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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再作威作福也翻不了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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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羨魚被顧欣顏想愛又不能愛的糾結感染,季臨淵曾視她為妹妹,是不是也做過這樣的思想鬥爭?

那晚在尊園,是她一再引誘和激將讓他理智敗給了感情,或者說是敗給了男人的欲望,才有了那場男歡女愛。

事後他抽了一宿的煙,大約是理智恢覆後的另一場思想鬥爭。

最後還是理智向感情示弱,他才會轉變對她的態度和相處方式。

很多當時不明白的事,宋羨魚忽然間想明白了。

那個男人的感情深沈而內斂,把所有的波濤洶湧都隱藏在心裏。

宋羨魚在餐廳廊檐下站了許久,拿手機撥通季臨淵的號碼。

晚飯沒吃幾口,等待的間隙有點餓,去旁邊的商店買了些小零食,季臨淵到時,她坐在臺階上看手機,鼓著腮幫吃棒棒糖,屏幕的光映亮她秀氣出塵的五官。

脖子裏的圍巾掃在地上。

季臨淵走過去蹲下,拾起圍巾拍了拍沾到的灰,隨後視線落在她大腿處,“坐這不冷?”

“沒坐地上。”宋羨魚看向男人,燈光將他的影子拖得很長,“墊了包的。”

季臨淵瞅見女孩爬起來後露出的小方包,已經被她壓變了形。

“倒是會愛惜自己。”男人笑了笑,伸手撿起包,骨節分明的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又給包整回原來的形。

宋羨魚低頭看著男人寬闊的雙肩,以及專註的眼神。

感動人的不一定非要是驚天泣地的大事,有時候對方不經意間為你做的一件小事,就能讓你感動。

或許讓人感動的不是對方為你做了什麽,而是那份願意為你做這件事的心。

季臨淵起身時順手拎起地上的超市袋,裏面裝了不少零食,也有些空掉的零食袋。

“晚上就吃這個?”

“出了點狀況,晚飯沒吃,等你時買點墊墊肚子。”宋羨魚看季臨淵表情就知道他要說她了,趕緊挽住他的胳膊,嘴裏有糖,說話含糊不清:“等你這麽久凍死我了,快上車吧。”

季臨淵把她抱進懷裏,語氣責備卻透著關心,“坐風口玩手機,還知道冷?”

“……”才發現這個男人這麽較真。

經過垃圾桶,季臨淵擡手將超市袋連同零食都丟進去。

“哎!”宋羨魚來不及阻止,“扔掉做什麽?”

“餓了就去吃飯,少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季臨淵臉色嚴肅,像個不允許孩子吃垃圾食品的古板家長。

宋羨魚捂著腮幫裏的糖,“吃個棒棒糖總可以吧?”

季臨淵看了眼她護食的樣,寵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些東西還是少吃。”

宋羨魚想起以前他拒絕自己時,口口聲聲說她是小孩。

“男人果然是善變的。”她嘀咕一句。

季臨淵俯視她,嗓音磁性:“說什麽?”

宋羨魚擡起臉笑得討巧:“我說我以後會註意的。”

……

十幾分鐘後,季臨淵把車停在一家土菜館門口。

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多,菜館裏沒什麽客人,兩人沒要包廂,在大堂裏隨意選了個位置。

菜是季臨淵點的,上來後都是清淡口味。

出院時醫生叮囑要飲食清淡,宋羨魚感受到男人的用心,胃口跟著變好,吃了一碗米飯。

結了賬出來,季臨淵去停車位開車,宋羨魚站門口等,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宋羨魚往旁邊讓開道,無意識回頭瞅了一眼,看見柳沁雨扶著顧情長從樓梯那邊過來,顧情長像喝醉了,走路有些不穩。

柳沁雨也看見門外的宋羨魚,臉上浮現詫異。

宋羨魚什麽都沒問,柳沁雨卻開口解釋:“情長工作上出了點事,心情不好,喝了點酒。”

然後問宋羨魚:“你怎麽在這?”

“過來吃宵夜。”宋羨魚彎了彎唇,視線看向顧情長,他臉有些紅,除此之外和平時沒什麽兩樣,依舊風度翩翩。

“你別告訴欣顏,我不想她擔心。”柳沁雨又道。

宋羨魚點點頭。

“欣顏她……回去了?”顧情長說話口齒還算清晰。

“嗯,她也喝了不少酒,明天早起該頭痛了。”宋羨魚隨意說道,餘光瞥見季臨淵的車開過來,她笑了笑:“要不要送你們一程?”

柳沁雨婉拒:“不用,我們叫了車,很快就來。”

宋羨魚沒勉強,“那我先走了。”

車子很快駛離。

顧情長坐在菜館門口的臺階上,裏面傳出服務員收拾桌子瓷碟碰撞的聲音。

“你究竟怎麽了?”柳沁雨在他身邊坐下,看顧情長的眼神不掩情意,透著幾分哀怨,“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你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出出主意。”

顧情長緩了緩酒勁,“我沒事。”

柳沁雨沒再說話。

不知過去多久,一輛出租車停在菜館門口,顧情長不等柳沁雨說話,開腔:“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柳沁雨沒動,“你喝了這麽多酒,我怎麽放心你一個人留這,要麽我陪你坐著,要麽我送你回去。”

“讓我一個人靜靜吧。”顧情長聲音疲倦。

出租車司機見他們墨跡,頭探出車外,“你們走不走?”

柳沁雨把車錢付了,打發司機走,自己留下。

顧情長起身走向路邊,腳下依舊不太穩,柳沁雨上前扶住他,“你是不是喜歡欣顏?”

夜漸漸深,周遭一片寂靜,柳沁雨忽然響起的話,像一只手,揭掉顧情長的遮羞布,顧情長腳步停滯,沒有承認,卻也沒否認。

“你忽然說有事離開,卻又隨便找了家飯店喝酒,是因為欣顏有了喜歡的人,是不是?”柳沁雨慢慢收緊手指,抓疼了顧情長的胳膊。

顧情長看了眼手臂上的雙手,沒說話。

“你和她是沒可能的,不說她有了喜歡的人,你們的家世……”

顧欣顏的父親是南市市高官,母親是南市知名企業家的千金,而顧情長,母親經意一家小小的花店,父親現開著出租。

巨大的差異如同鴻溝,難以跨越。

“我知道。”顧情長打斷柳沁雨的話,聲音壓抑:“不管我怎麽努力都配不上她,我不敢奢望什麽。”

他說的是不敢,而不是不會。

敢與不敢,取決於外界因素,會與不會,取決於心。

言罷,他拂開柳沁雨的手,沿著人行道慢慢走著。

柳沁雨看著他修長的背影,心口泛起一陣陣的疼,顧情長最後那句,分明已經承認他喜歡顧欣顏。

……

隔天,宋羨魚在校門口遇到顧情長。

“這裏有瓶蜂蜜,用溫開水沖服解酒,如果不管用,吃片止痛藥。”

宋羨魚接過顧情長遞來的袋子,裏面除了蜂蜜,還有盒止痛藥。

“你怎麽不親自給她?”

“我一會有事,來不及進去了,謝謝你。”顧情長說完這句,轉身要走。

“顧大哥。”宋羨魚喊住他,“你這麽關心欣顏……”

顧情長沒等她說完,打斷她的話:“我跟楚昀是好朋友,他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楚昀現在在部隊,我自然要替他照顧欣顏。”

顧欣顏有個特種兵哥哥,叫顧楚昀。

宋羨魚看著顧情長的背影緩緩一笑,她還沒把話說完,顧情長就急急打斷。

操之過急,最容易露出破綻。

或許,顧欣顏也不是一廂情願。

……

“這些真是顧大哥叫你給我的?你沒騙我?”教室裏,顧欣顏難受一晚上的心,在見到蜂蜜和止痛藥的剎那明朗起來,連頭都不疼了。

宋羨魚看她的高興樣,笑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昨晚我在飯店遇到他,只是隨口提了下你喝多了,早上就送來了這些,他挺關心你。”

顧欣顏拿了杯子起身,“我去接點水。”

“我去吧,正要我也要接杯水。”宋羨魚拿了兩杯子去茶水間。

茶水間人不少,宋羨魚排隊時聽見旁邊竊竊私語。

“那不是宋羨魚嗎?開學到現在一直沒來上課,聽說去時裝周走秀了,現在還挺出名,真厲害。”

“厲害什麽,好好的名牌大學高材生不當,非去當模特,聽說模特圈亂得很,跟娛樂圈一樣,為了出名什麽都做,惡心死了。”

“不可能吧?”

“怎麽不可能,你看她長得那樣,要說沒被潛過我才不信。”

說話的女生正說得興奮,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

她回頭,瞧見一張冷漠的臉,“你誰呀?”

蘇玉琢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嚼舌根的女生,淡淡開口:“我聽說某些女大學生為了獲得參與科研的機會,會跟負責科研的教授睡覺,我看這位同學長得秀氣,身材也不錯,腰細胸大,肯定跟教授睡過。”

“你……”女生臉一下子漲紅,顯然被氣得不輕,“你少胡說八道,你才被睡過。”

“這麽生氣?”蘇玉琢走到宋羨魚身邊,轉頭看向那女生,“被潑臟水的滋味不好受?你往別人身上潑臟水的時候,怎麽沒想想別人好不好受?”

那女生臉上閃過心虛,水都沒接,拉著身邊另一女生跑開。

宋羨魚看了眼兩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轉眸看向蘇玉琢:“沒想到你還有這麽牙尖嘴利的時候。”

“最近學校傳了些關於你的謠言,雖說謠言止於智者,可世上蠢人更多,還是要治。”蘇玉琢淡淡收回視線。

正好輪到她們接水,嘩啦啦的水聲中,蘇玉琢冷不丁說了聲:“謝謝。”

宋羨魚明白她在謝什麽,蕭愛那丫頭沒什麽心眼,更沒什麽情商,要是聽見蘇玉琢躲在衛生間說那些話,肯定要追根問底。

“昨晚照顧欣顏把你們累壞了吧?”宋羨魚轉開話題。

蘇玉琢笑笑:“她醉了就睡,除了弄上樓累點,還算好應付。”

……

到底缺了一個月的課,即便宋羨魚得空就自習,還是有點跟不上老師的節奏,一上午的課聽得磕磕絆絆。

好在蘇玉琢一直在旁邊給她講解了一些。

中午她沒會宿舍休息,抱著書在圖書館啃,季臨淵打電話來她只說了句“我在忙”,便掛了。

季臨淵聽見忙音,拿下手機看了眼屏幕。

耳邊,是賀際帆的戲謔:“你這還沒說話呢,電話就結束了?告訴過你女人不能太慣著,慣著慣著她就敢在你頭上作威作福,這才多久,都敢掛你電話了。”

市文物局兩個月前籌備慈善拍賣,善款將用作文化遺產的維護,京城大部分企業家都被邀請過來。

拍賣還沒開始,季臨淵站在露臺打電話,賀際帆一臉不正經地倚著墻偷聽。

他沒聽見宋羨魚的聲音,猜也能猜到,敢掛季臨淵電話的,除了一個宋羨魚找不出第二個,別人巴結都巴結不過來。

季臨淵笑得不甚在意,“一只小貓,再作威作福也翻不了天。”

“呦呦,很有心得體會嘛。”賀際帆笑得桃花眼都瞇起來,“我就想問,跟比自己小十五歲的做起來什麽滋味?有沒有感覺自己在犯罪?”

“你在這方面的經驗,還用得著問我?”說話間,季臨淵點了根煙。

有時候忍得難受,他還是會抽一根。

“我女人是多,但我可沒那麽壞,找那麽小的,我那些女朋友個個跟我旗鼓相當,這種女人深谙兩性之道,睡起來帶勁,花樣百出,有的比我還會玩,又不會像小女生那樣纏著你負責。”

“我看你跌就跌在找了個小丫頭。”賀際帆拿過季臨淵的煙盒在掌心磕了磕,抽出一根塞進薄唇,點燃後抽了兩口,又道:“你要是找個跟你差不多大的,睡一覺給張支票就能打發,還沒心理負擔,睡了個處,是不是覺得不負責自己就像個禽獸?”

季臨淵不禁想到那晚,進入時的那層隔膜。

女孩痛得眼角泛起淚花,卻緊緊纏住他,把一切毫無保留地奉獻出來。

結束時,他看見白皙大腿根醒目的紅。

都說太容易被得到的女人註定不被珍惜,季臨淵每每想起那晚,只覺心生憐愛。

……

拍賣會快開始,蕭硯和景博淵姍姍來遲,四人坐一桌。

與旁邊興致勃勃的人比,他們四人顯得有些興致缺缺,這種類型的拍賣會,主辦方求財,商人們求名。

“蕭總。”賀際帆百無聊賴之際,聽見一道輕柔的女音,尋聲瞅去,眼前一亮。

“這不是牡丹花下的花魁小姐?”賀際帆沒有任何顧忌地說出了對方的身份,好在聲音不大,“你怎麽在這?”

牡丹花下作為京城最有名氣的夜總會,挑員工的眼光一流,能在美女如雲的地方脫穎而出成為最拔尖的那個,長相自不必說。

“我姓蘇,賀先生可以叫我小蘇。”蘇粉雕說話時視線落在蕭硯臉上,“上次在牡丹花下,多虧了蕭總,經理才沒有處罰我。”

蕭硯臉色冷漠,語氣更冷,“舉手之勞。”

賀際帆見這花魁沒有要走的意思,隨手拉開旁邊的椅子,“有話坐下慢慢說。”

蘇粉雕道了聲謝坐下,臉頰有些紅,賀際帆忍不住側目,沒想到這閱男無數的花魁居然還會羞澀,隨後心裏淡淡一哂,誰知道是不是裝的。

“說起來,蕭總已經幫了我很多次了,今天托朋友弄了張邀請函過來,是想正式跟你說聲謝謝。”

說著,她倒了兩杯香檳,遞給蕭硯一杯。

蕭硯沒接,只道:“都是些小事,用不著放心上。”

蘇粉雕舉著酒杯,有些尷尬,過了會兒收回手,“對你來說是小事,對我來說卻比生命還重。”

蕭硯無動於衷,蘇粉雕抿了抿唇,識趣道:“我不在這討蕭總的嫌了,再見。”

賀際帆看著美人傷心的背影,嘖嘖搖頭,“英雄救美,美人要以身相許,你這人還真是不解風情。”

蕭硯沒理會。

賀際帆又開口:“看你也不像那種會多管閑事的人,既然不喜歡人姑娘,你又何必多管閑事招惹人家。”

聞言,蕭硯腦中浮現另一張與蘇粉雕五分像的臉,淡淡道:“她是小愛同學的姐姐。”

有二更,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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