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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昆侖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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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沒弄錯罷?誒,為什麽是我?”

老龜無奈的伸伸脖子,嘆息道:“幾萬年啦,你是第一個進昆侖山的生人。西王母離開昆侖時下了一個詛咒,我們昆侖山的生靈是無法離開昆侖的,否則立刻暴斃。對昆侖山外的凡人而言,你不覺得昆侖的生靈太強大了麽?人間的那些小道士,可沒辦法對付我們。”搖搖頭,老龜嘆息道:“老頭兒我沒有一點兒法力,根本無法傷人,這才是老頭兒我可以甘心作為人家的禦靈後離開昆侖山的最大原因啊。其他的那些兇惡的靈獸,就算他們成為修道者的禦靈,也無法避開那個詛咒。”

大頭在江魚的肩膀上點了點,老龜微笑道:“小娃娃你的品性不算壞,很好,這麽多年來,能夠進入昆侖的,你們是頭一對呀!老頭兒我無從選擇。這昆侖山已經死氣沈沈與世隔絕數萬年了,難得有一個機會離開這裏,老頭兒也是樂意的。”他帶著一點兒莫名的情緒,看了看四周的山岳湖泊,淡然道:“外面有億萬裏的大地,這裏卻只有昆侖一座山,太寂寞,太寂寞了。”

“誒?你能給我什麽好處?”江魚直奔主題而去,他皺眉道:“您老剛才說了,您沒有一點兒殺傷力?”

老龜大笑起來,點頭道:“不錯,老頭我在昆侖山負責看守西王母娘娘的書房,也不知道翻閱了多少典籍文章,卻是沒有修煉哪怕一點兒傷人的法術。只是,我們玄龜一族作為玄武神獸的近親,只有一項本能,這一項本能,卻也足夠啦。”他得意的用自己的背甲撞了一下江魚,笑道:“‘河圖洛書胄’,就是天神的鎧甲都不會比我們的背甲更加堅固,我成為你的禦靈,你就能擁有我的防禦力,如何?”

江魚驚訝得呆住了,他腦子裏胡亂想到:“這麽說來?我會變成一只人形的大烏龜?啊,呸呸呸,胡說什麽呢?我會擁有玄龜的防禦力?這,這,這好處來得也太快太多了點罷?以我望月宗鍛體心法得來的強橫肉體,加上玄龜近乎不可摧毀的防禦,再配合望月宗最讓修道人心驚膽寒的弓箭之道,天下還有人是我的對手麽?”

老頭卻是很直率的說道:“只是,依你如今的修為,大概能承受我的本能不到千分之一的力量。也就是說,隨著你的修為不斷的增加,你才能逐漸的得到我成為你的禦靈後應得的好處,你,還願意收我做你的禦靈麽?”老頭搖頭擺尾的對江魚說道:“平日裏我會潛伏在你身上,不會出來亂走動,只要你帶著我去看遍外面的世界,閱盡外面的一切人事,增長一下我的見聞,也就夠啦。當然,最好你能給我足夠多的典籍文章,我也可以打發一點兒時間哩。”

還有什麽可猶豫的呢?這樣的便宜不占,那簡直就是腦袋壞掉了。江魚立刻按照老龜傳授的禁法收老龜做了自己的禦靈,他立刻感受到一股涼涼的氣流湧遍全身,皮膚猛的繃緊了一下。緊接著,鳳羽就灰頭灰臉的帶著滿身的黑煙從那小殿中捧著一個小巧的丹爐沖了出來,她‘桀桀’笑著,無比得意的叫道:“哈哈哈,還是我厲害,這丹爐外面的‘大五行磁力罩’,還是被我破掉啦。呵呵呵呵,誒,老家夥,你是幹什麽的?”鳳羽眼裏閃過一道紅光,對著老頭兒吹鼻子瞪眼的吼叫起來。

老頭兒朝著鳳羽微微一笑,點頭道:“鳳凰的後人,老頭兒只是昆侖山中的一只老龜,得蒙主人收留,願意帶我離開昆侖去那外面的天地見識見識而已。”眼看到鳳羽張開大嘴想要大聲尖叫呵斥,老頭兒急忙叫道:“我通曉昆侖山除了娘娘寢宮外所有地方的所有禁制!”

正要呵斥江魚居然敢不向自己申請就冒失的收留一只老烏龜做禦靈的無禮行徑,猛不丁的聽到這老龜居然說自己通曉昆侖山上下的一切禁制,鳳羽原本怒氣沖天的面孔轉瞬間變得笑容可掬,她手上的丹爐神奇無比的消失不見,雙翅捧在胸前,笑吟吟的朝老龜問候道:“哎喲,您老人家怎麽看起來就這麽的威風凜凜一表人才神駿不凡呢?看您這樣老當益壯、老驥伏櫪的氣度,您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罷?晚輩當年聽聞,西王母身邊看守她老人家書房的也是一只玄龜,不知道那位前輩和您老人家是什麽關系啊?”

老頭兒歪著腦袋,嘴角兩根肉須彈了彈,歪著眼睛昂著脖子說道:“老頭兒我就是那頭給娘娘看守書房的玄龜!”轉瞬間,老頭兒很是委頓的軟在了地上低聲嘀咕道:“一直到現在,老頭兒還在看守書房哩。那些能打能鬧的仆用都隨著娘娘去天庭,就留下老頭兒我一個人在這裏打掃看守,說我老頭兒是什麽留守的管家,嗚嗚,好生寂寞得緊啊!膝下無子承歡,老頭兒我……”

‘嘎’,鳳羽撲到了老頭兒身邊,諂媚的詞句好似潮水一樣的湧了出來。老頭兒真正是寂寞了太久,幾句好聽的話就哄得他眉開眼笑,沒幾下就應承了幫鳳羽去打開那些禁制讓她挑選她看得上眼的寶貝。江魚在旁邊直翻白眼,好嘛,家賊和外賊勾結,這西王母的行宮,怕是要被水洗一次了。“誒,幸好天庭被封印在無盡虛空中,否則的話,若是西王母返回昆侖山,看到自己的行宮被水洗一般的幹幹凈凈,嘎嘎,我江魚會否被那些黃金傀儡追殺千萬裏?”江魚猛地打了個寒戰,想到百萬具傀儡追殺自己一人的浩大場面,小腿肚子居然有點抽筋了。

有了老龜這個識途老馬帶路,事情就變得容易多了。他不愧是看守西王母書房的主管,昆侖山一脈流傳的禁制法門被他鉆研了八九不離十。一處處宮殿樓閣在他的率領下好似如入無人之境,一扇扇大門輕松的向鳳羽和江魚打開。數量極多的仙器級的生活用品,比如說鍋子、盆子、水壺、茶杯之類的物事被江魚搜羅了不知道多少件,鳳羽的臉色卻越來越陰沈,直到現在,她都沒有碰到一件讓她看得上眼的神器,而那些重要的宮殿樓閣中作為鎮物的神器,卻無不都有西王母的一縷神識殘留在內,哪裏是她所能煉化的?

相比垂頭喪氣的鳳羽,江魚卻是英姿勃發越來越有精神。他收取的這些仙器級別的生活用品,雖然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威力,可是起碼它們的材質都是數一數二的。將這些生活用具送給一氣仙宗的那些煉器大師,以他們在陣法上的造詣,可以輕松的熔煉這些材料重新在裏面布置出威力極大的殺傷性陣法,到時候一件件仙器級別的飛劍、法寶就會從他們的手上被制造出來,江魚還害怕自己不能分一杯羹麽?

自稱家裏兄弟中他排行第八,名字叫做玄八龜的老龜撲騰著四條短腿順著那白玉大道很賣力的攀爬著。他一邊用最快的速度朝山頂攀登,一邊安慰鳳羽道:“那下面的那些處樓閣,都是娘娘的門人弟子還有門客仆役居住的地方,自然沒有什麽太好的東西。偶爾有幾件神器,他們搬家的時候又怎麽會不隨身帶上?可是娘娘自己居住的宮殿就不同了,別的地方不敢說有什麽好東西,寢宮內更是禁制森嚴我們不可能進去的。可是娘娘的宮殿的東側殿乃是‘天工殿’,是當年娘娘有空的時候煉制各種法器的地方,相比應該有一點……”

玄八龜的話沒說完鳳羽已經發出一聲歡呼,身體化為一道七彩流光朝那山頂西王母的寢宮撲了過去。‘砰’的一聲悶響,那道七彩流光猛的撞擊在一道水綠色突然閃現的禁制上,那水波一樣的禁制蕩漾起幾點漣漪,鳳羽卻已經暈頭轉向的翻著白眼倒在了地上。玄八龜撲騰著腿子晃悠悠的走了過去,很認真的對昏天黑地的鳳羽說道:“寢宮內外數十重宮殿中,十步就有一道神力禁制……唔,只能步行,千萬不能飛行啊。”

鳳羽氣急敗壞的指著老龜咆哮道:“你不早說?”

老龜很無辜的歪了歪脖子,嘆道:“你不早問?”

鳳羽磨磨喙子,作勢就要對老龜狠狠的來上一口。老龜急忙從嘴裏吐出一團金色光芒,那金光所到之處,前方有數百層禁制悄然顯形,隨後在那金光照耀下這些禁制都融開了一個丈許寬闊的大洞。鳳羽一聲歡呼,顧不得再和老龜吵鬧,拍動翅膀就往那大洞中飛了進去。老龜急忙叫道:“寢宮範圍內,嚴禁飛行啊!快快落在地上!”

來不及了,鳳羽已經飛進了寢宮足足有數十丈遠。淩空一方長寬三丈高有六丈繪有無數符箓的金印帶著土黃色的靈光突然閃現,‘砰’的一聲將鳳羽淩空砸了下來。這一擊好不沈重,鳳羽七竅中‘嗤嗤’的噴著鮮血,有氣無力的就倒在了地上。鳳羽受到重創,江魚七竅中同時噴出鮮血,‘哇’的一聲坐在地上動彈不得。玄八龜同樣是一聲悶哼,嘴裏噴出一口乳白色的靈血,四條短腿再也無法支撐,腹部甲殼‘咣當’一下砸在了地上,發出的聲音好不清脆。玄八龜帶著點哭音嚎叫起來:“小丫頭,我叫你姑奶奶,您就消停一下罷?你死了不要緊,你死了還要拖累兩條性命啊!蒼天在上,天日昭昭,你這一屍三命的事情作不得啊!這是缺德的!”

鳳羽氣得嘴裏直吐白沫,她憤憤的扭頭吼道:“閉上你的鳥嘴,姑娘我還沒有出閣,什麽叫做一屍三命啊?當姑娘我,姑娘我懷,懷了……”鳳羽說不下去了,饒是她性子有點古怪,作風有點大咧咧,行事有點瘋癲,畢竟是黃花大閨女,還沒辦法說出這些不甚雅觀的事情。

玄八龜瞥了她一眼,低聲嘀咕道:“閉上我的鳥嘴?誒,我是一只玄龜,我只能閉上龜嘴!嘻嘻,你才是鳥,閉上小丫頭你的鳥嘴。”

在旁邊一直在吐血的江魚眼裏猛的閃過兩道銀光,他憤怒的在玄八龜的背甲上錘了一拳:“都他奶奶的給老子閉嘴!蒼天在上!我江魚沒做什麽缺德的事情,何必讓我碰到這些古怪的事情?還說什麽鳳凰的壽命無窮無盡,嗚嗚,這麽玩下去,我有九條命都不夠她玩啊?”江魚放聲抱怨,旁邊玄八龜更是郁悶得快要暈過去,鳳凰的壽命長不假,可是天下人誰不知道烏龜的壽命更長呢?他更覺得憋悶呢。

突然間,玄八龜的面色一變,急促的吼道:“都給我閉嘴,娘娘寢宮方圓百裏之內嚴禁大聲喧嘩!”

江魚、鳳羽同時指著玄八龜吼道:“閉嘴!”兩人的聲音一個比一個大,尤其江魚的嗓音大得離譜,好似雷霆炸鳴一般,回音直響。

玄八龜呆了一下,腦袋、尾巴、四肢同時縮回了自己的甲殼,他在低聲的嘀咕著:“看不到我,看不到我,我們是一家人,你們看不到我。”

江魚他們所在的地方,是西王母寢宮第一重大殿前方的廣場甬道上,左右是兩排緊閉著的金色大門。高有數十丈寬有十丈左右的金色大門足足有六十四扇,每一扇大門上都用紫色的好似寶石溶液般的材料繪出了活靈活現的金甲天神的圖案。隨著江魚、鳳羽的大聲吼叫,一蓬蓬金色沙塵從那六十四扇大門上飄了下來,無形的狂風吹得這些金色沙塵朝江魚他們身前用來,鳳羽一聲悶哼,被數十顆細小幾乎不可見的沙塵一撞,身體筆直的飛了起來,嘴裏鮮血直噴。江魚也受到了一片沙塵的撞擊,他這才發現,這每一顆沙塵都沈重得可怕,大概就是比頭發絲的直徑大不了多少的沙塵,每一顆都重逾萬斤。

身體朝前一擋,將鳳羽護在了自己身後,以江魚的肉體強度,萬斤重的沙塵卻也無法對他的身體造成任何損害。一片片細細的沙塵被那無形的狂風鼓蕩,江魚皮膚上冒出了一片片的金色火星,‘轟隆隆’的巨響震得鳳羽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那沙塵越來越多,狂風越來越強勁,漸漸的江魚被那風力裹著沙塵推得連連倒退,幾處皮膚突然被掃出了一片片極細的傷痕,一絲絲血液從那傷處噴了出來。江魚驚駭的叫了一聲:“快走,這是什麽古怪禁制?這,這,這沙塵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天河金沙?怎會有這麽多?”

鳳羽緊緊的縮在了江魚身後,小心翼翼的用極小的聲音嘀咕道:“有什麽奇怪的?你以為那些驚神戟是用什麽打造的?”

話音未落,那六十四扇金色大門上描繪的一百二十八名金甲神人在氤氳的金色風霞中突然走下了大門,高有五六丈的金甲神人們面無表情的看著江魚他們,眼裏突然閃過一道紅光。‘噌噌噌噌’一連串的響聲,這些金甲神人從身後掏出了六尺多長的一根金色圓柱,雙手握著那圓柱狠狠的一擰,圓柱左右兩段都噴出一道紫色的強光,瞬間組成了一柄柄六丈多長的雙頭長劍。那長劍的光刃顫抖著,發出‘嗡~~~嗡~~~’的細細鳴叫,這些金甲神人重重的踏上前一步,手上光劍已經風車一樣的急速舞動起來,頃刻間已經將這光劍舞成了一蓬紫色的光暈。

江魚一手提起全身蜷縮在甲殼中的玄八龜,另外一手攔腰抓起了鳳羽,撒丫子就往宮殿外跑。他收了鳳羽做禦靈,鳳凰一族的飛行速度極快,這一部分本能也融入了江魚的身體,如今他奔跑的速度就算是最快的劍光都有所不及。他幾步之間,就已經跑出了數百丈外。那一百二十八名金甲神人眼裏紅光再閃,好似受到什麽禁制限制一般沒有追擊,只是雙手一震,那手上的紫色光暈中突然射出了無數道拇指粗細長有丈許的紫煙青光。那一蓬蓬紫色的煙霧裹著一道道淡淡的極細的青光,雨點一樣射向了江魚,覆蓋面積極大的光雨,頃刻間將江魚裹在了裏面。

那一道道青光都有著可怕的貫穿力,更是熾熱得好似江魚丹田中的那一團太陽真火一般。數以億萬計的光雨密密急急的轟在江魚背後,‘嘩啦’一聲將江魚後背的一大片皮肉鏟得幹幹凈凈!江魚一聲痛呼,腳下速度再次加快了倍許,化為一道黑光拐了幾個彎,猛得撲到了寢宮外那座紅玉牌坊的一根柱子後。那光雨射到了牌坊釋放出來的厚重紅光上,濺起了無數朵燦爛的光暈,發出連串雨打芭蕉一般的脆響,這才慢慢的消散。那寢宮內的一百二十八名金甲神人緩緩的收起光劍,將那金色圓柱插回背後的一個圓套,緩步又走回了金色的門戶上。那氤氳的金色狂風裹著無數的天河金沙在那近百裏方圓的廣場上肆虐了一陣,終於慢慢的停歇,一蓬蓬金色的沙塵重新飛回了那金色的門戶。

江魚呆呆的看著那風平浪靜的寢宮廣場,良久才喘了一口粗氣。鳳羽看著江魚血肉模糊的脊背,不由得連連搖頭:“好厲害的禁制,還好沒有發動開我們就逃走啦,否則……嘖嘖。”看到江魚有幾處地方都快露出骨頭來,鳳羽終於開始後怕。她很殷勤的掏出一個乳白色的玉瓶,將裏面一種細膩芬芳的淡黑色油膏塗抹在江魚背上,江魚的傷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快的愈合。

玄八龜的眼珠子左邊晃晃、右邊看看,慢吞吞的探出頭來,低聲嘆道:“你們算是明白了這寢宮禁制的厲害了麽?沒有人主持禁制,這威力都下降了數百倍啦。幸好咱們走得快,在禁制全面發作前,總算是順利逃走了……嘿,你幹什麽?”玄八龜驚恐的看著鳳羽將那一瓶淡黑色的油膏在江魚的身上滿滿的塗了一層,差點沒氣得吐血,他尖叫道:“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麽?”

鳳羽翻了個白眼,不屑的說道:“呵呵,你不覺得我們三個如今共用一條性命,小魚兒他最是皮粗肉糙的,以後打鬥廝殺都是他出面,這藥用在他身上,是最合適的麽?不就是傳說中的不死藥麽?內服可以讓元神不散,外用則可讓肢體不壞,就和守宮的尾巴一樣,除了腦袋以外別的配件都是斬了又能重生……最適合小魚兒了。”

“什麽?不死藥?”江魚一聲尖叫,劈手將那藥瓶搶了過來:“就是那個不死藥?”他眼珠子都快塞進了瓶子裏,可是裏面空空蕩蕩,一絲藥都不剩下了。他呆呆的看著那藥瓶,哼哼道:“不死藥?真的是不死藥?你怎麽全用了?還有沒有?”

玄八龜的脖子縮了縮,點頭道:“不用做夢啦,這是全昆侖山最後一瓶。是從剛才的丹房中找到的罷?應該是那丹爐煉制成功後,被禁制自動收取的。嘿,小丫頭說得不錯,如今咱們三人共用一條性命,這藥還是給他塗抹上的好。”

三人又一次進去了那寢宮第一重大殿前的廣場,江魚還有點心疼的抓著那藥瓶,嘴裏嘰哩咕嚕的念叨著什麽,鳳羽則是很虔誠的跟在玄八龜的身後,嘰嘰咕咕的說著‘天工殿’三個字,翻來覆去的也不知道重覆了多少遍。這一次,玄八龜帶路,避開了數千重高深的禁制,也沒有發出大聲響、沒有飛起來驚動那禁制,三人平平安安的行到了‘天工殿’中。

這處西王母偶爾會來煉制幾件法器消遣的宮殿,從外面看來不過是一處方圓裏許的小殿,可是進去宮殿中,才發現這座大殿每一邊都有近百裏長,方圓萬裏的大殿高有數十裏,地上按照周天三百六十度的方位有三百六十處火穴。這火穴下有各種不同的火種,分別是神火、天火、地火、真火等等天地間最為強大的火力。每一顆直徑近百丈的火種旁邊都有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重禁制,將這些威力極強的火種牢牢的束縛在大殿的地下,一縷縷火焰通過禁制,從上方一個個龍形噴口中直噴了出來。三百六十道火柱從那數丈高的龍形噴口中噴出足足有十幾裏高,整個大殿內氣息熾熱,江魚的頭發胡須已經開始枯焦發臭。

如今那三百六十道噴口中有四十九道金紅色的火柱正在灼燒兩柄三尺長劍、三十六道紫色火柱正在灼燒一根玉帶、七十二道淡青色的火柱則是在祭煉一件散發出七彩霞光的長裙。江魚對這輕巧短小的長劍、流光溢彩的玉帶、華美輕靈的長裙都不感興趣,可是鳳羽卻是呆在了那裏,猛的一爪子扣住了玄八龜的脖子,尖叫道:“果然還有寶貝留下,快給我說怎麽收取這幾件寶貝?”

玄八龜艱難的將自己的長脖子從鳳羽的魔爪下搶了出來,遠遠的避開了十幾丈,這才吹了吹嘴角上的肉須,皺眉道:“這麽多年來我一直沒有來天工殿,畢竟這裏不是我主管的地盤。奇怪,奇怪,娘娘搬家的時候,有煉制這幾件寶物麽?”他挪動著四條短小的腿子朝前爬去,地上一道金光冒了出來,一塊金簡迎風一閃,已經繞開了玄八龜,落在了鳳羽的手裏。

鳳羽好奇的將靈識沈浸進去了那金簡中,她猛地無比得意無比猖狂的仰天尖嘯起來:“呵呵呵呵呵呵,朝中有人好做官呵,呵呵呵呵呵呵,我那姐妹卻還記得我,在這裏給我留下了好寶貝哩。呵呵,奇怪,她怎麽知道我脫困後會來昆侖山找寶貝?莫非是西王母算計出來的?唔,和我無關,總之寶貝是我的就足夠了。”鳳羽極其興奮的念誦了幾個古怪的咒語,那兩柄長劍、一條玉帶、一條長裙化為幾道流光湧入她的身體,頓時她身上的羽毛都披上了一層極淡的光芒。

“朝中有人好做官?”江魚面色古怪的看了鳳羽一眼,點頭尋思道:“難怪她剛才失口說她知道昆侖山大概七成左右的禁制手段。唔,果然是家賊難防啊?西王母身邊得寵的侍女,想來都是鳳凰這一類的神獸才有資格。唔,這爐火,嗯,裏面有三個火口內的火種,卻是太陽真火啊?”

一旁的玄八龜和鳳羽嚇得魂飛天外,他們看到江魚好似發瘋一樣跳進了一個冒著金色烈焰的龍形噴口中,竟然還開始主動的吸收那金色的火焰。一顆拳頭大小的紫色靈珠從他體內冒出來,那紫色靈珠擁有不可思議的強大吸引力,將整個大殿內的紫色仙氣都吸入了珠體,化為一道紫色氣流從天靈穴沖進了江魚的身體。玄八龜翻了個白眼,尖叫了一聲:“蒼天哪,那是太陽真火的噴口!”他居然嚇得暈了過去。

鳳羽猛的張開了嘴,朝著江魚憤怒的罵道:“小家夥,下次做事小心點,不要嚇壞了人!……唔,姐姐我差點忘了,上古的十大金烏做亂,其中九個被你們祖師爺給射了下來,你們望月門有克制太陽真火的法門!好變態的法門,就算是普通的天神,也不敢吸收這太陽真火哩。要知道,這太陽真火幾乎可以說是一切生靈的起源,故而可以毀滅一切生靈,若是克制不住它,立刻會被燒成飛灰,誰敢把它吸進體內?”

江魚默運玄功,盡可能多的將那太陽真火吸進體內,讓它存儲在每一個細胞中。他丹田中的那一線極其微弱的太陽真火的火苗熊熊燃燒起來,瞬息間壯大到了以前的數萬倍的規模。江魚心裏清楚,天下沒有別的地方還能有這麽多的太陽真火讓他吸收,昆侖山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隨意出入的地方。他這次就是想要用太陽真火的力量,幫助他參悟出一些奇妙的法門來。

這火焰的威力大得讓人難以形容,那紫氣珠轉化的仙靈氣息更是讓江魚受到了極大的好處。恍恍惚惚之中,江魚右手朝著外面一探,五道火紅色的箭氣沖天而起,熾熱的氣流逼得鳳羽一爪子抓起玄八龜,連連倒退了數十丈。望月宗‘丙火箭氣’,不,如今應該是‘太陽箭氣’被江魚借助太陽真火的力量在極短的時間內修煉至大成境界,那五道箭氣幾乎都要凝聚成水晶一般的實體。

龐大的太陽真火更是在改善江魚的體質,讓他的肉體和真元中都充滿了太陽真火的狂暴威力。和那鯤鵬一羽劍中蘊含的一點兒太上青火不同,那一線火苗就算威力再大,在數量上還是太少了一點,對於某些高端法寶根本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脅。可是如今江魚體內的太陽真火的分量,可是到了一個讓人駭異的地步,純粹以江魚所能發動的真火而言,他就能生生的煉化一座大山。

雖然體內的太陽真火過於強大,讓江魚其他屬性的箭氣的參悟和修煉受到了極大的阻礙,但是又有什麽關系呢?就這幾乎凝結成實質的太陽箭氣,就足以消滅所有的敵人,江魚卻也不在乎自己其他屬性的各種箭氣是否能修練到高深境界了。天下萬法,取最強一門習之則可。

這天工殿內太陽真火的火種,乃是西王母昔日以極大的法力從那太陽星的核心處取來,那龐然的力量是修道者根本無法想象的。江魚主動的吸收這顆火種,讓極大的能量沖進了他的身體,甚至驚動了他丹田內那柄古怪的木弓。那粗陋好似木柴胡亂編成的木弓好似貪婪的鱷魚,在江魚體內形成了一個能量的黑洞,大口的吞噬了數量不可計數的太陽真火。

只是很短的一個瞬間,江魚突然感到那一直在沈睡的木弓微微一動,一股極其蒼涼古老的氣息從那木弓沖出,瞬間湧遍江魚全身。江魚體內的另外一柄‘天狼弓’‘嗡’的一聲悲鳴,被那蒼涼古老的氣息震飛出體外,很無辜的圍繞著江魚盤旋起來。江魚突然明悟,自己已經有資格使用這柄木弓了――雖然這資格是外面那顆火種帶給他的――但是,他已經能召喚這木弓。

只是三個彈指的極短時間,江魚站立的那龍形噴口下的太陽真火火種被那木弓吸得幹幹凈凈,另外兩顆太陽真火的火種更是主動的將火焰噴向了江魚,將全部的能量註入了江魚體內。旁邊鳳羽已經驚呼起來:“有沒有弄錯?他,他的那柄弓,怎會在你身上?嗚,好可怕的弓!好可怕的弓!”鳳羽似乎想到了某些讓她驚駭的事情,看著江魚的面色無端端的帶上了幾分畏懼。

玄八龜翻著白眼醒轉了過來,他看著江魚,連連點頭道:“原來如此,是那個家夥的傳人啊?這麽說起來,這小家夥也是不肯讀書的人了。哼哼,當年他來昆侖山求藥,走遍了各處宮殿,就是不來我的書房轉悠,實在是不給我老八一點面子。”玄八龜氣惱的咬了咬嘴邊的肉須。

江魚吸收三顆太陽火種只耗費了一盞茶的時間,他卻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同時,他也從那火種中得到了某人留給他的一份訊息。沒錯,就是昆侖山的主人,上古神、仙的領袖之一,那位大名鼎鼎的西王母留給他的訊息。真正的大神通者,距離了數萬年的久遠歲月,依然順利的將她留下的信息送到了應該接到這份信息的人手上。

那是一份用現在的話來說的生意上的協約。可是江魚卻毫不猶豫的將那份協約丟在了腦後,他嘰哩咕嚕的說道:“你都沒把握做到的事情,我憑什麽去賣命呢?紅塵中的榮華富貴才是我江魚最大的追求,你許諾我這麽多的好處,可是我怎麽可能有那個力量做到那樣的事情?你自己都說了,你計算出來的天機只有一成的把握,那我江魚何必為了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賣命?而且,還要得罪這麽多人?”

只是搖搖頭,江魚決定將這份協約埋在心底深處永遠也不公示於人,隨後他立刻選擇性的忘記了這件事情。他僅僅對西王母留下的信息中,關於這天工殿的某些設施,有了極大的興趣。

數以千計的玄奧印訣從江魚手上極其生疏的一個個的打了出來,一道道靈光射向了天工殿的每一個角落,伴隨著隱隱的雷霆聲,三百六十,不,現在是三百五十七個冒著熊熊烈焰的噴口猛的朝著上方噴出了一條火龍,一座極大的鑄造爐從天工殿的中心位置升了起來。鐵砧、大錘、風箱、火爐,無不閃動著紫金色高貴而神秘的光芒,細微幾乎不可見、密密麻麻遍及全身的玄奧符箓布滿了這一套家什,讓這一套看起來和人間的鐵匠鋪的設施沒有什麽差別的家什充滿了華貴、至高的氣息。

隨著這座鐵匠鑄造爐一起冒出來的,是天工殿地下大堆大堆隨意丟在那裏的極品靈石、極品仙石乃至極品神石,大堆大堆好似垃圾一樣胡亂堆砌的珍貴材料。各色彩光沖天而起,那些珍貴的材料上冒出的無邊靈氣,讓江魚的口水順著嘴角‘噠噠’的滴落。“這座‘天地爐’無法搬走,可是這些材料呵呵呵!您既然好心告訴了我這天工殿的一應禁制開啟的手法,那,我就不客氣了?”

被這突變弄得驚訝萬分的玄八龜和鳳羽根本不知道江魚從哪裏學來的那一手神鬼莫測的上古神訣,雖然生疏,雖然掐訣的時候動作很醜陋很難看,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那是一套極其高明極其高深的神訣,就連給西王母看守書房的玄八龜都從來沒見識過的神訣。而兩人都清楚,江魚雖然是望月宗的門人,但是望月宗的祖師也是絲毫不懂這些高深的禁制神訣――望月宗的祖師是那時候最強的戰士,但是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法師,他連一個最簡單禦水咒都施展不出來――尤其鳳羽更是清楚,江魚是從來沒有學過這些只有上古的神人、仙人乃至上古的巨妖大魔才可能接觸得到的神訣的。

江魚卻是沒有理會兩人的驚疑,他一邊手腳麻利的用那一套神訣破開地上那些材料上面附著的禁制,一邊將那材料胡亂的塞進了手鐲裏。同時,他還有空閑朝著兩人叫道:“你們在發什麽呆?還不快點幫我把這些東西收拾起來?哈哈,西王母她老人家親自在這裏留下了一套可以破開一切禁制的神訣給我,我魚爺就很不客氣的笑納啦。嘿,這‘天地爐’可以鍛造極品的兵器,我正好想要一柄好的寶劍護身呢。”

‘可以破開一切禁制的神訣’?這已經不是神訣了,而是一種對於規則的運用手段,一種規則的法令。玄八龜、鳳羽驚駭的相互看了一眼,雖然不明白到底剛才發生了什麽,畢竟江魚吸收那三顆火種的時間極短極短,但是他們明白,一定有一件很要緊的事情發生了。只是,看江魚那一臉的奸笑,兩人也清楚,這家夥如今的全部精神都放在了眼前的巨額財富上,怎麽可能回應他們什麽?

玄八龜搖搖頭,跑去開啟‘天地爐’,為江魚做鑄造寶劍的準備工作。鳳羽則是一聲尖嘯,拍打著翅膀撲向了江魚,和江魚你爭我奪的搶奪起那些珍貴的材料。靈石仙石她一概不要,可是為了那些擁有奇異力量的神石,鳳羽把江魚打了一個鼻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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