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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你是我丈夫,不信你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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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琢的姐姐上班時遇到個難纏的客人,點名叫她出臺,她不願意,聲稱自己是蕭承的女人,客人不買賬,直接一酒瓶子砸在她頭上。

這種事場子裏經常發生,夜總會希望息事寧人,客人丟下一疊錢後毫無顧忌地揚長而去。

這次,沒有白馬王子出現救她,也沒有所謂的老相好為她一怒沖冠。

蘇玉琢噙著淚,坐在床邊握著姐姐的手一言不發。

蘇粉雕還沒醒,頭上裹著紗布,臉上有濃妝,不掩傾城好顏色。

宋羨魚和顧欣顏都是第一次見到蘇玉琢的姐姐。

“你可得好好勸勸你這姐姐,幹這行的,哪有挑顧客的道理,說句難聽的,進了這行,就相當於是待宰的雞,客人想吃誰,誰就得乖乖伸脖子等著挨宰……”說話的是安排蘇粉雕工作的瓊姐。

蘇玉琢和她打過幾次交道,知道這人唯利是圖,陰險狡詐。

“我姐姐需要休息,有什麽話以後再說吧。”蘇玉琢不想跟瓊姐扯皮,直接下逐客令。

瓊姐也不惱,只是真不惱還是裝不惱,只有她自己清楚。

“行行行,我先回去,那邊還有大把事情等著我處理,小粉若是醒了,就給我打電話。”

臨走時,瓊姐的視線意味深長地從蘇玉琢臉上流連到顧欣顏臉上,最後在宋羨魚身上巡脧幾遭,眼神像看見搖錢樹般光芒畢露:“果然是人以群分,瞧瞧小粉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水靈。”

她的眼神看得人很不舒服,說完倒也沒再留下來招人嫌,她走後,病房安靜下來。

蘇玉琢擦了擦眼角,對宋羨魚和顧欣顏道:“你們回去吧。”

宋羨魚和顧欣顏對視了一眼,都有些遲疑。

蘇玉琢揚了下唇,笑容轉瞬而逝,“我想跟姐姐單獨待會。”

宋羨魚:“醫生說了沒什麽大礙,你也別太擔心,有事給我們打電話。”

蘇玉琢點點頭。

……

顧欣顏之前跟顧情長通了電話,顧情長知道她跟同學來了醫院,立刻趕過來,這會在外面等著她。

兩個女孩出了住院部,季臨淵正和顧情長站在門廊下說話,顧欣顏扭頭看了眼宋羨魚,“顧大哥什麽時候跟你老公認識的?”

宋羨魚搖頭,“不知道。”

兩人快到跟前,那兩男人同時看過來。

“顧大哥。”

“顧大哥。”

宋羨魚和顧欣顏同時喊出聲,宋羨魚語調平緩,純粹是打招呼,顧欣顏的聲音裏則夾帶著一股歡喜。

顧欣顏隨後又跟季臨淵打招呼:“季先生。”

季臨淵視線漫不經心在顧情長和顧欣顏臉上掃過,微微頷首。

……

兩撥人分開,回去的路上,宋羨魚看向季臨淵,“你什麽時候跟顧大哥認識的?看起來聊得挺好。”

季臨淵雙手掌著方向盤,聞言開腔回:“以前在京和見過。”頓了一頓,他問得雲淡風輕:“你跟他很熟?”

“還好吧,認識有兩年了,但不是特別熟。”宋羨魚隨口道:“我是因為欣顏才認識他,欣顏跟他都是南京人。”

季臨淵沒再說什麽,薄唇邊有淡淡的上揚弧度。

回到別墅,洪姨把藥和紅糖水都準備好了,季臨淵幫宋羨魚放微波爐裏加熱。

宋羨魚喝了藥上樓洗澡,洗完澡邊喝紅糖水邊等季臨淵。

紅糖水裏加了生姜,喝得整個胃暖烘烘的。

季臨淵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忽然振動,宋羨魚看了看自己手機,已經淩晨,這個點有電話進來,肯定是有急事,下床穿拖鞋過去拿起手機,叩了叩衛生間門。

門應聲打開,季臨淵剛洗完,一手拿著毛巾,水沿著線條完美的肌肉往下滑。

不只有女人的身體會引誘人,男人的同樣具有引誘性,尤其是當男人身材完美的時候。

宋羨魚紅著臉撇開眼,把手機往他手裏一塞,“有電話。”

季臨淵接住手機的同時,另一手握住她手腕一拉,宋羨魚頓時跌進潮濕的懷抱,季臨淵反腳把門踢上,一手抱著她,一手接起電話。

是通越洋電話,季臨淵的英語帶著點倫敦腔,聽起來性感迷人。

宋羨魚掌心貼著他胸膛,溫熱有彈性,因為離得近,她聽見手機裏傳出的是個女人的聲音。

直到男人接完電話,放下手機,她都沒有好奇過手機裏的女人是誰,若是換成別的妻子,只怕要揪著丈夫不問清楚不罷休。

季臨淵把她抵在衛生間門上,深深地俯視,“這麽晚有人打電話來,你就這樣拿給我?”

宋羨魚聽出他話裏的意思,笑著反問,眼眸清亮帶笑:“不然呢?”

季臨淵擡手,指背輕佻地從她額頭滑至下巴,聲音透著一股子儒雅的風流感:“這麽信任我?”

宋羨魚眼睛裏有光,語氣繾綣信賴:“你是我丈夫,不信你信誰?”

話音剛落,季臨淵低頭堵住她的嘴。

倒在床上,宋羨魚有點暈乎,想到自己還不方便,她忙按住男人摸到她褲腰的大手,“不行。”

“沒幹凈?”

“嗯”

“那我不進去。”

最後那幾秒,宋羨魚緊緊抱住撐在她上方的男人,只覺靈魂在這一瞬間被抽幹。

兩人睡下已經快兩點鐘,次日醒來,宋羨魚昏昏沈沈。

洗完漱出來,看見垃圾桶裏大團的衛生紙,怕洪姨收拾衛生發現什麽,她把衛生紙都倒進衛生間垃圾桶。

不禁想到昨晚,雖然沒有深入交流,但看得出來那人是滿足的。

男女這方面,紓解的辦法多種多樣,並不局限於哪一種。

……

蘇玉琢請了假,一上午沒來上課,中午宋羨魚三人去醫院探望她姐姐,她姐姐已經醒了,失血有些多,除了虛弱點,其他沒什麽大礙。

病房裏多了個人,是蘇粉雕公寓裏的保姆,五十來歲的中年婦人,長得很精神,忙著端茶倒水,倒也勤快。

走時,蘇玉琢托付宋羨魚傍晚幫她帶幾件換洗衣服過來

從B大到貢院,正好經過一院,順路。

宋羨魚自然答應下來,下午放學後去了趟宿舍。

快六點時到一院,剛下車,在停車場意外遇到蕭讓眉,蕭讓眉大約是要離開,手裏拿車鑰匙按了一下,一輛白色轎車發出輕響,同時閃了閃燈,擡頭看見宋羨魚,蕭讓眉顯然怔忪了一下。

宋羨魚張嘴想打招呼,忽覺鼻子一熱,有什麽東西流了下來,擡手一擦,手背滿是血,衣服滴上了血,她下意識彎腰低頭,讓血落在地上。

蕭讓眉本沒打算搭理宋羨魚,正要收回視線,就看見這麽一幕。

來不及思考,她直接上前——

“擡起頭,捏住鼻子。”

宋羨魚聽見這句話時,已經有一只手幫她捏住了兩側鼻翼,觸感微涼。

力道不輕不重,透著股溫柔。

宋羨魚聽從蕭讓眉的話,高高仰起頭。

“擡太高了,正常站立的姿勢就行。”蕭讓眉說話間,已經伸手扶著宋羨魚後腦勺,把她的頭扶正。

宋羨魚張開嘴呼吸,眼睛看向蕭讓眉略顯擔憂的臉,鼻音很重:“姑姑……”

蕭讓眉修飾精致的雙眉輕蹙,“別說話,跟我走。”

宋羨魚:“……”

這個點醫生已經下班,蕭讓眉帶她去了急診室。

王諾見宋羨魚流鼻血,下車要跟去幫忙,宋羨魚悄悄沖他擺了擺手。

蕭讓眉許是忘了宋羨魚可以自己捏著鼻翼,掛號時,她的手始終不曾從宋羨魚鼻子上拿開,宋羨魚抿著唇,沒有提醒。

醫生給宋羨魚簡單檢查了一下,問她最近都吃了些什麽。

這會兒,宋羨魚鼻血已經止住,鼻腔裏凝了血塊,鼻音還是很重,她想了想說:“除了一日三餐,我在喝調理體寒的中藥,這幾天每晚都會喝一杯紅糖水,別的就沒有了。”

醫生:“紅糖水?”

“就是紅棗、生姜和紅糖熬的水,這應該沒什麽吧?”

“調理體寒的中藥本就溫補,又喝姜水,姜屬熱性,晚上食用會影響睡眠,易上火,你這是上火了,沒什麽大問題,回去把紅糖水改在白天喝,多喝點白開水就沒事了。”

醫生幾句話把宋羨魚打發掉。

既然沒什麽事,自然是好的,蕭讓眉松了口氣,擡眸對上宋羨魚亮晶晶的眼,頓時斂下所有情緒,冷冷道:“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姑姑。”宋羨魚追出急診室拉住她的袖子,“您吃晚飯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請您吧,就當是謝謝您帶我來看病。”

“不用,我不過是順手。”

“姑姑……”

宋羨魚想再挽留,包裏的手機響。

拎著蘇玉琢衣服的那只手從包裏挖出手機,電話是蘇玉琢打來的。

“我在急診樓門口,有點事過不去了,你能不能過來拿下衣服?”季臨淵說要打開她和蕭讓眉之間的結,需要時機,宋羨魚想,現在就是她的時機。

蕭讓眉之前,分明是關心她的。

……

宋羨魚很快掛了電話,擡頭對上蕭讓眉冷冰冰的眼神,拉著蕭讓眉袖子的手指越發收緊,“姑姑,畫的事,是我不對……”

真是和季臨淵待久了,把他那套避重就輕的商人做派學了過來,明知道真正讓蕭讓眉介意的是她的身世,她卻只提畫的事。

蕭讓眉看著她,不語。

宋羨魚在她的視線下漸漸松開了手,緩緩垂下睫毛:“欺騙您,我很抱歉。”

此時天幕低垂,整座城市被璀璨的燈光點綴。

頭頂的燈暖黃,照得宋羨魚眉目越發秀氣精致。

蕭讓眉仔仔細細看著她的臉,慢慢地找到了程庭甄的影子,宋羨魚的眉眼,與他像了三分,尤其是眉毛,即便修飾過,也透著和程庭甄一樣的英氣。

沈默間,住院樓的方向跑過來一個人,不是蘇玉琢,而是蘇粉雕家裏的保姆。

沒到跟前,保姆的笑聲和說話聲先到,“玉琢餵她姐姐吃飯呢,叫我來拿衣服。”

宋羨魚把裝衣服的袋子遞過去。

保姆接了之後,擡頭道謝,最後一個‘謝’字還沒說出口,視線落在蕭讓眉臉上,臉色猛地就變了。

那眼神,像看見了鬼一般,似心虛,又似害怕。

“二、二少奶奶……”

這是蕭讓眉沒跟程庭甄離婚時,家裏傭人對她的稱呼。

蘇粉雕的保姆叫劉文彩,十幾年前,在程家做過傭人,後來家裏出了點事,離開了程家。

蕭讓眉幾乎忘了這號人的存在,仔細看了看她,才依稀記起來。

“小劉?”

劉文彩見她似是不記得自己了,暗惱方才亂了方寸多嘴叫出對方的稱呼。

“是我……”劉文彩緊緊握著裝衣服的袋子,笑容牽強,“我還有事,就不耽擱二少奶奶時間。”

說完,她轉身就走,腳步快而淩亂,身後似有猛虎在追。

蕭讓眉看著她心虛的背影,不禁疑竇叢生。

自己在程家那些年,從沒苛待過任何人,不至於這般叫人方寸大亂。

“姑姑,您和劉嬸認識?”宋羨魚這麽問,只是想挑起話頭和蕭讓眉說話,並不是想得到什麽答案。

蕭讓眉隨口回:“以前程家的傭人。”

“真巧,劉嬸現在是我同學姐姐家的阿姨,同學姐姐住院,她在這邊照顧。”宋羨魚笑,再次邀請:“我請您吃飯吧姑姑。”

“不必了。”蕭讓眉仍是拒絕,看見程家舊仆,難免又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更沒心情陪前夫的私生女吃飯。

事不過三,宋羨魚沒再堅持。

“今天的事,謝謝姑姑,您開車註意完全。”露天車場,蕭讓眉坐進車裏,宋羨魚雙手在身前拎著包,微笑著目送她離開。

車子緩緩啟動。

蕭讓眉從外後視鏡看見女孩佇立原地的安靜模樣,心裏很不是滋味,那種感覺像有只貓爪子在她心裏抓撓,叫人難受,又無處發洩。

回到家,蕭老夫人剛下飯桌,傭人正在收拾殘羹冷炙。

瞧見女兒回來,蕭老夫人說起今天聽聞的一樁駭事:“今兒下午,老錢家六個月大的小孫子差點被傭人給造死,才多大點孩子,傭人居然餵杏仁,結果嗆著了,幸好搶救及時,你說這不是造孽麽?”

人老了,最聽不得這種事,蕭老夫人嘆氣,“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穩重了。”

蕭讓眉心頭一咯噔。

當年暖暖,死於花生過敏引起的肺水腫。

那時因為孩子對花生過敏,程家的飯桌上、乃至整個程家都不會出現這東西。

出事後,調查過孩子是如何過敏的,最終一無所獲。

蕭讓眉坐在沙發裏,不知怎麽就想到劉文彩心虛而逃的背影,恍惚間想起來,劉文彩離開程家,就在暖暖出事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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