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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笑裏鋒刃誰人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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蔔從見狀明白俞半陽比之前更難對付了,見李軾偷襲暗算,不由得罵道:“小雜種,竟敢偷襲暗算,算什麽英雄好漢。”全然忘記了自己兄弟兩個不知道偷襲暗算壞了多少好漢的性命了。嘴中叫嚷,手上並不慢,長鞭一卷,封住俞半陽去路。俞半陽眼看再進一步就可以再補一拳,重挫蔔信,卻見長鞭襲來,只好後退。差得這一下,蔔信擦了擦嘴,怪叫一聲再度撲上。蔔從長鞭卻在空中劃了一個圈,鞭稍一轉,卻是卷向了李軾。李軾見這長鞭呼嘯而至,聲勢駭人,來勢極快,眼見長鞭當頭罩下,只是躲閃不及,只好束手。

卻聽得半空中“嘿”的一聲,卻是俞半陽搶先一步抓住了鞭稍,這一下後背打開,蔔信一掌印在俞半陽背上。俞半陽一個趔趄,卻救了李軾一命。蔔信一擊得手,更不留情,乘著俞半陽與蔔從搶奪長鞭之際,不等他轉身,一鞭打向他後背。李軾眼見情勢危急,心中更不多想,在俞半陽身後一站,那蜈蚣鞭正打在他後背,李軾一聲慘叫,倒地不起。

俞半陽大怒:“蜈蚣兄弟真是威風啊。”扔掉長鞭,揉身上前,電光火石之間,運起雙拳打在蔔信胸前,蔔信本已受傷,又遭此重擊,饒是他如此兇悍,內力如此雄渾,卻也再難支撐,慘叫一聲,倒飛出去。俞半陽只要再補上一招,定可取他性命,但是他擔心李軾傷勢,雖占便宜,並沒有乘勝追擊,一把抱起李軾朝著後山便走。蔔從本擬再糾纏住俞半陽,只是獨自一人難以取勝,又擔心兄長傷重,只恨恨的叫道:“俞老兒,我兄弟定要取你狗命。”扶起蔔信,倒不追趕。

俞半陽夾著李軾直往密林處鉆,一路上荊棘叢生,劃得兩人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好在俞半陽於此處十分熟悉,轉過幾道山崗,轉過一顆巨大的槐樹縫,扒開密布的草叢,赫然便是一個可容兩三人的樹洞。也是天地之間自有鬼斧神工,誰又會想到枝繁葉茂的參天古樹背後居然還隱藏著這麽一個天然的樹洞。這也是俞半陽之前采藥時偶然發現,此時到派上了大用處。

俞半陽知道此處隱蔽,那遁地蜈蚣蔔信受了自己重擊多半不會好受,蔔從一來不會拋下蔔信不管,二來也不會只身犯險獨自追來,再說了即便是追了過來也未必能夠發現這樹洞。緩過神來便看李軾,卻見李軾臉上黑氣籠罩,嘴唇發紫,氣若游絲,當下不敢怠慢,忙運功驅毒。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俞半陽額頭汗出如漿,李軾臉色也漸漸緩和,一層黑氣漸漸褪去。俞半陽暗道僥幸,幸好一開始就封住了李軾胸口大穴,不然毒氣攻心便是大羅金仙怕也難救。

將李軾翻過身來,俞半陽一見傷口,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卻見李軾背部,被蔔信短鞭實實擊中,一排傷口黑的發亮,整個背部都呈青黑色,又見李軾兀自昏迷,只怕這一鞭還讓他受了內傷。當下更不遲疑,連餵李軾服了好幾枚化毒丹,又餵他吃了一粒九曲還神丹,穩住了傷勢,自己也吃了一枚九曲還神丹,運功調息了一陣,不過多久便覺氣息順暢,受那蔔信的一掌已然無礙。九曲還神丹本是治療內傷的良藥,舒筋活血,強身健體,於習武之人大有裨益。

化毒丹本是俞半陽采集多味解毒草藥煉制而成,對付一般毒物不在話下,只是蜈蚣鞭上餵的毒極為霸道,化毒丹也不過是暫時控制毒性不擴散罷了。俞半陽醫術本來了得,只是奈何李軾本來肋下傷口就未痊愈,又受此傷,卻也有些束手無策,又試著運功逼了一陣,李軾傷口流出了不少黑色血液,雖有效果,但是俞半陽卻也知道效果極為有限。

折騰了許久,俞半陽內力消耗甚劇,只能逼的一陣再運功調養一陣。又過了幾個時辰,李軾傷口的血不再那麽黑了,俞半陽方才松了一口氣,情況總算暫時控制了。此時李軾也悠悠醒轉,看到俞半陽的樣子,心中也明白俞半陽在替自己療傷,心中激動,卻又虛弱,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歇息了一陣,又吃了幾枚化毒丹,精神也好了許多,卻看到地上毒血周圍死了一圈蟲蟻,心中駭然,可見這毒果然十分猛烈。

俞半陽道:“你的傷倒不是特別重,只是中的毒我確實無能為力了。這般運功逼毒也只不過延緩一二,無法祛除得了,唉??????”長嘆一聲,也不知道說什麽來安慰李軾。

李軾心中空落落的,回想起聖賢書上的話語,只覺那些聖人名言如同狗屁,實實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又想到和父親暢談的興致,策馬行走的快意,恍如隔世。只嘆自己還想要報仇,想來不過笑話一場,不覺眼淚已流了出來。

俞半陽想不出話來安慰,心中想到此子為救我而傷,重情重義,這麽死去實在可惜,心中焦急,看著樹洞出神,猛然間想起一事,一怕大腿,大叫“我怎麽忘記了。”倒把李軾嚇了一跳。

俞半陽道:“此人定能救你。”原來他想到一個人,那邊是號稱百毒藥王孫萬手,孫萬手醫術高超,尤喜治疑難雜癥,人稱是沒有救不了的人,只是此人卻又喜歡練毒,住所周圍全是毒花毒草,也養了不少毒蟲毒物,而他又不常在家,喜好到各大山川尋訪藥草,很多江湖眾人雖然知道他的住所,卻過不了毒花毒草、毒蟲毒物那一關,即便過了那一關若是孫萬手不在家,那也只能等死,再者,若是常見的病癥、傷病,哪怕你病重將死,孫萬手還不一定得治,是以雖然很多人知道他可以就自己的命,卻不敢上門求醫。也有很多上門求醫的卻在經過毒花毒草的時候便已經死了,真正得到救治的萬中無一,饒是如此,百毒藥王的名號還是傳遍了江湖,每天依然有不少人前往山谷尋醫。

“只是,雖然我認識那孫萬手,卻不能送你進去,唉,我年輕時脾氣暴躁,又爭強好勝,目空一切慣了,有一次與他起了爭執,失手將他打傷,他脾氣卻又古怪,我當時也得理不饒人,便與他結下了仇怨。若我送你進去,只怕他不肯醫治。你自行進去求醫,若是機緣好,碰到了他定能治好你的傷。”

李軾精神大振,知道江湖上有許多人性子極為古怪,當下不作他想,忙道:“只要到得他家附近,我自行進去倒也無妨。”

俞半陽想了一陣,說道:“也只有這樣了。”當下便攜李軾去往那百毒藥王的住所百草溪。一路上俞半陽倒不吝惜化毒丹和九曲還神丹,只讓李軾只差當飯吃了,又傳了李軾打坐運功的法門,讓李軾也可以自行調理內息,畢竟李軾負傷又重,中毒也深,單獨行動實有諸多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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