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戀。

再這樣的狀況面前，她絲毫沒有慌張。

面容精致，裹身短裙襯托的她身材曼妙。

她揚起下巴，驕傲的像是一只天鵝，“何必那麽難為人，把我姐放了。”

顧戀快步走了到了顧盼的面前。

看著她那含著淚花的眸子，恨鐵不成鋼的掐了她胳膊一下，咬耳朵，“你閑的沒事幹來這種地方幹什麽！一會兒趕緊走！”

顧盼深吸一口氣，拒絕，可是顧戀已經不搭理她。

她熟練的換上衣櫃裏面的衣服，坐在梳妝臺前給自己畫上了厚厚的妝容，濃墨夜店風，風塵成熟。

金姐全程沒吭聲，直到顧戀收拾完了一切擡眼看向她，她才微妙的笑道：

“姐認為，珠聯璧合才更有趣。”

——

顧戀很無所謂，只是擔心顧盼。

她趁著金姐她們不註意，戳了戳顧盼。

心底怒火冉冉，可是她還是直到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你要是不想去，你就給厲靳南打電話讓他來。”

顧盼小臉蒼白一片，機械的搖了搖頭。

身上衣著單薄，短裙剛剛遮擋大腿根，她僵硬的站在那裏，動都不敢動。

顧戀冷哼了一聲，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嘴上還尖厲，“那你就等著陪客人吧，誰讓你閑的沒事幹來這個地方！”

“我……我找你……”

“你找我幹什麽！”顧戀臉上帶上了慍怒，“顧盼你腦子有病還是傻？把自己送進狼窩還帶上我！”

顧盼櫻唇緊緊抿著，哆嗦著不說話。

終究是自己親姐姐，顧戀斂了斂那憤怒的心神，苦口婆心道：“咱倆跑不了的，你要是不想陪人你就給厲靳南打電話吧，姐我真的是沒辦法。我是無所謂的，我寧願讓別人都睡我也不願意讓他們碰你，可是我無能為力！”

可是顧盼不知道怎麽想的，低垂著眼簾，顫栗著依舊拼命搖頭。

顧戀急了。

猛地伸手就往顧盼身上扒拉，找出了她的手機。

“你別！”顧盼驚慌著想要把手機奪走，卻被顧戀閃開。

兩個人的動作引起了金姐的註意，“你們幹什麽？！”

顧戀躲著顧盼，眼眸急切的從通訊錄裏面一排排聯系人中略過，想要找到厲靳南這個名字。

直到她被金姐按住，手機被奪走的時候，她才紅著眼睛看向顧盼，吼著：“你竟然連厲靳南電話都沒存？！”

顧盼呼吸急促，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可是厲靳南這三個字，卻炸開了鍋。

金姐錯愕的看向顧盼，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著，沈聲問道：“厲靳南？”

顧盼還沒有說話，顧戀就掙紮著朝金姐吼道：“我姐是厲靳南的人，你還敢讓她去陪客人！”

聞言，金姐先是嗤嗤笑了一聲，本不相信，可是忽然想到前天那個清冷的男人。

頓了頓，她眼眸微動看向顧盼，“真的？”

顧盼櫻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在所有人的註目下，僵硬的點了點頭。

金姐當然不會那麽輕易相信，猶豫了兩下以後，拿著手機沈著臉色走了出去。

兩三分鐘以後，金姐進來將除了顧盼和顧戀以外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笑意盈盈的看向顧盼，笑的跟個花一樣，可是顧盼卻從她的眸子裏面看到了輕賤。

“一會兒有人接你們，你們就先在這裏歇著吧，想喝點什麽？”

——

金姐走了出去，偌大的房間裏面只剩下姐妹二人。

顧盼戰戰兢兢的換了自己的衣服。

而顧戀一直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濃妝艷抹的小臉上全是憤怒。

“我真搞不懂你，明明有厲靳南給你做靠山，你就不能硬氣一點嗎？任由別人欺負你？！”

“要是今天你被人那啥了，厲靳南以後肯定不要你，你再去哪找這樣的大佬？！”

“服了你了！要是我，死抱著不撒手！帝都也能讓我橫著走！”

“……”

顧戀一句一句恨鐵不成鋼的嘮叨聲，顧盼自動忽視。

換好了自己的衣服以後，濕潤的眸子看向沙發上東倒西歪的顧戀，“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老娘我人脈廣！這裏的朋友說的，幸好我及時來了，不然你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你跑這來幹什麽？找我的？”

顧盼深吸一口氣。

眼睛認真的看著顧戀，嗓音有些沙啞。

“找你的……你以後不會再來這種地方了對嗎？”

可是顧盼期待的疑問，卻得來了顧戀的嗤笑。

她歪了歪腦袋，拖著自己腮幫子，很無辜卻很可惡的開口道：“我不來這種地方，誰給我錢花？我又能幹什麽呢？”

顧盼齒冷，“我……我給你好不好，只要你不來……你去哪玩都可以，但是不要再做些侮辱自己的事情……”

“你？”顧戀嗤嗤笑，沒了剛才一副護崽子急紅眼了的樣子，反而帶上了嘲諷。

“你讓厲靳南白白睡你，一分錢都不收，自己跑去打工，一個月只有一千塊，根本就不夠我塞牙縫。”

“可……可只要你節儉一些就夠花的……”

顧戀冷笑連連，“怎麽夠，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蘇玲這個老女人已經把我‘寵’壞了，我已經習慣了不學無術，整日游手好閑，沒有錢我過不了的。”

蘇玲……

顧盼眼底忍不住帶上了淚花。

所有人都說，顧家繼母賢惠溫柔，對前任女主人遺留下的孩子寵愛非常。

沒有像白雪公主繼母那樣的狠辣，只會把顧盼顧戀放到蜜罐裏面溺寵。

可是這卻叫——捧殺

顧戀被養成了今天墮落自暴的樣子，顧盼隱忍成了懦弱膽小的性子，可蘇玲自己卻偏偏在圈子裏面落得了一個好名聲，盡得別人尊重。

顧盼的眼睛眨了眨，幾滴眼淚落下，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惆悵。

“我本來想……考上一個離家遠遠的大學，畢業以後找到一份能養得起自己和你的工作，讓我們離顧家遠遠的……可是現在……”

現在卻落到了厲靳南的手上。

像是翅膀被定到了樹幹上的蝴蝶，越是掙紮越是受傷，即便死了也得不到自由。

顧盼說著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可是顧戀卻不這麽想。

她見那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上沾染的晶瑩淚花，心中的怒火被澆滅了一些。

上前，將顧盼抱住，啞聲道：

“姐你錯了。你跟著厲靳南，我們不僅可以榮華富貴衣食無憂，而且會把顧家的人踩到腳下，以後我們在帝都……誰都不怕……”

顧盼是姐姐，可是卻在顧戀的面前顯得那樣的嬌小。

她在顧戀的肩膀上哽咽，哭了好一會兒以後，才嬌啞著嗓子，“你……你真的離不開錢嗎……”

顧戀幾乎是想都沒想嗯了一聲。

顧盼低垂的眼底劃過了一抹覆雜。

“我知道了……”

——

半個小時以後，屋門被推開。

兩個女孩兒眼睛直至看去，只見到穿著一身休閑裝的傅柏，面如冠玉，俊美如斯。

他鳳眼挑著，帶著笑意，在兩個女孩兒臉上掃過。

一模一樣的臉，一個清純空靈不然任何纖塵，一個妖冶成熟動人心弦。

勾了勾唇，對著手裏面的手機道：

“我認不出哪一個是你家盼盼，呀！你說你以前有沒有睡錯過人？”

男人聲音陰霾，“讓她接電話。”

傅柏笑著走到兩個女孩兒面前，遞出手機，“要顧盼接的，誰是顧盼？”

顧盼知道，傅柏這是故意的諷刺她們，就像昨天晚上他闖進厲靳南的住所出言諷刺她一樣。

她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對她帶上這麽大的敵意……

抿了抿唇，接過傅柏的手機。

可能是她太怕厲靳南，即使那個陰冷的男人不在她的面前，遠在萬裏，可是她卻能隔著電話感覺到他的冷意。

哆嗦著，“厲叔叔……”

可是男人卻笑了起來，陰森森的讓顧盼冷汗直冒。

“跑去夜總會玩，開心嗎？”

“我想你……”

這脆生生嬌怯的話，還帶著些許不安恐懼，讓厲靳南諷刺的話堵塞在了喉嚨裏。

他臉色依舊不好，瞇了瞇眼睛。

“兩個小時以後我要在機場見到你。”

——

十一月份，夜晚的空氣帶著冷意。

顧盼穿的有些薄，下車，冷風吹來，她忍不住的縮了縮身子，抱緊自己的胳膊。

傅柏不但把顧盼送到了帝都機場，而且也把顧戀帶了過來。

他依舊是那溫和的模樣，看著前面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女孩兒，含笑的眼底是淡漠。

微微側身，將外套搭到了顧戀的身上。

顧戀受寵若驚，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俊美的男人，畫著濃妝的小臉微微有些發紅。

大著膽子，和傅柏搭話。

身後兩人聊的熱火朝天，可是發抖的顧盼聽到傅柏的聲音就覺得惡心。

她沒有忘記前天這面如冠玉的男人真實的面目是多麽的齷齪。

眼睛沈了沈，微微側身看著那笑的明媚的顧戀，“戀戀你過來一下。”

談話被打斷，顧戀有些不開心。

在傅柏身邊扭扭捏捏，一副小女生的姿態，朝著顧盼擠眉弄眼。

顧盼忽略顧戀的意思，正打算開口說話，身後忽然傳來一道低沈的聲音。

“顧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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