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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對不起,看到你,我就想起那件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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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私底下道主人家的不是,是常有的事,大家都有過抱怨,也不是誰一人說過,接季思源電話的人無所謂地撇撇嘴,“不幹就不幹,什麽稀罕活兒!”

正在這時,老李獨自回來。

有傭人提出:“要不要給先生打個電話?”

“打什麽打?奔三的成年人,還怕丟了不成,幹活去吧,逛完了人自然會回來。”

就這樣一直到中午,都沒人意識到陶蓁出了事,季思源一點多又往家裏打電話,依然沒人告訴他陶蓁撞了肚子去醫院,後來獨自開車出去的事。

因為沒人關心她的安危。

下午兩點多,季思源給陶蓁又打過幾次電話,同時給平日陶蓁常聯系的朋友也去了電話,都說今天沒跟陶蓁聯系,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想了想,拿起車鑰匙離開副總經理辦公室。

剛進了公司電梯,手機接到程如玉的電話,他與程如玉雖認識,卻沒多深的交情,尋常並不大聯系。

接電話時,季思源惦記著陶蓁,心不在焉地‘餵’了一聲。

“你快來趟京和醫院。”程如玉語氣嚴重,“你老婆出事了。”

季思源心口一緊,臉色頓時變了:“蓁蓁怎麽了?”

“她……”程如玉似乎不知該怎麽說,支吾了片刻:“你自己過來看看吧。”

他這麽說,季思源更加擔憂緊張。

公司在十八樓,平日裏不覺得電梯運行慢,今天不知怎地,總也到不了,季思源不停地按著‘—1’的按鍵。

終於到了地下車庫,等不到電梯門完全打開,他直接側著從縫裏擠出去。

一路上把車開得飛快,幾次險些把引發交通事故。

季思源滿腦子都是陶蓁和程如玉欲言又止的話,心裏有各種不好的念頭冒出來,下一瞬又狠狠按壓下去,因為太緊張,他的手握緊了方向盤。

快到京和醫院門口,他遠遠瞧見程如玉站在大門口翹首張望,顯然是在等他,果然,等他停了車,程如玉過來與他道:“我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季思源車鑰匙都沒拔,推開車門下車,一把抓住程如玉的領子:“你把話說清楚,我要有什麽心理準備?”

他是急了,他這麽擔心陶蓁的安危,程如玉卻跟他在這打啞謎,季思源紅著眼:“她到底怎麽了?”

程如玉不緊不慢拿開揪住自己衣領的手,“搶救室那邊還需要你簽字,醫生會跟你說明情況,我之所以在這等你,是希望你一會能夠冷靜,做出最合理的決定。”

“你老婆父母那邊和季爺爺季奶奶都還沒通知,你待會兒自己掂量,要不要告訴家裏。”

說完,程如玉轉身帶頭走。

季思源一顆心沈了又沈。

哪怕有程如玉事先打了關照,當他在搶救室外聽完醫生講述的陶蓁現狀,他仍是沒能壓抑住情緒。

“你說什麽?再說一次!”

季思源死死盯著主治醫生的臉,聲音惡狠狠的,似乎醫生再多說一個字,他就要一拳打上去。

醫生被他眼神嚇到,拿眼去看程如玉。

程如玉拿出插兜的手,拍了拍季思源肩膀,“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不能接受,把手術單簽了,先讓裏面給病人手術,什麽事等人平安了再說。”

季思源低頭,看著手術單上密密麻麻的字,每個字都有如一根針,狠狠紮在他心口。

他忘了自己是怎麽簽下名字的,許是那三個字他寫了無數遍,早已成了潛意識裏的一部分,當搶救室的門再次關上,那關門聲明明很輕,卻在他耳邊響起沈重的一聲‘嘭!’

那一瞬間,他身上的力氣被全部抽幹一樣,頹然地後退兩步,跌坐在椅子上。

“蓁蓁……”

季思源喃喃自語。

腦子裏忽然回憶起十年前的那個九月,他當時大二,在迎新晚會上,見著在舞臺上光芒四射的大一新生,那天表演了那麽多節目,他一個也不記得,只記得陶蓁唱的那首《親愛的那不是愛情》。

依然記得陶蓁唱到那句“太美的承諾因為太年輕,但親愛的那並不是愛情……”時,漂亮的鳳眼裏閃爍的淚花,在聚光燈下,美得不像真人,那時他想,這個女孩一定多愁善感。

後來,他刻意打聽,知道她叫陶蓁。

桃葉蓁蓁的蓁。

那之前,他不信一見鐘情。

那之後,他信了。

接下來的大學生涯,他生活裏到處都是陶蓁,大課堂裏,圖書館,自習室,餐廳,情人坡……他把能偶遇的地方都偶遇了一遍。

學校裏追她的男生很多,但那時的陶蓁,像開在枝頭最高處的一朵桃花,迎著陽光,從不肯低頭看一看圍著她的那些綠葉。

她是所有男生心裏的女神,也許正因為那份觸摸不到的高傲和清冷,讓季思源過了大學後三年,又過了畢業後六七年,始終沒能忘掉她。

再相遇,便是郎情妾意,你情我願。

因為得來不易,季思源倍加珍惜,但凡她想要的,只要他有,他都雙手奉上,這樣被他捧在手心裏人兒,究竟在外面遭遇了什麽?

季思源眼白充滿了血絲,坐在那兒,身體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兩手痛苦地抱著頭,用力抓住自己的頭發,模樣是看得出來的悲痛。

醫生的話像魔咒,在他耳邊纏繞,每個字都像一把刀,在他心臟上劃上一刀,又一刀。

“傷者下身流血不止,同時有J液流出來,疑似遭受過強烈的子宮刺激,現在需要做清宮手術,但傷者不同意,還請家屬趕緊簽字,再拖延下去,只怕有性命危險。”

……

“啊——!”季思源忽地發出憤怒而壓抑的吼聲。

程如玉看著他,“據保安說,陶蓁被一輛賓利扔在醫院門口,當時她已經流了不少血,我已經讓監控室把那段監控調出來,你要想查,我現在叫人給你送來。”

“至於要不要報警,你考慮清楚。”

門口保安發現陶蓁的當時就打算報警,正好被路過的程如玉認出來,阻止了。

這種事,報警之後勢必弄得人盡皆知,接著便是漫天的流言蜚語,這輩子都別想擺脫這塊汙跡。

季家這樣的門臉,更丟不起這人。

所以程如玉把要不要報警的權利交到季思源手裏。

季思源捂著臉,指縫間一片濕濡,聽完,他擼了把臉,擡頭看向程如玉:“報,欺負蓁蓁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程如玉微微皺起眉:“你要不要聽聽陶蓁的意見?”

當事人未必有這份勇氣面對接下來可能發生得事,季思源緊緊握著拳:“我不能讓她白受這份侮辱,她會理解我的做法。”

……

很快警察過來查看監控取證,把陶蓁扔在醫院門口的賓利就是季思源那輛,嫌疑人沒對車牌做任何掩飾,把陶蓁丟在醫院門口後,也沒有來個金蟬脫殼什麽的,大咧咧又把車子開回了那片安置小區,似乎並不擔心會被人找上門。

天還沒黑,警察便在五環外的一處安置小區抓到了嫌疑人。

季家在京城的關系網錯綜覆雜,季思源報警沒多久,就有想巴結季家的人將消息遞到季昌歷耳朵裏。

季昌歷震驚不已,又將消息遞給季老爺子與季老夫人。

就算他不說,兩老要不了多久,也要從被人嘴裏聽到,聽完季昌歷的話,季老夫人簡直覺得有人把棒子狠狠在她後腦勺敲了一下,腦子一陣空白。

趕到醫院,陶蓁還沒從手術室出來。

她剛到,有醫生從裏面出來,手裏拿著份同意書,摘下口罩後,語氣顯得迫切:“傷者由於流產次數太多,子宮壁被刮得實在太薄了,刮宮過程中引發大出血……”

季老夫人腳下一軟。

程如玉連忙扶住她。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們蓁蓁就三個多月前小產過一次,怎麽會子宮壁被刮薄呢?”

季思源也被醫生說的話驚到,一時忘了反應。

他清楚記得他第一個和陶蓁,陶蓁有流血……

以前醫療條件差,大出血就意味著死亡,季老夫人見過不少這樣的例子,簡直嚇得魂飛魄散。

“還不到那一步……”

“直接說,該怎麽辦?”季思源緩過勁兒來,聲音暴怒。

“恐怕要……”醫生被他的憤怒嚇了一跳,正要說出方案,搶救室裏又出來個小護士,在醫生耳邊說了句話,醫生什麽話都沒再說,拿著同意書轉身又進了搶救室。

季老夫人看向程如玉:“這……這什麽意思?”

程如玉明白醫生剛才想說什麽,不禁想到去年十月份,宋羨魚也在這出現過這種情況。

“應該是情況有所好轉。”程如玉扶季老夫人在椅子上坐下,“您坐一會兒吧。”

季老夫人兩眼閃著淚:“我不放心,小玉,你進去給奶奶看看,蓁蓁到底怎麽樣了?”

……

季家的其他人陸續也收到陶蓁出事的消息。

宋羨魚是在電話裏聽蕭愛說的。

彼時,已經晚上六點,今天下午四節課滿,她剛被王諾接回貢院,踏進家門鞋還沒來得及換,蕭愛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接聽後,蕭愛一句廢話沒有,直截了當地問:“陶蓁被人強了,你知道嗎?”

宋羨魚一怔,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你怎麽知道?”

“一個發小告訴我的,她爸是局裏大領導,聽她說思源哥哥報案了,肯定沒錯。”蕭愛的聲音聽著不算興災樂禍,也算是激動的:“陶蓁好像又懷孕了,現在在醫院搶救呢,你說她這算不算因果報應?”

“她婚禮那天我明明都沒碰到她,她就摔下樓,還把孩子摔沒了,沒想到現世報來得這樣快……”

“我到現在也想不通,她為什麽那樣做,還怕我惦記思源哥哥,所以要讓思源哥哥恨我?你不知道,那件事之後,思源哥哥連話都不跟我說了。”

說起這個,蕭愛心底生出來的已經不是傷心和難過,她對季思源沒了男女間的那份感情,偶爾夜裏做個夢,夢裏兩人也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存在。

只有一點點替季思源不值吧,陶蓁那麽不安分。

宋羨魚沒怎麽聽蕭愛後來的話,她把陶蓁的事和一個她不希望的人聯系到了一起,等蕭愛說完,她問道:“兇手抓到了嗎?”

“抓到了。”蕭愛說:“我那發小說她爸派了特警隊出動,不過沒費什麽力氣就把人帶回了局裏。”

……

結束通話後,宋羨魚越想越不放心。

季臨淵本來說好要回來陪她吃飯,臨放學又發短信來說臨時有點事,要晚些回來,宋羨魚原本不覺得什麽,現在卻有了不好的預感。

想了想,她給季臨淵打電話。

剛響了兩聲,那邊就接聽了,男人的聲音平靜和緩,聽起來沒有絲毫異常。

“你在哪裏?”

宋羨魚問。

“老宅。”季臨淵說:“過來有些事,你到家了?”

“嗯。”宋羨魚靠著玄關的隔斷,“事情辦完了嗎?回來吃還是在那邊吃?”

季臨淵:“想讓我回去吃?”

宋羨魚沒否認。

“那我現在回去。”季臨淵聲音溫柔至極,其中的包容與寵溺毫不掩飾:“餓了就先吃點墊墊,我很快到家。”

“會不會耽誤你正事?”宋羨魚忍了忍,壓下心裏想問的話。

“不會。”

“那我在家等你。”宋羨魚彎起唇:“開車慢點,不著急。”

……

收了線,季臨淵轉身看向季老爺子和季昌歷,得知陶蓁出事,季老爺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季臨淵叫過來。

“若沒其他事,我先回去了。”季臨淵坦然看向兩位長輩,語氣雲淡風輕。

“事情當真與你無關?”季老爺子臉色陰沈,臉上的皺紋都顯出幾分鋒利。

“我說了,你們盡管去查。”季臨淵回答得模棱兩可。

“你也是要當父親的人,希望你別做這等有損後世福報的事。”季老爺子道:“我不知道思源背地裏做了什麽,但用這種陰損的手段對付自家人,太過了。”

季臨淵淡然一笑:“爺爺相信天道輪回嗎?”

季老爺子看著他,不懂他賣的什麽藥。

只聽季臨淵又說:“我不信。”

季老爺子不知道季臨淵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別人。

季昌歷始終沒出聲。

季臨淵說完,轉身離去,很快外面傳來汽車離去的聲音。

季昌歷說:“這事不像老四做的,那邊不是有消息,說兇手抓到了嗎?再等等,看看幕後有沒有主使。”

“你覺得不是他?”季老爺子看向季昌歷。

“不像。”季昌歷從褲兜裏掏出煙盒,抽出一根,一面說:“您還記得他妹妹是怎麽死的?他多痛恨兇手您清楚,布了那麽大一盤棋,把李覆父子推下地獄,所以他不會做和李覆父子一樣的事,這樣和他痛恨的人有什麽兩樣?”

季昌歷說的頭頭是道,季老爺子表情略微松懈,沈默良久,說了一句:“但願是你說的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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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演員,他演的最成功的的角色叫——季微的男人。

只是,演著演著,卻將一顆心搭了進去。

藝人陸程成為影帝之前,是被潛上來的,潛他的是個女總裁,叫季微。

初次見面,酒店裏,她對他說了三個字:“脫、跪、滾!”

那會兒他想,這麽兇殘的女人,將來誰敢娶她誰就是傻逼。後來,他成了那個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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