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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是不是顯得特沒良心?(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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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離是在《VG》大型活動上被帶走的,當時媒體眾多,第二天各種報道紛至沓來,《VG》中國區總裁涉嫌謀殺的消息一時在時尚圈掀起波濤萬丈。

有人拿出她負責的慈善機構說事,連帶著給她貼上‘偽善’的標簽。

也有人說她是被人給套路了。

宋羨魚和宋子明說話的檔兒,旁邊有幾個女生熱火朝天地聊起郁離的事,言語間的驚訝和難以置信顯而易見。

事情鬧得很大,不管結局怎麽樣,對郁離的影響都不會小。

宋羨魚從窗外收回視線,“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犯的錯負責,爸,吃完飯您回去吧。”

宋子明沒再說什麽,一頓飯各懷心思。

臨走,他說了句:“我沒法看著她出事卻不管,這件事我會想辦法,不管能不能幫到小離。”

外面的雨淅淅瀝瀝,宋羨魚站在餐館門口看著宋子明略顯沈重的背影,右手握著傘柄,任由濕冷的風灌進領子裏。

眼前揮不去的是他最後看她那眼流露的失望。

看得出來宋子明不理解她為什麽能做到這般漠視,哪怕那個人曾拋棄過她,也未曾善待過她。

在他看來郁離始終是她生母,生育之情大過天。

這麽一想,宋羨魚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冷漠無情的人。

撐開傘準備回攝影棚,王錦藝的電話進來。

他知道郁離是宋羨魚母親,從網上看到郁離涉嫌謀殺的消息,吃了一驚,立刻打電話過來詢問事情真假。

宋羨魚走在雨裏,雨水濺濕了她的鞋子。

她不想多說,一句話帶過:“警方還在調查。”

“你這個媽可什麽事都敢幹。”王錦藝嘆氣,又擔憂:“你現在打算怎麽辦?讓你老公撈她嗎?”

“說真的,就你老公那後臺,解決這事不算多難。”

宋羨魚心頭一動,想起宋子明的話,問王錦藝:“我要是不管,是不是顯得特沒良心?”

王錦藝聽出她話裏有些不對,斟酌了下措辭才再開口:“你不打算伸手幫忙,有人借此說你什麽了?”

宋羨魚小心避開前面的水坑,“也沒有,這件事很覆雜。”

“有多覆雜?”

宋羨魚停下腳步,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駛過,濺起或高或低的水花,風聲夾著雨聲從耳邊吹過,宋羨魚視線投向一旁的廣告牌:“她得罪的,是蕭家和程家,他們也有強硬的後臺。”

宋羨魚不打算幫郁離,不僅僅因為抱著犯錯就要承擔後果的心態,以及她對郁離沒感情。

關系好的家族,大都是利益共同體,她也是不想季臨淵因為她而破壞季家與蕭程兩家的利益關系。

如此說來,她還是挺自私的。

“京城七個家族中的蕭家和程家?”王錦藝見宋羨魚沒否認,忍不住吸了口涼氣,“你這個媽還真是有本事,一得罪就是兩個大家族,她究竟幹了什麽?”

宋羨魚沒回答:“我這邊還有事,回頭再說吧。”

收了線,宋羨魚到了攝影棚,把傘放在門口的鐵架上過水,人往裏走了沒兩步,聽見柳沁雨接電話聲。

“這點錢就想請我們小魚過去撐場面,算得太美了吧,告訴QG那邊的負責人,我們小魚下周沒時間。”

柳沁雨說完便掛了電話,宋羨魚隨手把包擱桌上,“什麽撐場面?”

“兩年前服裝設計圈有個設計團隊橫空出世,在國際服裝設計賽上拿了獎,後來創辦了個QueenGirl的女裝品牌,一開始風生水起,慢慢又走了下坡路,近段時間打算賣品牌,下周是他們最後一場發布會,想請你去撐個場面,其實就是想吸引媒體註意,好賣個更高價。”

“服裝行業大小品牌那麽多,沒個好的營銷策略想要出頭談何容易,QG一開始名聲大噪,也就依賴他們在比賽上的出彩表現……”

QG宋羨魚倒是沒聽過,不過能名噪一時,想必是有可取之處的。

“發布會具體什麽時候?”

“下周五。”柳沁雨說著,看向宋羨魚,“你想去?”

宋羨魚沒否認,點頭:“去看看吧,最後一場發布會,想必挺有意義。”

柳沁雨尊重了她的決定,打電話跟那邊說了一聲,收了線,宋羨魚正在化妝,準備下午的拍攝,柳沁雨似想起什麽,靠著化妝臺:“郁離的新聞你看了嗎?她被抓了,涉嫌謀殺,真不敢相信她會做這種事,是不是被人搞了?”

宋羨魚今天聽了太多關於那個女人的消息,早就坦然,面不改色笑了笑,“誰知道呢。”

“不過她這回算是完了,不管真的假的,《VG》那邊總算有正當理由踢掉她,你說這郁離究竟得罪了什麽人?”

柳沁雨眼裏有八卦的光,“難道是她前夫的新歡?”

宋羨魚沒搭腔,化妝師倒是插了句嘴:“有這個可能,女人最見不得兩種人好,一個是前夫的現任妻子,另一個就是現任丈夫的前妻,郁離跟黃鴻威離婚離得傻,白白便宜了別的女人不說,還被前夫的現任妻子搞成這樣。”

……

此時,化妝師嘴裏被前夫的現任妻子搞進牢裏的主角,並不好受。

這段時間,集團領導層不知受了什麽蠱惑,想要讓一個進這行沒幾年的半新不舊的時尚編輯頂替她,她自然不甘,利用這些年積累的人脈與上頭周旋,上面踢不掉她,就架空她的權力,還派她去全國各地出差。

一趟瑞士之行耗去小半個月,剛回來一口氣沒喘勻,昨天就在公司活動上被警察給請到局子裏。

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一直到進了冷冰冰的審訊室,腦子都是懵的。

從警察的一些問話裏,她才慢慢理清頭緒,蕭讓眉告她十三年前謀害程玉暖。

可笑,可笑至極。

她害誰,也不會害她的女兒。

還不等她辯駁,她便聽到了一段錄音,劉文彩的聲音她一開始沒聽出來,後來漸漸的,隨著錄音裏對話的進展,她想起了塵封已久的往事。

……

郁離是愛她女兒的,只是她的女兒不是養在身邊的小可憐,而是遠在程家大宅裏體弱多病的嬌千金。

程庭甄不是不要她的孩子麽?她便偏要讓她的孩子正大光明以程家千金的身份活在他手心裏。

她買通蕭讓眉的婦產醫生,知道蕭讓眉肚子裏的是龍鳳胎,於是策劃出一場偷龍轉鳳的戲碼,用自己女兒,換下蕭讓眉生的女孩。

因為蕭讓眉生的是雙胎,兩個孩子都偏小,和她早產的女兒差不多斤兩,程家、甚至蕭讓眉本人,都沒懷疑過孩子有問題。

只是,由於孩子被迫早產,一出生便有不足,她疼在心裏,卻苦於沒有辦法親自照顧,多少次午夜夢回時悲傷欲絕。

郁離只能趁著蕭讓眉帶孩子出門時,遠遠的偷偷瞧上一眼。

或者是趁著孩子生病住院時,買通護工,趁著程家人及傭人不在過去偷偷親上一口。

那年,孩子剛滿七歲,她有很長時間沒有見著孩子,她想孩子想得發狂,夜裏做夢夢到的都是孩子在她懷裏叫她媽媽的場景,於是她買通照顧孩子的保姆,唆使保姆想個法子讓孩子生病住院,這樣,她就能偷偷去照顧女兒了。

只是不久後,她收到的不是女兒住院的消息,而是程庭甄喪女的消息。

那一刻,郁離痛不欲生。

可那時候的痛,不及此時此刻的萬分之一,她做夢也沒想到,女兒的死,竟是她一手造成的。

錄音裏,劉文彩說得清清楚楚,因為受了指使,才會在瞧見程如清吃花生派時,悄悄把程玉暖引過去。

以前程玉暖過敏,只是身上起疹子,嘴唇腫兩天,掛點吊水就沒事了,沒想到那一次,要了孩子的命。

昏暗的房間,郁離坐在墻角抱頭痛哭,牙齒深深地咬著下唇,心口像針紮一樣疼。

原來,竟是她害了自己的女兒……

……

劉文彩同樣被收押。

過了最初的惶惶不安,她此刻反而平靜下來,躺在鐵床上,心情是十三年來從未有過的安寧。

就好像懸在頭頂的一把利劍,不知道何時會掉下來,每日膽戰心驚,這會兒忽然掉了下來,刺中了她,疼,卻也不需要再提心吊膽了。

她對蕭讓眉說的話,都是真的。

周知月為了轉移蕭讓眉的覆仇目標,讓她將一切嫁禍在郁離頭上,周知月肯定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編出來的故事,竟是真的。

正在這時。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穿制服的警察進來:“出來,有人要見你。”

劉文彩以為是周知月,見到人,才知道是程庭甄。

“二少爺……”面對程庭甄,劉文彩多少覺得愧疚。

程庭甄待傭人一向不薄,有次她女兒生病,沒錢醫治,醫院不肯收,程庭甄知道後直接托關系把她女兒送進當時最好的醫院,還墊付了醫藥費。

“對不起……”

程庭甄坐在椅子上,面色陰沈,“你說的那些,我都聽到了,現在只問你一句。”

他緊緊盯著劉文彩,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那些話,是真話,還是大嫂叫你那麽說的?”

程庭甄重情心軟,但不傻。

周知月當年來找他,給他上演了一場苦肉計,之所以答應下對方的請求,只因為他剛痛失愛女,不希望大哥也遭受同樣的苦楚,更不希望家裏變得烏煙瘴氣。

他也氣程如清不分輕重的玩笑,可他要怎麽去跟一個十一歲的小孩計較?

初聽郁離被抓,指認的正是劉文彩,程庭甄第一反應:這可能是周知月的禍水東引之計。

劉文彩緩緩低下頭,不安絞動的手指,顯出她的羞愧:“那些話確實是大少奶奶叫我說的。”

“但,也都是真的,連大少奶奶都不知道她教我說的那些話,那麽湊巧地還原了真相,對不起二少爺……我……”劉文彩哽咽,“我只是想讓三小姐去醫院,沒想到會那麽嚴重,如果我知道,一定不會那麽做。”

程庭甄靜靜地看著劉文彩,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過了約莫十來分鐘,他起身,一言不發往外走。

“二少爺!”劉文彩忽地出聲,站起來後兩手緊緊抓住桌子邊沿,語氣哀求:“我犯的錯,我願意接受懲罰,逃避了十三年,我願意連本帶息地還,可我侄子是無辜的,他馬上就要高考,不能因為毒品毀了,求您,向二少奶奶說個情,放他一條活路……”

程庭甄沒有回頭,一手插著兜,另一手緊緊握住門把,第一次對別人的哀哀請求無動於衷,聲音冷漠:“眉眉的事,我管不了。”

……

刑偵大隊辦公室。

程庭甄疊腿坐在椅子上,面前桌上放著杯熱氣騰騰的茶,即便他面容和善,身上那股威嚴絲毫不減,他在程氏不是一把手,也是二把手,能鎮住底下十幾萬員工,靠的可不僅僅是平易近人。

“案子畢竟過去十幾年,很多證據都已經沒了,目前掌握的證據還不足以定郁離的罪,除非她本人認罪,不過看她昨天到今天的態度,認罪很難。”

大隊長坐在程庭甄對面,就著案子分析了一番。

當然,他說的是客觀事實,程家若真想把郁離弄進去,辦法還有很多。

程庭甄喝了口茶,為女兒報仇,他不想走歪門,於是問:“一點辦法沒有?”

大隊長搖搖頭。

劉文彩除了口供,拿不出一點實質性的證據,放高利貸那夥計同樣如此。

口供,有很大可能性造假,只要郁離咬定自己沒做過,上了法庭,那兩個人證很難說服法官。

當然前提,法官足夠公平公正。

正在這時,有位隊員走進來,面色明顯露喜。

“什麽事?吃蜜啦?”大隊長不滿隊員這麽沈不住氣。

隊員笑嘻嘻:“郁離的案子有新進展。”

大隊長眼睛亮了一下,“什麽進展?”

程庭甄也擡眼看過去。

隊員道:“劉高剛才想起當年郁離還高利貸的一個細節,她身邊跟著個六七歲小女孩,那麽大小孩已經記事,如果找到那孩子,她能認出劉高,就說明郁離確實與劉高見過,那劉高的證詞就更加可信。”

劉高就是當初放高利貸給劉文彩丈夫的人。

聞言,程庭甄輕輕摩挲茶杯。

大隊長道:“還楞著做什麽,去查查那小女孩是什麽人。”

“我問了,劉高說那小女孩叫郁離媽媽……”

有二更,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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