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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遙看樓頭千秋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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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遠東在江湖上名聲卓著,今日卻敗於李軾之手,其他人自忖對上吳遠東都沒有勝算,更遑論李軾了,有的先前頗有輕視之意的人暗叫僥幸,幸好沒有像那吳遠東一般不知好歹,在季廣琛面前丟了臉面,可就混不下去了。

季廣琛自然知曉吳遠東的實力,否則也不會對他禮遇有加,今日一見李軾的劍法,於簡單中見神奇,實乃是劍法高到了極致,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定要讓李白出手,把李軾從高仙琦那邊拉攏過來才好。心中轉過了好幾個念頭,口中卻哈哈笑道:“今日一見這麽精妙的劍法,實乃幸事,明日永王便回來了,得知我王又得此人才,堪平亂世指日可待了。各位,我們同朝為臣,定要為主分憂,為國建功,他日淩煙閣上也好掛圖留名,得享萬世。”又讓人重開宴席不提,眾人見季廣琛興致頗高,似乎先前比劍之事從未發生過,也都不再提起,只是高興的喝酒吃肉,大快朵頤。

次日,永王歸來,季廣琛、高仙琦乃是永王重要臂膀,藤原清河奉召前來,李白聲名卓著,是以都要去迎接。李軾等人不過是江湖草莽,沒有門第高光,不好在這樣隆重的場合現身,好在高仙琦考慮周到,派了一個叫高義的家丁的陪同下到江陵周邊去游玩。落帽山、畫扇峰都有很多傳說的意味,開元觀更是開元年間新修建的,眼下俱是江陵之景。

高義本來就是江陵人士,對這些傳說十分清楚,口才很很好,得了高仙琦的命令,便準備好了駿馬,又準備好了酒水幹糧,一些米酒,一些幹硬的胡餅,只是這些胡餅摻雜了一些風幹腌制過後的魚、肉之類的,比起北方的胡餅多了幾分香腥,味道卻豐富可口了許多。準備停當,便讓李軾三人在中間,自己則在旁邊陪著。李軾幾人一邊聽著高義口若懸河的說著典故,一邊喝著米酒吃著胡餅,倒也逍遙快意。

落帽山本來出自孟嘉的故事,東晉時期,大將軍桓溫在重陽佳節帶上手下一行到龍山游玩,並設宴暢飲。席間,才學過人的幕僚孟嘉因戴不慣軍帽,帽子被風吹落。桓溫讓參軍孫盛寫一篇文章與他的帽子放在一塊嘲笑他。孟嘉立即從容地寫出一篇理由充分的答文,才情俱佳,引為一時美談。這些李軾在書中也讀到過,乃是龍山落帽的典故。傅小蕓和王思歸則聽的津津有味。王思歸道:“恒溫是個大壞蛋,孟嘉幹的好。”

高義笑道:“其實呀,在我們江陵陽新的傳說中還有後文吶。”王思歸興味盎然,連連催促“快說來聽聽。”

高義道:“那次之後,落帽的美談就傳遍了荊州。有一天,孟嘉趕路回鄉看望母親,不料因為天黑路遠,他又急著回家,帽子不知什麽時候滑落了也不知道,直到回家之後才發現帽子掉了,但是天色已晚,第二日又要進京趕考,只好重新帶了帽子走了。原來的帽子就留在了路上。後來又一次突發山洪,洪水滾滾而來就要淹沒我們江陵城,您想啊,江陵城並無遮攔,洪水過來只怕全城都要被淹了。”神情極為嚴肅,王思歸也跟著緊張起來,連連問道:“那怎麽辦?”

高義一拍大腿:“嗨,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孟嘉落帽的地方突然一座大山拔地而起,擋住了洪水的來路,洪水沖不垮這山,只好繞道而行。後來洪水退去,大家看到這座山形狀和孟嘉所戴的帽子簡直一模一樣,便把它叫做落帽山了。”王思歸拍手道:“真厲害啊。我要去看。”

高義說起了興致,又道:“還有這畫扇峰也是一樣。乃是三國關將軍和仙女比試有關。”王思歸少女心性,拍手道:“快說快說。”

高義清了清嗓子說道:“畫扇峰也叫張飛一擔土。傳說呀,當年關二爺鎮守荊州的時候,那是北拒曹操,東抗孫吳,那個刮骨療毒,水淹七軍可都是在荊州啊。荊州之地也是歷來兵家必爭之地,糧草富足,水土豐美,可以說是人傑地靈。”王思歸哪裏有耐心聽他說這麽多題外話,忍不住插嘴道:“人美,地方好,可就是嘴太碎。”

高義“哎喲”一聲給了自己一個嘴巴“瞧我這張嘴,就是喜歡跑偏。據說那個時候玉皇大帝派九仙女索取荊州為轄地。關羽與仙女打賭比賽築城,關羽在西南,仙女在西北,以雞鳴為限,誰先築起,荊州就歸誰。半夜時,關羽城已築起,並逗引雞鳴而取勝。那個時候駐守公安的張飛,聽說關羽與仙女比賽築城,也挑土過江相助,行至馬河邊,得知關羽已經取勝,便將一擔土倒在此地,這樣就有了‘畫扇峰’,而我們本地的百姓更多稱之為張飛一擔土。”

王思歸笑道:“這個好玩,我也要去。”

傅小蕓伸手刮了一下王思歸鼻子,輕笑道:“思歸妹子這也想要那也想要,只是可惜呀。”

王思歸道:“可惜什麽?”

傅小蕓道:“可惜這些地方雖然好,但我們一次只能去一個地方啊,嘻嘻。”

李軾笑道:“就不要逗她了,高大哥,你對這裏很熟悉,就請你帶路吧,我們一個一個的瞧。”

高義道:“好嘞,嗯,這裏出城不遠就是畫扇峰。我們先去那裏吧。”

說是畫扇峰,對於李軾和傅小蕓在山中生活多年的人而言不過就是一個大土堆而已。峰上雜草很高,以茅草居多,樹木很少,騎在馬上眼望四方,一覽無餘,風物人情盡收眼底。這裏與江陵城高幾乎平齊,站在山頭可以遙看城中街市。

王思歸指著城中笑道:“這樣看那裏的人都好小啊,就像螞蟻一樣,真好玩。”

李軾驅馬上前,只見城內人頭攢動,高門大院鱗次櫛比,可見其繁華。從這裏攻城或許不錯。不知怎麽的,李軾心頭忽然冒起了這樣一個念頭,可能是心中想著戰事,看什麽都離不開攻城略地,征戰殺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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