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一夜過去，新的一天來臨，一起仿佛都沒有發生過。夏羽還是夏羽，蕭夢音還是蕭夢音。至於白荷，當然了，還是白荷。當太陽出來的時候，白荷又在廚房裏忙活起來。並非她不聰明，只是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說。

不一會兒，蕭夢音從樓上下來，到了桌子邊上。和平常一樣，還是嘻嘻笑著，說著那些似是而非的笑話。不一會兒，夏羽也下樓來，他坐在桌子邊上，也像往常一樣，和顏悅色。

好像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好像楚可憐的事情在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掀起波瀾。

會嗎？

白荷問自己。

不會的。

這是白荷給自己的回答。夏羽不會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而蕭夢音也是如此。她更願意把內心的情感深深埋起，也不願意說出來。

白荷沒有吃飯，只是看著他們。她忽然覺得這兩個人真的很像。不僅僅是在性格上，做事方法上也是如此，兩個人面對面時，就好像是在照鏡子，彼此對照著。

白荷輕輕嘆口氣，她說：“真是兩個不幹脆的人。”

“你說什麽？”

蕭夢音喝著小米粥，用筷子挑起一根鹹菜。這是白荷今天做的風味小吃。

白荷搖著頭，急忙掩飾：“我沒說什麽。”

“不，你說了。”

蕭夢音用筷子點了點她，“你一定說了，放心吧，我可愛的白荷，我是不會跟你搶夏羽的。他那樣的男人還不值得我去搶。只有你這樣的小傻瓜才會看上他。對了，還有楚可憐那樣野蠻得沒人要的大小姐才會、才會什麽來著，就是古時候那些小白臉經常說的那句，對了，錯愛，錯愛於他。”

“餵餵餵，你說什麽？”

夏羽抗議道，“雖然我沒有周傑倫那麽有名，但我也不至於像你說得那麽慘吧？什麽叫錯愛！我夏羽還是有點魅力的。”

“對！魅力！十足的魅力！”

蕭夢音又開始調笑起來，“你是見花花蔫，見魚魚死。多麽大的魅力啊。”

這話可不像是誇獎夏羽。

夏羽不想和她辯駁，倒不是辯不過她，只是夏羽不想勞神費力。夏羽抹抹嘴巴，這頓飯算是吃完了。他拿過一旁的報紙，慢慢讀起來，報紙上寫滿了關於楚家的事情。當然，主角是楚靖南，連帶著還有楚靖南的兩個孩子，楚飛雲和楚可憐。

再往下看，竟然還有夏羽的名字，只是名字只寫成夏某某。

夏羽把報紙放在桌上，不想看了，怎麽只要一提夏羽的名字就給隱去，不是說怕得罪夏羽，只是夏羽這個人沒什麽名，他們覺得沒有提的必要。

白荷也看了看報紙，她嘆了口氣，說：“不知道楚可憐會怎麽樣？”

夏羽說：“她一定有自己的辦法，畢竟楚家在雲天樹大根深，不是那麽容易垮臺的。”

白荷可不是這麽想，但她也不想反駁夏羽。她知道，夏羽最近的心情有些郁悶，最後還是不要觸碰他的傷處。

夏羽站起來，說：“好了。我還是上學吧。還是學校清凈。沒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倒是實話。白荷立刻走過來給夏羽拿過一件外套，說：“穿暖和點，據說今晚會下雪。”

“誰說的？”

“我。”

白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夏羽笑了，白荷太可愛了。

“這種事也能預測的出來？”

夏羽問她。

白荷自信滿滿地點頭，同時說：“當然，我可以嗅到下雪的味道。”

夏羽打趣說：“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今年的第一場雪會是什麽樣的。”

白荷很認真地重覆：“我沒有騙你，真的，今天真的會下雪。”

夏羽說：“即使真的這樣，那我也沒有什麽可準備的。我可不怕下雪，我最喜歡漫步在下著雪的小路上。”

白荷轉了轉眼睛，說：“這個、倒也是個好主意，漫步在下著雪的小路上，兩個人相依相偎。多麽浪漫！”

蕭夢音湊過來問：“三個人怎麽樣？”

“漫步在下著小雪的小路上，三個人相依相偎，多麽、、這樣不好吧。哪有三個人一起的！”

蕭夢音說：“的確不好，所以今天你們出去吧。我繼續睡覺！”

說完，她又往樓上走。

夏羽喊了一句：“怎麽老是睡覺，這就是你的生活嗎？”

“當然是我的生活，為了驗證我這確實是我的生活，所以我決定用睡覺來確認。”

蕭夢音一開口就是她的那些歪理邪說。

夏羽走出門，白荷也跟著，她的手裏拿了一把傘，預防下雪。

夏羽看了看馬路周圍，他每次上學的時候都習慣做公交車。這次他站在公交車站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其實，完全可以。”

白荷突然說了一句。

“什麽？你在說什麽啊？”

夏羽略有些驚慌地說了一句。

白荷一語點破夏羽的心事：“我是說，你完全可以去看看楚可憐。”

夏羽一楞，馬上否認：“我沒有想這件事。”

“是嗎？”

“嗯。”

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白荷哼了一聲，說：“你可真是的。既然心裏想就去做好了。不要管別人。即使是我在你身邊，你想去楚可憐那也可以說，我又不會不同意，再說即使我不同意，你也可以去。你要去就說啊，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所以，你應該說出來。”

說來說去，有點像繞口令，還有點《大話西游》裏那個唐僧的味道。

夏羽說：“是啊，我確實是想去。”

白荷立刻變了臉色，把臉轉了過去，給了夏羽一個後背。

“就知道你心裏在想她。哼哼。”

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夏羽算是明白了，千萬不要相信女人的話，她們說是的時候，未必是，說不是的時候也未必不是。

既然如此，夏羽把心一橫，幹脆說明：“我就是想去，你要不要去？”

“我？呵呵！”

和剛才夏羽一樣，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開往大學的那趟公交車來了，停在他們身邊，周圍的人魚貫而上。最後站臺上只剩下夏羽和白荷。

白荷給了夏羽一個眼色，問他：“上不上？”

“廢話！當然汽車！不是汽車還是我啊！”

白荷突然無由來地發怒。嚇得夏羽後退了一步，差點從站臺上摔下來。

“哦，對不起。”

白荷趕忙道歉，“我剛才有些激動。”

白荷激動？這可是很少見的。

夏羽說：“如果你不願意，我就不去了。”

“不，還是去吧。我陪你去。”

“陪我去？”

“對。”

白荷努力擠出點笑容。

其實，她心裏想，必須跟著你去，否則還不知道你和楚可憐會做出什麽事情呢。

不等夏羽說話，白荷就擡手攔住一輛出租車。她拉開車門，對夏羽說：“走吧，我們這就去。”

在善解人意這方面上，白荷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她不會隨便發脾氣。當然，這次例外。

夏羽上了車，車子一溜煙地開到了楚家的那片大房子前。

夏羽下了車，看了看遠處，他發現了不少問題。這一片房子正在拆遷。

夏羽拉了一下那裏的一個工人，問他：“你們這是幹什麽？”

那個工人努了努嘴，說：“拆房子。首先要把這外面的大門拆了，過不了幾天，房子就要被爆破。”

夏羽有些不敢相信：“這怎麽可能，這不是楚家的產業嗎？他們會願意？”

那個工人說：“那我就不管了。我們就管拆房子，其他的事情不管。”

那邊有個頭目模樣的人走過來，高聲說了句：“這不是當初楚家的嬌客，夏羽嗎？”

也就是在這個覆雜的圈子裏會有人認識夏羽，其餘的地方也沒人會註意他。

夏羽不認識那個人，他卻不在意。

“想來找你的大小姐情人？呵呵，這可就難辦了。楚家的人都灰溜溜地滾蛋了。你的小情人也失蹤了。呵呵。”

夏羽不想和他辯駁他和楚可憐的關系。一聽說這裏已經沒有楚家的人，他立刻轉身走開。

白荷拉著他，說：“別走啊，還是看看吧。”

“為什麽？”

“這片房子馬上就要消失了。還是讓我拍幾張照片，留作紀念吧。”

白荷總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夏羽卻沒有這方面的興致。可是，他還是停住腳步，等著白荷。

白荷拿出手機，用攝像頭在這附近狂拍。白荷喜歡拍照，她的手機裏充滿了照片。

照了好半天，白荷才停下。她說：“等到下次再見到楚可憐，就把這些照片給她。我估計以她那種脾氣絕對不會喜歡拍照留念，我們就代替她做吧。”

還是白荷心細，總是想到別人前面。

兩個人又坐著出租車回到公交車站，夏羽下了車，把車錢一交。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

“怎麽？嘆什麽氣？”

白荷問他。

“沒找到楚可憐，反而白白花了車錢。”

夏羽滿懷遺憾。

“哦，沒關系嘛，總會見面的。”

白荷卻沒有那麽悲觀，再者說，這次見不到也算不上什麽壞事，正好讓白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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