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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漁陽千裏霜露白(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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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軾心想:這雄博遠和俞修崖果然歹毒,居然定下了這絕戶計。忙又望山寨而走,他輕功卓絕,一來一去,到沒有讓人發覺。

回到山寨,只見南霽雲、羅七、雷萬春等人都圍在海大通身旁,此時海大通臉色已經漆黑一片,只怕便不久矣。李軾見眾人眼中均是不忍之色,看到自己突然前來,也有相詢之意,便把自己所見告訴了眾人。

南霽雲道:“我連累了山寨,真是愧對海兄。”

海大通道:“想不到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我早該想到雄博遠既然打定了主意,便不會容許有人從中作梗,我們本來就有嫌隙,他怎麽會相信我。”

羅七恨恨的說道:“白天就不應該放過他們。”

海大通道:“那俞修崖用毒如此厲害,若是白天動手只怕我山寨大半都要死於他的劇毒之下,能以力敵過他的只怕不多。”以他的功力尚且中了招,這裏許多人在猝不提妨之下只怕難有幸免。“為今之計,只好在他們合圍之前棄寨而走了,唉我苦心經營這許多年,還是付諸東流。”

羅七怒道:“義父不必說喪氣話,便是他們一齊湧上,我們飛熊寨自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飛熊寨裏可沒有孬種。”

海大通咳嗽了幾聲道:“又說孩子話,眾兄弟的妻女怎麽辦,一旦被他們圍攻,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到時候勢必遭受淩辱。”他眼中光芒一閃,說道:“我命不久矣,孩子你若要替我報仇只有一途。”眼睛看著南霽雲道:“力合則強,力分則弱。”

南霽雲道:“海兄放心,我定視羅七為己出。”

海大通微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孩子,你定要聽你南叔叔的話??????”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就此撒手人寰。

羅七伏到床上嚎啕大哭。海大通為人極講義氣,山寨裏其他的頭目、嘍啰還有婦孺得到了消息,紛紛大哭。一時間,滿山上下哭聲不絕,只怕山下的二虎寨的嘍啰們也聽到了,報與雄博遠知曉。

南霽雲把海大通一把火燒了,安頓停當,說道:“眼下海寨主仙逝,又有強敵環視,為今之計只有遵從海寨主遺願,眾頭目速速把各自人馬歸攏,收拾細軟,半個時辰之後往西面走。”南霽雲早年便與海大通交好,眾頭目都知曉,也知道他不僅武功高強,而且為人豪爽俠義,為朋友肝膽相照,更是帶兵一方的將領,對他本就心服,而羅七又吩咐眾人唯南霽雲號令是從。也都清楚眼前形勢,不可與敵力博,轟然應諾,各自收拾不提。

被羅七抓獲的那十幾名官兵也都放了,那小軍官自稱叫裴松,帶領這十幾號人自願跟隨南霽雲。他們肩部傷口早已敷了金瘡藥,此時也有一戰之力。

到了寅時,眾人收拾停當,羅七帶領四十餘個腳程快的寨眾,一齊發喊,從東面往下沖,山下把手的幾十名二虎寨的嘍啰猝不及防,形勢大亂,片刻間便死傷大半,附近把守的嘍啰忙來支援。羅七這四十人都有準備,些許百十號人根本抵擋不住。不多時尤戎拍馬殺到,羅七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促動戰馬挺槍便刺。兩人一時間打了個難解難分。轉眼間兩人也鬥了十來回合。尤戎只覺羅七槍法精奇,自己左躲右閃,根本不是敵手,還在一旁二虎寨的人數很多,湧過來擋住羅七,不然只怕不出幾合便會死在他槍下,心中暗罵:這賊小子也忒厲害。

羅七長槍使得發性,二虎寨那些散勇如何能敵,不住的倒下,後面的人心中發怵,到了後來竟然不敢上前,百十號人圍了個半圓與羅七對持。此時二虎寨的人越圍越多,接著月光,只見層層疊疊,怕不下於三四百人。羅七也不再沖殺,騎在馬上,晃動長槍,哇哇大叫。此時只見山頂一聲號炮,羅七作勢策馬往前沖,二虎寨眾嘍啰心驚膽戰,一陣騷動,卻見羅七忽然撥馬反往山頂走了。尤戎忙催動手下望山寨沖鋒,卻被一叢羽箭射回,此時山上草深林密,尤戎不敢再追,只好按兵不動等天明大隊人馬到來再說。

到得辰時,羅七已帶領人馬趕上了大部隊,這一仗,四十人也折損了一大半,餘下十來人也是人人帶傷,但二虎寨傷亡卻已上百,實是大勝,個個都神采奕奕,不覺勞累。

此時已過了黑虎山,再往西南走離劍南不遠。眾人按照南霽雲的安排,由雷萬春和雷敬言帶領大隊人馬投奔劍南鮮於仲通,前不久剛剛斬殺了王元直,安祿山打的旗號乃是:清君側,便是要殺死楊國忠而已,鮮於仲通與國舅楊國忠交情匪淺,自然不是安祿山一路,雖然他為人卑劣,但還不至於與雷萬春為難。南霽雲則帶羅七、李軾領了一百來精銳,突襲二虎寨。

二虎寨大部分人都隨著雄博遠等人去圍攻飛熊寨,只留了一個大頭目潘虎,羅七等人逃脫的消息還未曾傳來,羅七謊稱是雄博遠派來通告好消息,騙開了寨門,南霽雲、李軾突然發難,李軾趁亂一劍刺死了潘虎。二虎寨無人統領,剩下的二百來號人,為南霽雲等聲勢震懾,略作抵擋,便拋下兵刃轟然逃跑,羅七率人乘機一邊放火一邊追殺,把個偌大的二虎寨弄得如同修羅道場一般,寨裏的婦孺老幼也被殺死了不少。

李軾只見二虎寨裏餘者十無一二,心中惻然,好在羅七雖然心中仇恨欲望炙熱,但也不是好殺之人,南霽雲見大火已經起勢,便招呼了眾人朝長安走了。

南霽雲既然知道了雄博遠和安祿山的計劃,便要去設法告知玄宗皇帝提防。李軾不願與皇帝見面,又想到了自己此前的話,便與南霽雲分別,心想:只要我殺掉了安祿山,兵災自解,黎民百姓便會安康,皇帝自然也能夠回到自己的金鑾殿了。他知道南霽雲等定然會勸他不可貿然行事,他也不想與他們在此事上過多糾纏,只推說自己另有要事,拜別之後各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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