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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落花芳草覆逐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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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針法乃是以金針銀針以陰陽兩種力道刺人體七百二十個穴道,以通經脈。這七百二十個穴道有大穴、**、死穴、奇穴,每個穴道用的力道都不同,單是把這些穴道全部認準便已不易,還要分清陰陽力道,透過針來傳遞到經脈穴位,這又更難了。再者,這千金針法乃是祖傳,已多年沒有使用,也不曾有使用的機會,是以這針法在傳承的途中也有失傳,幸好有圖冊秘籍。

孫萬手道:“小子忍著點。你中毒受傷之後也不知哪個蠢蛋還給你服用了過量的補藥,藥性猛烈,你自己又化不開,現在全部淤積在體內,待我以針法引導你體內藥性游走全身經脈,才好解毒。”

孫萬手手法奇快,手中金針銀針不住變換,有的針幾乎沒柄,有的針卻似輕輕掛上,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便把李軾插得如同刺猬一般。李軾見那孫萬手出手之快、認穴之準,當今恐不做第二人選,此時方知這孫萬手這“萬手”不是虛名。身上各個穴道受此刺激,時而如墜冰窟,時而又如被烈火烤炙,時而又如萬千蟲蟻叮咬,時而又眼淚鼻涕齊下,當真有種五味雜陳的感覺,不過多時只覺耳朵內放佛和尚在放焰口,鐘鼓齊鳴,又如被人當頭一棒,頭痛欲裂,時而又覺腹中有幾把鋼刀在攪動,腸子也差點斷了,種種感受不一而足。

這千金針法手法繁覆,再加之李軾體內九曲還神丹的藥性太強,也不好控制,引導稍有不慎難免會藥性沖壞了經脈,即便解了毒也只當是救活了一只木雞。此二項,具要消耗大量內力,以孫萬手之能,也累的氣喘籲籲,額頭見汗,他卻知道拖延不得,也不休息,針法一畢,當即把李軾放入一個大水缸之中,命僮兒把清水倒入缸中,李軾半蹲在缸中,渾如木偶,動也不敢動,也無法動,剛入水中,一股股黑色液體便順著李軾身上的金針銀針流入水中,不過片刻便把一缸清水染得如同墨汁一般。孫萬手吩咐僮兒待得見到那缸中清水變黑便要立即換掉,再覆倒入,直到顏色不再變黑為止。那僮兒記得明白,不住的換水,待得換到近二十遍,那水終於不再變黑,僮兒卻也累倒在地。

此時孫萬手也已調息了一陣,雖未覆原,以他內力之深,倒也無虞。先前要以暗勁把針刺**道,此時卻又要以相同的手法,相反的內勁把針一枚枚取下,難就難在內勁必須與之前一樣大小,插入時只求進入即可,此時取下卻要防止勁道不夠或是勁道過大,否則陰陽失衡,只怕立時便死。手法內勁於孫萬手而言,倒是小事一樁,待得七百二十枚針全部取下,僮兒早已經準備好了柴火籠屜,將李軾就這麽赤條條的放入了籠屜之中,蓋上了蓋子,如同蒸饅頭一般把李軾蒸了。

卻原來這也有個說法,李軾毒性入骨,若真個如關雲長一般刮骨療毒,只怕李軾得裏裏外外換了個個兒,全身的骨肉相離只怕大羅金仙也不易辦到。是以孫萬手便已千金針法為李軾放毒理氣,疏通經絡,使渾身經脈打開,再以熏蒸之法讓藥氣順著打開穴道進入經絡,在隨著經絡的運轉把跗骨的毒性帶出。一蒸便是七個時辰,這其中最難的還是火候的控制,柴火不過外力,雖然火力足夠,卻不易控制大小,這種蒸療之法必須要維持同樣的火候,不能大也不能小,火力過大只怕李軾不被悶死也要被蒸熟了,火力過小藥性卻難以進入。孫萬手便是利用柴火之力,再以自己雄渾的內力控制火候,不浪費一絲的藥力。

如是七個時辰,孫萬手卻已累得筋疲力盡,僮兒按照吩咐打開籠屜,只見李軾身上好似裹了一層黑沙,用清水沖洗幹凈,所中之毒便給清了個幹凈。李軾劇毒已解,體內大量的九曲還神丹藥性也融入了經脈,雖不曾修煉正宗真氣,如此藥性卻也抵得過平常人等修煉十年功力了,此時李軾便宛如吃了人生果一般,只覺得渾身上下三百六十五個毛孔沒有一個不舒服的,也覺得自己氣息悠長,身手輕捷了不少。見孫萬手為自己療傷,內力耗竭,心中既感激又慚愧,忙翻出俞半陽所賜的九曲還神丹,餵了孫萬手服下。孫萬手一見,哈哈大笑,說道:“原來是九曲還神丹,怪不得你體內藥性如此猛烈霸道。恭喜臭小子,平白得了十多年內力。”他浸淫藥物多年自然知道這丹藥的神奇,一聞味道便知是真,知道自己內力消耗過大,此役只怕要調養數月方能覆原,此時有九曲還神丹,可就事半功倍了,便不客氣的服下一枚,就地打坐,凝神調息,用真氣來化解吸收藥性。

過了片刻,孫萬手臉色突然變得蠟黃,額頭的汗珠如豆子般的滴下,大叫一聲,往後便倒,李軾和僮兒急忙扶住,孫萬手猛然睜開眼睛,一把抓住李軾,厲聲喝道:“小賊,你給我服用的是何物?”

李軾大驚失色,張口結舌,急道:“這,這,這就是九曲還神丹啊。不會有錯的,這明明就是九曲還神丹啊。”

卻聽門外有人哈哈大笑,大踏步進來。為首一人身材魁偉,須發斑白,卻是俞半陽,身後兩人一高一矮不是蔔從、蔔信卻又是誰。

李軾大驚失色,道:“俞老,你被這兩個狗賊挾持了?”

蔔信罵道:“小兔崽子,嘴裏放幹凈點。”卻沒有想到他自己嘴裏到從未幹凈過,此時倒要求別人來了。

俞半陽呵呵笑道:“無妨,無妨。如此關心於我,此番孝心殊為難得,不錯,不錯。”看了看李軾,口中嘖嘖連聲,“果然厲害,這跗骨之毒居然也能解”眼睛放出光來,繼續說道:“看來那千金心法師父果然傳給你了”,又看了看孫萬手的模樣,又是哈哈大笑,招手道:“乖徒兒,此番做得不錯,為師便收你作關門弟子了,你那仇怨為師定當為你做主。這是你兩位師兄,你早已見過,這邊過來行禮吧。”

孫萬手咬牙切齒的問道:“李軾,這就是你說的俞半陽?”

李軾道:“就是,不會有錯。”

孫萬手長嘆一聲,說道:“也罷,是我命該如此,怨不得別人。如果沒猜錯的話,我吃的應該是噬心腐骨丹吧。”

俞半陽得意的笑道:“不錯,小師弟果然厲害。這就是與那九曲還神丹同出一爐,功效相反的噬心腐骨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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