長的確是個好方法,同時也是很具有風險的做法。站在最危險位置上的人,即便作為王,掌握的也只有空洞的權利。榮譽才是支撐酋長位置的根本。

那麽,薩滿又是什麽呢?她問到了重點。

我記得我是這麽回答她的。

薩滿是部落中的智慧。人民也好,酋長也好。他們會愛戴薩滿,都是基於薩滿的親民。薩滿會教授人民打獵的技巧和動物魔獸的習性。會像牧師一樣治療受傷的戰士,並無償贈與傷藥。

他們也是奇跡的引發者。會通過獻祭物品和牲口為幹旱的地方帶來雨露,用與精靈族同樣神奇的種子播種解決人民的溫飽。

當爭執發生時,只要有薩滿的出現。所有人必須放下戰鬥,然後向薩滿致敬。將爭執的原因解析,判斷該怎樣解決。

如果把人民當做水流,酋長當做被指引的地點。那麽,薩滿就是幫助矯正方向的水渠。

他們不是決策者,卻是影響了一個種族的意志。他們不會無理由的傷害他人,但也絕不姑息他人對他底線的觸犯。

當我說完的時候,我才發現空氣變慢了。緩慢的流速,我與她一高一矮。一壯一弱。一老一少。

沿著這條沒有燈光的道路一直走,步入黑暗中的我和她仿佛都陷入了相似的沈默。

當練兵場的熒燈照在她臉頰上時,她輕聲問我。

我能......跟學習爺爺的魔法嗎?

當然。我不假思索,或者說聽到她這麽說的時候,我的心頓時雀躍了一下。

她嘴角輕挽著細微的弧度,放開我的手。我站在練兵場的門前將她護在身後,雙手用力一推。一股雪山才有的氣勢迎面撞擊在我的身上。

我忍不住抖了一下,這裏的溫度應該已經有零下六十度了。只是剛剛的一瞬間,我的眉毛就凝結成冰。

接著,我的視線對焦在練兵場的中央位置。在它的正下方就是我埋下的圖騰。看樣子已經消耗半根左右了。

我慢慢蹲下來,手掌觸摸在冰面上。寒冰順著我的皮膚一直攀爬到袖口,可能是因為懼怕圖騰衣的威力而縮了回去。

念動咒語,運轉魔力。釋放與它相反的高溫進行沖突。

魔力摩擦著空氣,白色的煙霧和火焰從我手中蔓延出來。冰面在消融,大量的水蒸氣逃到空中。

直到最後冰霜圖騰被燃燒時,裊裊白煙仍是蒸騰不止。

我望著漸漸匯聚在一起的雲霧和眼前一片朦朧的景色。想必不久後,這裏就會發生一場大雪。

我的錯誤已被修正。將法妮送回到酒館,就返回了塔魯瑪。

簡單的清洗後,我站在被我施下魔法的庭院中,仰望著夜空。

還未入睡的知更鳥飛到我的肩頭。我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它小巧的身子,眼中紀錄的盡是閃爍的星光。

真美啊......

是因為已經結束了嗎?我意外的感到輕松。

在城主府臨走時,城主對我說練兵場的事情就拜托我了。另外,很高興我欠下一個大人情。

法妮卻大膽的跳出來維護我的利益。她勇敢的對城主說,練兵場被冰封的事情責任在於城主。如果不是他擅自叫人抓走我,還怠慢我。身為較強一方的我施加的懲罰既不過分,也沒有傷害人的意思。

而通過幾句話的忽悠就把全部的過錯加註到我的身上,難道不是卑鄙的行徑嗎?作為智慧象征的第三皇家騎士難道對這樣的行為不感到羞恥嗎?

城主頓時啞然的樣子,倒是讓我心裏暢快不少。緊接著更讓我在意的事情,是莫寇的眼瞳在觸及到法妮的臉龐時驟縮了一下。

盡管後面掩飾的很好,但是那份不自然再怎麽樣也不可能完全消除。

他一定知道什麽,法妮的身份也不會簡單。我知道我在擔心什麽,可是,現在對我而言,她只是一個被我救下的普通女孩......僅此而已。

不知不覺,我醒了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做完從屋裏搬了座椅出來,坐在這裏看星星看到睡著。

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一如既往的深呼吸,洗漱。和知更鳥逗了一會兒,我啟程前往約塞納城。

約塞納城這邊昨晚下了很大的雪,原本深邃的傷痕被白色填充、覆蓋。

守衛們冷的發抖,但是他們懶懶的樣子仍是不變。所有人有序的進入城中,熱鬧的景象與每日無異。

一直走過去,能看到一個指示牌。我習慣性的瞄了一眼,左轉直行。

當我走到一個紅色門的酒館的時候,有什麽大叫著撞破門飛了出來,狠狠地撞擊在白雪遮掩的墻上。

我習以為常的視而不見,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老門。徑直的走到吧臺,拍下一枚金幣和三枚銀幣。

“我要,這裏最貴的酒。”

老板娘粗大的手掌並沒有觸摸錢幣,而是咧嘴笑了一下。從幹凈漂亮的酒櫃中取出一瓶包裝精美的紫羅蘭酒。

接著,她將酒推過來,另一只手把那一枚金幣和三枚銀幣收入囊中。

我抱著酒,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找了一個空桌子坐下。拆開包裝,流轉著紫色華光的水晶瓶中搖曳的泛著奧秘的紫色酒液。

我斟酌了一下,打開上面的水晶蓋,特意又要了個玻璃酒杯。學著人族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倒上幾毫升。

“請問,這位有錢的老先生有什麽需求麽?”

法妮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向我詢問。

我指了指杯子和酒,尷尬的呲了呲牙。她的一雙巧手,很自然的摸上質感極棒的酒瓶,然後大膽的在杯中倒上。

如果我現在坐在一棟豪宅中,配上這杯酒,一定無可挑剔。

我的手迫不及待的要觸碰酒杯了。而女孩從剛才就一直背著手的姿態讓我很在意。我問她有什麽事情嗎?

她羞澀的點了點頭,拿出背著的那只手。手中是一個精美的玻璃制品,看它的樣子,似乎是我.......

“這是.......”

“送給爺爺的禮物。可是我親手做的,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嫌棄!!!”

“這一定很貴吧?”我在意的問。

她楞了一下,“不啊。我聽索菲亞大嬸說你很在意所以就做了一個來感謝爺爺。雖然,我也不明白,為什麽爺爺會很在意這種二十個銅幣就能賣到的常見工藝品。”

........

我:“........”

“啥!!!二十銅幣!!!”

該死的索菲亞!去見你的祖宗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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