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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紛紛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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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上蒼之巔,易小山依然會因這裏的壯觀景象而內心澎湃。站在這裏的群山上,仿佛一伸手便能觸碰到天穹。

這裏是四方天最為壯觀的奇景,那白雲都只能淹沒到山腰,無盡的靈氣由靈山汲取大地而源源不斷,且更為的純粹。

當年的一幕幕,似還在眼前,易小山深邃的眸光望著這片熟悉土地,他曾在這裏大開殺戒,大鬧了一場。

太陰之水留下的痕跡還存在著,即便是第一劍派的高手以術法遮蓋也不行。

當年的勁敵與往事,也隨著時間而淡化,如今兩人已成為交情深厚的朋友,是雲世寒這些小輩無法理解的。

一條青石階梯鋪在山體的南面,如同一條筆直的登天之路,直通霄漢。

山門前,劍行空獨自一人靜靜等候著,長發下的兩顆眸子已經不見當年的銳利鋒芒,很是溫和。

灰衫衣袂飄飄,挺拔的身姿被四周氤氳襯托的宛如仙土聖子,他的面貌也相當的年輕,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

但他眸子中的歲月與面龐上的風霜是無法遮蓋的。

雲世寒每每拜訪這位前輩,他都沒有感受到過傳聞中的那般,在他的印象裏,劍行空與傳聞中的恰恰相反。

“世人皆言,劍行空前輩劍道無雙,乃是萬古最強的劍道天驕,他本身就是一把鋒利的劍,可是這麽多年來,徒兒卻覺得劍行空前輩為人很是溫和,這是為何?”雲世寒嘀咕。

在四方天,雲世寒敬重的人並不多,劍行空是他絕對敬重的,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師父曾差點死在對方的手上。

這樣的實力,他認可。再加上當初雙方如此血海深仇,對方卻能與師父冰釋前嫌,心胸不可謂不寬闊。

“劍,藏於鞘,不出劍,無人知道劍的鋒利,一旦證明是一把好劍,便無需再證明。”易小山淡笑,朝著山門前走去,又道:“最可怕的不是已經出鞘之劍,而是懂得歸鞘之劍,只有這樣的劍才最可怕。”

雲世寒怔了怔神,眼睛裏劃過一道精芒,說道:“徒兒明白了。”

歸鞘,修養身息。藏芒,只為致命一擊。劍歸鞘,是代表著時刻準備拔劍斬敵。劍行空的鋒芒內斂,並非因為厭倦了殺伐,而是他的殺氣藏於鞘中,積累於鞘中,以殺氣養劍,磨礪己身的心性。

“雲世寒見過師伯。”

不論雲世寒在外人的眼中如何桀驁,如何張狂,但在他敬重的人面前,他永遠不會丟失禮數。

劍行空欣慰的笑了笑,看向易小山。後者抱拳,微微彎身,擡起頭來看著雲世寒,拍了拍其肩膀,雲世寒疑惑,莫非兩人是在以神念交流什麽?

“走吧。”

不待雲世寒回過神,劍行空平淡的聲音落入他的耳中,他驀然一怔,迅速看向易小山,可是張了張嘴,卻是沒能說出話來,沈默中拽起拳頭,跟在劍行空步步離去。

走了三步,雲世寒轉身便跪在了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深深看了一眼易小山,抿嘴毅然離去。

望著離去的兩人,易小山惆悵下來,但很快恢覆平靜,拾階而上,登臨第一劍派。

這一日,第一劍派人心惶惶,特別是與易小山同時代的人,以及更老一輩的人物。他們不知道狠人來的目的,畢竟曾經的狠人與第一劍派有太多仇怨。

當年事,很多人記憶猶新,特別是狠人從天啟秘境歸來,成立帝盟的那一日,那一掌。

“該來的還是來了嗎?”第一劍派的掌教輕嘆。

他望著那少年一步步走上來,人畜無害,一如當年那般年少,可如今,不僅僅是四方天,甚至這一界都是那少年的天下了。

不勝唏噓。

“我當年便說過,即便你活下來,回來找我報仇,我也認了。”第一劍派的掌教話語平靜。

此一提,易小山目光黯淡了兩分,當年若他接那一掌,某人便不會死,因為他賭對了,當初對方的那一掌控制了力道。

可他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挺身而出,為他而死。

他能承受的一掌,那個人卻承受不了。

這宛如一根刺,一直潛伏在易小山的心中。

釋懷,說容易也容易,說不容易,也不容易。感受到整個上蒼之巔的氣氛變化,感受到第一劍派那些弟子的擔憂目光,易小山笑著搖了搖頭。

“當年事,當年便了斷了,今日來貴地,就是來看看,四方天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河,都是易某之根。”

易小山不願多提曾經往事,話鋒一轉,化解了所有人的隱憂。

他雲淡風輕的笑容,似道韻般神妙,安了所有人的心。第一劍派掌教心中的石頭落地,這一刻起,他發自內心的承認了狠人“界主”身份。

易小山在第一劍派的停留並不長,而後他去了絕塵谷。

絕塵谷,是雲婉柔的師門,依然是當年事,當年恩怨。當絕塵谷知道狠人踏至時,無一不緊張,深怕狠人問罪。

這裏都是女修,看不見一個男子身影,易小山一個人游逛著,無人敢靠近。

谷主也只是遠遠看著,因為至始至終,狠人都沒有說是過來拜訪的,更多像是獨自一人散步於此,也不與人談論交流,氣氛很尷尬。

游逛了個把時辰,易小山離去,如若出入無人之境,沒有人願意阻攔他,也不敢租阻攔。

今非昔比。

直到易小山走遠,谷主才松了口氣。她只感覺狠人出現在這裏時,整個絕塵谷的氣息無比凝重,太壓抑,讓人難以呼吸。

對方沒有問罪,甚至不曾說過一句話,不曾註視過任何一人的眼睛,皆無視了。

“狠人究竟是什麽意思,他是過來震懾我絕塵谷的嗎?”花婆婆深情堪憂。

畢竟當年絕塵谷針對狠人太多,更是以聖人法器殺了狠人一次,又加上雲婉柔的種種,她不相信狠人能夠與絕塵谷冰釋前嫌。

“羽化門他已經去過,第一劍派也是,最後來我絕塵谷……”谷主思索著,良久才徐徐道:“如果只是震懾,他無需親自動身,他來,是因為他不想與絕塵谷太僵硬。”

“也是,若只去羽化門於第一劍派,不來我絕塵谷,必定落得天下話柄,屆時舊賬便會被天下人翻出來,我絕塵谷會成為風口浪尖。”花婆婆眸子黯淡,曾經她最看不起的人,如今成為了遮蔽一界的參天大樹,這種反差,她一時都難以消化。

“或許雲婉柔真的還活著……”谷主道。

“那也不是絕塵谷的事了,我們,做錯了太多。”花婆婆感慨,拄著拐杖離去。

接著,易小山去了李家,李湘雨已經成為李家的家主,給予了易小山最高的禮待。只是李湘思的問題,卻都默契的沒有提及。

離開李家後,易小山出現在秋家,與秋木談論了修道上的經驗之談。並且,秋家的一處密地中,還爆發了劇烈的波動,嚇的李家上下心驚膽戰,不知為何狠人與秋木打起來了。

最後兩人走了出來,秋木拱手目送易小山離開,如今狠人的實力,同階中真的已經無人能撼動了。

古家、風家,曾經兩族中的少主死於易小山之手,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狠人會登門拜訪。不論兩大家族中有仇視的人也好,有畏懼的也罷,易小山都平淡處之。

他又去了白家,白家很龐大,隱匿於小世界之中,當他抵達此地後,虛空一陣扭動,白家打開了封禁。

讓易小山沒有想到的是,書宗文竟然也在,他沒有動用感知力,故此走進白家後才知道。

白衣不食煙火,與書宗文情投意合,十分般配。畢竟書宗文不作妖時,的確風度翩翩,一表人才。

在白家停留的時間較長,到了第二天易小山才離開,直奔仲無敵之處,仲家。

仲無敵與易小山沒什麽好說的,除了嬉皮笑臉之外別無其他,易小山搖頭的是仲無敵這麽多年都沒有改掉吝嗇摳門的脾性,哪怕到了現在,看見地上有一塊靈石也跟撿了個仙女似的。

而讓易小山驚奇的是仲無敵的姐姐仲碧瑤,因為他現在才發現這仲碧瑤實力不弱,竟是良好天資,未曾服用過丹藥,也依然保住了青春,一如他第一次見到仲碧瑤時的模樣。

“仲東文那一脈,早被我滅了。”

提及到此事,仲無敵正經起來,當年仲家的災難,那麽多的族人慘死,仲無敵從來沒有忘記過,在六七年前終於是找到了仲東文一脈的人,將其抹殺。

“你也老大不小了……”易小山笑說道:“書宗文於白衣,元尊也有了水穆煙,你要加把勁啊。”

“去去去,老子不近女色!”

“我看你是臭名昭著吧……”

離開仲家,易小山又拜訪了縹緲仙宮,拜訪了元天父子,以及老聖人。他贈送了一些稀有的大藥與老聖人,希望老聖人能繼續延續壽元,老聖人卻看破紅塵只想早點塵歸塵土歸土,對世間已經沒有太多的留戀了。

易小山沒有強給,就提了一句元青青可能有身孕了,老聖人渾濁的雙眼竟蹭地賊亮起來,瞬間就把易小山身上的大藥搶了個精光。

易小山一邊破口大罵一邊逃也似地沖出縹緲仙宮,深怕家底被這老貨給搶了去。

他本是打算去拜訪老妖王的,可是才進入妖族重地,就遠遠聽到老妖王的怒吼,跟要吃人似地大吼易小山什麽時候娶它孫女。

易小山頭疼,一溜煙沖進了萬族之地。

萬族的生靈虎視眈眈的不少,可見那些聖境強者都不敢露頭,也都不敢喘大氣。易小山臉色平靜的走到萬族一地,朝著虛空便是狠狠的一拳,這一拳將隱匿於虛空中的小世界砸出個大洞。

這裏曾是他獲取朱雀本源的地方,在這裏也繁衍著一個昌盛的大族。

過了許久,易小山才淡然的走出來,他來這裏不是拜訪這一族的,而是來拜訪那朱雀之墓。

他東奔西走,拜訪各大家族與故人,半月過去,這一日的黃昏,他回到了無相宗。

坐在廢墟中的一塊大石上,望著被他冰封的女子,在他的心中,沈妙靈永遠都是他妹妹,永遠是他“親人”。

陪伴著冰冷的屍體,過去了整整七天,他才離開。

最終,他來到了一片死地,這裏轟鳴不斷,神芒璀璨,震耳欲聾。粗壯的雷霆肆掠狂舞,乃是一片雷海汪洋地帶。

易小山直接走了進去,他要親自看一看,江白是否還有機會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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