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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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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居道被定性為越獄而死,而當晚,也的確有著李閥培養好手前來探望,其實大概是問情況的,結果也被守株待兔的張宣凝一共擒下,示眾後就處死。

雖然是誣陷,但是擒下的幾人,示眾時,都是眾人認識的李家之人,因此這也無話可說。

張宣凝趁火打劫,率領騎兵直撲於主薄府,面對虎視耽耽的騎兵,在主子已死的情況下,抵抗很簡單就結束了——當然,抵抗也被記上一筆,反抗就是造反,性質越來越確定了。

最後打開主薄府,張宣凝就哈哈大笑。

“大人,查明內庫,刀、槍、劍、戟等一千件,而強弓和箭矢三百,盔甲百副,盾牌若幹。”

這時,不要說鄭單了,就連陶吉也知道向天捅了個大漏洞,這樣多武器,就是現在的李閥家主李淵有了,也是犯禁了,更加不要說區區一個李居道了,而且還是一個被賊攻破的下縣,有這樣的武器更是不可思議,再加上一些信箋,隱隱聯系起來,立刻是一場涉及朝廷上下的大禍。

這些老江湖無不色變,尋思自己的下場。

唯有郭破索,到底年輕,又是鄉下出身,對政治和世情不太了解,有些東西不能自己參悟,別人自然守口如瓶不肯多說,還是努力的執行命令中。

張宣凝立刻把這捅了上去,他知道如果自己說的慢了,說不定就被上面聯合犧牲掉,把真相掩蓋住,因此同時向自己的將軍,還有朝廷,還有幾個與李閥不對門閥,特別是宇文閥聯系上。

並且公開運輸了一批,各挑選數十件,送給各個方面。

但是,送了上去之後,除了一批人前來看看之後,就是石沈大海,各方面都沒有聲音,甚至和自己軍中也失去了聯系。

黎明前的黑暗,爆發前的沈默啊,但是這不關張宣凝的事情,水已經被他弄的很混了,說實際的,現在李閥應該不會有什麽明目張膽的動作,在這敏感的節骨眼上,其它方面想爆發也會抓住一個好時機。

因此,現在縣中,竟然一時平靜了下來,有了這樣多武器,又有著大量抄來的財物,雖然一大半被張宣凝私吞了,但是剩餘的,運轉和恢覆縣中秩序也綽綽有餘。

至於其它,最重要的是清點出來的出來的糧食就有一萬石,張宣凝一半充為縣衙之中,一半就存放在別的倉庫中,這批要慢慢消化和轉移。

馬匹也有二百匹,公母都有,張宣凝挑選了一批沒有閹過的種馬,大概數十,也交代給張一張二,反正在他的心目中,時間還有,慢慢消化轉移就是,只要武器不動就可以了。

充分利用張一張二張三,雖然這可能為人作嫁衣,但是也無所謂,派遣他們暗中出行,運向南方據點,以謀後路。

民團也組織起來,三百人,這次故意挑選沒有家世的亡命,不少是殺過人的,實行軍訓,由陶吉他們來訓練,不利用白不利用啊,並且從中有意結識,看看能夠不能夠招徠一些亡命作為死士。

陶吉雖然心中發愁,但是事到現在,也沒有辦法,只能等待結果,因此訓練起來,就經常發脾氣,訓練起來極為嚴格。

鄭單本想盡量不參與,以劃清界線的,可是張宣凝稍加暗示,此人就明白,自己實在想的美!

張宣凝這時,已經是過了河的兵卒,哪能回頭,他都不能回頭,你鄭單還想既活的好好的,又能夠劃清界線?不幹活只有死路一條。

眼見事情無奈,也只有作得行政幫手,不過他當然暗中有信箋來往,與族人,與關系聯系,說得自己無奈,又尋思自己必須顯示價值,因此就認真的工作,在他的領導下,果然沒有多少時間,就重建了衙門秩序。

當然,那一批少年,也算是見識到了怎麽樣重建衙門秩序,從無到有不容易啊,連張宣凝自己都得益非淺。

時間慢慢而過,轉眼就是七月,本來下個月這是雁門之戰的開始,但是現在,隋煬帝似乎也有點猶豫,帝架還沒有到得雁門。

張宣凝置之不理,自顧修煉,心中卻已經下定決心,如果今年都沒有發生突厥圍攻的事件,那就直接離職,明年是大業十二年,隋煬帝南遷,也是二小強在原本歷史軌道中出道的時間,如果再不起事,就來不及了。

衙門縣令內院,有個小小的園林,此時小雨綿密,周圍環境和煙雨渾和在一起,幾讓人感覺到無邊無際。

而張宣凝就在小亭中端坐,在細雨下消化邪氣,以及思考著霸刀,黃冠經、換日大法的秘密,細風吹得衣衫獵獵作響,他卻像尊石像般紋風不動。

邪氣在仍舊在體內沸騰,但是他已經並非沒有反擊之力,靈肉合一,肉體影響精神,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他是奪舍而來,因此邪氣對他的影響並不非常大,經過這連綿的戰鬥和修煉,以及一次次和邪氣作鬥爭,他已經開始能夠心與神合,雖然邪氣仍舊在,但是心神一片透明。

此時,他不但能感受到飄落在他身前的每點雨水,更可以感覺到風吹著雨點的那種力量,整個天地在瞬間就似乎亮了起來,一切都在心中。

這個感覺只是一瞬間,但是張宣凝心中同時升起明悟,別人修煉只是一二個時辰的事情,但是對他來說,無時和邪氣作鬥爭的結果,就是一天毫不間隔的修煉,自己的功力已經獲得突飛猛進,剛才感覺就已經是靈光一動,臻至了另一層次的境界,那就是一流高手的先天之境,雖然這並非真正達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但是卻也說明面臨突破。

二小強不過是以戰養戰,但是戰鬥的頻繁度也不可能超過時時與邪氣作戰的他,果然,不冒得大險,哪得收成?

不過,此時,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剛才覺悟第一流先天境界之時,他突然感覺到庭院中出現一個異物,暗嘆自己鴻福如天,他徐徐拔出刀來:“來客是誰?”

“蓬!”

這句話一出口,就感覺到眸子稍微一痛,頓時滿目劍芒。

張宣凝頓時大驚,心中已經了悟。

幸虧剛才臻至先天境界,由於時間很短,還沒有徹底消除,雖然眼睛看不清楚,但是卻一刀砍去,只聽“鏘”的一聲,刀劍相格之聲出現。

但是幾乎同時,對方又是劍影連綿,只感覺劍影無處不在,幾乎立刻要致他於死地,張宣凝劇震後撤,刀光卻是大盛。

只聽“鏗鏘”之聲連串響起,破軍之刀,一刀接一刀往楊虛彥劈去,在生死壓力之下,潛力立刻開發出來,雖在生死之地,雖然對方的劍光如附骨之蛆,狂風驟雨的攻擊,不予他有喘息機會,但是還是堅持了下來。

“噗!”的一聲,二人分開,張宣凝胸口被破開一條縫隙,幾點鮮血噴濺,衣服破碎,但是卻沒有多少鮮血,內甲被切開一個小口子。

“噫?”對方終於也停了下來,他穿著黑衣,頭戴著黑罩,手中持有著一把長劍,雖然如此,但是他的眸子冷酷無情:“你穿有內甲?內力也不錯。”

本來,這一劍應該切開他胸口要害,而且邪惡的內氣也應該沖入體內,以破壞內臟,現在卻被他若無其事的化解了。

感覺到邪氣將攻擊過來的內氣化解,張宣凝冷哼一聲:“你是何人?為什麽要刺殺於我?”

就在這時,已有人聲喧鬧,親兵已經聽見了聲音。

“我是何人你不必知道。”這句話一說,立刻就是“蓬”的一聲,眼前又是一陣劍雨,此人又發起了一陣猛攻,氣勁呼嘯的刺耳聲,一瞬間充滿其中。

“哼,不過如此!”張宣凝長刀揮出,“錚”的一聲,就看見漫天劍影消失不見,顯又是擊中了真身。

然後就是不斷的火拼,只聽見“叮叮”之聲,連綿不絕,這次二人都是後退,顯是不見勝負。

“大人,大人?”親兵已經靠近,雖然一批親兵並無太大作用,但是如果有相當的對手在,就完全不同了,幾個親兵糾纏住,再有同級高手襲擊,威力立刻就擴大幾倍。

此人露在頭罩外的眼睛精電一閃,哈哈笑著:“石大人果然厲害,我就告辭了!”

張宣凝也冷笑的說:“閣下想走,卻沒有這樣容易。”

此人卻不再說話,哈哈而笑,翻身而去。

“大人,大人?”轉眼之間,親兵就過來了:“有刺客?”

“不要緊,只有點小傷。”張宣凝並沒有追趕,冷哼一聲,在親兵的擁戴下而去,心中卻是大喜。

此人是楊虛彥,這是肯定的,剛才只是不想說破,此人武功的確比自己高出一線,但是因為身體內有邪氣,也不過旗鼓相當。

楊虛彥的武功,本質是亂得人的感知,比如說,現在這個階段,他只能利用稀薄的劍氣對對方的眼睛產生一定的壓力,因此導致視覺出現一點錯誤,而這錯誤就可以利用,這才刺殺的上法,當然,楊虛彥的內功也有獨到之處。

就因為早知此理,張宣凝功集眸子,護住感知,雖然不可能看穿所有,但是也大致感知對方的攻擊真身。

計算一下時間,這應該是楊虛彥初出道時的武功,但是也應該是界於第二流和第一流之間,只有當他以後連綿作戰,獲得晉升,成為第一流高手,又獲得了半部不死印法,才真正達到界於第一流和宗師之間的境界。

但是,就算是他現在是界於第二流和第一流之間,能夠與之作戰,只稍落下風,也證明自己的武功突飛猛進了,甚至可以說,只要自己成功的晉升到第一流境界,又不落單,時刻有親兵保護,那根本不畏懼任何人的刺殺。

也許只有幾個宗師的聯手,或者大宗師的暗殺才能造成一些威脅。

不過,比起真正的小強,還差一些,徐子陵和寇仲更是厲害,大概出道後一年時間就達到了他現在所能夠達到的境界,這實是可怕。

楊虛彥,這人,皇族出身,就算要投靠(或者說暫寄),也不會和綠林幫會出身人物扯上關系,甚至其它豪強也難以看上眼,只能是四閥之一。宋閥向與皇室不和,又偏處南方,不會,獨孤閥、宇文閥都不合適,唯有李閥了。

這也符合石之軒的性格和謀略,現在,自己就是被李閥所刺殺了?那肯定大事有變了,說不定歷史上的雁門之戰就要開始了。

果然,才出去沒有多少時間,就有人通報:“大人,聖旨到了。”

啊,自己竟然得於天聽?這個消息,連張宣凝不由呆然,連忙出去,說著:“擺下香案了沒有?”

“已經擺下了,就等大人前去呢!”說話的是陶吉,他的聲音顫抖著,顯是不知道是禍是福。

果然,見得上百騎騎兵,又有著黃色旗幟,直到縣衙之前。

而中間是一個太監,身材瘦高,臉白無須,體型陰柔的,顯是宣讀聖旨的太監了,見了他出來,就尖聲說著:聖旨到,還不謝天恩?

張宣凝吸了一口氣,經此一戰,他對自己充滿信心,自問就算聖旨是擒拿於他,也可以突圍而去,當下就從容步下階石,跪倒在地,高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喊著,身後也是跪倒一片。

“應天順時,受茲明命,朕聞安川縣代理縣令,豹騎衛副旅帥石無忌,忠君愛國,勤於國事,屢滅逆賊,甚是欣慰,特晉為正七品果毅都尉,可領一團,立時率所部見朕,欽此!”

“臣領旨!”張宣凝立刻應著。

什麽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其實是明時才有的,明太祖朱元璋以為自己的統治出至天意,餘繼登《典故紀聞》卷一記載太祖嘗言:“見人言動皆奉天而行,非敢自專也。”

因而其詔書的開頭就是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清承明制,其詔書多以“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開始,而並非其它朝代也是如此。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謝恩之後,張宣凝收了旨意,就又說:“謝過這位公公。”

說話之間,就不動聲色的奉上一疊銀票,幸虧這個世界有銀票,這方便了許多,這位公公臉色頓時舒開,又用眼光一看,卻是百兩銀子的銀票,足有數張,頓時就熱情非常,笑著說著:“咱家就知道石大人勤於國事,皇帝一定會大加賞賜。”

張宣凝慌忙道謝,顯的感激涕零,恭敬的說著:“還請問公公大名?”

此人顯是對他的恭謹的態度甚是甚為受落,欣然說著:“咱姓陳,石大人,皇命在身,你不可久留,明日就出怎麽樣?”

一個下午,一個晚上,也足夠了,張宣凝立刻說著:“多謝陳公公,公公先請進!”

當下安排了一行百人住下,就立刻回到縣衙中理事,一團是四個隊,自己的兵權就從五十人,一下子擴大到了二百人,頓時就召集了民團,把其中的精銳紛紛提拔起來,經過數月,他已經對隊中一些人有數,所以提拔起來很快。

郭破索也提拔成了火長,領有十人,而張一也成了親兵隊長,也領十人,其它幾人願意效忠的,都一一安排的職位,但是真正忠誠之人,卻派著張三領著去南方了,連同那群少年。

“這裏折合黃金三千兩,記住,到了南方直去揚州,和我在揚州的人聯系,但是不可同流,明白嗎?”

“明白了。”張三是張家訓練的,當然就毫不猶豫的應著。

想了想,張宣凝又冷笑的說著:“張二,你去長安,要隱秘從事,以前的住宅不可用了,多集人手,要是可靠。”

“是!”張二也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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