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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劍走游龍氣自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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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哭罷,既敞開了心扉,又同欽慕於李軾,此時惺惺相惜,關系卻又更近了許多,比之親生姐妹還親了三分。兩人說起李軾與傅小蕓兩人帶著張節之遠行,李軾劍法固然超群,但一旦受到多人圍攻,只怕也有照顧不周的時候,便一路暗中跟隨,並不露面,李軾與傅小蕓情義綿長,倒也沒有發覺。只是兩人這番耳鬢廝磨,讓雷、顧兩人看在眼中,心中雖然清苦,但想到李軾和傅小蕓郎才女貌、郎情妾意,如此美滿,那清苦之中也有幾分安慰,喜歡一個人那邊是看著他快樂,自己也跟著快樂了。

本來她們一路隱匿行藏就是不願與李、傅兩人相見,此時見張節之被那和尚劫走,情勢危急之下這才沖了出來。

李、傅兩人陡然見到雷、顧二姝,心中既驚訝又歡喜,此時白霜劍失了,張節之也被劫走,幾人倒也沒有閑情說那許多話,幾人順著青石小道直追了過去。

張節之被那和尚夾在肋下,心中雖然驚恐,卻也知曉若終有一死,與其委曲求全,搖尾乞憐,還不如力戰而死,方才死得其所,念及此便把那驚恐拋到了九霄雲外,心一橫,既然自己傷不了對方,索性罵個痛快:“絕後的死賊禿,教你入那地獄,受盡割鼻、拔舌??????”卻被那和尚用力一夾,氣息一滯,後面幾句卻說不出來了。

只覺身子隨著那和尚一上一下,樹木花草飛一般向後倒退,耳旁呼呼的風聲,卻聽那和尚說道:“臭小子,脾氣倒挺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佛祖若有安排,貧僧自當下地獄超度那無邊惡鬼,倒是你小子口中汙言穢語不斷,說多了當真會下拔舌地獄,若不住口貧僧就讓你嘗嘗苦頭。”

張節之本已說不出話,心想:沒端的受他折辱實在不劃算。便住了口,心想李軾和傅小蕓必定會來搭救,便不再多言。不多時,耳旁轟隆聲大作,心知多半已經到了瀑布附近了。扭頭一看,果然如此,只見一掛飛瀑從懸崖上落下,宛如一條白練,落入崖下小湖之中,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耳中忽然聽見有人吟詠“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那和尚哈哈大笑,說道:“原來謫仙人早就到了,哈哈哈哈,小僧這廂有禮了。”

“藏真大和尚別來無恙,我有好酒一壺,可惜獨酌無相親??????”

“謫仙人真乃豪士,小僧這邊可不客氣了。”

張節之忽覺又騰空而起,臉上沾染了飛濺的瀑布,濕乎乎的一片,卻讓他精神一振。只見那藏真飛起半空,有數丈之高,手中一揚,將一截枯木扔在水中,身形下落時腳步一點,又騰空飛起,比之前矮了不少,卻也有幾丈高,覆又扔出一截枯木。不過幾合,已經越過了這幾十丈寬的湖面。落到地面,便將張節之放下。

張節之看到對面一塊平地上幾株矮松下,一個人面湖而立,約莫五十歲年紀,面白,幾縷胡須微微泛白,身長七尺,著皂色長袍,很是清瘦。正是謫仙人李白。張節之又驚又喜,歡聲叫道:“原來你就是謫仙人李白,終於見到你了。這個和尚是個壞和尚,謫仙人救我。”

李白見藏真飛鳥一般,飄然而至,身法瀟灑,讚道:“好一個登萍渡水。”又見藏真僧袍掩映中還藏著一個小孩兒,心中更為驚訝,說道:“小孩子不懂啦,這大和尚不見得是什麽壞人。”作了一個請字,便在矮松旁一個石臺邊席地而坐,指了指一塊大青石,說道:“知道藏真大和尚要來,特備薄酒。只是山野間無下酒菜,大和尚卻莫見怪。”

藏真哈哈大笑,說道:“我早知道你只看看山花雲彩都能夠喝下一壺,我卻不行,非得要酒肉搭配才夠味。”一邊說一邊從僧袍中取出一個荷葉包,剝開荷葉,卻是一只肥雞,藏真呵呵笑道:“這是我從潯陽城松鶴樓後廚借的一只燒雞,還好包的緊實,倒沒有冷。”潯陽城離此有四十多裏路,藏真便是騎馬前來也得個把時辰,但藏真此來卻是徒步而來,這一身輕功之卓絕和內力之雄厚,當真了得。張節之於此沒什麽概念,心中只是想著被他夾著過來十分的不舒服,此時既然輕松了便大聲說道:“說什麽借,肯定是搶來的。”藏真知道他說的是從李軾手中奪劍之事,想到他是小孩兒,並不以為意,哈哈一笑卻不理會。但李白卻是知道此中不易之處。其時已是初冬,懷揣燒雞疾行四十餘裏燒雞兀自熱燙,李白自問自己或許能夠辦到,但是四十裏開外依舊能夠這樣從容自若心中也沒什麽底。

卻見藏真撕了一只雞翅扔給張節之,自己含著雞腿說道:“可惜了,松鶴樓就只有這燒雞還算夠味,也方便攜帶,本來味道最美的是棍子魚,肉美湯鮮,卻不好帶,可惜可惜。”

李白知道藏真曾做食魚帖,端的是喜好食魚,看了看湖面,笑道:“大和尚稍坐,容某去去便來。”將腰下長劍摘下,平放在青石上。藏真兩眼放光,稱讚道:“龍泉寶劍,今日終於得以一睹真容。你這樣放著不怕我順手牽羊拿走嗎?”

李白哈哈大笑,說道:“大和尚說的是借吧?”藏真、張節之也聽出其中意思,不由得會心一笑。

卻見李白又脫掉長袍,縱身而起,一個魚躍,“噗”的一聲跳入了湖水中。張節之站起身來,只見湖面一層層波紋四面散開,但早已看不到李白的身影了。

李軾攜傅、雷、顧三姝此刻也追了過來,到了湖邊,早看到了藏真和張節之坐在湖對面的矮松下。張節之看到李軾,高聲叫道:“李大哥,快來。”李軾聽他中氣十足,知道他並無損傷,心中也安定了不少,只是見這湖面很寬,自己難以跨越,幾人只好繞著湖邊摸了過去。

約一袋煙的功夫,終於到了湖對面,只見一座石臺上放著一壺酒、一只肥雞,橫著一柄長劍,這把劍紋路深邃,縱然藏在鞘中依然能夠感受到陣陣寒意,李軾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藏真看了一眼李軾,點頭道:“不錯,居然能夠感受得到龍泉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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