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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難得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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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我且問你一句,這個王錦藝,你是不是非跟他不可?”

父親嚴肅的語氣,讓蕭愛心頭莫名一沈。

“爸您什麽意思?”

她說著看向母親,眼裏有不安。

餘有韻沒看蕭愛,王錦藝跟她說的話,她一字不差地跟丈夫轉述了一遍。

這樣的家庭背景,這樣的經濟基礎,這樣的能力,實在不是夫妻二人理想的擇婿人選。

不是他們嫌貧愛富,蕭愛在優渥的環境中成長起來,離開了這片土壤,她很難適應,或許一開始覺得新奇,等日子久了,柴米油鹽消磨了她的熱情,她終有一天會後悔當初的選擇。

“爸?您該不是想棒打鴛鴦逼我跟小藝分手吧?”蕭愛緊張,瞪大一雙無辜又無助的眸子,“您以前不還說小藝有骨氣,是個不錯的青年麽?您不能因為他生意做的不怎樣,就否定他的好啊,您……您這樣是不對的!”

“爸……”她坐到父親身邊,挽著他胳膊撒嬌,“您不能這樣……我跟他挺好的,他對我也挺好的,我不許您這麽做……”

“……”蕭坤腦袋被女兒晃得有點暈,捏住眉心揉了揉,無奈地拍了拍女兒頭頂,“我剛說一句,你就說十句堵我的話,我是那樣不講理的爸爸?”

“那您什麽意思啊?”蕭愛緊緊瞅著父親的臉,生怕錯過他一絲表情。

“爸爸的意思是,如果你非他不可,我就幫幫他。”蕭坤神態慈愛溫和,側頭看著女兒,嘴角笑容溫暖:“他的事我都知道了,生意場陰謀詭譎,他初出茅廬,難免磕磕碰碰,沒有後臺和人脈,成功很難。”

蕭愛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母親,最後把視線定格在父親略帶滄桑的臉上,有些感動:“爸……”

“什麽都別說了,上樓洗個澡,好好睡一覺。”蕭坤摸著女兒的頭發,“記住,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都不可以一個人躲起來,你是爸爸媽媽的唯一,你這麽做,知道我們多擔心?”

“我不會了。”蕭愛摟著父親脖子,“對不起。”

又抱住母親,“媽,對不起……”

餘有韻嘆息一聲,“回房去吧。”

……

等蕭愛上了樓,蕭坤和餘有韻夫妻倆也回了房間。

餘有韻坐在床邊嘆氣,一聲接著一聲,對於丈夫的決定,她內心有著自己的疑慮。

身邊不是沒有高娶低嫁的例子,那些娶了豪門千金的窮小子,一開始表現得有多完美,最後就變得有多面目可憎。

那些出生平凡的小青年,通過婚姻進入另一個階層的生活,很容易迷失在花花世界裏。

“為女兒的事擔心?”蕭坤洗完澡出來,見妻子還坐在那兒傷神,笑著走過去,“下午不是讓人查清了小王公司的事?這件事不能全怪他,明天我讓秘書把那位曾總請出來談談。”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總覺得……”餘有韻不知道怎麽說出內心的憂慮。

“你是怕小王將來變心,讓小愛受傷?”一起生活這麽多年,蕭坤自然了解妻子。

“你既然想到這層,為什麽還要幫小王?”餘有韻並不讚同丈夫的做法,這麽做,不是把女兒往王錦藝身邊推嗎?

“阿韻,你要相信,我跟你一樣疼愛女兒,只是我們可以疼她,可以為她鋪路,但那終究是她自己的人生,苦也好,甜也罷,最終還是她自己體會,幾次接觸,王錦藝是個值得托付的青年,能力雖有限,三觀正,有責任心,人品沒有問題。”

“至於他以後會不會變心,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即便將來他真的變了心又如何?那也只是小愛漫長人生的一小段經歷,不足以顛覆她。”

“人總是在起伏中成長,小愛單純,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懂人心險惡,若是順遂幸福地過完一生,便是她的運道,若是遭遇坎坷,成長起來,也不是壞事。”

餘有韻聽丈夫一席話,並未釋然,眉頭深鎖:“我就小愛這一個孩子,我不想看到她受苦。”

“人生滋味百般,總不能都是甜的。”蕭坤道:“別瞎操心了,睡吧。”

這一晚,餘有韻睜著眼睛許久,別人家的女孩兒到了二十三四歲,家裏長輩都開始張羅婚事了,蕭、王兩家在蕭愛和王錦藝的婚事上出現分歧,便耽擱下來,至今王家那邊都沒再有什麽說法或做法,餘有韻實在是心裏不舒服。

自家女兒本就低嫁,難不成還要求著低嫁不成?

……

這一晚,王錦藝也沒怎麽睡著。

他在想下一步該如何走。

現在的公司是容不下他了,重整旗鼓也不是說做就能做,最關鍵的就是資金哪裏來?

他這幾個月的積蓄都賠了進去,手裏可以挪動的錢只夠個生活費,其他只有一輛十幾萬的車,轉手也不值幾個錢。

正想得出神,外面響起敲門聲。

“小藝,睡了嗎?”是母親的聲音。

王錦藝不想母親察覺到什麽,跟著擔心,便沒吱聲。

“媽有事想跟你說。”母親的聲音再次傳來,“你要是還沒睡,我就進來了。”

王錦藝坐起身,“進來吧。”

王母推門進來,身上穿著奶奶灰的長袖長褲睡衣,走到床邊坐下,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看見你這屋燈還亮著,就猜你還沒睡。”

“最近跟小愛怎麽樣了?”

以前,王母恨不得立馬把蕭愛娶進來當媳婦,隔三差五就給人打電話,把人小姑娘叫來家裏吃飯聊天,自從得知蕭愛是豪門世家的小姐,王母就沒再主動給蕭愛打過電話,幸而蕭愛粗線條,楞是沒察覺王母態度的轉變。

“挺好的。”王錦藝說:“你半夜找我,就為了問我這個?”

王母沈默許久,眉間神色更加凝重。

“您有什麽事,就說吧。”王錦藝正襟危坐,做出洗耳恭聽狀。

王母嘆了口氣,緩緩道:“小愛從小嬌生慣養,是那開在金窩銀窩的花朵,以後到了我們家,只怕我們家養不起這麽嬌貴的花兒……”

“兒子啊……媽不是那種不講情理的人,只是你跟小愛,確實是不合適……她給我過個生日,請樂團的花費,夠我們一家子不吃不喝攢十幾年,她身上穿的、用的,我聽你姐說,沒有一件是低於五位數的,我不是說她這麽生活不好,她家有那個條件,為什麽不能享受?”

“而且她單純,善良,沒有一點架子,愛笑,和她在一起說話都很輕松很舒服,只是……”

只是什麽鍋配什麽蓋,王家這條件,實在配不上。

“要不你倆就算了吧,我讓你舅母給你留意差不多的女孩,她今晚給我打電話,說她鄰居有個女孩,二十六,在郵局上班,要不……”

王母說話聲漸漸消下去。

因為王錦藝臉色變得很難看。

“媽,這種話,我不想再聽到。”王錦藝冷著臉,“更不想小愛聽到。”

那丫頭要是聽到這話,不知道要氣成什麽樣。

“兒子……”王母還想勸。

這都什麽事啊,他們只是小老百姓,沒有遠大志向,只有小人物的滿足和願望,兒子順利結婚生子,孫子健健康康長大,一家子平平安安,僅此而已。

什麽飛黃騰達,什麽一朝登天,她都沒想過,也不需要。

“媽,我知道以我目前的條件,跟蕭愛在一起,是高攀了她,但我會努力,總有一天我會配得起她,成為讓小愛,讓小愛父母,讓你們都引以為傲的人!”

王錦藝說這番話時,眼神充滿奪目的光彩。

王母一怔,在她眼裏,自己的兒子也只是個普通人,她從來沒寄希望他會成為怎樣偉大的人物,然而這一刻,她竟覺得一手養大的兒子這般陌生。

“小藝……”

“媽,我做什麽,心裏有數,你不用為我擔心。”

王錦藝遞給母親一個安心的眼神,“別把你兒子想得那麽沒用。”

“可是……”王母遲疑一下,又說:“上次兩家商議你們倆的婚事,沒談成,這麽久也沒走動,小愛的父母對咱們家一定有成見……”

王錦藝默然,後面這幾次見到餘有韻,對方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不滿和排斥,但那股疏離,王錦藝還是感覺得到。

或許從一開始,餘有韻就是疏離的。

但她並沒明確反對他跟蕭愛在一起,就說明事情沒到不能挽回的地步。

當務之急,不是考慮蕭愛父母如何看待兩人的關系,而是王錦藝能不能做出點事情來,讓蕭愛父母在他身上看到潛力和希望,而後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

給羨羨過個生日,宋羨魚累慘了。

應酬雖不費體力,但是費腦力,臉也快笑僵掉。

念念因為弟弟在爸爸媽媽房裏睡,最近一到睡覺的時間,就找各種各樣的借口賴在爸爸媽媽床上,怎麽攆都不走,別看一丁點大的小人兒,說起理由來一套一套,宋羨魚好笑又不忍心,便把她留下了。

羨羨睡在旁邊的嬰兒床上,念念就賴在爸爸媽媽中間。

羨羨這個小名,宋羨魚每次叫的時候,總不自覺聯想起景獻獻來,微微有些吃味的感覺,動過改名兒的念頭,不過很快自己就消化掉了負面的情緒。

一個名字而已,沒必要那麽較真兒。

耳邊聽著丈夫給女兒講故事的聲音,低沈而溫柔,磁性又性感,閉著眼,比女兒還先睡著。

“爸爸,媽媽睡著了。”念念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瞅了瞅媽媽的睡容,然後看向爸爸。

季臨淵笑了笑,摸著女兒的頭,聲音更是溫柔:“那我們不要打擾媽媽睡覺,明天再講好不好?”

“嗯。”念念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然後天真地問爸爸:“爸爸,明天早上醒來,我還會在這裏嗎?”

很奇怪,每天晚上明明睡在爸爸媽媽中間,可一覺醒來,卻在自己的小床上。

洪奶奶說她是睡著了之後,自己回去的。

念念雖小,也覺得哪裏不對勁。

一向運籌帷幄、處事泰然的男人,臉上難得地閃過一絲心虛,而後神態越發正經起來,“念念不想在自己床上醒來嗎?”

念念歪著小腦袋:“可是我明明是睡在這裏的。”

“……”季臨淵不知道怎麽接女兒這話,輕咳了一聲,他說:“念念跟爸爸說話,會吵到媽媽和弟弟,我們不說話了好不好?”

“好。”念念乖巧點頭。

小家夥睡得很快,季臨淵確定她睡熟了,掀開被子起床,然後輕輕抱起小家夥。

沒一會兒,他又回來,上床進被窩,把宋羨魚摟進懷裏。

隔天。

拂曉時分,羨羨餓醒了,宋羨魚給他餵奶時,季臨淵去兒童房把念念抱來主臥。

宋羨魚奇怪:“幹嘛把她抱來抱去,別著涼了。”

季臨淵小聲道:“天亮了,她就不礙事了。”

宋羨魚忍不住笑,“天不亮我也不覺得她礙事,是你嫌她礙事吧,以後有兩個,說不定都要賴在這兒睡,那時看你怎麽辦。”

“一個是抱,兩個也是抱,一樣。”季臨淵把念念安置在床的一邊,自己繞到另一邊,靠在宋羨魚旁邊,看著兒子吃奶,眼神深邃熱切,“總有法子不叫他們礙著我們。”

宋羨魚臉紅,推開季臨淵的臉,“趕緊鍛煉去,一會兒不是要飛海南?”

海南的那個項目,終究還是VINCI的囊中物,今天要去簽合同。

季臨淵鍛煉完,在一樓公衛洗了個澡,回主臥,念念和羨羨睡在一塊,衛生間裏傳出洗漱的聲音。

沒等他走過去,宋羨魚自己出來了。

“怎麽不多睡會兒?”季臨淵問話時,已經摟住小妻子的腰,宋羨魚年輕,身體恢覆得快,剛出月子,身材已經與懷孕前相差無幾。

“送你去機場啊。”宋羨魚道:“我在醫院待了一個月,人都朽了,就當出去散散心。”

“我晚上就回來了。”季臨淵收緊手臂,微微俯身,親了下宋羨魚嘴唇,“這次生產你元氣大傷,要好好調養,外面風大,別出去了。”

“你若真舍不得我,讓我親一會兒。”

聽到男人直白的要求,宋羨魚臉上有些熱。

不等她回答,季臨淵已經吻住了她。

宋羨魚忙推開,扭頭看向大床,“念念醒了看見怎麽辦?”

話音落,季臨淵直接把人抱去衣帽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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