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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突如其來的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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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滑到4月份,“非典”襲來,舉國上下人心惶惶。包括我在內的很多人對於“sars”這個詞都已經陌生了,我們都是健忘的,10年前的事情大家早已覺得沒那麽恐怖,不是因為經過了歷練成熟了,只是因為健忘。

當時號召的“開窗透氣、公筷分食、飯後洗手、勤加鍛煉”早已被拋之腦後。當然,更不會記得那個四月,薩達姆被俘。

言歸正傳,當時,還沒容得我們害怕,封校了。一時間,我們的生活方式都已經成為病態,每天打開電視,除了感人的白衣天使們的宣誓,就是不斷攀升的數字,那些數字代表的是離開人世。

我們都從眾的過起了二手生活。

走到哪全是84消毒液的氣味,人們相互之間的聊天也變成了生離死別,因為一場發燒就可能再也不能相見,每個人都放棄了思考的能力,聽人勸吃飽飯,別人咋幹咱咋幹。

於是乎,滿眼看的聽到的全是現如今微博上的內容:人生忠告,勵志名言,哲理寶典,心靈雞湯。時下流行一句話,叫談一場奮不顧身的戀愛和去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當時旅行不可能,跳出校門就直接開除,而奮不顧身的卻多了去了,校園內單身的男女好似磕了春藥,趕緊找一個自己不喜歡對方也不喜歡自己的人談一場很嗨皮很親密的戀愛。

至今,sars怎麽來的?無人知曉,一般都是推測和歸咎中國人愛吃的那張嘴。因為愛吃,穿山甲、貓頭鷹、果子貍希奇動物都想試吃。戴口罩管不管用?不管它,大家都戴,那咱也戴上。

怎麽防?網絡上謠言四起,人心惶惶,各種秘方紛紛出爐。每一個秘方都強調它的神效,並且誇大自己對SARS的恐懼,結果變得,什麽方法都要試,什麽妙藥都要嘗,千急萬急沒有保命重要,吃罐頭的,穿紅褲衩的,校外還有放鞭炮二踢腳驅瘟神的。

宿舍樓內再無宅人,大家紛紛跑到操場花園裏擁抱大自然,只不過,每個人的嘴上嚴嚴實實的蒙著口罩,每個人都帶了一個大水杯,裏邊不是茶不是飲料不是咖啡,而是濃濃的板藍根,這安慰劑成了所有的人首選,當然,這種現象還在延續。

且說當時,當大家都去奮不顧身的談戀愛的時候,馮萱蹦蹦跳跳的找到老二:“我覺得咱倆不合適,分手吧!”

老二眼前一黑。

這還不是最慘的,小湖南都沒怎麽打探就帶回來第一手的消息:馮萱移情別戀了!原來,馮萱背著老二找了一個學工商管理的大四男生,還免費送給了他一頂生機盎然介於翠綠和墨綠之間的不打折的“忍者神龜”牌帽子。

說起馮萱的男朋友,怎一個帥字了得,具體來形容呢,就像《倩女幽魂》中的男主角,of course,不是張國榮,而是午馬。

可您別管是午馬還是午牛,這小夥在還是受精卵的時候就已經住定了這輩子的輝煌:“午馬”的爹地是他們縣裏的工商局的副局長,就這麽一個芝麻大點兒的官據說楞是有一輛寶馬3系的座駕。

所以,您可以想象,當老二被一腳踢開之後有多郁悶,臉也不洗牙也不刷嘴裏還哼唱著“你為什麽愛別人”,自虐了一個多禮拜,還差點吃了耗子藥。後來,滿腔的留戀卻化作了恨,愛有多深,恨有多濃。

老二和馮萱一刀兩斷、恩斷義絕之前,她從老二手裏借了280塊錢,至今未還,所以,老二宅良辰擇吉日找她去要了。錢不是最主要的問題,關鍵是不想讓他們過上舒坦的小日子。我們都不能錯過這樣的好萊塢大片,於是鬼鬼祟祟跟在老二身後,然後像便衣一樣在四周晃蕩。

按照電話裏約定的地點,在學校的後花園裏老二見到了馮萱及其現任男友。老二簡短的說明來意:“無量壽佛,愛是愛,債是債,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午馬”從皮夾裏甩出3張百元老人頭,大方的說了句:“甭找了!”

老二彎腰接過錢,在太陽底下仔細看了看裏邊的防偽水印,然後從兜裏摸出兩張十塊的錢畢恭畢敬的遞給馮萱:“萱兒,對不起,以前我沒能讓你過上好日子,這二十塊錢你留著買安全套吧,以前因為我窮沒錢買,咱倆老是不戴,現在想來都有些後怕。還有,你來大姨媽的時候就別做了啊,過去咱不懂事兒,太傻了!”

說完,老二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午馬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他的怒火從眼裏噴到老二的臉上,拳頭慢慢攥緊,這時,老T一臉陰毒的站在了老二背後,目不轉睛的看著“午馬”。對方只好拉著馮萱匆匆離去。

人都有陰暗面,大多數人自己撿了一百塊錢會很喜悅,這種喜悅很快就會消失殆盡,而一旦聽說別人丟了1000塊錢,那他就會很興奮,這種興奮持續的時間像吃了偉哥一樣長。

所以說,看著別人倒黴和幸災樂禍是人類最快樂的事情。

老二當然也不例外,但是他這種卑鄙的伎倆只針對傷害他的人。其實這位道爺平時還算一個熱情開朗的好少年,認識的人送他雅號:“類風濕的騷年”。

由於封校,作為走讀生的陳思不能進校門了,我倆為了表達相思和愛戀之情,截長補短的在學校西門口隔著鐵門拉手,只不過,一個在門外,一個在鐵柵欄裏,如同探監的情形:“蟈蟈,啥時候封校能結束啊?我都快瘋了!”

“這麽想我?”

“我家那小旅館快倒閉了,一個客人也沒有,我爸閑的沒事兒,整天陰著臉,看誰都不順眼!”

“是啊?這麽嚴重?今兒晚上我跳墻去你家,和你爸喝兩杯!”

“啊?前天還開除了一個翻墻的呢!你別鬧了!”

“你今天夜裏給我留門啊,呃,對了,你給我點錢,我買兩瓶酒……”

“吃軟飯還這麽理直氣壯啊?”

“咱倆不分彼此,再說,都是為了孝敬你爸!”

回到宿舍,我把我的想法和大家一說,眾人紛紛附和。

老二:我也得出去溜達溜達,不行,我不但失戀,而且還失眠了!

老T:咱學校食堂的菜我吃吐了,我現在看你們都是五花三層的,再不來點紅燒肉,我就該成變態殺人狂了。

綠帽:麻痹的,學校沒有刷卡機,今兒夜裏我得去外邊ATM上取點現金!

蘇寧:我給你們打掩護,順便出去到小超市買兩條內褲!

小湖南:你們都走,我自己在宿舍裏害怕,我也跟你們去!

對了,忘了說了,小八的宿舍在北院,一封校他來不了213了,見天打電話:“餵,都,都好唄?我,我熬了一鍋抗瘟的藥,需……需要就言聲啊!!我還用被罩改,改了口罩了,9層的,雖然掉色,但,但挺厚實!”

當天夜裏10點多,趁著夜色,我們埋伏在西門口,熄燈後,老T打了一個手勢:上!

我們剛想沖,被蘇寧給按住了:“等會兒!你們看,那紅點是什麽?”

一擡頭,心拔涼眼漆黑!不知道什麽時候,大門兩側都有了攝像頭了,怪不得跳墻的能被逮著。老T垂頭喪氣的嘟囔:“走吧,回去躺屍睡覺!”

蘇寧又一擺手:“咱學校南面和金專挨著,那邊可能有戲!”

果不其然,南墻上沒有攝像頭,趁著月色,老T像抗麻袋一樣把一眾人等托著屁股推上墻,我們終於找到了越獄的感覺。翻墻而出的時候,小湖南後背上的背包掉了,紅紅的票子在路燈底下亮的紮眼。

我彎下腰撚了撚:“不是鬼票子,是真錢!小湖南,你這是要攜巨款去哪啊?”

嘉嘉咬著嘴唇:“我得去趟安國!”

蘇寧大驚失色:“你要外出?現在誰都不敢亂動,你去了可就……”

接下來的話蘇寧沒說出口,但誰都知道,長時間外出,第一可能被發現被開除,第二可能沾染了病毒一命嗚呼。

嘉嘉一邊把錢收拾進書包一邊給我們解釋:“按現在這情況,我暑假哪去去不成了,不打工來年學費就沒著落,你們還記得安國那個師兄嗎?就是我把錢還給他的那位,他說還能弄到藥材和口罩,我去一趟,學費保不齊就湊全了!今兒夜裏的火車,我走了……”

看著小湖南遠去的背影和路燈下拉長的影子,我們在原地互相對望了一眼,各自鳥散。

半夜裏,我摸進了陳思的家門,又鉆進陳思的臥室,陳思反手關了屋門,一臉驚喜的拽著我的手:“死鬼!你還真敢啊!!”

各位!同志們!女人女生女孩但凡是說出“死鬼”倆字兒,那生米就得煮成熟飯,要不然都對不起這雅號!我做賊似的脫去外衣,和陳思相擁而臥,陳思順手關了臺燈,黑暗中忽然傳來“咕咕”的叫聲,我的肚子擰著勁兒的疼。“不行,我得去方便!”陳思擰了我一把。

我貓著腰去洗手間,在酣暢淋漓,淋漓盡致的同時,我被眼前琳瑯滿目的景象震驚了,god!這裏簡直就是屈臣氏啊,瓶瓶罐罐,盒盒袋兒袋兒,哪來這麽多化妝品啊!沒來得及細想,衛生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長發白面的女鬼站光腳在我面前,我驚叫一聲:“媽呀!”

女鬼慘叫一聲:“啊!”

然後就聽狗叫聲,人喊聲,由遠及近的呵斥聲。

“賊在哪呢?放狗咬他!”

“可能是家賊,看著挺眼熟!”

我拎著褲子走出衛生間,陳思在自己臥室門口雙手捂著嘴,陳思爸媽大眼瞪小眼互視一眼,又看看我,陳思媽媽緩緩的把面膜摘掉:“啥時候來的?咋不打個招呼啊?”

我這才知道剛才不是演聊齋,但卻不知道怎麽回答,撓撓腦袋嬉皮笑臉的說:“阿姨,剛才我跟你打招呼了啊!你沒聽我媽呀的叫了一聲麽?這也算是改口吧?按照風俗您得給改口錢啊!”

陳思的媽媽捂著胸口喘粗氣:“還改口?我差點被你嚇的滅口!”

陳思她爸皺著眉問我:“黑燈瞎火的別嚷啦!蟈蟈,你只穿了褲頭不冷啊?去披上件衣服!”

“哎!”我一邊答應一邊回陳思的臥室。身後聽陳思的爸媽嘟嘟囔囔嘀嘀咕咕:“這倆孩子偷偷摸摸的多長時間了?”

“我哪知道啊?看來是輕車熟路的!”

“你說你睡覺那麽死幹嘛?”

“這就是燈下黑啊!哎,對了,你不是上廁所嗎?”

“算了,剛才被他一驚嚇……”

換好了衣服,我和陳思相對無言的苦笑,我拎起背包到了客廳,陳思她爸正坐在沙發上抽煙呢,我從包裏掏出兩瓶酒,他抽煙的動作明顯的停滯了一下,再擡起頭,臉上布滿了笑紋。我又掏出一些熟食:“叔叔,我們封校了,可我就想和您老喝兩盅,咱老規矩,一人一瓶?”

“明中午吧,新買的帶魚整好紅燒了!”

“不行,明兒一早天不亮我就得回去!”

“去廚房拿倆碗!”

當時的場景就如同一首唐詩:

窗外皓月當空,屋內酒酣耳熱,我已不勝酒力,他卻活力四射!

老爺子真的是寂寞了,除了喝酒,嘴就沒閑著,說非典,說旅店裏的夥計,說自己的外孫子,絮絮叨叨,也甚是可愛。

喝的差不離兒了,老爺子順勢一歪,躺在沙發上,不一會兒,鼾聲如雷,我剛要躡手躡腳的回陳思的臥房,陳思走了出來,給老頭蓋了一件毯子,坐在沙發上滿滿的斟了一杯酒,然後擺弄著手指頭一聲長嘆。

“親耐滴,燙省麽氣呀?”我喝多了舌頭也大了。

“咱倆再喝點?”陳思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的酒一下子醒了一半,這丫頭酒量可以撂倒我們整個宿舍,今天這是要幹嘛?陳思滋嘍一口酒,吧嗒一口菜,用濕巾擦了擦嘴:“自打我記事起,就沒見過我父母怎麽交流,倆人除了吵架熱火朝天,平時比陌生人強不到哪去,尤其是我爸,平常就是悶頭喝酒,對我媽連句熱乎話都沒有。我就暗暗發誓,將來一定找個能說會道的,會哄我開心的,別的不圖,就不能像他倆似的,把日子過的跟啞劇一樣!”陳思不疾不徐的傾訴,幽幽的看著我,小眼神幽怨的跟小寡婦似的,“可我千想萬想,沒成想這油嘴滑舌的貧嘴的男生,心都是花花綠綠的,腸子都是彎彎繞繞的,腦子又是一根筋的!你知道對女孩子來說,什麽最重要?”

我幹了一小盅酒,想了想回答道:“應該是喜歡吧?你看我是這麽琢磨的,阿Q當年和吳媽表白說,我要和你困覺,吳媽就跟剛才你媽一樣,尖叫著跑了,然後本家老爺過來毒打了阿Q一頓,而同樣的場景,在《美麗人生》裏,男主人公對女神說的更露骨,他說,你想像不到,我有多渴望和你做愛,但我絕不會告訴別人,尤其是你。我想和你做愛,不僅做一次,是做完又做,做足一生一世。然後呢,那姑娘沒抽他耳光,後來還嫁給他了!我覺得,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喜歡,死心塌地的喜歡,你說呢?”

陳思又給我倒滿酒:“我覺的是安全感,和你在一起,有時候確實很開心,可我總覺得,有點像過家家一樣,總是有一種預感,將來咱倆到不了一起!”

我搖搖頭:“我不覺得海誓山盟多靠譜,我也沒覺得擺一千根蠟燭多浪漫,我不敢承諾什麽,倒不是我沒責任心,而是覺得順其自然就好了,水到渠成總比揠苗助長給勁吧?整天把愛掛在嘴邊上就這麽重要?就能給你帶來安全感?”

“我說的不是這個,你裝糊塗!”

“我對你就像這杯酒,看似清清白白,實則十年陳釀!”

“陳釀?我怎麽覺得是勾兌的呢?那你對別人呢?比如趙晨?”

“蒼天厚土啊,大半夜非讓我起誓發願是吧?好,那我……”我把話說了一半,等待陳思像電視劇中那些明事理的女人一樣撲上來捂住我的嘴說傻瓜不許你咒自己。而對面的陳思笑吟吟的看著我!我有點氣餒:“思思,你想啊,咱倆結婚你就是我老婆,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彰顯出高貴的身份呢?”

“怎麽做?”

“娶個小的,那你就是大老婆!我都替你美得慌!”

陳思端起酒想潑我,我一指她旁邊正在酣睡的老爺子,陳思撅著嘴搖搖頭:“都是命,我認了!反正將來咱倆別像我父母那樣把日子過的無趣無味無聊無力就好!”

陳思端起酒盅剛想喝,旁邊沙發上的老頭忽然坐起身,一把奪過陳思那杯酒:“我跟你媽感情好著呢,吵架是我們恩愛的表達方式,你懂個屁!你個小白眼狼……”

說罷,老爺子仰頭幹了那杯酒,頭也不回的回屋睡覺了。我啞然失笑,陳思一臉尷尬,從桌上撿起小半根廣味腸想摔我臉上,我眼疾嘴快,張大嘴,整好扔我嘴裏,我把陳思撲倒在沙發上,倆人各叼著廣味腸的一端……

淩晨四點半,我起身告辭,陳思關切的問我:“手裏還有錢嗎?你等會兒,我爸兜裏好像有幾百!”

我感覺自己作為男人的自尊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剛才你爸罵你白羊狼算是罵對了,你真是吃裏扒外啊,別多拿啊,有個兩三百就夠了!我買條煙!”

“少抽點吧!”

“抽煙有好處,你沒聽說嗎,這次得非典的沒有一個是抽煙,因為煙民早就用焦油尼古丁鍛煉了肺部!”

“你就扯吧,沒一句正經的!”

陳思把錢塞進我的背包,我轉身和她擁吻而別:“替我買兩件短袖襯衣吧,封校了,學校裏沒賣衣服的,前兩天保百的來咱學校甩貨,說是味了方便大家,可一件短袖t恤90多,比劫道的還狠!”

“給你買了襯衣,不會像去年暑假似的,又轉手送給別人吧?”

“你就扯吧,沒一句正經的!”我把這話原封送給她。

陳思一笑,把我送到樓下。

回學校的路上,夜風一吹,酒勁上來了,我在學校院墻外發呆:來的時候有老T,現在我怎麽爬上去呢?我清醒的時候腿腳都沒這麽利索,何況現在喝的跟孫子一樣呢?還沒想出主意,旁邊幾十米外有兩個身影引起了我的註意,有倆人和我是同道中人,正打算翻墻而入呢,我晃晃悠悠走過去:“別動,下來!”

爬半截的這倆人咕咚一聲掉了下來,滿臉驚恐的看著我,我點了支煙:“太拿我們保衛處的不當回事兒了吧?”

“老師我們錯了!”

“父母花錢供你們上學,到頭來被學校開除了,你們還有臉活嗎?”

倆孩子的臉刷的白了。

“別害怕,我今天饒過你們,對了,就你們倆?還有別人嗎?”

“沒了沒了!”倆人一臉感恩。

“我不信,這樣,你倆蹲下,讓我踩著你們上墻去看看,如果還有別人,你們可就是撒謊啊,罪加一等!”

倆人利索的蹲在地上,我順利的爬上墻頭,還沒等站穩,聽下邊有一個“咦”了一聲:“他那褲子不是校服嗎?保衛處的哪有穿校服的啊?草,上去弄死他!”

我一著急,直接從墻上掉了下去,萬幸,掉在墻裏邊了。

連滾帶爬的回了宿舍,大家夥都醒著呢。見我進來,老T用手電筒照了照蘇寧的腦袋:“蟈蟈你看,蘇寧理的這頭!”

我借著光亮一瞧,蘇寧那頭發像被豬拱了狗啃了一般,高一塊矮一塊參差不齊,蘇寧用枕巾蒙上腦袋:“笑什麽笑?”

老T趴在床上給我講:“你是沒去啊,逗死人啊,我去吃餛飩了,蘇寧說頭發長了要理發,老二跟他一起進了一家亮著粉紅燈的美發店,那裏邊姑娘熱情的很,咯咯笑著拉蘇寧的手,然後把蘇寧頭發弄成這熊色!後來要不是蘇寧跑的快,就差點給按到那就寢了!”

蘇寧抱著腦袋發狠:“我刺兒咧,明兒一早我就報警端了她們的窩!”

我擺擺手,行了啊,你半夜出去理發,啥也不說,直接開除了事,忍了吧,認了吧!哎,老二呢?不會失戀以後就從了那理發妹妹了吧?

沒等我說完,老二在床鋪上坐起來:“孽障,住口,你太小瞧道爺我的定力了!”

綠帽使壞,用手電筒照了一下老二的腦袋,我當時就噴了:陰陽頭,半邊長,半邊短,一半像禿子,一半像苔蘚。

老二破口大罵:“小娘們兒拽著蘇寧不讓走,蘇寧拽著我就跑,可我這腦袋剛剪一半啊!!”

說說笑笑,各自躺下睡覺,我剛才還感覺很困,可翻來覆去怎麽著也睡不著,腦子裏都是陳思那句話:“我預感將來咱倆到不了一起……”

難道我給陳思的印象就這麽不靠譜?胡思亂想,慢慢睡去。

誰又成想,一語成讖,兩年以後,陪伴我走上結婚紅地毯的,果然,不是陳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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