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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宛陵天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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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周末,看著筱月在忙碌的學習壓力中苦苦掙紮,一大早起來楊帆就敲開了對面的門。正在陽臺上背單詞的筱月,出來看門,一看楊帆背著一個大包,好奇的問:“哥,你這是要去哪啊?出差麽?”

楊帆笑著說:“不是出差,是帶你出去玩。我看你整天的學習,弦繃的太緊了,今天出去放松一下,我準備了一堆吃的,我們到敬亭山上去燒烤!”

筱月聽力一楞說:“哥你昨天晚上忙的很晚回來,就是為了這個事情?”

楊帆笑著點點頭,筱月連忙扭過頭去,飛快的擦了一下眼角控制不住的熱流,裝著回去準備的樣子大聲說:“哥你等著,我就好。”

筱月的爺爺奶奶出來,沖著楊帆一陣感激的話說,楊帆連連表示:“這是我和筱月有緣分啊!呵呵,我打小就希望有個妹妹可以拿來欺負的。”

楊帆的笑話引起大家的一陣開心的笑,筱月的爺爺奶奶在楊帆面前倒是非常客氣和恭敬的。老人心裏覺得,楊帆對他們好,完全是看在這些年和筱月的情分上。老人們私下裏經常告誡自己,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這種心理狀態下,老人們也只能是有限的矜持的笑著,陪著楊帆說了一會話後,煥然一新的筱月出來了。小姑娘明顯是刻意換了一身的新衣服,一件粉紅色的外套,敞開的外套裏面是一件印著卡通的內衣,一條牛仔褲也是新的勾勒出修長的腿。臉上洗的幹幹凈凈的,腦袋上隨意的綁個馬尾。年輕真好啊,不需要刻意去裝扮,照樣是光彩照人。

時下正是草長鶯飛的時節,道路兩邊的農田裏,開滿了金黃色的油菜花。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筱月非常的開心,不斷的指指點點的,臉上一直在笑。

車到半山腰,一尊謫仙李白的塑像站立在荒草中!

在往上就沒發開了,楊帆找地方挺好車,拿個小背帶裝了點飲料,筱月飛快的搶過去說:“我來拿!”

楊帆沒有著急往上爬,而至站在李白的塑像跟前。這尊存在了十幾年的塑像,因為疏於管理,如今顯得有點破敗了。李白的晚年,曾經在宛陵游歷,留下不少膾炙人口的詩句。其中關於敬亭山的《獨坐敬亭山》,更是讓宛陵人自豪的詩篇之一。

“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閑。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沿著山路一直往上,筱月走在前面,大聲的念著這首詩。宛陵自古人傑地靈,倒是出來不少領一時風騷的人物。

一路往上,遠遠的能看見山頭上盛開的映山紅!

爬到山頂,楊帆已經累的不成樣子了,站在山巔極目四望,蜿蜒的水陽江迤邐往長江匯去。回頭一看,小姑娘正像那穿花的蝴蝶似的,采摘著映山紅!

在上來呆了好一陣子,楊帆加入到筱月摘花的行列中,還熟練的給筱月編了個花環戴在頭上。這些年來楊帆有一種心境日漸老去的感覺,只有和年輕人在一起,才能感受到那份時刻都在跳躍的活力。

“年輕真好啊!”虛歲27的楊帆,看著有著使不完的力氣的筱月,發出來這樣的感慨。

“哥,你也不老啊!”筱月跑到楊帆的面前,得意的舉起手裏的一束話,獻寶似的遞給楊帆。然後從背上把小包拿下來,遞給楊帆說:“哥,喝水。”

楊帆喝了一口礦泉水,看看時間說:“走,我們到半山腰去燒烤!”

小山的路更是輕快,筱月在前面跑,不時的回頭招手讓楊帆快一點。楊帆則像個長輩似的,一直要她慢點跑。眼看到了半山腰了,道路中間站著三個人,筱月跑的急了,竟一時沒收住,撞在一個中年女子的身上。

“哎喲!”被撞的中年女子驚叫起來,筱月連忙收住,連聲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阿姨!”說著筱月還連連的鞠躬,以示道歉。

回過神的來的中年女子,猛的臉色一沈,大聲的喊:“誰家的野孩子?有娘生沒爹教!”

筱月被喊的立刻就楞住了,楊帆這個時候跟了上來,冷冷的看著中年女子說:“你怎麽這麽沒俗素質?我妹子不是給你道歉了麽?”

這時候中年婦女身邊的男子,看清楚楊帆後,連連伸手拽女子的手,示意她別再罵了。結果女子猛的掙了一下,指著楊帆的鼻子說:“你個破地方的小子,也配跟我談素質?”

“放下你的爪子!”楊帆面色一寒,一聲怒喝,冷冷的目光逼視過去。一時間楊帆表現的出來的氣勢煞是驚人,大有泰山壓頂之勢。

這個時候,女子身邊的一個中年男子,已經臉色一變,連忙擋在女子面前,沖著楊帆笑著說:“楊局長,您別生氣。我姐姐也是一時沖動!”

楊帆還真的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了,不過從他對自己的稱呼上來看,因該是從京城來的。楊帆也就是在京城證監會,掛了個局長的頭銜。

掃了三人一眼,楊帆拉著筱月說:“走吧!”

楊帆打心眼裏不喜歡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沒素質了。不過那個男子,楊帆倒是覺得有點眼熟,只是想把不起來再哪見過。

剛走了幾步,楊帆突然聽見後面有人喊:“媽!你們都準備好了,那就上山吧。”

這個聲音楊帆發覺有點熟,猛的一回頭,正好對上來一個年輕女子的臉。兩人同時楞住了,這也太巧合了一點吧?

“剛才被一個野搖頭撞的,差點把腰閃到。”中年女子還在那裏唧唧歪歪的。

秋雨燕看見楊帆的時候,同樣是在想,這也太巧了一點吧。怎麽走到哪都能遇見這個小白臉?

“哼哼,沒看出來啊,原來楊局長還喜歡老牛吃嫩草!”秋雨燕本來也不想生事的,可是看見楊帆,就忍不住的諷刺了一句。

楊帆慢慢的轉過身來,看著秋雨燕等人說:“秋家的丫頭,我說過不要惹我的,難道你忘記了?”說著楊帆慢慢的往前走,王超連忙上來,伸手攔著陪著笑臉說:“對不起對不起,她還是個孩子!”

楊帆冷笑說:“都大學畢業半年了,還是個孩子?你們家的孩子還真的長不大。我勸你還是好好的教育一下她,別以為你們秋家有幾個臭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在京城也好,在宛陵也罷,很多人都不是她能惹的起的。別因為圖一時的嘴巴快,給家庭乃至集團帶來災難!”

看在王超還算明白事理,想到秋雨燕等人可能是來宛陵做投資考察的,結合自己目前的身份和地位,楊帆還是作罷了。不然,今天求語言肯定要吃點苦頭的。

說完話之後,楊帆拉著筱月回車邊上去了,打開後尾箱,拿出昨天準備好的燒烤用具來。

這個時候的秋雨燕,看著楊帆漸漸走遠,心裏很不甘心的跺著腳,埋怨舅舅王超說:“舅,他就一個人,我們還帶著阿七呢,有什麽好怕的?”

王熙在邊上也奇怪的問:“小弟,你怎麽這麽怕他?什麽局長?”

王超氣的瞪了一眼秋雨燕,然後對姐姐說:“姐,人家是證監會稽查局的副局長,隨便找個借口,都能去查天美的。上次他們就查了一次,雖然說沒把事情搞大,可是我們做買賣的,沒必要就一定不能得罪這種人。上次我們因為被查,整整虧了七點五個億。接著又是整個股市開始回落,我們的股價到現在還在往下跌,教訓還不夠深刻啊?”

王熙猛的一驚說:“他才多大啊?怎麽就是證監會稽查局的副局長?”

王超低聲說:“我倒是讓人去查過他,一點底細都沒查到。就知道他是師從國內經濟學的權威,周明道先生。”

秋雨燕冷笑著說:“一個教書的,算什麽背景?”

王超苦笑著說:“囡囡,你知道周明道是什麽人麽?京城社科院的院長啊!那是經常進去政治局常委家裏做客的主!人家想收拾我們,太容易了。拜托你別再坐井觀天夜郎自大了,你在繼續這樣,遲早把你父親辛辛苦苦創下的天美給毀了。”

王超說的嚴重,王熙倒是不以為然的說:“沒那麽嚴重吧?”

王超苦笑著說:“不信你去問姐夫啊!”

一般伺弄著雞翅膀,楊帆心裏一邊在想,天美集團怎麽跑宛陵來了?宛陵有什麽值得他們投資的?楊帆心裏一直在想的時候,筱月在一邊低聲問:“哥,剛才那些是什麽人?”

楊帆笑著說:“是天美集團的客商。”

筱月一聽這個,立刻說:“南門十字街那個新建的雨燕大廈,不就是什麽天美集團建的麽?南山區政府對面,還有一個天美商場呢,不會都是天美集團的產業吧?”

楊帆這才想起來,天美是做商場起家的,沒想到他們在宛陵市也有分店。不過想想也不奇怪,這麽大一個做零售起家的集團,宛陵一個地級市,市區人口也有五十萬,沒有放過的理由不是?

筱月接著說:“剛才那個女人,好兇啊!”說著,還伸手在心口拍了幾下,做出害怕的樣子。楊帆不由眼珠子一轉,露出壞壞的笑容說:“要不要哥幫你出口氣?”

筱月連忙搖手說:“不要不要,你肯定是找鐵哥那個流氓來搞事情,這對你不好。”

楊帆笑著說:“不要,我就是略施小計而已。”

說著楊帆悄悄的站的起來,看看四周沒有人,接著車子的掩護,慢慢的走回停車場。果然看見了一輛紅色的保時捷,還有一輛奔馳,兩車都是外地牌子。記下車牌號之後,楊帆笑著給侯少強打電話。

“喲,楊市長,您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來了?”侯少強笑呵呵的問著,楊帆淡淡的說:“有兩輛外地車,在敬亭山的半山腰呢,車主很牛叉,居然跟我吵了一架。心裏很不爽,想作弄他們一下,又怕有人打小報告。”

侯少強一聽這個,拍著胸部說:“這事情你交給我辦啊!”

楊帆笑著說:“你不行,你嘴巴不牢靠!”

侯小強連忙說:“楊市長,不帶這麽埋汰人的!這事情我保證幹的漂亮,絕對不會牽扯到您。”

楊帆沈默了一下說:“那好吧,你去辦吧。”

侯少強也夠壞的,來的時候開了兩輛車,一前一後的堵住中間的保時捷之後,這才得以的朝楊帆那邊笑臉笑,示意自己吧事情辦好了。侯少強帶來的一個年輕人熟練的鉆到車底下,熟練的折騰了一會之後,笑嘻嘻的走了。

楊帆和筱月吃完燒烤,正在收拾東西的時候,遠遠的就聽見秋雨燕在喊:“這誰的車啊?怎麽停的?”

喊了半天,結果沒人理睬,楊帆忍著笑和筱月上來車,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還裝著好奇的樣子,看了看現場一眼。這才笑著把車開走了。

四人只好上來奔馳,一起往山下走。走到山腳路口的時候,發現幾個勤快的交警,禮拜六也不休息,正在那裏檢查過往的車輛。

“你,停車,把駕照拿出來。”侯少強一本正經的攔著楊帆的車子,楊帆笑著把車停下,這時候後面的奔馳也跟了上來了。看見楊帆的車被攔著了,秋雨燕興奮的對王熙說:“媽,看見沒有,那個小白臉的車被攔下了。”

秋雨燕還沒開心完呢,一個警察也過來了,攔下車子,過來敬禮後大聲說:“臨檢!駕照和行駛證都拿出來。”

說著這個警察往後,繞著車子轉來一圈後,回到前面來對司機說:“你的車怎麽回事啊?後尾燈不亮你也敢上路?在高速上追尾怎麽辦?”

司機阿七一頭霧水的說:“不會吧,我這個車的後尾燈剛才還是好的。”

侯少強這個時候過來了,扯著嗓子問:“怎麽回事啊?”

那個交警連忙把事情說了說。侯少強立刻嚴肅的說:“叫拯救隊,把車拖回去!”說著,走到司機跟前說:“你這車不能開了,回頭去交警隊的停車場取車吧,另外罰款十元。”

秋雨燕這個時候從車上下來了,往侯少強面前一站,冷艷的目光晃的侯少強有點眼花,心說這個妞還真他媽的正點啊。楊市長不會是調戲未遂因而生恨吧?

侯少強也就是想想,並沒有當真。秋雨燕甚為傲氣的從口袋裏摸出兩張一百的鈔票,往侯少強一面以晃說:“不是罰款十塊麽?我給你兩百,放我們走。”

侯少強楞了一下,隨即笑嘻嘻的手下錢來,秋雨燕這才得意的沖楊帆一笑,那意思是說,看見沒有?沒有錢辦不到的事情。就在這個時候,侯少強在她身後冷笑著說:“記錄一下,事主賄賂執勤民警,金額200元。追加罰款一百元,賄賂金沒收上交。”

秋雨燕頓時就傻眼了,這個時候侯少強笑著說:“年輕漂亮的,怎麽不學點正道?本來還打算隨便批評教育兩句就放人的!居然還以為有兩個臭錢就了不起了。”

一個民警裝模作樣的看完楊帆的駕照和行駛證後,把東西還給楊帆說:“你可以走了。”

楊帆笑呵呵的開著車子,經過奔馳車前時,故意停下搖下車窗大聲說:“筱月,記住了,以後可不許一切都向錢看,搞的一聲銅臭味道。”

說著一加油門,車子蹭的一下出去了。一幹交警頓時一起笑了起來。

所謂事有湊巧,楊帆和筱月駕車回市區是,正好經過天美商場。筱月看著商場說:“就是這裏,門口怎麽圍了不少人啊?”

楊帆連忙找地方把車停下,擠進去之後,只見一個胖胖的男人,領著兩個“腳力子”(給人搬東西的)擡著一臺大屏幕液晶電視,正在和門口商場裏的女性經理爭辯。

“買回去才一個月就壞了,為什麽不能換?”

“你可以打電話叫人去修,就是不能換,這是商場的規定!”

“我三天前就打過維修電話了,到現在也沒人來修。我現在要換,不換就不照!”

“你這是松下電視,宛陵市維修點是由私人維修兼顧的,可能是太忙了,你等兩天好了。”

“我等你馬勒隔壁!我都等了三天了,你還要我等。立刻給我換啊,不然我今天就堵在這裏不走了!”

“你不能堵在這裏,不然我報警抓你啊!”

“我操,你只管報警啊,當我怕你們啊!大家都看一看啊,個屌商場,賣的電視家去不到一個月就壞了,還不給退還,還要報警抓人。”

楊帆隨便打聽了一下,才曉得這個人昨天就在這裏鬧了一個多小時了,堵在門口搞的商場一點都沒辦法。今天又來鬧了快兩個小時了,難怪那個女經理氣急敗壞的!

“你們不換是吧?反正我有的是時間,我每天都來這塊堵你們的門口。”胖子又喊,這個時候女經理有點氣糊塗了,大聲叫:“保安,把它弄走。”

七八個保安氣勢洶洶的沖了上來,拽著胖子和兩個“腳力子”就走,結果一個保安用力過猛,擡著電視的一個腳力子手一下沒拿穩,電視機落在地上,砰的一聲。

“商場打人了!”胖子扯開嗓子就喊,殺豬一般的叫著。

楊帆聽了是又好笑有好氣,說實話這個胖子確實有點潑皮無賴的味道,你為難這些打工的做啥?不過,那個經理也有點過分,怎麽能讓保安動手攆人呢?

楊帆估計警察很快就回來,幹脆也不走了,帶著筱月溜進商場轉了一圈。門口的拉扯爭吵還在繼續,楊帆也不去看這個熱鬧了。

終於門口有人一陣大聲說:“幹啥呢幹啥呢?什麽情況?”

楊帆出來站在門口,看著兩個巡警進來,問明白事情的經過後,警察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這時候一個警察的電話響了,他走到外面去聽了一下後,再回來臉色就非常嚴肅了。

警察指著胖子說:“把人帶回去吧,先讓商場回覆正常秩序再說。”

楊帆看的清楚,心裏暗暗的冷笑,因為那個女經理交代了一個手下,楊帆看見那個手下在邊上打電話的。

“等一下!”楊帆這個時候站了出來,走到兩個警察跟前。

“你是誰?”警察不認識楊帆,頗為不快的瞪著楊帆問。

楊帆也不生氣,帶著微笑說:“我是路過的市民,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我可以為這位先生做證人,電視是因為保安的推搡弄掉地上的。這是我的工作證和身份證!”

警察看都不想看,推開楊帆的手說:“不用。”

楊帆冷冷的看著警察說:“你最好還是看一看,將來好聯系。”

警察倒是見多識廣的,發覺楊帆有點不對勁了,一個普通一般都不敢這樣看警察,也不敢這麽跟警察說話的。下意識的接過楊帆的證件,打開一看警察嚇了一跳,正打算敬禮時,楊帆笑著說:“看清楚了吧?要秉公執法哦!”

見楊帆這個樣子,警察立刻明白楊帆的意思了,連忙把“熱心市民”的證件還了回去。楊帆笑著接過去,帶著筱月笑呵呵的走了。臨走的時候還看了看警察的警號說:“我記住你的警號了!”

一臉苦笑的警察目送著楊帆的離開,剛才接電話,分局領導確實在暗示,適當的照顧一下商場這邊,警察也是打算私下的偏心一點的。沒想到現場有個常務副市長,還把證件給自己看了,這一下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偏心了。當然,這個意外情況一定向領導匯報的!

楊帆回到車上後,想了想摸出電話,打給是電視臺的宛陵零距離,以熱心市民的口吻,說了一下看見的事情。

開車離開的時候,楊帆為自己的惡趣味又一陣的想笑。今天這些惡作劇,實際上是因為和筱月在一起,楊帆才會這麽做。不然以楊帆性格,還不知道要怎麽收拾天美集團呢。至少今天商場的事情是要大做文章的。

警察把兩方面的當事人都帶來回去,一番問詢之後,城西分局的局長在辦公室裏哭喪著臉,對著電話裏頭說:“南局,今天事情邪門了。天美商城門口發生的糾紛,出勤的民警打電話回來說,楊副市長在現場,還留當起了熱心市民,要求我們嚴格執法。”

南平是曹穎元的人,當初天美在宛陵投資建商場,因為季雲林不怎麽管事,走的曹穎元的路子。南平很自然的要偏向一下天美,現在曹穎元調走了,南平一個常務副局長,論實權還是不小的,侯大勇因為兼任政法委書記,在公安局長一塊,多少還要讓著一點南平的。

不過,聽到“楊副市長”這個稱謂的時候,南平多少楞了一下,隨口問:“哪個楊副市長?”這麽問,是因為宛陵還有另外一個管文教口子的副市長也姓楊。不過這個楊副市長和楊帆,那就沒辦法比了。

分局局長庫著臉說:“當然是常務副市長啊,要是管文教那個,我也沒必要給您匯報。”言下之意,那個楊副市長,公安口子這一塊,基本可以不買賬的。

提到楊帆,南平的心裏咯噔了一下,心說這個楊帆可不簡單,剛上任沒幾天,就把省長賈的千金給拿下了,他要在裏面說了話,這事情就頭疼了。

不過南平轉念又一想,心說楊帆沒準是一時興起也不好說,萬一人家過後就忘記了,自己不是平白得罪了天美麽?畢竟,天美那邊很會做人,平時也沒少孝敬。

南平沈吟了一下說:“還是要以發展經濟的大局為重嘛,差不多意思一下就行了。”

這話說的有水平,也夠含糊。等於是在暗示,你們靈活一點,適當的照顧一下商場。

周一上班,楊帆第一件事情,就是讓林頓打電話去城西分局問一下,商場那個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昨天晚上商場前的糾紛就已經上了電視了,楊帆當時沒有看到處理結果。

看完一份會議的講話稿子後,林頓匆匆忙忙的回來了,向楊帆匯報:“分局那邊說,天美裁定由商場出維修費用,換還是不能換的。”

楊帆想來想,對林頓說:“你給電視臺打電話,就說是我說的,當時我在現場。日本產的電視機,售後服務那麽差,作為天美一個全國性的大商場,天美有責任完善售後服務嘛。不能什麽事情都依賴廠家,電視明明是因為他們的魯莽摔地上的,怎麽就不能賠人一臺新的?”

楊帆說完這個,林頓出去後,拿起電話撥了侯大勇的手機說:“侯書記,有個事情我向你反映一下啊。”

掛了楊帆的電話,侯大勇就樂了,心說一直沒借口收拾城西分局那塊硬骨頭呢,楊帆立刻就給送來橇棍!侯大勇哪裏曉得,楊帆是沖著天美去的,沒想到他居然順手牽羊。

上午開完一個會議,侯大勇的電話就打進來了,語氣凝重的對楊帆說:“楊市長,您反映的情況我了解清楚了,是城西分局方面有意識的袒護了商場方面,對這個事情,您有什麽要求沒有?”

楊帆哪裏曉得被侯大勇利用了,頗為嚴肅的說:“有錯誤就及時糾正嘛!”

侯大勇笑著說:“我已經指示,這個案子由副局長主持處理,分局古局長,在這個問題上態度不夠端正,我打算挪一挪他的位子。”

侯大勇還算後都,沒有繼續把楊帆蒙在鼓裏,楊帆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心裏多少有點懊喪的想。這個侯大勇,怎麽事先不明說。

“恩,這是你們政法委的事情,我不好說話啊。”楊帆打起來管腔,拿一拿侯大勇這個老狐貍。侯大勇知道楊帆心裏肯定有疙瘩,連忙笑著說:“這個事情,局黨委固然能決定,但是您的證詞還是很關鍵的嘛。”

楊帆聽著家夥的語氣,多少有點討好的成分在裏面,所以放下架子笑著說:“既然這樣,我看天美商場有必要針對這個事情,向全市人民檢討,還要在電視上播出!”

侯大勇一聽就明白了,心說天美是啥時候得罪的楊帆的,也夠倒黴的。

“這事情,我還是親自去跑一趟吧。”侯大勇這就算是答應了,他答應了這個事情就算是基本定局了。天美要是不服氣也可以,一是繼續打官司,二是從明天開始,就等著警察有事沒事的上門檢查吧。

在中國,再有錢的人,也經不起官家的折騰!

除非你天美退出宛陵,否則天美商場和雨燕大廈,就等著一連串的麻煩吧。掛了電話之後,林頓笑著進來,向楊帆匯報:“你的意思我已經轉告給電視臺了,另外天美的事情我了解了一下,天美商場現在的場地是租來的,所以他們要蓋一個雨燕大廈,今後一二三層做為商場,4樓是辦公用地。5樓以上對外出售,天美倒是打的好算盤,南門十字街那塊,倒是宛陵市的一個中心地段。”

林頓是憑直覺猜到,楊帆估計是盯上天美了,既然領導有這個意思,林頓很自然的多做了點工作,不然這個秘書就不算是稱職了。

楊帆沖林頓笑了笑說:“你啥意思呢?我可不會拿宛陵的投資環境開玩笑!”說著楊帆打發林頓出去,想來想笑著摸出電話來,打了侯大勇的手機說:“侯書記,天美還有個雨燕大廈吧?我看,有關部門要加強監管了,這個天美集團,有點無法無天啊。”

侯大勇笑著說:“楊市長,你不找我還有事情找你呢,我記得你那個好朋友,省文化廳沈廳長的公子,現在宛陵任政法委書記長兼公安局長吧,有沒有調回來的意思啊?”

這小子居然主動拋來了繡球,楊帆心說他哪裏來的情報?沈寧的事情,楊帆有打算暫時壓一壓的意思,怎麽就被這個老狐貍知道了呢?

楊帆笑著反問:“這個事情你問我,我還的去問沈寧啊。”

侯大勇心說:“還給我玩這個,不下點猛藥你是不會動心了。”想著侯大勇就笑著說:“中午一起吃飯,我們好好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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