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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回 冠冕自古大偽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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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魯茲只擁有阿狄羅這麽一個力量源泉,也沒有達到完全“人格操縱”的的步,想完成“人格取代”成為重回世間的黑暗亡靈還遠遠不具備條件。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尋找到更多的力量源泉——在阿芙忒娜見到靈頓侯爵之前,魯茲已經找到了靈頓。

……

“魯茲,看在我們以往的交情上,今天我不驅逐你也不消滅你,但想要我召喚你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忘了我的身份,我是斯匹亞王國的王室貴族,雖然排在我前面繼承人的還有六個,但是除了凱雷王子之外,其它人年紀都大了,一旦凱雷王子出了什麽意外,我將成為王位的最有可能的備選繼承人。因此我的行為代表一個國家,有些事是不可能去做的,比如說召喚一個黑暗亡靈進入我的靈魂,這很可能是一個國家的災難。”靈頓侯爵侃侃說道,眼睛望著窗外的大海,並沒有尋找亡靈魯茲的所在。

亡靈魯茲找到了靈頓侯爵,可是靈頓侯爵很幹脆地拒絕與他見面,這是在靈頓侯爵的住所裏。靈頓侯爵在烏由中部的海灣地帶投資買了一處豪華的寓所,還特意從吉利國請來一位專業管家與兩名侍者,海灣裏還停著他的私人游艇,在生活方面他一向是講究舒適的。

魯茲的聲音繼續在靈頓的耳邊傳來:“親愛的侯爵先生,正如你所說,如果凱雷王子有什麽意外,您將很可能將成為斯匹亞國王。也許我可以幫助你,我們互相幫助好不好?等我足夠強大,我會擁有更多的力量源泉,我熟悉凱雷王子以及他身邊的朋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發出一聲嘶啞的慘叫,只見靈頓侯爵拔出了一柄短劍,劍倒持在手,劍柄底端鑲嵌的金黃色晶石發出刺眼的光芒,他冷笑道:“你以為我想成為國王嗎?那你就錯了!我現在可以盡情享受王室貴族的生活,在世界各地受到禮遇,但卻不必像國王那樣一言一行都受人矚目,所以我寧願祝凱雷王子長命百歲!……我可能不會為我的國家做出多大的貢獻,但我絕對不會因為我而傷害這個國家的利益與榮譽,不要用這個來誘惑我!”

魯茲的聲音有些掙紮:“那我告訴你,你也是殺王波襤的人之一,海天谷可不管你是不是王室貴族。消息已經洩露出去,他們很快就會來找你報仇的。”

靈頓侯爵:“身為神殿騎士,執行大主教的命令,我參與這一行動並沒有什麽錯誤。你也不要忘了,當時王波襤兩次向我出手,我只是揮劍自衛並未反擊。向他出手的是你們三人,這筆帳算不到我頭上,而且以我的身份,不論在什麽地方,都不可能輕易動手的——我不是那麽容易被人利用的。”

魯茲:“那你為什麽不放開我,你不是說今天不會消滅我也不會驅逐我嗎?”

靈頓侯爵看著自己手中倒持的短劍,這柄劍現在劍刃朝下劍柄朝上,頂端鑲嵌著晶石就像一把帶著短刃的魔法杖。他笑著問道:“你認識這把劍嗎?”

魯茲:“騎士的短劍和魔法杖合為一體,這珍貴的聖器是岡比底斯最高神學院送給斯匹亞王室的禮物,只有身份高貴的人才能夠擁有,而且同時精通劍術與魔法才會發揮作用。”

靈頓侯爵仍然在笑:“那你就沒有什麽別的發現嗎?”

魯茲的聲音突然有幾分驚恐:“禁錮魔法!你怎麽可能掌握?你想對我怎樣?”

靈頓侯爵不笑了,淡淡地說道:“我不會召喚亡靈進入我的靈魂,但我可以和你做個交易,想要我放了你,拿一樣東西來交換。”

魯茲:“什麽東西?”

靈頓侯爵:“福帝摩大導師帶到烏由給你的東西,那枚星髓,現在叫神奇的魔法石,想知道我是如何掌握禁錮魔法的嗎?那枚星髓是我第一個拿到手的。它在我手裏留了兩個月,我有很大的收獲,可惜不能永遠保留它,但是現在我又有了機會。你死了,星髓在哪裏?”

魯茲:“那是教廷的聖物,我怎麽可能交給你?”

靈頓侯爵:“黑暗亡靈是教廷的敵人,我怎麽可能不把星髓拿回來?”

魯茲:“如果教廷知道我遇難的消息,會派人把星髓取走的,到時候你怎麽辦?”

靈頓侯爵冷笑:“星髓是與你一起失蹤的,和我有什麽關系?”

魯茲:“你和我談這個交易有什麽條件?我如果把星髓給你,你能給我什麽?”

靈頓侯爵的神色一凜:“你還以為你是志虛大主教嗎?你現在不過是個黑暗的亡靈,有什麽資格和我討價還價?我放了你就是條件,告訴我星髓收藏在什麽地方,怎樣取出來?”

魯茲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卻帶著狡詐陰險的意味:“好,我告訴你,你會得到星髓的!……放了我吧。”

靈頓侯爵突然施展魔法禁錮了魯茲的亡靈,以此為要挾交換星髓,這也提醒了魯茲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死了星髓的下落可能成為一個秘密。只要自己知道星髓在什麽地方,這將是和許多人進行交換的籌碼,靈頓偷走它對自己未嘗沒有好處,而且對靈頓本人未必是好事,他幹脆答應了。

靈頓侯爵看著窗外道:“上帝賜給這個世界神奇的魔法石,它如果屬於我,我將擁有無邊無際的神跡源泉。風君子,你以你的神奇征服了阿芙忒娜,我的財富、地位與癡情卻不足以打動她,那麽總有一天,我要擁有更加神奇的力量。”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稟報:“先生,阿芙忒娜·維納小姐求見。”

靈頓露出驚喜之色:“快請,不不,我去迎接她。”

靈頓侯爵收起短劍走出房間快步來到寓所門前,在樓梯上就大聲道:“親愛的阿娜,自從來到烏由,您還是第一次登門拜訪,快請快請,真是榮幸之致!”

靈頓將阿芙忒娜讓到一間不大的私人會客室,等侍者離開後,阿芙忒娜不等靈頓侯爵問話就直接問了一句:“普尼斯,殺王波襤那一天你也在場,究竟是誰殺了人?”

靈頓吃了一驚:“沒想到會是你來問這個問題?這本是一個秘密,但是你問我是不會隱瞞的,那個王波襤是自殺,在死之前他被阿狄羅刺傷,而我們都是執行魯茲大主教布置的任務……”他很坦然地講述了那天事情的經過,並沒有一絲隱瞞,和阿狄羅的講述一模一樣。

阿芙忒娜的臉色緩和了許多,點頭道:“原來真是這樣,但我還有一個問題想不通。”

靈頓侯爵:“有什麽問題你盡管說出來,我會盡一切可能解除你的困惑。”

阿芙忒娜:“阿狄羅那一次是被王波襤所傷,但是他卻告訴我是風君子傷了他,你和魯茲都明知道他在撒謊,為什麽沒有揭穿?”

靈頓侯爵額角上的青筋不由自主地跳了幾跳,臉上仍然是和顏悅色地說:“我想大家都是為了你好,風君子是維納家族的恥辱你的仇敵,因為他你被剝奪了榮譽。我們其實都希望你能親手恢覆自己的榮耀。”

阿芙忒娜騰地站起身來:“我們可以憎恨一個人,但這並不代表他有罪!如果教廷再問起此事,你告訴他們,我寧願失去所有榮耀,也不會再去傷害風君子。”

靈頓也站了起來:“你已經不再憎恨他?這樣也好,我能理解你!忘了這個異教徒吧,他不再與你有任何關系,就當世界上從來沒有存在過這個人,這二十年來他在你的靈魂中已經糾纏得夠深了,忘卻也是一種解脫。你還有我,真正狂熱愛戀著你的我。擁有幸福放下一切煩惱,不論你還是維納家族遭遇任何磨難,我都會盡全力幫助你的!”

阿芙忒娜看著他,眼神中也有幾分暖意,淡淡地笑道:“普尼斯,你真的愛我?”

靈頓侯爵將雙手交疊按在胸前:“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只有你不相信嗎?”

阿芙忒娜輕輕搖了搖頭:“假如我早已嫁給你,今天又會怎樣,你真的收獲了愛情嗎?不要忘了你所研究的愛情並不存在!……整個西方的貴族圈都知道你是那麽狂熱地追求我,尤其當我拒絕了郁金香公國國王的求婚之後。對我的追求已經成為你的一種人生象征,我的名字已經和你的身份聯系在一起……你愛的是我嗎?我不過是你要追求的一個目標。至於我是誰已經不再重要,你不得不愛,就像我曾經不得不恨風君子一樣。所有人都認為我應該恨他應該殺了他,實際上他們都錯了,你也錯了……我已經知道解脫,你也應該學會放棄。”

靈頓侯爵的臉漲紅了:“我知道你曾經拒絕過自己的國王,以聖女的名義,而且我也不願意成為一個國王!但是,你怎能將一個異教徒與國王相提並論,這是褻瀆!”

阿芙忒娜轉身向門外走去:“這和誰是不是國王沒有關系,上帝不需要凱撒的冠冕,他不是國王,而我卻信仰上帝。”

……

遠在終南山密室中的白少流並不清楚,他的名字又一次震動了教廷,原因是他殺了魯茲大主教,他甚至因此得到了一個私下裏流傳的外號——主教殺手,因為上一任烏由主教拉希斯也是死在他手上,這一次換成了剛剛從烏由主教升任為志虛國大主教的魯茲。

神殿騎士有監視與匯報教區中一切事務的責任,阿狄羅和靈頓分別向教廷報告了事件的詳細經過。在阿狄羅的報告中是這樣寫的——

魯茲主教調查海恩特神官之死,發現了當時有兩名昆侖修行人出現在齊仙嶺,其中一人名叫王波襤,是昆侖修行門派海天谷的弟子。他率人找到王波襤企圖尋問事情的詳細經過,王波襤突然出手傷人,阿狄羅為了保護眾人不得不刺傷了王波襤,王波襤以邪術自爆而死重傷了阿狄羅。

海天谷掌門於蒼梧找到烏由尋仇,卻被福帝摩大導師逼走。而白少流和王波襤以及於蒼梧有私交,為報仇出手殺了魯茲大主教。魯茲大主教是獨自外出時突然遭到偷襲暗算,當時教區其它人並不知情,也沒來得及趕去協助,是白少流自己向外公布了此事。目前魯茲主教已經確認失蹤,白少流下落不明,整個志虛教區正在尋找白少流的下落。

阿狄羅還提到了自己的處境,目前魯茲已死,昆侖修行門派海天谷仍要找他尋仇。為了避免更大規模的沖突,請求教廷讓他離開烏由返回郁金香公國。

阿狄羅的報告中沒有提到阿芙忒娜也參與了此事,而靈頓侯爵的報告也沒有提到阿芙忒娜,所說內容與阿狄羅的報告基本一致。阿芙忒娜尚不清楚這件事的黑鍋徹底讓白少流給背了,因為她已經離開教廷沒有人向她通告,總不能跑到大街上去喊:“是我殺了魯茲,魯茲成為了黑暗亡靈!”

教廷接到報告後大為震驚,教皇立刻招集各位紅衣大主教以及神學院的長老與騎士訓練營的導師們商議此事。魯茲被殺與拉希斯被殺的性質完全不一樣,他可是教廷剛剛任命的志虛國大主教,又是在調查海恩特之死的過程中遇難!

現在教廷有三件大事要解決:第一就是追查兇手白少流,第二是盡快任命新的大主教穩定志虛局面,第三件事就是追回下落不明的星髓。

一件事情的真相只要稍加修飾結果可能大相徑庭,就拿白少流殺魯茲這件事來說。前因後果順理成章,似乎一切都是事實。但關鍵的證據鏈的起點和終點卻出現了偏差。首先是海恩特之死與王波襤有沒有關系,這一點完全出自於已死的魯茲的判斷,現在也很難查清證實。其次是魯茲究竟是不是白少流殺的?真相其實就在阿芙忒娜的水晶球中,魯茲確實是白少流抓住的,甚至可以說是白少流逼死的,但他是咎由自取。

在所有的事情上似乎都很誠實,只在最大的關鍵處撒謊,一切為了符合自己的利益,這是西方利益集團有史以來最慣用的手段。

無論如何,教廷先要找到白少流才行,如果白少流落到教廷手裏,估計無罪也會變成有罪。還好白毛機靈,帶著清塵和小白去了終南山。別說教廷,現在恐怕誰也找不著。莊茹和黃靜只是普通人,對此毫不知情,教廷再怎麽追究也不能在烏由對這兩個普通人如何,只有等著小白出現了。

至於任命志虛大主教的事情也起了一點波折,私下裏甚至有人議論這是不是個送死的崗位?教廷在志虛國的總部就設在烏由,志虛大主教同時也是烏由主教。第一任烏由主教拉希斯被小白殺了,第二任烏由主教魯茲也被小白殺了,第三任烏由主教肯定要帶著追查白少流的任務去上任,會不會人沒抓住又被那個白少流殺了?當然這只是私下議論公開場合誰也沒這麽說。

負責東方傳教事務的約格紅衣大主教提議由靈頓侯爵繼任志虛國大主教,然而靈頓侯爵本人卻堅決拒絕。靈頓是斯匹亞王國的貴族,王位的繼承人之一,他是主動要求成為神殿騎士的,不想擔任志虛國大主教教廷也沒法勉強。福帝摩提議由阿狄羅繼任志虛大主教,阿狄羅本人也堅辭不受,而且要求調離志虛教區,甚至自請處罰也不願意坐到這個位置上。

沒想到榮耀的志虛大主教位置現在成了燙手的熱山芋,教廷高層對此都有自己的想法,派一般人去根本搞不定,要派就得派能力、才幹、威望都出眾的門徒,可是這樣的門徒都是在座某些人最喜歡的學生或最親密的家族盟友,現在這個時候派去那不是送入險局嗎?雖然這個位置很誘人,但誰也不想派自己親近的人去冒險。

最後教廷決定還是在志虛現有的神職人員當中提拔一位大主教,鄧普瑞多本想提羅恩·波特,可是做為公開的神職人員在任神職期間是不能結婚的,而波特已經結婚了。他做為不公開擔任神職的樞機神官自然沒有問題,可是做為正式的志虛國大主教就不行了。討論來討論去臨時任命另一位樞機神官,也是志虛大教堂的神父雅各繼任志虛大主教。

追回星髓的任務福帝摩最為著急,因為神奇的魔法石是他交給魯茲的。隨著魯茲的死一起失蹤,無論怎麽說他也有責任。教廷中有很多人相信神奇的魔法石落到了白少流手中,因此對這個任務倒都是很積極,福帝摩甚至請求教皇派他親自去烏由。

但是福帝摩卻沒有走成,就在教廷連續幾日商議未決的時候,岡比底斯山腳下的馬羅城卻發生了一場騷亂。不知道這場騷亂是怎麽發生的,據馬羅城警方調查說是生活在市郊貧民窟中的有色人種不滿當局的政策以及福利待遇,同時也認為自己在就職以及公民權利方面受到了歧視,一夥年輕人開始點火焚燒全城的垃圾堆,警方奉命阻止引起了沖突,事態越來越擴大形成了一場蔓延全城的暴力事件。

事件還未平息。馬羅城的清潔工人又組織了一次大罷工,搞得這一座美麗的古城到處堆滿垃圾臭氣熏天。神聖的岡比底斯教廷也受到了這次事件的沖擊,他們也會產生垃圾,也需要清潔工人運下山,這一次大罷工搞得岡比底斯山也是垃圾成堆。

這些都還是小事,重要的是在這一起騷亂中有黑暗生物以及邪惡的異教勢力活動的跡象。岡比底斯山是神聖光明教廷的中樞所在,八百年來還沒有聽說有什麽黑暗生物或者異教邪惡勢力敢在這一帶活動,那豈不和找死差不多?可是偏偏發生了!

有一天夜裏,滿城垃圾堆都著火的時候,有一道金光射上了岡比底斯山,立刻被保護神聖教廷的魔法陣阻擋,有十幾位高手飛上天去查看,但那道金光轉頭就飛走了,連福帝摩大導師都沒追上。第二天是個月圓之夜,天上出現了一面巨大的鏡子,反射出紅色的妖異光澤,就像又一輪巨大的紅月亮,這是黑暗生物出動的跡象,岡比底斯山上有無數魔法師飛到天空追查施法的人,結果只斬殺了一個虛影,真人沒抓住。

這樣一來事態就覆雜了,顯然有強大的潛伏勢力在岡比底斯山一帶活動,還不知道對方的底細。做為守護教廷騎士們的領袖福帝摩顯然不能離開,魔法師的領袖鄧普瑞多也不便離開。志虛搞得再怎麽兇畢竟在萬裏之外,還是家門口要緊,哪怕一點點小動靜教皇等人也更為重視,所以只派了十餘名訓練有素的高手到志虛,協助雅各大主教尋找星髓與白少流,一旦有線索要立刻回報。

雖然只派了十幾個人,但這些人無一不是身經百戰,都是一流的騎士與魔法師。他們一起出手應該不弱於任何一個昆侖修行門派,抓一個白少流應該足夠了。教廷特意吩咐要秘密行事,盡量少的驚動外界以及昆侖修行人。他們的行動是夠秘密的了,可是白少流的行蹤同樣是個秘密,也不知道上哪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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