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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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穆斯年推了推自己鼻梁上面的眼睛，“出院的時候她身體除了虛弱以外沒有什麽別的毛病，這些天她又怎麽了？”
厲靳南眼眸深沈無比，“我只是懷疑她……”
放在身側的手掌忽然緊握成全，他臉色難堪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這裏。”
穆斯年一楞，掀唇：“你一個情緒病患者還好意思說別人腦子有毛病？”
話上雖然是對厲靳南的倜儻，可是心底卻是另外一番沈吟。
他想到了顧盼那胎死腹中的孩子。
作為一個女人，也可以說是母親吧，這樣的事情總是很難讓人承受。
沙發上面的男人沒心思給他開玩笑，冷眸深沈片刻，嗓音變得沙啞無比：
“明天我帶她去檢查一下。”
穆斯年也漸漸收斂了臉上慣有的笑容，點了點頭，“這種事情不能忽視，產婦在懷孕甚至生產後產生抑郁癥的情況不在少數，雖然顧盼她……”
“我知道了。”厲靳南身影又恢覆了冷清，打斷了穆斯年的話。
他起身朝著樓上走去，背影有些蕭條，讓穆斯年忍不住嘆息。
——
夜色深了。
客房裏面沒有開燈，與外面的黑夜混為一談。
男人就坐在小陽臺的軟榻上，手裏的煙火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廖亮。
厲靳南已經不知道洗了多少煙，腳下全是燃盡的煙頭。
手中的煙已經快要燃盡，他用帶著厚繭的指肚掐滅，扔到了腳底。
他的眼睛黝黑，就像是一汪深潭，遙望著黑夜中的帝都，腦海裏面確實在惦念著某人。
‘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他淡淡回眸。
“進。”
穆斯年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進來，還冒著熱氣，“我就知道你還沒睡。”
把燈打開，笑臉看著那面色清冷的男人。
厲靳南把咖啡接了過來，本想提神，卻越加覺得苦澀，他沈著眸子看了一會兒，把手中的咖啡放了下來，拿起了那搭在椅子上面的西裝：
“我回去。”
穆斯年也不攔他，笑著看他離開，只是在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裏面以後，臉上的笑容忽然收斂了。
——
厲靳南回去的時候，顧盼已經睡著了，只是睡的很淺。
她的手裏面還緊緊的攥著那件嬰兒衣，清秀的眉頭緊緊的擰著，很不安穩。
看著她這番模樣，厲靳南有些心疼，可是想到她之前的樣子就越發覺得煩躁。
他那掀開被子的手忽然頓住，在一番猶豫以後起身離開臥室。
而在屋門關上的那一刻，床上的女孩兒忽然睜開了眼睛，亮的駭人。
她勾唇淺笑，有些得意卻也有些自嘲，目光緩緩的轉移到自己的手上，失神片刻，鄭重的把那件嬰兒衣放到了自己的枕頭前，很認真的把上面的褶皺撫平。
她看起來是不是要瘋掉了？
托腮出神，不由得笑了起來。
——
晨光熹微，陽光傾灑在臥室，在女孩兒恬靜的睡顏上投下了斑駁的光影。
屋門吱呀的一聲被推開，男人依舊是西裝筆挺的模樣。
他看著女孩兒那恬靜的睡顏，溫和良爾，不忍出聲打擾，耐心的等著她醒來，眼睛卻掃到了她放在床頭的嬰兒衣，蹙眉，臉色沈了不少。
他沈眸片刻，把那件嬰兒衣收了起來。
並沒有等上多久。顧盼就睜開了眼眸，剛睡醒，眼睛裏面霧蒙蒙的，帶著迷蒙。
她看到了那面色清冷的男人，怔了一下便揚起了笑容：
“你什麽時候回來了？”
“剛才。”他聲音冷淡，“起床吧，我帶你出去一趟。”
顧盼並麽有去哪，聽他的話乖乖巧巧的起來，這十分信任的模樣讓厲靳南深沈的臉色溫和不少。
可是顧盼的溫爾持續並沒有多久，她洗漱完從衛生間裏面出來以後，便發現昨天自己放在床頭的衣服不見了，怔神。
過了好久，才臉色有些蒼白的看向那看著他的男人，“昨天我放在……”
“我不想看到那些東西。”男人臉色冷然，聲音裏面全是不容拒絕的命令。
女孩兒臉上的血色已經完全褪盡，卻也露出了笑容，蒼白之至。
不再有任何的言語，她換好衣服以後就跟著他出門。
即便心情不悅，厲靳南對顧盼的關照卻還是無微不至的，他把溫熱的牛奶塞進她有些冰涼的小手裏。
正垂著眸子的顧盼，眼底露出覆雜，可再擡頭的時候，已經帶上了甜甜的笑意，看向男人的目光越加溫和。
厲靳南察覺到她的變化，卻微微蹙眉，給她系上安全帶，開車去醫院。
一番檢查，她除了身體虛弱一些並沒有什麽病。
站在顧盼身後的穆斯年看著厲靳南，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指了指厲靳南。
無非就是說，厲靳南自己有病。
厲靳南冷目看他一眼，便對那乖巧的顧盼緩和了聲音：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顧盼仰頭看著他，臉上全是單純：“那你呢？”
溫溫和和的聲音，讓厲靳南的心軟得一塌糊塗，“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很快就回去。”
顧盼點了點頭，卻忽然想到了什麽猛地站了起來，想要喊住厲靳南，可他已經去了穆斯年的辦公室，關上了門。
——
“她真的沒有什麽問題嗎？”直白的質問，讓穆斯年的眉頭擰了起來。
雖然是厲靳南的私人醫生和多年好友，他卻有些看不起此時的厲靳南。
沈眸看著那面色清冷的男人，他笑的有些清然：
“能有什麽問題，不過是沒了孩子，以後也沒了。”
印象裏，穆斯年從來都沒有這麽對他說過話，即便是幾年前他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時候。
厲靳南的眉頭也擰了起來，“我不懂你是什麽意思。”
“這全都是你自己的問題，你為什麽要讓顧盼承擔？”
“你是為了顧盼指責我？”厲靳南眼光乍寒，看著那已經了悟笑意的男人。
“我只是替她覺得惋惜。”
“你是她的什麽人？”厲靳南的冷問讓穆斯年沈默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會對顧盼有憐惜感，特別是看到她那蒼白的笑容，就越發覺得她和厲靳南在一起是個錯誤。
曾經他也反對厲靳南和顧盼在一起，只不過那時他是站在厲靳南的角度，不想讓厲靳南的情緒病惡化，而現在……
穆斯年及時的收回了自己的心思，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只是有些事情，即便是他不想去想的，也脫口而出了：
“那是她最後一個孩子。”
這讓厲靳南笑的更冷，“那不是我的孩子。”
“至少是她的。”
“你覺得我是那種偉大到替別人養孩子的人？”厲靳南的音調變得有些怪異，“或者說，你想替她養孩子？”
穆斯年蹙眉，帶上些許怒意：“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站在一個醫生的角度去關心自己的病人。”
厲靳南幫穆斯年把他想說的話全說了，可眼神也越加陰冷，“穆斯年，沒想到你對顧盼也存著這不該有的心思。”
在那幽深的視線下，穆斯年並沒有覺得害怕，只是聽到他說這樣的話，覺得心底某個角落驀然迸裂，他晃神，“她是你的人，我是不可能喜歡她的。”
這句話是對厲靳南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
——
看見厲靳南出來，顧盼的小臉上就揚起了笑容，她起身走了過去：“厲叔叔，我不想自己回去，想和你在一起。”
她溫溫和和的話語，並沒有讓男人的臉色好轉多少。
他眼眸陰沈的看了她那甜美的笑容，冷淡的嗯了一聲。
顧盼仿佛沒有看到他那陰沈的臉色，還笑著：“那你要去公司嗎？還是去其他地方……馬上就要中午了，不然我們先去吃午飯好了？”
她的話忽然多了起來，卻讓厲靳南覺得有些不耐煩。
他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對顧盼變得不耐煩起來，忍著，可瞥見她明媚的笑容，越加覺得心底怪異。
“你回去吧。”他忽然不想看到她。
女孩兒聽到他那冷然的話語一楞，眼睛微微張大，“厲叔叔？”
可是男人卻已經冷著臉走進了電梯，不等她進來，生硬的電梯門已經關上，把她阻隔在外面。
他們之間的距離，忽然變得天南地北的遠。
顧盼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淡了下來，面無表情，再到眼睛陰沈。
——
看著那指紋密碼鎖，顧盼不禁有些頭痛。
倚著那冰冷的墻壁，她面無表情的拿出手機，看著厲靳南那三個大字，猶豫了一會兒以後，打了他的電話。
可是厲靳南好像沒在，沒接。
顧盼不死心，繼續打了過去。
‘您撥的用戶忙，暫時無法接聽，請稍後再撥。’
他拒接？
精致的小臉上露出錯愕，緊接著就是驚慌和不安。
他為什麽會拒接她的電話呢？是不再喜歡她了嗎？
可是這些天他對她的溫情是真的，寵溺體貼也是真的……但在醫院裏面的疏離冷漠也是真的……
顧盼心慌不已，總覺得他好像看穿了什麽，抿唇，撥打了那個她一直都沒打過的電話：
“殷實，他好像發現了。”
第 202章 我來了
“看來你做的不夠好。”殷實聲音溫和，眼睛卻是在看向那花園中的女孩兒。
“怎麽辦？”
“再謹慎些，別讓他發現了，記得把我們的通話記錄刪除，以後也不要再打我的電話。”
“可……”
電話中的人還打算說什麽，可殷實已經沒有心思再聽，掛斷。
端著一杯鮮牛奶，朝著那面容溫和的女孩兒走了過去。
“戀戀，加餐了。”
可是他溫和的聲音剛落下，面前的女孩兒臉上就露出了怒意。
側頭，怒目圓睜：“我不是顧戀！”
殷實笑容款款，想把那溫熱的牛奶放到了顧盼的手中，卻被她毫不留情的打翻。
玻璃杯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破裂成碎片。
殷實淡淡掃了一眼，然後又把自己的視線放到了那咬牙切齒的顧盼身上：“你現在就是顧戀。”
怒火幾乎燒盡了顧盼的理智，她朝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自己和殷實的距離，可是頭還是仰的高高的：
“沒想到殷先生您現在已經老眼昏花！”
“是有些。”殷實笑著應下，在掃蕩了一圈顧盼的怒顏以後，緩緩的向下移動，劃過那櫻嫩的唇瓣，皙白的脖頸，落到了她的肚子上。
他的眼神頓時像是慈父一般溫柔，上前想要撫摸，卻被顧盼阻止。
怔了一下，便笑道：“真可惜這個孩子的父親不認他。”
話音落下，面前女孩兒的怒焰便消失了幾分，悲傷閃過。
顧盼忍著心底的苦澀，深吸一口氣：
“不管你的事，讓我走。”
“去找厲靳南？然後讓他把你親手送到醫院再把你肚子裏面的孩子打了嗎？”殷實聲音溫和，可是每個字都紮在了顧盼的心底。
她的眼眶頓時紅了，卻沒有淚花掉下來。
“這不關你的事。”
殷實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嘆了一口氣。
他怎麽舍得她難過，“盼盼，你現在不能找厲靳南，我是為了你好。”
“我不用你為了我好，我不要留在這裏！至於我和孩子會怎麽樣，更不關你的事情。”
殷實上前一步，“難道這些天我表達的不夠明顯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顧盼察覺到了殷實的危險，後退。
殷實莞爾，一把拉住了她，不顧她的掙紮，順勢撫摸上她的肚子，動作輕柔：“看來你非要我親口說出來……我想做孩子的父親，更深一步，做你的丈夫。”
“不可能！”顧盼眼睛更紅，卻是因為憤怒。
“接受我吧，至少我不會像厲靳南那樣狠心扼殺一個小生命，更不會逼迫你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你看看厲靳南他多自私，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把你害成了什麽樣子？逼迫你退學，還讓你宮外孕，現在又要殺掉你最後的孩子，他都這麽殘忍，你又為什麽非要跟著他。”
他的聲音誠懇，可每句話都讓顧盼難受的想哭。
顧盼很想倔強的反駁殷實，可是她顫抖的聲音出賣了她：“你沒資格評價他。”
殷實嘆息，臉上露出惆悵，“為什麽這麽執著的栽在他身上？他有哪裏值得你喜歡的？他還真是讓我嫉妒。”
失落的松開顧盼，她立馬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警惕的看著那垂著眸子的殷實，顧盼不想再呆在這裏，忍著心底的苦澀想要離開，可是卻被殷實喊住。
他說：“盼盼，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你不能回到厲靳南身邊。”
她腳步有些踉蹌，想要說什麽，卻又聽到他沙啞的聲音：
“為了你的孩子，不要再回到他身邊。”
顧盼鼻子一酸，搖頭：“他不會……”
“不會什麽？”殷實聲音稍冷的打斷，“如果不是顧戀，現在你的孩子就沒了。”
“什麽？顧戀她做了什麽？”顧盼驀然轉身，不可置信的看著殷實。
那天顧戀說她有辦法，便再也消失的沒有蹤影。
她睡了一覺，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的人就是殷實，她問顧戀去哪裏了，可是殷實每次都是笑著敷衍過去。
她現在甚至都不知道是在哪裏，每天面前出現的不是保姆，就是面前的這個男人。
現在他又說顧戀，讓顧盼這些天本就惶恐不安的心頓時更加慌張。
殷實蹙眉，臉色覆雜：“她在厲靳南身邊。”
“你們合夥讓她代替我？”顧盼聲音提高了幾分，沙啞猙獰。
“是。”殷實毫不猶豫的承認，看著那面目呲裂溫和不在的顧盼，他笑的苦澀：“你很憤怒？可是你知不知道顧戀她為了你做了什麽？”
可是顧盼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紅著眼低吼不停的質問：“你們憑什麽這麽做！憑什麽！我恨你們！”
想到自己心愛的男人整日和自己的妹妹朝夕相對，同床共枕，顧盼便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撕裂，破碎的拼湊不起來。
她怎麽也沒想到，最後搶了厲靳南的竟然會是她最信任的妹妹！
“你聽我說！”殷實上前一步，緊緊的抓住顧盼的肩膀，說起顧戀的時候，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聲音就變得那麽苦澀：
“顧戀知道厲靳南要打掉你肚子裏面的孩子，她就代替你去了，所以顧盼，你不該恨她也不能恨她，你應該為了你肚子裏面的孩子感激她！”
“你說什麽？”顧盼睜大眼睛，瞳孔緊縮。
殷實深吸一口氣，忽略心底的異樣，笑著開口：
“顧戀現在就是顧盼，在回去的第二天就被厲靳南送到了醫院打掉了肚子裏面的孩子。”
“我不信！”顧盼紅著眼睛，拼命搖頭。
雖然厲靳南說了不要她的孩子，可是她怎麽也不會相信他真的會把她肚子裏面的孩子打掉，他說的那些話肯定都是氣話！
殷實一定是騙她的！一定是！
殷實薄唇緊緊抿著，聲音沙啞：“盼盼你別不信，厲靳南他比你想象中的還要狠。”
——
過去的一個月，顧盼雖然心底焦躁不安，可是為了肚子裏面的孩子還是按捺著呆在殷實這裏，伺機尋找出去的辦法。
可是現在聽到殷實說的這些話，她根本就無法再呆下去，滿腦子都是厲靳南的模樣，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甚至把肚子裏面的孩子都忘到了腦後。
在殷實出門的片刻功夫，她就藏在了保姆車的後備箱裏面，在保姆開車去買菜的時候溜了出去。
裏面窄小，她不得以縮成一團，肚子擠的難受。
伸手護著肚子，她額角冷汗直冒，咬牙堅持。
可是後備箱裏面沈悶，空氣越來越稀薄，漸漸的她覺得自己喘不過來氣。
憑借著心底對厲靳南的那份執念，顧盼睜大著眼睛煎熬著，不讓自己昏過去。
幸好保姆買菜快，掀開後備箱，看到裏面臉色蒼白直冒冷汗的顧盼，嚇了一大跳。
“顧小姐您怎麽在這裏！”
顧盼咬牙，努力的推開保姆，踉蹌落地要離開，卻被保姆攔住：“顧小姐您要幹什麽！殷先生說過您哪裏都不能去！”
“讓開！”向來溫和的顧盼也疾言厲色起來，用盡力氣推了保姆一下，可自己也後退幾步，渾身虛脫的坐在地上。
保姆暗叫不好，上前攙扶起顧盼。
顧盼還想要反抗，可是卻已經沒了力氣，肚子也開始隱隱作痛。
本就蒼白的臉色頓時更加蒼白，有些為自己的任性沖動後悔，咬牙，“去……去醫院……”
——
恰巧，最近的醫院就是中心醫院。
人有些多，要掛號，可是肚子疼的顧盼冷汗直冒。
見還輪不上自己，顧盼驚喘著，看著那站在不遠處面色焦急打電話的保姆，她的眼眸一沈。
知道她肯定是給殷實打電話，便勉強的起身想離開，卻被保姆察覺，“顧小姐您不能亂動，殷先生說了他馬上聯系醫院的婦科醫生，他也馬上就來。”
顧盼抿唇，又坐了下來，捂著稍稍隆起的肚子喘息。
只是一分鐘，婦產科主任就來了，保姆上前打了個招呼就把顧盼攙扶起來。
主任看到顧盼的時候很震驚，因為她記得一個多月前這個女孩兒還在這裏做過流產手術呢！
“您是殷先生的人？請問您貴姓？”
“姓顧。”顧盼忍痛，強顏歡笑。
主任眼睛瞪得更大，她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邊給顧盼檢查著一邊問著：“前些天我這裏也有一位顧小姐，而且和您長的一模一樣，難不成是您的親人？”
聞言，顧盼整顆心都懸了起來，也激動了幾分：
“那是我妹妹！”
說完，顧盼忽然想到了殷實說的話，眼睛微動：“我妹妹也是在您這裏做檢查的嗎？”
婦科主任搖了搖頭，“做流產手術的。”
顧盼渾身的血液僵硬了，櫻唇哆嗦著：“是……是和厲靳南一起來的嗎？”
“厲先生在顧小姐做手術的時候到的。”
原來殷實他說的是真的……
眼眶驀然紅了，顧盼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忍著不讓裏面的淚花掉出來。
沒過多久，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出現在這裏，看到那臉色蒼白的女孩兒，眼底露出了心疼。
“盼盼，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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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靳南眼眸深沈無比，“我只是懷疑她……”
放在身側的手掌忽然緊握成全，他臉色難堪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這裏。”
穆斯年一楞，掀唇：“你一個情緒病患者還好意思說別人腦子有毛病？”
話上雖然是對厲靳南的倜儻，可是心底卻是另外一番沈吟。
他想到了顧盼那胎死腹中的孩子。
作為一個女人，也可以說是母親吧，這樣的事情總是很難讓人承受。
沙發上面的男人沒心思給他開玩笑，冷眸深沈片刻，嗓音變得沙啞無比：
“明天我帶她去檢查一下。”
穆斯年也漸漸收斂了臉上慣有的笑容，點了點頭，“這種事情不能忽視，產婦在懷孕甚至生產後產生抑郁癥的情況不在少數，雖然顧盼她……”
“我知道了。”厲靳南身影又恢覆了冷清，打斷了穆斯年的話。
他起身朝著樓上走去，背影有些蕭條，讓穆斯年忍不住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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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了。
客房裏面沒有開燈，與外面的黑夜混為一談。
男人就坐在小陽臺的軟榻上，手裏的煙火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廖亮。
厲靳南已經不知道洗了多少煙，腳下全是燃盡的煙頭。
手中的煙已經快要燃盡，他用帶著厚繭的指肚掐滅，扔到了腳底。
他的眼睛黝黑，就像是一汪深潭，遙望著黑夜中的帝都，腦海裏面確實在惦念著某人。
‘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他淡淡回眸。
“進。”
穆斯年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進來，還冒著熱氣，“我就知道你還沒睡。”
把燈打開，笑臉看著那面色清冷的男人。
厲靳南把咖啡接了過來，本想提神，卻越加覺得苦澀，他沈著眸子看了一會兒，把手中的咖啡放了下來，拿起了那搭在椅子上面的西裝：
“我回去。”
穆斯年也不攔他，笑著看他離開，只是在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裏面以後，臉上的笑容忽然收斂了。
——
厲靳南回去的時候，顧盼已經睡著了，只是睡的很淺。
她的手裏面還緊緊的攥著那件嬰兒衣，清秀的眉頭緊緊的擰著，很不安穩。
看著她這番模樣，厲靳南有些心疼，可是想到她之前的樣子就越發覺得煩躁。
他那掀開被子的手忽然頓住，在一番猶豫以後起身離開臥室。
而在屋門關上的那一刻，床上的女孩兒忽然睜開了眼睛，亮的駭人。
她勾唇淺笑，有些得意卻也有些自嘲，目光緩緩的轉移到自己的手上，失神片刻，鄭重的把那件嬰兒衣放到了自己的枕頭前，很認真的把上面的褶皺撫平。
她看起來是不是要瘋掉了？
托腮出神，不由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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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陽光傾灑在臥室，在女孩兒恬靜的睡顏上投下了斑駁的光影。
屋門吱呀的一聲被推開，男人依舊是西裝筆挺的模樣。
他看著女孩兒那恬靜的睡顏，溫和良爾，不忍出聲打擾，耐心的等著她醒來，眼睛卻掃到了她放在床頭的嬰兒衣，蹙眉，臉色沈了不少。
他沈眸片刻，把那件嬰兒衣收了起來。
並沒有等上多久。顧盼就睜開了眼眸，剛睡醒，眼睛裏面霧蒙蒙的，帶著迷蒙。
她看到了那面色清冷的男人，怔了一下便揚起了笑容：
“你什麽時候回來了？”
“剛才。”他聲音冷淡，“起床吧，我帶你出去一趟。”
顧盼並麽有去哪，聽他的話乖乖巧巧的起來，這十分信任的模樣讓厲靳南深沈的臉色溫和不少。
可是顧盼的溫爾持續並沒有多久，她洗漱完從衛生間裏面出來以後，便發現昨天自己放在床頭的衣服不見了，怔神。
過了好久，才臉色有些蒼白的看向那看著他的男人，“昨天我放在……”
“我不想看到那些東西。”男人臉色冷然，聲音裏面全是不容拒絕的命令。
女孩兒臉上的血色已經完全褪盡，卻也露出了笑容，蒼白之至。
不再有任何的言語，她換好衣服以後就跟著他出門。
即便心情不悅，厲靳南對顧盼的關照卻還是無微不至的，他把溫熱的牛奶塞進她有些冰涼的小手裏。
正垂著眸子的顧盼，眼底露出覆雜，可再擡頭的時候，已經帶上了甜甜的笑意，看向男人的目光越加溫和。
厲靳南察覺到她的變化，卻微微蹙眉，給她系上安全帶，開車去醫院。
一番檢查，她除了身體虛弱一些並沒有什麽病。
站在顧盼身後的穆斯年看著厲靳南，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指了指厲靳南。
無非就是說，厲靳南自己有病。
厲靳南冷目看他一眼，便對那乖巧的顧盼緩和了聲音：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顧盼仰頭看著他，臉上全是單純：“那你呢？”
溫溫和和的聲音，讓厲靳南的心軟得一塌糊塗，“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很快就回去。”
顧盼點了點頭，卻忽然想到了什麽猛地站了起來，想要喊住厲靳南，可他已經去了穆斯年的辦公室，關上了門。
——
“她真的沒有什麽問題嗎？”直白的質問，讓穆斯年的眉頭擰了起來。
雖然是厲靳南的私人醫生和多年好友，他卻有些看不起此時的厲靳南。
沈眸看著那面色清冷的男人，他笑的有些清然：
“能有什麽問題，不過是沒了孩子，以後也沒了。”
印象裏，穆斯年從來都沒有這麽對他說過話，即便是幾年前他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時候。
厲靳南的眉頭也擰了起來，“我不懂你是什麽意思。”
“這全都是你自己的問題，你為什麽要讓顧盼承擔？”
“你是為了顧盼指責我？”厲靳南眼光乍寒，看著那已經了悟笑意的男人。
“我只是替她覺得惋惜。”
“你是她的什麽人？”厲靳南的冷問讓穆斯年沈默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會對顧盼有憐惜感，特別是看到她那蒼白的笑容，就越發覺得她和厲靳南在一起是個錯誤。
曾經他也反對厲靳南和顧盼在一起，只不過那時他是站在厲靳南的角度，不想讓厲靳南的情緒病惡化，而現在……
穆斯年及時的收回了自己的心思，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只是有些事情，即便是他不想去想的，也脫口而出了：
“那是她最後一個孩子。”
這讓厲靳南笑的更冷，“那不是我的孩子。”
“至少是她的。”
“你覺得我是那種偉大到替別人養孩子的人？”厲靳南的音調變得有些怪異，“或者說，你想替她養孩子？”
穆斯年蹙眉，帶上些許怒意：“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站在一個醫生的角度去關心自己的病人。”
厲靳南幫穆斯年把他想說的話全說了，可眼神也越加陰冷，“穆斯年，沒想到你對顧盼也存著這不該有的心思。”
在那幽深的視線下，穆斯年並沒有覺得害怕，只是聽到他說這樣的話，覺得心底某個角落驀然迸裂，他晃神，“她是你的人，我是不可能喜歡她的。”
這句話是對厲靳南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
——
看見厲靳南出來，顧盼的小臉上就揚起了笑容，她起身走了過去：“厲叔叔，我不想自己回去，想和你在一起。”
她溫溫和和的話語，並沒有讓男人的臉色好轉多少。
他眼眸陰沈的看了她那甜美的笑容，冷淡的嗯了一聲。
顧盼仿佛沒有看到他那陰沈的臉色，還笑著：“那你要去公司嗎？還是去其他地方……馬上就要中午了，不然我們先去吃午飯好了？”
她的話忽然多了起來，卻讓厲靳南覺得有些不耐煩。
他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對顧盼變得不耐煩起來，忍著，可瞥見她明媚的笑容，越加覺得心底怪異。
“你回去吧。”他忽然不想看到她。
女孩兒聽到他那冷然的話語一楞，眼睛微微張大，“厲叔叔？”
可是男人卻已經冷著臉走進了電梯，不等她進來，生硬的電梯門已經關上，把她阻隔在外面。
他們之間的距離，忽然變得天南地北的遠。
顧盼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淡了下來，面無表情，再到眼睛陰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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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指紋密碼鎖，顧盼不禁有些頭痛。
倚著那冰冷的墻壁，她面無表情的拿出手機，看著厲靳南那三個大字，猶豫了一會兒以後，打了他的電話。
可是厲靳南好像沒在，沒接。
顧盼不死心，繼續打了過去。
‘您撥的用戶忙，暫時無法接聽，請稍後再撥。’
他拒接？
精致的小臉上露出錯愕，緊接著就是驚慌和不安。
他為什麽會拒接她的電話呢？是不再喜歡她了嗎？
可是這些天他對她的溫情是真的，寵溺體貼也是真的……但在醫院裏面的疏離冷漠也是真的……
顧盼心慌不已，總覺得他好像看穿了什麽，抿唇，撥打了那個她一直都沒打過的電話：
“殷實，他好像發現了。”
第 202章 我來了
“看來你做的不夠好。”殷實聲音溫和，眼睛卻是在看向那花園中的女孩兒。
“怎麽辦？”
“再謹慎些，別讓他發現了，記得把我們的通話記錄刪除，以後也不要再打我的電話。”
“可……”
電話中的人還打算說什麽，可殷實已經沒有心思再聽，掛斷。
端著一杯鮮牛奶，朝著那面容溫和的女孩兒走了過去。
“戀戀，加餐了。”
可是他溫和的聲音剛落下，面前的女孩兒臉上就露出了怒意。
側頭，怒目圓睜：“我不是顧戀！”
殷實笑容款款，想把那溫熱的牛奶放到了顧盼的手中，卻被她毫不留情的打翻。
玻璃杯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破裂成碎片。
殷實淡淡掃了一眼，然後又把自己的視線放到了那咬牙切齒的顧盼身上：“你現在就是顧戀。”
怒火幾乎燒盡了顧盼的理智，她朝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自己和殷實的距離，可是頭還是仰的高高的：
“沒想到殷先生您現在已經老眼昏花！”
“是有些。”殷實笑著應下，在掃蕩了一圈顧盼的怒顏以後，緩緩的向下移動，劃過那櫻嫩的唇瓣，皙白的脖頸，落到了她的肚子上。
他的眼神頓時像是慈父一般溫柔，上前想要撫摸，卻被顧盼阻止。
怔了一下，便笑道：“真可惜這個孩子的父親不認他。”
話音落下，面前女孩兒的怒焰便消失了幾分，悲傷閃過。
顧盼忍著心底的苦澀，深吸一口氣：
“不管你的事，讓我走。”
“去找厲靳南？然後讓他把你親手送到醫院再把你肚子裏面的孩子打了嗎？”殷實聲音溫和，可是每個字都紮在了顧盼的心底。
她的眼眶頓時紅了，卻沒有淚花掉下來。
“這不關你的事。”
殷實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嘆了一口氣。
他怎麽舍得她難過，“盼盼，你現在不能找厲靳南，我是為了你好。”
“我不用你為了我好，我不要留在這裏！至於我和孩子會怎麽樣，更不關你的事情。”
殷實上前一步，“難道這些天我表達的不夠明顯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顧盼察覺到了殷實的危險，後退。
殷實莞爾，一把拉住了她，不顧她的掙紮，順勢撫摸上她的肚子，動作輕柔：“看來你非要我親口說出來……我想做孩子的父親，更深一步，做你的丈夫。”
“不可能！”顧盼眼睛更紅，卻是因為憤怒。
“接受我吧，至少我不會像厲靳南那樣狠心扼殺一個小生命，更不會逼迫你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你看看厲靳南他多自私，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把你害成了什麽樣子？逼迫你退學，還讓你宮外孕，現在又要殺掉你最後的孩子，他都這麽殘忍，你又為什麽非要跟著他。”
他的聲音誠懇，可每句話都讓顧盼難受的想哭。
顧盼很想倔強的反駁殷實，可是她顫抖的聲音出賣了她：“你沒資格評價他。”
殷實嘆息，臉上露出惆悵，“為什麽這麽執著的栽在他身上？他有哪裏值得你喜歡的？他還真是讓我嫉妒。”
失落的松開顧盼，她立馬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警惕的看著那垂著眸子的殷實，顧盼不想再呆在這裏，忍著心底的苦澀想要離開，可是卻被殷實喊住。
他說：“盼盼，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你不能回到厲靳南身邊。”
她腳步有些踉蹌，想要說什麽，卻又聽到他沙啞的聲音：
“為了你的孩子，不要再回到他身邊。”
顧盼鼻子一酸，搖頭：“他不會……”
“不會什麽？”殷實聲音稍冷的打斷，“如果不是顧戀，現在你的孩子就沒了。”
“什麽？顧戀她做了什麽？”顧盼驀然轉身，不可置信的看著殷實。
那天顧戀說她有辦法，便再也消失的沒有蹤影。
她睡了一覺，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的人就是殷實，她問顧戀去哪裏了，可是殷實每次都是笑著敷衍過去。
她現在甚至都不知道是在哪裏，每天面前出現的不是保姆，就是面前的這個男人。
現在他又說顧戀，讓顧盼這些天本就惶恐不安的心頓時更加慌張。
殷實蹙眉，臉色覆雜：“她在厲靳南身邊。”
“你們合夥讓她代替我？”顧盼聲音提高了幾分，沙啞猙獰。
“是。”殷實毫不猶豫的承認，看著那面目呲裂溫和不在的顧盼，他笑的苦澀：“你很憤怒？可是你知不知道顧戀她為了你做了什麽？”
可是顧盼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紅著眼低吼不停的質問：“你們憑什麽這麽做！憑什麽！我恨你們！”
想到自己心愛的男人整日和自己的妹妹朝夕相對，同床共枕，顧盼便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撕裂，破碎的拼湊不起來。
她怎麽也沒想到，最後搶了厲靳南的竟然會是她最信任的妹妹！
“你聽我說！”殷實上前一步，緊緊的抓住顧盼的肩膀，說起顧戀的時候，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聲音就變得那麽苦澀：
“顧戀知道厲靳南要打掉你肚子裏面的孩子，她就代替你去了，所以顧盼，你不該恨她也不能恨她，你應該為了你肚子裏面的孩子感激她！”
“你說什麽？”顧盼睜大眼睛，瞳孔緊縮。
殷實深吸一口氣，忽略心底的異樣，笑著開口：
“顧戀現在就是顧盼，在回去的第二天就被厲靳南送到了醫院打掉了肚子裏面的孩子。”
“我不信！”顧盼紅著眼睛，拼命搖頭。
雖然厲靳南說了不要她的孩子，可是她怎麽也不會相信他真的會把她肚子裏面的孩子打掉，他說的那些話肯定都是氣話！
殷實一定是騙她的！一定是！
殷實薄唇緊緊抿著，聲音沙啞：“盼盼你別不信，厲靳南他比你想象中的還要狠。”
——
過去的一個月，顧盼雖然心底焦躁不安，可是為了肚子裏面的孩子還是按捺著呆在殷實這裏，伺機尋找出去的辦法。
可是現在聽到殷實說的這些話，她根本就無法再呆下去，滿腦子都是厲靳南的模樣，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甚至把肚子裏面的孩子都忘到了腦後。
在殷實出門的片刻功夫，她就藏在了保姆車的後備箱裏面，在保姆開車去買菜的時候溜了出去。
裏面窄小，她不得以縮成一團，肚子擠的難受。
伸手護著肚子，她額角冷汗直冒，咬牙堅持。
可是後備箱裏面沈悶，空氣越來越稀薄，漸漸的她覺得自己喘不過來氣。
憑借著心底對厲靳南的那份執念，顧盼睜大著眼睛煎熬著，不讓自己昏過去。
幸好保姆買菜快，掀開後備箱，看到裏面臉色蒼白直冒冷汗的顧盼，嚇了一大跳。
“顧小姐您怎麽在這裏！”
顧盼咬牙，努力的推開保姆，踉蹌落地要離開，卻被保姆攔住：“顧小姐您要幹什麽！殷先生說過您哪裏都不能去！”
“讓開！”向來溫和的顧盼也疾言厲色起來，用盡力氣推了保姆一下，可自己也後退幾步，渾身虛脫的坐在地上。
保姆暗叫不好，上前攙扶起顧盼。
顧盼還想要反抗，可是卻已經沒了力氣，肚子也開始隱隱作痛。
本就蒼白的臉色頓時更加蒼白，有些為自己的任性沖動後悔，咬牙，“去……去醫院……”
——
恰巧，最近的醫院就是中心醫院。
人有些多，要掛號，可是肚子疼的顧盼冷汗直冒。
見還輪不上自己，顧盼驚喘著，看著那站在不遠處面色焦急打電話的保姆，她的眼眸一沈。
知道她肯定是給殷實打電話，便勉強的起身想離開，卻被保姆察覺，“顧小姐您不能亂動，殷先生說了他馬上聯系醫院的婦科醫生，他也馬上就來。”
顧盼抿唇，又坐了下來，捂著稍稍隆起的肚子喘息。
只是一分鐘，婦產科主任就來了，保姆上前打了個招呼就把顧盼攙扶起來。
主任看到顧盼的時候很震驚，因為她記得一個多月前這個女孩兒還在這裏做過流產手術呢！
“您是殷先生的人？請問您貴姓？”
“姓顧。”顧盼忍痛，強顏歡笑。
主任眼睛瞪得更大，她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邊給顧盼檢查著一邊問著：“前些天我這裏也有一位顧小姐，而且和您長的一模一樣，難不成是您的親人？”
聞言，顧盼整顆心都懸了起來，也激動了幾分：
“那是我妹妹！”
說完，顧盼忽然想到了殷實說的話，眼睛微動：“我妹妹也是在您這裏做檢查的嗎？”
婦科主任搖了搖頭，“做流產手術的。”
顧盼渾身的血液僵硬了，櫻唇哆嗦著：“是……是和厲靳南一起來的嗎？”
“厲先生在顧小姐做手術的時候到的。”
原來殷實他說的是真的……
眼眶驀然紅了，顧盼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忍著不讓裏面的淚花掉出來。
沒過多久，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出現在這裏，看到那臉色蒼白的女孩兒，眼底露出了心疼。
“盼盼，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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