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小臉冷漠，“關於他，沒什麽好說的。”

轉身要走，可是穆斯年卻由不得顧盼拒絕。

臉上的笑容微微變淡，他直接拎起顧盼，面無表情的離開。

顧盼掙紮，可是穆斯年也不搭理她，而周圍路過的同學對這段時間在學校很火的她，也是冷眼旁觀。

顧盼被穆斯年扔到了汽車後車廂裏面。

掙紮著往後蠕動，想要逃跑，可是穆斯年已經拿出鑰匙鎖了車門。

他也坐了上來。

看著那視死如歸看著他的女孩兒，穆斯年嗤嗤笑。

“小姑娘，我對你沒有興趣，不要這麽怕我，都說了，我只是想跟你談一下厲靳南。”

“我也說了！關於他根本就沒什麽可談的！”

穆斯年勾了勾唇，看似溫柔的眼眸下面卻是一片的冰冷。

“如果關於你好呢。”

這喃喃的話語讓顧盼楞了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動。

可是，她卻搖頭笑了，“穆先生您就不要開玩笑了，你是厲靳南的人，我怎麽可能相信你說的對我好。更何況……”

顧盼頓了一下，瑩潤的眼眸裏面劃過一抹微光。

“你是他的私人醫生，你一定知道，他有病。”

細軟的話語剛落下來的時候，穆斯年嘴角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的臉色，有些冷了。

“你介意他？我忽然很懷疑厲靳南的眼光，你果真不如姜宣，你配不上他。”

這樣的話，顧盼一點都不介意，誰讓她根本就不愛厲靳南呢，只是心底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想起了前兩天那溫柔對她卻被她激怒的厲靳南的面容。

好像他就在身邊盯著她，顧盼心頭竟然有了一絲恐懼。

櫻唇緊緊的抿著，顧盼並不想做過多的解釋。

穆斯年稍冷的眼底也露出了不耐煩，可是對上面前這平靜的女孩兒，他又有深深的無力感。

他真想將她趕走，不想再和她多說上一句話，可是誰讓厲靳南非認定了她，非要栽倒在她的身上。

閉了閉眼睛，再張開的時候裏面已經是平淡。

“這麽說吧。顧盼，他確實和我們不太一樣，可能給你帶來了困擾，可是我想你心底應該比我清楚，厲靳南已經不打算放過你。”

顧盼小臉微變，“我知道，不需要穆先生提醒。”

“可是作為他的私人醫生，我並不讚成你們兩個在一起，因為你的一舉一動都可以對他的情緒造成很大的起伏。”

聽到穆斯年所說的不讚成，顧盼瑩潤的眼底忽然升起了一抹希望。

她迫切的看著面前溫潤的男人，著急開口，“那穆先生，你願意幫我離開厲靳南嗎？”

穆斯年沒說話，眼睛沈了沈，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顧盼知道穆斯年在嘲笑她，也明白他不會幫助陌生的她，可是……

“你是厲靳南的醫生，你也是他的朋友，你一定不希望他就這麽毀在我的身上。”

她也不希望自己毀到厲靳南的身上。

可是穆斯年就像是沒有聽到顧盼的話一般，他低垂著眼簾，讓顧盼看不到他的神色。

“顧盼，在你沒有出現之前，他一直都很好。可是直到你出現，這短短的幾個月裏面，他的情緒很糟糕，前些天不得已用藥物維持，這些天又糟糕到必須用穩定劑。”

顧盼一怔。

她想起厲靳南在書房裏吃藥，想起他在暴怒以後隱忍著離開她去打鎮定劑。

她知道他這樣是不想傷到她。

心底有些難過，甚至有些感動？

可是這些小小的情緒，怎能敵過他曾經對她一次一次的蹂躪……

她深吸一口涼氣，將那些心軟的念頭全部都拋出腦海。

定神，喉間有些哽咽。

她想開口說什麽，可是穆斯年卻先開了口。

“顧盼，厲靳南成了今天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你，沒有你他還會是那不可一世的樣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暗自裏面悲戚難受的像一條沒了主人的狗一樣。”

穆斯年的聲音很沈，甚至帶著惱怒和指責。

顧盼的心顫了顫，她的小臉上忽然渲染上激動，“我活的才像一條狗一樣！我被他強行囚禁在他的身邊，討他歡喜，沒有自己的自由，你作為一個旁觀者，你又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我！”

穆斯年嗤嗤笑，“顧盼，我承認我是一個旁觀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比你知道厲靳南是多麽的在乎你，你也不要說自己活的才像是狗一般，像狗的不是你，而是——姜宣”

姜宣？

顧盼一怔，激動憤怒的小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絲迷茫。

姜宣姜宣，她聽起很多人提起這個名字，可是卻還是不知道姜宣究竟是厲靳南的什麽人。

她曾問過厲靳南她是不是姜宣的替代品，他說不是。

可是為什麽，她心底總是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顧盼櫻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著穆斯年，閃爍。

“姜宣她……是誰？”

穆斯年勾唇，笑的溫文爾雅。

“他不讓任何人透露給你，可是看來今天不得不說了……”

低吟，他好像是在沈思，在回憶。

過了好一會兒，才在顧盼緊張瑩潤的目光下開口，笑道：

“她陪了厲靳南八年，敵不過厲靳南看見你的八個月。”

如此簡潔，可是卻如此的明了。

顧盼徹底呆楞。

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女孩兒無語，沈默的她更顯溫靜和柔順，無害而單純。

可是，她空白的腦袋卻忽然回過神來。

顧盼不知道為什麽會因為穆斯年的話而呆楞，即便他說的再多，即便就算厲靳南再怎麽在乎她，終究敵不過一點——她對厲靳南無一點好感

顧盼深深吸一口氣，“穆先生，我還是同意您最開始的說法，我和厲靳南並不合適，如果可以分開，對誰都好。畢竟您說的再多，他做的再多，我也不會喜歡他。”

而穆斯年很平靜，勾唇淺笑，“可是顧盼啊，我最開始也說過，你心理面最清楚，厲靳南是根本不會放過你的。”

兩人兜兜繞繞一圈子，還是回到了最開始的話題。

垂在身側的小手緊握，顧盼瑩潤而略帶惱怒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面前那溫潤如玉的男人，聲音有些沙啞。

“我當然清楚。所以穆先生今天來找我根本就沒有必要！我們無論說些什麽，也改變不了厲靳南的想法，改變不了這樣的事實！”

“不。”

穆斯年言笑晏晏，伸出食指搖了搖，笑道：

“顧盼，請你相信我……只要你對厲靳南愛上那麽一絲半點，他便會成千上萬倍的回報你。所以，愛上他。”

顧盼小臉瞬間毫無血色，幾乎毫不猶豫的就搖了搖頭。

而穆斯年還是笑。

“這是最好的辦法，或者退而求其次，你凡是順著他，即便心底再怎麽不願意也要仰仗他為天。”

——

有些失魂落魄的下了穆斯年的車，顧盼一臉傷神。

愛？愛上厲靳南？

這是多麽讓人驚恐不安的想法，顧盼不敢相信自己會愛上厲靳南。

甚是認為，愛上厲靳南就是自己尊嚴最後的踐踏。

至少她現在，身體已經由不得自己，全部由那個男人蹂躪，可是至少她的心還是自己的。

若是她愛上厲靳南，那會是怎樣的場景……她像白癡一樣將自己的心呈上去給厲靳南踐踏嗎？

不！可！能！

更何況，在厲靳南的眼底，愛是需要做出來的，他在床上百般的幽靈她便是愛她，可是卻不知道她的痛苦和難受。

她不喜歡這樣，愛根本就不是用那麽齷齪的方式來表達！

愛上厲靳南，比死都要難。

而順著他……她這些天明明一直順著他，從不反抗，從不拒絕，他想怎麽要怎麽屈辱她，她只會默默的承受。

可是他呢，他卻並不滿足。

她究竟要怎麽做……

顧盼雙目無神的走在街道上，鼻子酸澀，眼睛紅紅的像是兔子一樣，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身邊，忽然停下來了一輛黑色的汽車。

輪胎和地面摩擦發出劇烈刺耳的響聲，把顧盼嚇了一大跳。

驚慌失措的轉頭看去，只看到車窗漸漸的被人搖了下來，露出了那兩天沒有見面的厲靳南。

他面無表情，眼神冷冷的看著她，就像是在看著一具死屍。

這樣的眼神，卻讓顧盼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厲靳南。

以前對她笑，對她的溫柔的人，都是披著虛偽的人皮。

她反而，不害怕。

而厲靳南看著面前的女孩兒，雖然臉上是蒼涼冷漠，可是深不可測的眼眸下面卻是深深的迷戀和癲狂。

開口的聲音，是冷的，“上車。”

顧盼一怔，眼神覆雜的看著厲靳南，腦海裏面是穆斯年的那些話。

她大了膽子，不由自主的說出了口，“厲叔叔，你真的非我不可了嗎？你確定你不是對我一時的興趣？你確定以後只有我一個？”

這猝不及防的詢問，厲靳南瞇了瞇眼睛。

本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的薄唇，微微闔動。

“盼盼，我真的非你不可，並且確定我對你不是一時的興趣，可是你最後的一個疑問我不得不很嚴肅的告訴你……”

“從始至終，我只有你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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