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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塞上燕脂凝夜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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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藥羅一聲輕咤,一個身子如雨燕一般飛出,前去追趕那人。葉護王子心中稍定,說道:“藥羅,抓到那人帶回來,我要把他抽筋拔骨。”葉護王子骨啜特勒和公主藥羅都是回紇國師兼丞相帝德的弟子,帝德是回紇第一高手,又是祆教大護法,祆教也是後來的摩尼教、拜火教。帝德一身武功深不可測,受回紇王之命給骨啜特勒和藥羅傳授了武藝。只是骨啜特勒主要心思是在可汗王位,多數精力都花在了政治和軍事上,沒有花多少精力來練武,所學不過是帝德的皮毛而已。藥羅卻不同,她雖為女子但對武學一道卻頗有悟性,一身武功得自帝德親授,比她哥哥骨啜特勒卻是高明了不少。縱橫回紇,罕逢敵手,骨啜特勒見她過去,心知定然無虞。

祆教地處西北,回紇境內高山、沙漠地形覆雜,是以輕功頗有獨到之處。幾個起落間,藥羅便看到了前方一個紅色的身影,長叫一聲,快步追上。那紅衣人,背影苗條,倒似是個女子。藥羅急提一口氣,轉眼間離那人已不過丈許距離,手中一揚打出一個黑色的東西,那東西去勢極快,嗚嗚的破空之聲極為尖銳。前面那人待要閃身避開卻也不能了。

藥羅心道:我的蘇魯子豈是你能躲得了的。蘇魯子得名祆教創始人蘇魯支,此時卻是其師帝德的獨門暗器,暗器打出既有迷幻之音擾敵,又因為運用了獨門的巧勁,並非是直來直往,而是有一個弧線,與其他暗器大為不同,又因為手勁的不同又有不同的弧度和方向,是以蘇魯子一出斷無虛發。

卻聽得“嘡”的一聲,蘇魯子被人一劍劈開落到了地上。藥羅看時,卻見面前除了那個紅衣女子,還有兩女一男,都是中原人士,劈開自己蘇魯子的正是那個男子。

原來是顧紅衣瞧那骨啜特勒驕橫無比,替那趙長齡氣不過,這才施展清風步法,打了那葉護王子骨啜特勒幾耳光。本來想到憑借自己獨門步法很快便能夠逃走,沒想到這個回紇公主輕功居然如此了得。

藥羅在回紇從來沒有遇到過敵手,一來她是公主之軀,沒人敢對她不敬,二來她得到了帝德真傳,並不是華而不實的花瓶。這次她隨哥哥骨啜特勒出來,一來是想見識一下中原大唐的風光,二來聽師父帝德說起過多次中原豪傑眾多,便有心要來試試自己的武藝。只是她一路前來與大隊人馬同行,一直都沒有機會一顯身手,這次好容易碰到幾個趕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人,心中的興奮反而蓋過了惱怒。手一揚,取出了一把窄窄的宛如新月一般的彎刀。

顧紅衣道:“好個異族女子,待本姑娘試試你的彎刀。”她見自己清風步法居然沒有擺脫這個番邦的公主,便有心在武功上壓她一頭,取出長劍,刷刷刷,一手連環式攻向藥羅。

李軾等人在旁掠陣,只見藥羅刀法詭異,與中原刀法大為不同,用勁方式迥異,刀法也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顧紅衣雖然出自名門,但也是第一碰到這樣的對手,對方彎刀變化莫測,往往從難以預想的角度劈來,令人實在難以招架。走了二十餘招,顧紅衣已經被完全壓制了,藥羅彎刀一轉,劃向顧紅衣玉頸,顧紅衣恰巧身子轉過來,看上去正好是自己把脖子伸到了她的刀下。雷敬言和傅小蕓同時出手,擋住了這一刀,顧紅衣心有餘悸,心噗噗直跳。

再看雷敬言和傅小蕓雙戰藥羅依然占不到便宜。李軾此時於劍法的領悟又精進了一層,看了一陣,慢慢的看出了一點門道,原來到並非是藥羅的武藝遠遠高過了傅雷二人,只是她依仗著怪異的身法,而彎刀又是可劈、可拉、可刺、可點,用途多樣,關鍵之處其實不在於招數的怪異精妙,而是在於運用之妙,在於她手上勁力的變化,她一個女子必定是有用巧之處。想到這裏心中已有把握了。

李軾拔劍在手叫道:“敬言、小蕓,讓我來試試這女子的彎刀。”雷敬言和傅小蕓雖然心中頗不服氣,但是也知道李軾既然說了,必定是有必勝的把握了,虛刺一劍,閃身退開。藥羅見李軾提劍過來,全然不懼,高聲叫道:“好好好,來吧,你們便是一齊上我也不怕你們。”彎刀一點,從下自上砍過去。

李軾長劍與之相擊,一交手,心中已有計較,果然是依靠了彎刀的巧妙設計,既減輕使用人的消耗,又能夠同時增加殺傷力。但是她畢竟是個女子,李軾長劍封住彎刀,左手卻施展了小擒拿手,去抓她手腕。藥羅玉手一轉,輕巧避開,她拳腳功夫也不弱啊。

但是李軾看了這麽久,對此也早有預料,知道她會躲避,手中長劍一攪,別在彎刀弧頂,藥羅從未見過這樣的奪刀之術,大驚之下連忙回奪。李軾順勢上前,手肘撞在她肩井穴,藥羅拿捏不住,彎刀落地。李軾乘勢又拿住了她的左手。他心中擬定了對敵計劃,思忖了許久,在心裏盤算了好一陣,此時一出手果然輕松得手。有道是旁觀者清,若非如此倒也不容易拿下她。

藥羅掙紮了幾下,奈何李軾手腕如同鐵箍一般,她畢竟是個女子,力氣比起男子來始終還是差了那麽一截。藥羅貴為公主,從未有男子膽敢如此抓住她的手,她又羞又氣,卻又無可奈何,到底不過是十幾歲的女子,這幾下掙得滿臉通紅,也不知是氣急還是害羞。

李軾只覺藥羅膚色白皙,宛如凝脂,此時滿臉飛霞,又如血色胭脂,手握處一片柔軟,竟也有些意動。忽然想到一旁還有傅顧雷三人,連忙松開藥羅,一個跳步退開,說道:“得罪了公主殿下。”

藥羅又羞又怒,“既然知道我是公主還敢如此大膽。”

李軾正色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便是貴為帝王,但有不是,也有言官禦史上表彈劾。尊兄在大唐尚且如此飛揚跋扈,只怕平日裏也做了不少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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