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浮生的慷慨之下，幾乎所有人都得到了五色石的力量，就連在閉死關的封囡囡也不例外。

這是來自於先天五行之精的力量，極大限度的滋補著生靈的肉身，只是這些就令幾乎所有人都提升了一到兩個小境界。

尤其是四靈族，原本四靈就對應著五行之四，裨益很大，有不少人更是因此覺醒了遠古記憶，實力暴漲。

而在此之後，五色石的力量還會作用在世界法則，一直到典成境八星凝聚金丹，這都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財富。

“大人，如今我們已經有二十二位造物宗師，宙光境上百，洞天境上千，不死之身的王者簡直不計其數。”

“強者之中，羅莎和赤龍兒已經恢覆到巔峰，都已重新凝結金丹。敖昌和阿環夫婦已晉升到域王境，可以張開冥龍領域和白骨領域。海王、魂殤、冥河他們，距離域王境也相差不遠了。”

“……”

戚長恨恭敬的向浮生匯報著，不敢有絲毫紕漏，最後總結道：“若封囡囡出關可以丹破生法相，那麽我們的實力就可以比肩百花谷、鬼醫派，距離羅生門還差一些，卻也可以跟他們較量了。”

百花谷和鬼醫派都有數萬年的歷史，底蘊深厚，才列入玄黃一流的勢力，還算不得頂尖。

頂尖的勢力，譬如拜月教、烈陽教、四象宗，若非有皇者坐鎮，也要有十幾二十個尊者。

而浮生在幾十年就打造出一支可以躋身玄黃一流的勢力，已難能可貴，若是將不滅宗也計算其中，倒是可以和羅生門分庭抗禮。

“蔔天殘呢？”浮生捕捉著每一個人的名字，唯獨漏了這一個，便替戚長恨提了出來。

“那家夥只恢覆到了天位境巔峰，還無法凝聚金丹。”戚長恨咬咬牙，有些恨鐵不成鋼，轉而又道：“不過，蔔天殘橫練肉身，一旦能恢覆到全盛狀態，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當年的他，就曾直面一些神君，更是曾與神王激戰。”

就算戚長恨和蔔天殘平日裏相互詆毀，互相看不順眼，畢竟曾一朝為官，能夠在兩千萬年後的今天相見，這份情意便是不能形容的深厚。

所以，在幾乎所有人都突飛猛進的情況下，戚長恨還敢為稍遜一籌的蔔天殘解釋，就是不願浮生將他放棄。

“這個我自然知道。”浮生自然聽得出戚長恨的小心思，盤算一番，道：“我曾記得蔔天殘說過，他的本命典器就在拜月聖山？”

“不錯！”

蔔天殘立刻迎了上來，道：“我的本命典器天殘絕命符，只有融合了這一道符箓，才是真正的天殘，天絕，在天要斷絕我的逆境中，爆發前所未有的力量。只是這符箓藏在拜月聖山的哪裏，我卻不知道了。”

有道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此言是說，天地是公正的，蕓蕓眾生在它眼中都是平等的。

但有些人，先天傷殘，事不公則心不平，便誕生了天殘一脈。

無生殺道一脈，也是如此，因為諸多不公，種種不平，才生出要殺絕天下生靈的決心。

“那便去拜月聖山走一趟吧。”浮生說到這裏，失聲而笑：“太久了，久到我險些將帝寒羽給忘記。”

原本，自永恒之海歸來，浮生就可以將帝寒羽從先天八卦鏡中放出來了。

輾轉反側，先是萬毒大世界神邸算計，又有鐵血大殿的借刀殺人，緊接著又讓浮生遇到了女媧的轉世趙靈兒，真是片刻也不能閑。

此刻空閑下來，再解救帝寒羽已是舉手投足一般的簡單，甚至無需浮生動手，四靈族就已經有數十位宗師躍躍欲試。

“大人，從人皇寶鏡中將帝寒羽分離，倒是不難，因為當年他就是被四靈之力擒拿進去的。”肖雲海沈吟一番，試探性的問道：“如今人皇寶鏡沒有器靈，若是順勢將他煉制成器靈，日後不說恢覆到鼎盛，至少也是一件造化神器啊。”

當年的人皇至寶，先天八卦鏡，威懾萬域，被譽為洪荒十大至寶之首。

明鏡高懸，推算諸天；洞察秋毫，無所不能。

從名字便聽得出來，先天，先於天道，這起碼是和道之本源一個級別的存在。

“罷了罷了，這帝寒羽若落入徐半神手中，多半免不了被煉化成為器靈。落入我手，說明他命不該絕。日後守護玄黃，裁決之刃也是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浮生卻是擺擺手，直接杜絕了肖雲海的建議。

“可裁決之刃分明已經背離了人族。”

肖雲海只是在心中想想，即便再痛恨背叛者，也不敢違背浮生的意願，當即便引領著四靈宗師開始祭練先天八卦鏡。

徐半神的四象八卦，源於古法，是絕世強者所傳，順應規則，是為真理。

不過，肖雲海所率領的也是正統四靈族人，擁有最純正的血脈，連明桂女皇都要費一番力氣才能化解的封印，在他們手中迎刃而解，不多時先天八卦鏡便在旋轉中吐出一團渾濁，成型之後，赫然是被封印了將近一個甲子的帝寒羽。

“看來我若是再耽擱一些，帝寒羽就真的被先天八卦鏡融合了。”

此刻的帝寒羽神識渙散，血肉也有衰竭的跡象，莫說是比當年的天之驕子裁決之刃，就是隨便找一個不死之身的王者都能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在浮生眼中，帝寒羽從不是敵人，當然也算不得朋友，他更像是一個瘋子，熱衷於在激鬥中突破自我。

當年的拓跋烈也好，浮生也罷，都是他留作培養的對手，所以他也不會將浮生看作朋友。

“遭此一劫，雖然落後了一個甲子，卻也不是壞事。”浮生雖然看不到，卻可以肯定，帝寒羽一定沾染了先天之氣。

原本，帝寒羽是最有資格問鼎萬域的典者之一。

遭此一劫，帝寒羽失去了這個資格，多半已追不上浮生的腳步，卻獲得了逃出棋盤的機會。

為奈何橋下諸多強者淬體，已消耗了近乎半顆五色石，浮生卻也不吝嗇著一些，當即引了一道五彩炫光註入到帝寒羽體內，又以化魄神通為其穩固靈魂，重塑神庭。

好在帝寒羽還只是不死之身的修為，神庭之下沒有完整的法則之力，否則便要浮生花上一番心思了。

“一個甲子？”

醒來後的帝寒羽迅速捕捉到了流逝的時間，輕笑道：“雖然我不知道後面的幾十年你在忙些什麽，也是難為你了，能在一個甲子就修煉到域王境巔峰，看來你也不怎麽好過。”

“你還是那麽不討人喜歡。”浮生皺皺眉頭，轉而道：“你註定是追不上我的腳步了，不過你的那些老對頭，應該也沒有什麽建樹，所以你仍有資格問鼎萬域。不過在此之前，你要先仰望我創造的奇跡。”

“你說的？”帝寒羽不以為然，卻也沒有再糾結，而是話鋒一轉，道：“雖然那些年我已不再清醒，卻還是感受到了一些東西，你應該已經遇到他們了。多半，你也知道明桂女皇是怎樣一回事了吧。”

“知道一些。”浮生回答的很含糊。

事實上他知道的並不多。

“我比你知道的更多一些。”帝寒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沈吟一番，“從頭開始說吧。比起背離人族的裁決之刃，我覺得拜月教要更可惡一些，這絕不是我的自誇自賣，而是邀月確實太不像話了。”

“你這樣評價你的師叔祖，不好。”浮生淡淡說著，卻是被勾起了興趣。

邀月是絕世強者第五位弟子，霸龍大帝之下，白骨大帝之上，而裁決之刃是絕世強者第二位弟子，論資排輩，邀月便是帝寒羽的師叔祖。

千萬年前的事，浮生大抵都知道，但如果是絕世強者弟子之間的交集，浮生就不清楚了。

就比如平南王府下面的吞天巨獸，是當年十二人聯手鎮壓，留作日後補充元氣所需，此事就好像現在某個典宗的幾名弟子，聯手獵殺一頭妖獸。

龍胤就算再怎麽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知道這些小事。

偏偏，在絕世前者的弟子們身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有可能關系著玄黃的生死。

“一開始還好，但自從無天被斬殺在陰山之下，邀月就變了。在旁人眼中，開辟拜月一教是一件好事，殊不知那是一樁交易。”帝寒羽並不在意浮生的評價，緩緩說道。

“交易？誰和誰的交易？”浮生不解。

“拜托，我才是不死之身，怎麽可能知道這些？我只是有一次偷聽到了一些事，偏偏又和你有關，現在拿出來作為回報罷了。”帝寒羽聳聳肩，繼續道：“權力私相授受，明桂女皇做主拜月教是早已註定的結果，她們在密謀一件大事。”

“你又不知道是什麽大事咯。”浮生扁扁嘴，突然覺得帝寒羽變得十分討厭。

“抱歉，我還真知道。”出乎意料的，帝寒羽的眼中閃爍著精光，“她們設計從無人區覆活了一個人，這個人便是月傾顏的本體，她的主人格。雖然我不知道覆活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麽，但這個人剛剛離開無人區就被天道盯上了，以拜月教的實力根本保不住她，偏偏早在兩千萬年前，邀月就下到九幽找到了一部神通，九玄改命大法！”

“也就是玄天九變！”浮生心中一動。

“沒錯。”帝寒羽點點頭，“當年大家以為邀月是為了覆活無天，殊不知，第一枚棋子在那時就已然落下了。依靠九玄改命大法，那個人分裂出來九個人格，分別對應著九種基礎元氣，一旦這些人格成熟之後融合……”

不知是後果不堪設想，還是帝寒羽也不知道後果是怎樣，故事到這裏戛然而止。

但對於浮生而言，這已是全部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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