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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情人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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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賽爾,收起你可憐的嘴臉吧。”西維佳不屑地哼了一聲,她直呼狄賽爾的名字,而不是叫他哥哥。

“閉嘴!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愧疚嗎?你不僅是可恥的叛徒,更是一名謀殺犯,巴士底的上萬名獸人幾乎因你而死!”

狄賽爾怒斥著西維佳,她卻轉過身,根本不看他“獸人?哈哈,獸人不是人,他們是天生就是奴隸,連走狗都不如,死一萬個和死一個有什麽區別?狄賽爾,想想你自己吧,想想你的家族,想想被沒收的莊園,你無法維護家族的榮譽卻在這裏為獸人主持什麽狗屁正義!”

“夠了!”西塞羅強忍著怒火,指著癱軟在地上的尤卡裏說“把叛徒帶出去,其他人可以離開了,進攻西亞克的計劃取消。”進攻西亞克本來就是西塞羅散布的謊言,雖然謊言幼稚可笑,但是巴士底全民動員積極備戰的時候,尤卡裏還是忍不住中計,偷偷跑出了巴士底後被潛伏的寂滅擒獲。

“遵命。”奧尼克斯帶著獸人武士們慢吞吞地往外走,他們更想親眼看到西塞羅是怎樣懲罰出賣巴士底,而又口出狂言的西維佳。

“我怎麽辦?讓我回去睡大覺嗎?”西維佳直視著西塞羅,在她心裏野蠻人和獸人一樣粗俗不堪,她寧願死也不願意接受野蠻人的恩惠。

“如果你願意,我不會反對,不過你的床不能放在巴士底。”西塞羅把銳森叫到身邊說:“明天你帶著西維佳去找一個小城邦落腳,多給她留一些金幣。”

“我有恐高癥,不能乘坐獅鷲,況且和西維佳小姐一起飛行恐怕會遇到雷電。”銳森推開還沒有散去的獸人武士離開了酒吧,他平時對西維佳非常客氣,那都是因為西維佳是狄賽爾的妹妹,今天看到了西維佳的真實面目,他再也不願意和她有什麽接觸。

不肯離去的獸人武士滯留在酒吧門口,一名獒人武士小聲嘀咕著“為什麽不殺了她?”

“殺了她!”狄賽爾閉上眼睛,似乎下了狠心,緩緩抽出了長劍。

“殺了我,你們應該殺了我,我不需要野獸的同情!”西維佳抱著肩膀看著獸人武士們,她的下巴高高擡起,心裏沒有了恐懼,在她看來她是這裏唯一的真正貴族。

“我說了,過放她走!”西塞羅低吼了一聲,如同在沈默中爆發的獅子凝視著眾人。

奧尼克斯張開口又閉上,最終還是忍不住喊了一聲“她是奸細,她辜負了我們的信任,況且狄賽爾大人也主張處死她!”

“處死她!處死她!”幾名獸人武士剛剛開口高喊,一只碩大的酒桶就朝他們砸了過去,酒桶剛剛還放在西塞羅的身邊。

“釋放她,這是我的命令!”西塞羅終於咆哮起來,野蠻人的天性對反叛恨入骨髓,他心裏的掙紮要比別人痛苦得多。

“好吧,我給你們一個釋放她的解釋。”西塞羅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西維佳是叛徒,無論按照巴士底還是獸人部落的規矩,只有死亡才能洗刷她的恥辱……但是我們應該釋放她,因為她的哥哥一直在為巴士底潑灑熱血,出生入死,是一名值得尊敬的將軍!我想你們都知道他的名字。”

獸人武士們沈默了,獸人易怒,性格直爽而暴躁,但是比居住在城邦裏的人類更加善良,他們同樣不忍心看到狄賽爾親手殺死自己的妹妹。讓西維佳離開巴士底也許是最好的選擇,只有那樣狄賽爾才不會有愧疚,而西維佳不過是普通的姑娘,今後不會對巴士底產生任何威脅。

“你們知道他的名字,告訴我!”西塞羅提高了聲音。

“是,是狄賽爾大人。”德魯伊應了一聲,其他人都沒有反應。

西塞羅反手抓起一只酒桶丟進人群,聲音像決堤的洪水“他媽的雜種!大聲說出他的名字!”

人群終於蘇醒了,這一刻對狄賽爾的同情代替對叛徒的仇恨,他們齊聲高呼“狄賽爾,狄賽爾!”

“很好,現在你們可以離開了。”西塞羅擔心地看了狄賽爾一眼,隨即笑著說:“我正好要帶維德尼娜出去轉轉,明天我送西維佳。”

“不!”西維佳固執地推開企圖架她離開的獸人武士“別用你們的臟爪子碰我!野蠻人,不要擺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好不好?狄賽爾,你現在看到了吧?你效忠的野蠻人多麽奸詐,他在收買嗎?你還沒有清醒過來嗎?”

“西維佳,該清醒的人是你。”狄賽爾痛苦地舉起了長劍“失去家族的祖產並不可怕,而一旦失去尊嚴和人格才會一無所有。”

狄賽爾的劍尖在顫抖,西塞羅眼也不眨地看著他,並沒有出手阻攔。他相信狄賽爾絕對不會動手,連親生妹妹都可以殺死的人不配做他的朋友。

“放開我,放開我!”奧尼克斯走過去企圖拉開西維佳,她去掙脫了奧尼克斯的手掌,站在狄賽爾面前,頭發幾乎貼著他的下巴“親愛的哥哥,我可以告訴你都到底發生了什麽。亞斯蘭特將我和母親救出水牢後,將我們安頓在偏僻小旅館,夜深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劍士推開了我的房門,他是如此的英俊,簡直令我著迷。他勸說我為阿倫根王子效力,還答應我會歸還家族的祖產和莊園,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因為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壓在我的身上,用力握著我的乳房。”

狄賽爾驚呆了,抓著長劍的手臂緩緩垂下,他明白,想要收回家族的祖產,恢覆貴族的生活是西維佳夢寐以求的事情,但是年輕英俊的劍士更容易打動她的心,在入獄之前西維佳剛剛訂婚,後來卻再也沒有見過未婚夫一面。狄賽爾不知該說什麽,這明顯是阿倫根王子的一個小把戲,用所謂的愛情誘惑了西維佳,方式更是直截了當,也許他們只聊了幾句,就迫不及待地滾到了床上。

西維佳帶著淒冷的表情,緩緩張開了嘴巴“他給我魔法鏡,還有這個。”

“妹妹!”狄賽爾痛呼一聲,伸手緊緊抱住了西維佳,她的舌頭變成了青色,黑色的血液沿著鼻孔和嘴角流出,很快打濕了狄賽爾的鎧甲。藏在西維佳牙齒裏的劇毒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吞噬著她的生命。

西維佳痛苦著躺在狄賽爾懷裏,指甲用力抓著他的鎧甲,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哥哥,我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意義……我不希望得到誰的原諒,只希望你能奪回家族的祖產,還有……那個劍士叫潘德格爾,天鵝劍士潘德格爾……告訴他,我愛他……”

西維佳的聲音逐漸微弱,人群立即躁動起來,德魯伊沖過去,忙不疊地低頌著驅毒魔法咒語,同時拿出靈芝草不停在西維佳的鼻子前晃動。

銀色的自然魔法無法挽救西維佳的生命,誰都明白只有天鵝部落的毒藥才能在瞬間使人喪命,那是天鵝劍士隨身攜帶的必備品之中,目的就是防止戰鬥中被俘後遭到敵人的羞辱。

痛哭聲中狄賽爾跌倒在地,他緊緊抱著妹妹的屍體放聲痛哭。巴士底的男人似乎從來沒有誰流過眼淚,尤其是性格堅強的狄賽爾,母親和妹妹身陷水牢的那段日子他都沒有流過一滴淚,但是現在妹妹死在他懷裏時他再也忍不住了,如果說世界上有每天都有不同的死亡發生,每天都有人送別自己的親人,眼睜睜看著親人死在自己懷中無疑是最殘忍的一種。

勇士的淚水比遍野的白骨更讓人心碎。

阿倫根王子和西塞羅之間又多一層仇恨,尊貴的王子竟然讓天鵝劍士勾引,善良容貌平平的少女,制造了眼前的悲慘之事,咬牙切詞的西塞羅想起了他們返回巴士底途中殺死的天鵝劍士,他只希望他的名字不叫潘德格爾,因為那樣他就不能活生生地剝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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