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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陳伊錦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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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醫院大門口,陳伊錦輕握方淺瑜骨瘦的手掌,柔聲說:“我們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可我們能為自己的生活做主,淺瑜——”陳伊錦語重心長:“無論你的決定是怎樣我都支持,不過你可千萬不能傷害自己。”

方淺瑜:“你是不是怕我輕生。”方淺瑜徑直問出這句話,這個話題太敏感,陳伊錦心臟猛然鼓動一瞬。

方淺瑜擡頭看向蔚藍的天空,雙眸明鏡。

“古語上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她看向陳伊錦,說:“我無能做到後者,只有抱歉地活著。”

“淺瑜。”陳伊錦無味交雜。

“伊錦姐,你剛才說每個人無法選擇自己父母——”方淺瑜撫摸自己的腹部,“那我就替這個孩子做一個選擇。”

“你想好了麽?”

“他應該去到一個更幸福的家庭,除了有爸爸媽媽,還有姥姥,姥爺,或許幸運的小家夥還能有一個哥哥或者姐姐。”方淺瑜泣噎:“我不要他生來就如同我一般孤單,我做不到。”

“淺瑜。”陳伊錦緊緊抱住她,酷暑之夏,她的身子泛涼。

方淺瑜:“再陪我進去一趟。”陳伊錦忍著淚點點頭。

陳伊錦帶著方淺瑜去而覆返,要拿掉孩子,中年女醫生停下筆:“開什麽玩笑,小姑娘你知道自己的身體都多差?檢查顯示各項指標均不合格,嚴重的是還有貧血現象,現在拿掉孩子,就等於拿掉你的命。”

陳伊錦:“真的有那麽嚴重?”

醫生嘆口氣:“你是她姐姐吧,孕婦身體這個樣子你們家人怎麽關心她的?”

醫生嚴肅告訴他們:“如果這個孩子真的不能要,至少你們要先把身體養好再來,現在這種情況,醫院是絕對不能給你們做手術,回去吧。”

一路回來,坐在後座上的方淺瑜沈默不語,陳伊錦問她要不要到寧宅去做客幾天,方淺瑜搖搖頭,陳伊錦不放心她一個人,幹脆請示寧境希讓佩姨去照顧方淺瑜。

寧境希說陳伊錦是寧宅的女主人,她可以完全自己做主。

話雖這麽說,畢竟佩姨是寧宅的老人,陳伊錦再三拜托她,佩姨簡單收拾東西過來這邊花園高層。

陳伊錦:“佩姨,幫我照顧淺瑜幾天,把她的身體養好一些。”

“放心,淺瑜小姐的身子交給我。”佩姨知道方淺瑜有了身孕,她也心疼方淺瑜太瘦。

溫城的夏天接近末聲,天氣逐漸轉涼。

方淺瑜沿著青石板走,在紫藤架前駐足。

她是從關州父母的住處過來的,下午的時候,她把所有的畫都給他們送去,關州媽媽再次邀請她中秋團圓,說到這裏,方淺瑜婉拒,要歸還弄堂院子的鑰匙。

他們以為方淺瑜要開始新的生活,方淺瑜說不是,只是想遠行。

如此,關州媽媽沒接鑰匙,說院子是關州送給方淺瑜的,不管住不住,鑰匙都留著,至於後院的海棠盆栽,方淺瑜不在的這兩個月方便照料,關州媽媽搬走了許多,還有那只相思鳥和院子石缸裏的幾條錦鯉,也一同被關州媽媽帶回來養在家裏,如果方淺瑜要,就給她帶回去……

涼風吹過,方淺瑜回神,略微站一站,又踩著青石板,走了,至此,人世沈寂。回去以後臥病不起,請醫生來家裏看,診斷是免疫系統下降,恰逢天氣轉涼,季節性感冒。

病來如山倒,嚴重的頭一天連床都下不了,方淺瑜懷有身孕,醫生開藥謹慎,只能慢慢養著,叮囑病人保持樂觀輕松的情緒。

佩姨有照顧過陳伊錦懷阿沐時候的經驗,在飲食上給方淺瑜最好的搭配。

陽臺外面小雨綿綿,陰沈的傍晚天氣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樣,低沈到了極點。

寧境希和陳伊錦婚禮日漸接近,寧境希幾乎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婚禮上,事事親為,繁碎的細節拿出來和風毅交代,連陳伊錦都自嘆不如他的熱情和心細。

酒店和禮堂都是寧境父母希欽點,他們不回來,所以基本都是用最好的地方,很有規矩。

大婚那日,整個寧宅從早上五點開始忙碌,林慧蓮在廚房做椰蓉糕——陳伊錦的父親生前是糕點師,最拿手做椰蓉花糕,他在的時候經常說,以後等伊伊出嫁,他要做一個八仙桌大的椰蓉糕做送親禮,讓所有的賓客都嘗嘗新郎老丈人的手藝。

林慧蓮不能幫他還心願,八仙桌大的她做不了,那就為陳伊錦和寧境希做一些。

其實賓客沒有請太多,除了寧白偉和寧境希的幾個好朋友,其餘都是地質界和生意圈的,而陳伊錦這邊更是只請了周晴、曹離和沈嘉平,她的女性朋友原本就不多,僅有的那一個還出國海游去。

七點天亮,化妝團隊和造型師上門來給新郎和新娘,九點,季黎川一身帥氣出現在大廳,給了新郎一個大大的擁抱:“境希,新婚快樂,三十年,可算把自己交代出去。”

此刻,陳伊錦笑容甜美從換衣間款款出來,黑發高挽,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歐式抹胸婚紗襯出她緊致的腰身,一身純白的她長裙曳地,驚艷到了寧境希,他停下正在整理領結的手,主動過去迎她。

季黎川讚嘆:“都說新娘是最美,小白金,你今天迷倒一海男士。”

寧境希握起陳伊錦的手,寵溺看著她:“當然。”

上午十一點,婚車隊出發去教堂,新郎車子在前,伴郎季黎川陪同寧境希。林慧蓮抱著阿沐陪陳伊錦,新娘車緊隨其後。

阿沐白凈的臉上粉嘟嘟一團,小臉朝陳伊錦身上蹭,咿咿呀呀,吐字不清喊“媽媽——”林慧蓮好生抱著他免得他弄花了陳伊錦的妝容。

可是不知道阿沐今天怎麽了,特別粘陳伊錦,陳伊錦無奈,從林慧蓮手中接過阿沐,阿沐在媽媽懷裏瞬間變得乖乖的,不動也不鬧,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瞅著司機叔叔的後視鏡,出神。

“他是不是想看自己啊。”林慧蓮察覺小阿沐的目不轉睛。

陳伊錦用手掌擋住他的視線,阿沐的小眉頭皺啊皺,陳伊錦移開,他又開心得不得了。林慧蓮點點他的小下巴:“炘沐是不是沒穿過新衣服哇,今天炘沐也很帥帥的喲。”

阿沐身上穿著一件小襯衫,也和他爸爸一樣戴著紳士領結,幾乎是父子同款。

下午兩點左右,婚禮彩排走過一遍,客人們陸陸續續來,寧境希和陳伊錦分開在兩個化妝間補妝,季黎川也換上了伴郎服,接了一個電話,和寧境希打了一聲招呼,出去接夏允沫。

“我說過她不用來。”寧境希用手指示意季黎川,季黎川打圓場:“今天怎麽說也是你的婚禮,你不請人家也就算了,允沫主動來參加你這個主人翁還要這麽絕情?都是自小的情誼,境希,不要傷了女孩的心。”

寧境希臉色瞬間冷沈下來:“伊錦的車禍有一半是因為她的關系,如果不是婚禮拖太久,她和魚微微我一個都不想饒恕。”

“我知道兄弟。”季黎川趕忙安撫他的情緒,“到時候我絕對會站在你這邊,可是今天她人都來了總不能讓她站在外面吹風吧。”

標準的季式微笑一現,季黎川起身出去。

半個小時後,寧白偉和寧佑臣準時到黎禮堂大廳,寧佑臣原本沒有婚禮的請柬,所以和寧白偉一起來。可是剛進大廳寧佑臣就脫離了寧白偉。

故意走開的寧佑臣假裝漫不經心路過化妝間和換衣間,卻沒發現方淺瑜。他開始莫名慌燥,難道說陳伊錦的婚禮沒有邀請淺瑜。

夏允沫被季黎川接進來,徑直去了陳伊錦的化妝間,周晴和化妝師都圍在陳伊錦身邊給她補妝。看著今天是準新娘的陳伊錦,夏允沫走到她的身後,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身:“陳伊錦,你今天終於要如願以償。”

陳伊錦不語,想起身來,卻被夏允沫一把摁住肩膀:“你和境希結婚我毫不介意,因為他會屬於我,哪怕我是第三者也沒有關系。”夏允沫俯在陳伊錦耳邊說清晰地告訴她:“我愛境希,愛到癡狂,也愛到毫無邊界,如果你擔心有一天自己會被境希拋棄,現在放手,你的痛苦會少很多。”

陳伊錦聽到這句,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的想法怎麽會這樣偏激,哪怕破壞別人家庭,她也心安理得?

夏允沫將化妝臺上的捧花穩穩放在陳伊錦手中:“要珍惜幸福,因為它不會太多了。”

陳伊錦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想發火。

周晴隔著她們這麽近,聽清了夏允沫的話,她護在陳伊錦身前:“夏總,今天是伊錦姐和寧總的好日子,您不祝福就算了,怎麽還撞不吉利?”

夏允沫冷笑一聲,對上陳伊錦的眼神,嘲諷她:“我的人設就這樣,你奈我何?”她說完,踩著高跟鞋趾高氣揚地走出化妝間。

夏允沫走後,陳伊錦擡頭問周晴:“相對夏允沫,我的人設是不是太弱了?都沒發火。”

周晴認真思考,一本正經回答她曾經那個雷厲風行的上司,說:“不是,因為你今天是新娘,要美美的,不能生氣。”

夏允沫出來,卻撞見寧佑臣。

寧佑臣:“你看到方淺瑜了嗎?”

夏允沫:“我都沒有見過她。”

寧佑臣點點頭,夏允沫補充:“可能她沒來參加陳伊錦的婚禮,聽說伴郎是黎川,可是還沒有看到伴娘的人影。”

寧佑臣沒有找到方淺瑜根本沒有耐心再呆下去,單手插兜徑直走出會場,朝大門走。剛下樓梯,寧白偉截住他,來都來了,何必著急一時半會兒要提前走?

寧佑臣:“要我看寧境希和陳伊錦花好月圓,我有這個閑情逸致麽?”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婚禮的兩位工作人員急匆匆拿著一套禮服從大廳外面進來,打著電話,語氣著急的對著聽筒說:“伴娘服裝馬上送過來,我們已經到了……”然後急匆匆從他們身邊經過。

寧佑臣沈疑。

換衣間,周晴拿下電話,對著陳伊錦說:“伴娘服已經送過來了。”陳伊錦:“那就拜托你了。”

周晴一笑:“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幫上你,我很開心,放心交給我吧,伊錦姐。”

三點,所有一切準備就緒。

八十米的紅地毯延伸到禮堂,過道兩邊是等待已久的賓客,攝影室打開機器。

陳伊錦和寧境希攜手同進禮堂,伴郎和伴娘隨在他們身後,現場奏樂聲響起,新人一步一步往前走。

音樂的末尾是紅色地毯的盡頭,

新娘的婚紗曳太長,伴娘要時刻註意保持婚紗的優雅。寧佑臣坐在寧白偉的身邊,低頭看手機,工作人員為新人撒花,花瓣也飄到賓客席上,寧佑臣擡首去撣,方淺瑜的身子卻烙印進了他的眼睛裏,他放下交錯的腿,起身看清楚那個人到底是誰!

那個陳伊錦身後,和季黎川並站的人,不是方淺瑜還會是誰!

兩個多月,六十多天,他有那麽長的時間沒有見過她,她瘦了好多,白色的伴娘禮服穿在她身上,她纖瘦的手臂一覽無餘,如瀑布的黑發被卷起波浪海藻狀,素面出席,只塗抹了一點唇彩。

寧佑臣目光鎖定她的時候,她正蹲身給陳伊錦整理裙擺,起身的時候險些跌倒,還是季黎川穩穩地扶了她一把。伴郎伴娘退到一邊,季黎川還給她耳語,問她還好嗎?

那一刻寧佑臣嫉妒得要瘋掉,恨不得沖出去拉起就走。

夏允沫輕聲提及:“伴娘就是方淺瑜?她很漂亮,就是太瘦了些。”寧佑臣不語,夏允沫:“之前怎麽沒有看到,該不是在躲著你吧。”

寧佑臣拇指緊緊抵在食指,目光一直落在方淺瑜的身上,他怕自己一個眨眼,她就從要自己的眼下消失。

因為可能如果不是陳伊錦的婚禮,她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陳伊錦婚禮前一天,方淺瑜主動給她打電話。

“伊錦姐,明天我什麽時候去幫你。”她說。

陳伊錦詫異:“我的婚禮你還願意參加,身體好些了沒?”

方淺瑜:“我是你的伴娘,很早以前約定過的。”她努力打消陳伊錦的顧慮,並且說得輕松些,“因為婚禮是你最幸福的時刻,我要去送你。”

從到去安躍工作開始,陳伊錦總是有意無意幫她,設身處地照顧她的感受,如果關州是戀人,那陳伊錦就是家人。

陳伊錦:“明天早上我派車去接你和佩姨,可以早起嗎?”

“當然。”方淺瑜說。

為了明天有一個伴娘的狀態,晚上,方淺瑜早早就睡下,早上佩姨守著她打完點滴,下午她和佩姨才往著禮堂去。又因為臨時送來的禮服不合身,在換衣間等待禮服。後來夏允沫進來,陳伊錦猜測寧佑臣也一定會到。陳伊錦拜托周晴幫方淺瑜換禮服,還要好好看著她。

所以伴郎是季黎川,伴娘是方淺瑜。

陳伊錦還囑咐她婚禮的整個過程她都要在她身邊,還特別交代季黎川要照顧好方淺瑜。

此刻,第二首音樂聲響,方淺瑜和季黎川各自手端一只盤子,上面是林慧蓮做的椰蓉糕,方淺瑜夾起一塊餵到陳伊錦嘴邊,年輕有禮的主持人恰好時宜將話筒遞到方淺瑜嘴邊,要伴娘說祝福語。

這個環節是臨時加的,現場的所有目光集中在新娘和伴娘的身上,方淺瑜緊張,帶著哽咽的聲音:“伊錦姐,你要幸福。”

陳伊錦咬了一小口椰蓉糕,傾城一笑。

季黎川也夾起椰蓉糕,遞到寧境希嘴邊,對著話筒,大聲說:“寧境希,從今以後,就有別人替我去愛你!”

頓時,現場響起一陣掌聲。

陳伊錦抱了抱方淺瑜,在她耳邊輕聲說:“別怕。”她看到寧佑臣在那邊。

季黎川始終和方淺瑜站在一起,寧佑臣只能隔著遠遠的過道。

作為戒童的阿沐被林慧蓮抱著,將戒指遞到他爸爸媽媽手中的時候,現場氣氛只愛一次推向高/潮,陳伊錦背眾人,將捧花往身後拋,那一剎那,優美的弧線端點落在方淺瑜的方向,她不躲,可捧花還是被周晴伸手接到。

禮堂的儀式結束,眾人還要趕往酒店去參加婚禮晚宴,所以人群剛一散開方淺瑜就從寧佑臣眼前消失,她和陳伊錦等人趕往酒店先行離開。

寧佑臣不坐寧白偉的車,單獨開自己的車緊緊跟在陳伊錦的車後。周晴發現後面那輛車上的是寧佑臣,陳伊錦將手放在方淺瑜的手背上:“人多他不會對你做什麽,你只要跟著我或者周晴,還有季黎川,他也會保護你。”

方淺瑜:“我不怕。”正好她有話要對他說。

酒店賓客落席,新娘和伴娘都另外換了一套簡便的裙子,新人要一桌一桌敬酒,方淺瑜一直跟在陳伊錦身邊,幫她倒酒還要註意禮儀細節,極力做好一個伴娘的角色。

到長輩那一桌,新人敬酒林慧蓮和寧白偉。

小阿沐首次露臉在眾人面前,大家除了對新人祝福以外,還對這個小太子格外關註,長得和他爸媽一樣好看,兩只小眼睛提溜轉,很聰明,也不畏生,寧白偉要抱他,他伸出手,抓過寧白偉拇指上那個價值連城的扳指,頗有興趣的樣子,把它直接寧白偉的手指上從抓了下來,放在自己的小手掌裏面撥弄。

這一童趣引得在座的貴賓盆腹大笑,連寧白偉也不例外,說寧境希生了個好兒子。

寧境希一臉平靜,看著寧炘沐:“阿沐,還給叔父。”

阿沐哪裏聽得懂寧境希的話,只望著寧境希,兩只小眼睛一瞇,吐出半個舌頭,萌萌的傻笑,還一邊把扳指給林慧蓮,有模有樣往她拇指上戴。

寧白偉抱著阿沐,笑得不行:“境希,你這個兒子以後是個掙錢的好商人啊,這麽小就慧眼識珠。”

“對不起,白偉叔叔。”陳伊錦過去把阿沐手中的扳指還給寧白偉,“小孩子不懂事,看見花花綠綠的就要拿過來玩。”

“哎——不用了,阿沐也要滿周歲,這就當是他抓周抓走的,希望他將來子承父業,比他父親更出色。”

在場的人不禁咋舌,寧白偉說得輕松,看那只扳指玉色至少五百萬,對出手可真大方。可是也對,就憑寧白偉後面那一句話,寧炘沐將來子承父業,小小太子前途也無可限量,一個扳指在寧家又算得了什麽?

晚宴正式開始,一眾人來給寧境希敬酒,除了恭喜他之外還是免不了生意上的談辭,陳伊錦喝了幾杯,微醉,方淺瑜和周晴扶著她去洗手間整理。

方淺瑜去給陳伊錦拿包,裏面裝著解酒口服液。轉過走廊,寧佑臣雙手插兜,赫然出現在她面前。

時隔兩個月,他們再一次單獨直面。

方淺瑜依舊是害怕他的,她知道不論陳伊錦的保護工作做得有多周密,寧佑臣也一定有辦法出現在自己面前。

寧佑臣:“好久不見,淺瑜。”

方淺瑜定了定神,幹巴巴回他:“好久不見。”

寧佑臣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嶙峋的肩骨,他皺眉:“你瘦了。”他順著摸了摸她的琵琶骨:“你這麽變得這麽瘦?”他捧著她的臉頰,打量:“臉也小了好多,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方淺瑜恍似受寵若驚,最後都變成了驚恐,直到方淺瑜的手機響起,她看著他:“今天是伊錦姐的婚禮,要完美落幕。”

他們之間的事情,稍後再談。

她眼眸閃過一絲明亮,自那天以後,這種明亮寧佑臣已經很久沒看到,再次見到,他竟然鬼使神差松開了手。

晚宴結束,派對準備,季黎川主持,在酒店的游泳池邊,寧境希和陳伊錦攜手切蛋糕,香檳沖起瓶塞,歡呼聲在滿場響起。

如此溫馨幸福的時刻,不知道是那個紈絝子弟竟然要鬧伴娘。當時寧境希和陳伊錦都在後面,季黎川主持大局和方淺瑜同列,眾人起哄要季黎川吻伴娘。

季黎川示意大家別起哄,他拿著話筒說:“大家別開玩笑了啊,是兄弟的都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

衣著講究的男人拿起另外一只話筒,調侃道:“是兄弟的都知道你對女人的向來有品位,今天伴娘這麽漂亮季少還要錯過?”

眾人起哄聲不停,季黎川示意這句對不可以,有人喊:“不吻也行,那就喝。”

季黎川二話不說拿起一瓶酒仰脖豪飲,頓時,掌聲四起。

季黎川酒也喝了,他們就是不肯放過鬧伴娘這個環節,有人大喊一聲要伴娘跳一支探戈。

方淺瑜怎麽會跳舞,楞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到方淺瑜的窘迫有人得寸進尺:“季少不吻就喝酒,美女不跳,也喝一個唄。”

“對,還不知道美女酒量怎樣,啊?”

他們其實都是看到方淺瑜性格好說話,人又漂亮,人一多,起哄就好順從。

方淺瑜以為他們是說說而已,可是誰知道他們都是玩兒慣的富家公子,看方淺瑜臉生應該沒什麽背景,頂多就是伴娘,有人上去給方淺瑜開酒往她嘴邊送,有人去拉她。

季黎川把酒瓶一篤:“都別不知道輕重,這是新娘子的閨蜜。”

可是人多起哄,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方淺瑜被人拉著手腕要灌酒,季黎川還沒有過去救她,不知道從哪裏躥出一個身形高大的陰面男人,把那個要灌方淺瑜酒的紈絝子弟拽開,紈絝子弟踉蹌還沒站穩,寧佑臣提起一腳狠狠踢在他的胸口上,徑直把他踢進泳池,人直接栽下去,濺起巨大的水花,人狼狽不堪。

頓時,整個泳池都安靜極了,沒人知道為什麽寧佑臣這麽生氣,難道是為了一個伴娘?

寧佑臣:“還有誰要鬧伴娘?”

沒人再敢說話。

寧佑臣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打橫抱起幾乎麻木的方淺瑜離開泳池。

寧佑臣帶走了方淺瑜,季黎川報備陳伊錦,陳伊錦也趕忙給方淺瑜打電話,方淺瑜在寧佑臣的後座,身邊就是寧佑臣,他奪走她的手機,任憑震動聲響三分鐘。

“你要帶我去哪兒?”方淺瑜把腿上的西裝還給他,“寧佑臣,你停車。”

可是沒有寧佑臣的發話,前面司機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終於,寧佑臣對司機說:“你先下去。”

司機把車停在路邊,車內只剩下寧佑臣和方淺瑜,四周封閉,寧佑臣手臂撐在車窗上,半晌,問:“淺瑜,你恨我嗎?”

方淺瑜:“你放過我吧,寧佑臣。”她扳開車門,卻被他從後面環住,寧佑臣充滿磁性的聲音落在她頭頂:“淺瑜。”心神仿佛都疲倦極了,他說:“我好想你。”

這句話卻像從地獄傳上來的咒語,把方淺瑜從裏到外都禁錮,她連掙紮都不敢了。寧佑臣察覺到了她的僵硬,才漸漸松開她,語氣低到塵埃中去地懇求她:“淺瑜,你不要躲我,我是真的愛你。”

方淺瑜木訥不說話,寧佑臣就不松手。

最後方淺瑜將手掌舉過頭頂,虔誠的說:“我用我的真心發誓我這一生都不會愛你,就算我們之間已經如此,可我對你連恨都沒有,我想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

寧佑臣冷笑:“這是我聽到過最別具一格的愛情誓言,你連恨我都不肯施舍。”

方淺瑜看著窗外,心灰意冷:“我不是不恨你,只是不敢。”她眼眶蓄起眼淚:“難道我恨你,這個糟糕的格局就會不在了麽?”

“寧佑臣。”方淺瑜突然看向他,寧佑臣瞬間凝聚期待她說點什麽,方淺瑜說:“我想拿回關州的相框。”

在機場的時候,寧佑臣的助理把方淺瑜的行李箱帶走,行李箱裏面裝著關州的一張相框。

寧佑臣轉過頭:“我就知道,你願意和我出來就是為了要回它。”

寧佑臣戲謔笑道:“我已經扔掉了。”

方淺瑜不可思議看著他,隨後釋然:“沒有了沒有了吧。”她幾乎放棄希望。

瞬間,寧佑臣的額臉色陰沈:“你就那麽不願意和我有牽扯?你明明知道我沒有扔掉,只要你求一求我,我就給你的!”

方淺瑜的內心都在顫抖,寧佑臣現在這個模樣,不知道有多可怕。

突然,外面有人在敲車窗,方淺瑜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眼神充滿被救贖的渴望。

季黎川單手敲窗,方淺瑜打開車要出去,被寧佑臣不動聲色的拉住。

季黎川:“佑臣,淺瑜身子薄,你這樣折騰她有意思嗎?”

寧佑臣給了季黎川一個‘關你什麽事’的眼神,季黎川就當沒看到,替方淺瑜打開車門,和寧佑臣鬥眼神殺,從寧佑臣的車上親自把方淺瑜接下來,放在自己身後。

寧佑臣也下車,‘砰’一聲摔上車門,冷怒看著季黎川。

季黎川好言好語勸他:“淺瑜今天累了一天,她最近又感冒,你們的事情等她身子養好了再談行不行。”

瞬間,寧佑臣狐疑看過一直低著頭的方淺瑜,走到季黎川面前,和他對視:“是不是寧境希讓你來的,難道他還沒有嘗夠多管閑事的滋味?”

季黎川雙手放進褲兜,收起笑容,說:“寧佑臣,大家都是兄弟你這麽做確實過分,如果不是境希的婚禮將近,他一定會好好清算這筆賬,還有陳伊錦的車禍,你覺得寧境希是那種吃虧了會息事寧人的善主?你收斂些吧,至少白明軍和韓肅天他絕對不會放過。”

寧佑臣點點頭:“隨便。”寧佑臣從車尾提出那只行李箱還給方淺瑜:“好好休息,淺瑜,我們的事情慢慢談。”

季黎川替方淺瑜接過行李箱,放上車,和方淺瑜一起坐上後座,告訴司機,開車。

寧佑臣立在原地,看著逐漸遠去的車尾,他邪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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