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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072 上古神族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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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浣跪拜威古老人:“請上仙見諒我的決定,這地方曾有恩於我,但我卻背信棄義在蒼古遙望最困難的時候選擇離開,無論有多少人怪我,我也無怨言。只是這地方實在不想待了。”

“你這習修還沒結束,而且你父母的事我還沒有跟你說。”

“算了,我本也無心成仙。父母是緣分,他們既然拋下了我,必定有他們的理由,知道了反倒平添一分傷心。”

“蒼古遙望從來沒有人怪過你,況且你還救回來青陽,你是有功之人。”

竹浣再次跪拜:“這份有功我受不起,不過是彌補我犯下的錯罷了。來的時候認為自己特別幸運,什麽都沒做就能成為蒼古遙望的弟子,得到了威古上仙的賞識,還特別的讓我選個師傅。以為這走後門的感覺真不錯,一路平步青雲好是逍遙的日子就要來了。誰知我竟然與這個地方這麽合不來,師兄、師姐們都不喜歡我,我假裝不在意,繼續任意妄為,只要能達成我的心願即可。我闖了不少的禍,總有個人幫我擔著,好似這世上我就算犯下再大的錯,也不會受到重罰。在靈修雪塔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這世間竟有這麽多的苦,被困在裏面的人,都是犯下錯的。我犯過錯雖不如他們的大,想來不過是我幸運,有人給我擔著罷了。遇上斷冥域來襲的時候,我恨自己習修不夠,連忙都幫不上,白白浪費了樹靈給我度的靈修。想著幫忙,卻一次次的幫了倒忙。害的師傅被抓走,神器被搶走,就連易天拓也差點沒了命。離開了蒼古遙望,我如釋重負,我本如天上自由的鳥兒,這般的束縛,原是我無法承受的,加上這重重的錯,更是無力支撐。只求不會再牽扯進來,易天拓活了,師傅也救了,我也算是彌補了我的錯,只求蒼古遙望不會怪罪我的離開,只當一個不孝的徒兒背叛師道了。”

“你怎麽能這麽想?不過是歷練,即使不是在這蒼古遙望,在世間也會經歷如此,你沒有錯。”

“在這裏我明白了一件事,能夠有幸活著,不管是如何的境遇,都要好好珍惜。我不會再自怨自艾,我有了自己想走的路。”

“好,話已至此,我也不能再多加挽留。不過蒼古遙望永遠是你的家,這裏不是普通的師門,還是你的家!”

和威古老人說完一席話,心裏倍感輕松,好似沈積多年的大石頭被放下。

要回了黃玉龍佩,就連多一眼都不想再看,竹浣走到蒼雲臺,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寒芷玥叫住了竹浣,大概是想問為什麽吧?

竹浣沒給她那個機會,只是淡淡一句,我們兩不相欠。

下山時,遇到好些想要去蒼古遙望習修的人,心中感念這一路來的幸運,得到的終究比失去的多。

答應易天拓回蒼古遙望,也是想說個清楚。

伯青陽連當面道謝的機會,竹浣也沒給,她說這份道謝她受不起。沒顏面見師父。

竹浣回到侯府,被侯染羽好一頓說,不過落日被照顧的很好,才幾日就已經生龍活虎的下床練劍去了。

心中還有一事不該如何抉擇,看著軒雨心殷勤的過去給落日擦汗,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侯染羽為竹浣披上披風,撐傘與她。

“這春風拂面陽光暖意,可這春雨急躁,怕是送春迎夏不是自願。”

萬物無常,春風飄拂、夏花盛顏、秋雨急切、冬雪剔透,無時不在變化,變也變不過人心。

雪粟在後面跟著竹浣,氣喘籲籲,竟然都走不過竹浣?這般匆匆,也是頭回見到。

“仙霧山莊?為何我們連聲招呼都不打就來這裏?你不想落日陪你來?”

竹浣輕輕嘆氣,生怕會被人聽到,卻又忍不住。

“你說我是你的主人,今生都不離開我?”

“當然了,你趕我也不會走。”

“若我要是走上一條不歸路,你可願陪我面臨死亡?”

雪粟堅定的點頭。

“好厲害,竟然這麽短的日子就拿到了玄思妙音,我果然沒看錯人。”初舞好茶招待,春風滿面,難道是和湛洛生有了進展?竹浣不敢問,想到湛洛生的那個妻子,她覺得自己好似造了孽,若是真的拆散了他們,該如何是好?

竹浣不想下輩子可否還能輪回,可真去了地府,大概是要受刑的。

這次來是為了履行第二個承諾,竹浣心中明了即使做不到,初舞也不會怎麽樣,但做人總不能說了不算。

仙霧山莊有一點好,跟蒼古遙望一樣,常年冰冷,還會下雪。才兩年,好似就喜歡上了嚴冬,紅梅綻放傲立雪中,幽香撲鼻。

初舞若說是天下第一舞,沒人敢說個不字,就連軒雨心也退個三分。

也不知是什麽福氣,竟會遇到這麽多世間美麗女子。

想來這遇到的男子也都是這天上地下無所挑剔的美男子,可惜卻沒那個緣分。

放下對落日的情,不為別的,只是不想落日像易天拓那樣在自己面前殞命。

竹浣獨個坐在院中,雪落飄零。

一杯熱茶,一位舞姬在冰雪中舞著,天地玄妙。

不知何時進了夢中,那是與落日的初見,好不狼狽。

就像個小包袱,卻死死纏著落日,不肯離開,怕有天不見。

刀光劍影,大火阻不了的情。

重返回來的那少年影,立在大院,心中浮動不知是情。

可知是依戀。

傘下伊人影,火熱心如初見。

腳下不停,懷抱情絲匆忙。

正沈浸夢香,卻好似被人用力搖醒,正要發作。

“你竟然還睡的正香,快去正殿看看吧。”

持劍半立的正是那夢中人,眼眶不覺濕潤,越發的看不清那人顏。

落日站了起來,深情如水。

竹浣跑向落日,撲進了他的懷裏,嚶嚶起來。

“你這是做什麽?丟下我,你也忍心?”

竹浣還未來得及回答。

“你這個魔人,竟敢上我仙霧山莊來?”

護院到了一地,怕是剛剛已經廝殺過。

初舞幻出劍來,竹浣張開雙臂擋在落日身前,“莊主,可否聽我說完?”

“你竟然和魔人一同?你可知道我最恨魔族的人,你竟然還這般的欺瞞?怕是你把那玄思妙音也交給他了吧?想知道其他幾件神器的下落便沖了上來?”

“不是的,不是的!”竹浣的解釋不夠讓初舞相信,她一道劍氣打飛竹浣,竹浣眼看初舞的劍朝著落日就過去。

落日及時擋開,兩人打鬥起來,竟分不出個上下?這落日的精進未免也太玄妙了吧?難道是混仙草的作用?

竹浣站起來又過去:“求莊主聽我說完,你聽完再決定如何處置我們。”

初舞看在竹浣如此執著的面上便停了手:“你說。”

“你說的這些我可不信,還有這樣的好人?魔族的人還能這麽好給人度了靈修?”

“不管莊主信不信,這是真的。而且落日若是真的對神器有興趣,還會自己找上來嗎?當初他知道莊主不喜歡斷冥域的魔人,所以特意沒有上來,就怕身上的魔氣會令莊主誤會。”

“可他這次找來又是為何?”

竹浣沈默下來。

“從蒼古遙望回來,就見了一面,連話都沒說,隔天就消失不見。我找了許久,想到她無處可去,說不定會來這地方,便試著來尋。”

初舞轉頭看向竹浣:“你沒跟他說?”

竹浣點點頭。

“那現在怎麽辦?讓他幫你找?”

“聽莊主的,若是你不願意,我便趕他走,決不會讓他幫我。”

“你是怕會連累他,才不說的,這是你的事。誰去找都無所謂,反正你答應過我,那東西會安全送來給我,若是被他搶了去,那便是你的事,自己的苦自己咽下去,明白嗎?”說完初舞轉身不見。

雪粟也識相的離開了大殿。

“你不打算告訴你們說的是什麽嗎?”

竹浣猶豫不決。

“沒關系,若是你不想說,我不會逼你。只是不要在一聲不響的離開,你明知道這世上我只有你。”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如溫熱的酒、如冬日暖陽,竹浣只知道這落日是個木頭,連情話都不會說。雖說兩人一路相伴,經歷萬千,可卻沒有一句……

竹浣心裏焦急惦念落日,卻無法離開蒼古遙望,想著時光蹉跎,會沖淡了兩人才萌生的情絲。

卻不成想,思念成詩,絲絲入扣,如癡如醉起來。

這便是,即使時光匆匆,萬水阻隔,也斷不去相思意。

知了落日的心和情,這便是無涯天去了也無妨。

雪粟像一盞礙眼的燈,在兩人之間,偶爾還會吃醋。不過看到竹浣快樂的模樣也就不計較了。

天瑤村早已不覆當年盛景,不過落寞。

枯枝立旁竟無人照料,就連人氣都不是很旺。

市集的叫賣聲也有氣無力,一碗茶放在桌上時已經撒了大半,曾幾何時那番繁榮早已經隨風而逝,不,隨著玉玄族的落寞、消失一同消散在風裏。

破風鎮曾經也是天瑤村的地方,不過在瑤族滅亡以後,便被分隔了,玉玄族守護下來的這一片土地變成了天瑤村,雖有殘缺,但終究還是天瑤村。而玉玄族也不幸在五百年前遭到滅族,所有族人一夜間消失無蹤。

別說要找放在玉玄族的神器,就連玉玄族都沒了。

也不知道這初舞的消息是不是錯了,當年她拿到神器出來,誰知因為埋在斷冥域的地界時間太久,吸收了太多的魔氣,使得神器有些不聽使喚,竟然隨著一陣風給吹沒了。初舞只能追著一樣到了祈平王府邸,見著那神器落日地下,便安心離開。其他的也不過是聽說,天宮上神以讓她找回神器為交換,才給了她仙法,她也是日日都不敢懈怠。那些有求於她的人,她也是挑揀著說不上哪個有本事幫著找到。

等了百年,也就竹浣這麽一個急切又肯幫忙的人。

那第二個條件就是幫著初舞找到其餘的神器,找到了三件也好過一件沒有,雖說那件一件落入了斷冥域,好在也有個說法。

初舞只打聽到曾有人在玉玄族看到過鎮族之寶玉玄爐,聽著描述像極了湛川青鶴,可還沒等來尋,這玉玄族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說是被魔族人給屠殺滅了族,也有說是隱士了。

提到玉玄族,可就有三天三夜的話說了,簡而言之就是這世間沒有玉玄族造不出來的藥。玉玄族承襲了天宮玉玄上神的衣缽,才來凡間造福的,玉玄族也因此命名。玉玄族人生來就有著高超的醫法,能治病救人,也能殺人無形。

大概是看中這點,斷冥域才會不斷滋擾的吧?

都是百年前的事了,想著現在天瑤村的人,也不會有人能活這麽久。

這裏有個全新的模式,不用住客棧,因為有許多空著的房子無人居住也沒有人管,來的人若想留下隨便找一處房子,誰都不用報備住下便是。

一來二去的留下的也不少,可還是未填滿這個村子。

畢竟這裏物資匱乏,自給自足還勉強可以,去飯館吃飯,也鮮少聽到有人高聲唱談,好是冷漠的地方。

房子被竹浣和雪粟整理的煥然一新,竹浣倒是萌生了在這裏住下的想法,雖說這裏什麽都沒有,但依山傍水也真是個好地方。

竹浣先是把院子裏的土都翻騰了一遍,種起了花花草草,落日幫著忙了一天。

雪粟拿著包子蹦蹦跳跳的回來,看到兩人像平常夫妻一樣。

似乎三個人把正事給忘了。

用竹浣的話說,這裏青山綠水,□□撩人,哪怕是虛度幾天也不算是虛度。

落日上山砍柴回來,竹浣帶著雪粟去抓魚,這日子過得還挺美。

“這裏還有要飯的啊?”雪粟看著門口的一個小孩,穿的破破爛爛,臉上也臟兮兮的。

竹浣進屋拿了幾個包子,塞進了小孩的手裏,“我們也不富裕,但是幾個包子還是給的起的,你若餓了就來拿。”

這話委實說的有些欠妥,那孩子便真的天天都來。

竹浣從布坊回來,看到小武正在等包子,她走過去拉著小武進了屋。

“這小孩長得還很俊俏。”

穿上新衣服的小武,煥然一新,白凈的小臉才顯出他的模樣。

落日給了小武一把小刀:“這個你用來防身。”

竹浣一臉不解,“這是做什麽?”

小武接過小刀愛不釋手,抱著包子就走了。

原來昨日落日去街上的時候,看到有人在欺負小武,好幾個人圍著他打,落日及時出手相救,想來也不能日日跟著小武,便買了這個小刀。

雪粟雙手托腮,覺得好沒意思:“我們到底什麽時候去找那湛川青鶴啊?”

竹浣看了一眼落日,落日拿出一張圖,“這幾天我去了破風鎮,那裏與這大不相同,百姓都安居樂業,很是紅火。最重要的是,他們有個學堂,可以習修武功,好多孩子都會去。破風鎮若是遭遇外敵,估計人人都能護衛,這裏恐怕人人只能逃之夭夭。”

“那有什麽的?民風不同吧?”

“正是這點最為奇怪,當年天瑤村地大物博,破風鎮不過是在天瑤村裏的,可遭遇變故獨立了出去,卻比天瑤村占了更大的地方,還人人都樂足。這裏是當年天瑤村最繁盛的地方,現在最為落寞。為何人們要選擇地理位置不如天瑤村的地方,還把日子過的那麽好呢?”

“可能這裏當年有過慘事,心裏別扭?”

“你真的說對了,破風鎮的人和這裏的不同,他們熱情好客,問多了也不會不耐煩。我打聽到就在五百年前,天瑤村遭遇一場大劫,正是玉玄族消亡的時候。斷冥域千人來襲,要的就是奪走玉玄族所有的藥,還有想帶回去一些醫術高明的族人。但玉玄族人很是硬骨,偏不跟魔人交好,魔人動怒殺了好多人。占領這裏的魔人,日日都會抓來一人折磨,弄的玉玄族苦不堪言。為了保護玉玄族,百姓自發的起義,雖說打不過魔人,但也為玉玄族爭取到了退避到破風鎮那個地方的時間。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魔族人追到破風鎮之後,玉玄族便消失了,無一人屍骨,也無一人留下。斷冥域傳的是到了那裏就已無一人,而大家傳的是斷冥域屠了村,一路追殺到那裏,玉玄族人全部死在了魔人的刀下。”

竹浣聽得有些混亂,眼珠轉了一圈:“也就是說,孰真孰假現在不知道,而那些人之所以去破風鎮生活,是覺得那裏好?”

“那是玉玄族最後出沒過的地方,百姓想著在那裏生活,會不會等來玉玄族的後人回來。”

“也就是說魔族人說的才是真的?”

“這話都是他們傳出去的,怎麽可能?他們只是說當年有十幾人並沒有在天瑤村,而是去了遠方雲游,想來這就是剩下玉玄族人。不過玉玄族遭遇了如此的變故,誰還會承認自己的身份回來,怕是會惹來魔族人。”

“要是我也不回來,找個地方好好生活,回來就是死,誰會那麽傻啊?”雪粟吃了一口梨,覺得特別好吃,遞了一個給竹浣。

“那我們豈不是找不到了?茫茫人海,加上人家又隱姓埋名,真是大海撈針。”

“有一點你們不要忘了,那是幾個人可不會帶著神器到處走,想來一定是在逃亡到破風鎮的人手裏。試想如果他們還活著,最有可能的就是摻雜在破風鎮的人群裏,那裏人多,若是分得清也就只有鎮子的人,而外人誰知道有沒有玉玄族的人?”

落日的分析實在很對,竹浣擺手叫絕:“你比那說書的還會說。”

“我們明天就去破風鎮。”

“姐姐,你們要去哪兒?”小武真是日日都來,特別準時。

“我們要去一趟破風鎮,我這裏給你蒸了十個饅頭,夠你吃好幾天的了,等吃完了姐姐就回來。”

小武拉住竹浣的手,搖著道:“姐姐可不可以不要去破風鎮?”

“可是姐姐有重要的事,必須要去,你乖乖等我們回來,若是沒地方去,你可以暫時在我這房子住下等我,順便幫我照料花草,如何?”

小武拿了饅頭就走,沒有回答竹浣的話。

幾人來到破風鎮,見慣了這種景象的竹浣,倒覺得這才是來對了地方,不然那天瑤村荒涼都稱得上。

迎面走過來一位老人家,熱情的帶著我們去了他家,原來是落日前幾天認識的岳伯,他端上來熱茶和飯菜:“還沒吃飯吧?落日公子前兩天幫過我,我便邀請他來家裏做客,他說還有朋友不方便來,我說一起叫來,原來是這麽漂亮的女子呢。”

聽到誇獎心裏難免高興的飄了起來。

“老伯您在這裏住了很多年了吧?”

“我生下來就在這裏住了,那玉玄堂就是我的藥鋪,曾經是玉玄族人留下的,我醫術不高但勉強還能維持。”

落日打聽來的東西,想必也都是這位老伯說的,他看起來不過五六十歲,五百年前的事,應該也是道聽途說而已。

在玉玄堂坐了一天,也沒有什麽發現,知道玉玄族的人說的都是七七八八,特別零散。倒是在這裏看了岳伯幫助百姓的模樣,很有玉玄族人的範兒。

透過岳伯和這裏的人也算熟絡起來,他們都以為竹浣幾人是為了家中有病的妹妹來尋醫問藥的,岳伯聽了落日編出來的病,也覺得自己的醫術實在不高,可也愛莫能助。

“你們不是從天瑤村過來的嗎?怎麽沒見到那個瘋子?他醫術倒是很厲害,不過就是性情很古怪的。”一位大嬸突然想起來,岳伯也被提醒到。

“是啊,那個人就住在天瑤村最靠近山邊的小木屋,你們不如去找找他,不過他不太接觸人的,而且特別兇,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幫你們。”

天瑤村還有這麽一個人,三人想著也沒別的辦法了,就只能懷著試試看的心情又回到了天瑤村。

這小武竟老實的等在他們的房子,算起來明日才是吃完饅頭的日子啊?竹浣跑過去,小武見到竹浣甚是欣喜。

“姐姐,你們的事辦完了嗎?”

竹浣無奈搖頭:“我給你做吃的吧。”

小武吃的可香了,竹浣摸著他的頭,“你沒有親人嗎?這麽小的年紀你就出來討飯吃。”

每每提到親人,小武都會沈默,不回答這個問題,也許是太過傷心,或者太為難了。

落日回來看到小武,遞給他一只雞,“我剛剛聞道酒館的有很香的味道,所以買來給你。”

小武接過燒雞:“給我的?”

這孩子好像是第一次看到燒雞,激動的不知所措:“多謝大哥哥。”

“你快回家吧,太陽要落山了。”

“大哥哥,落日就是太陽下山嗎?”

聽了小武的話,大家都笑了,這小家夥真有意思。

“我今天去了山邊的小屋,那人的確性情很怪,怎麽跟他說話,他都不應答,劈柴的時候還自言自語的,我聽不清他小聲嘀咕著什麽,怕是在他那裏也不會知道什麽。”

竹浣聽了覺得有些洩氣,這答應初舞的時候,信誓旦旦的,覺得就是小事一樁,可能也沒深入的想想,那可是神器,若是那麽好找,天下豈不打亂了?

得到玄思妙音的時候,竹浣就有點打了退堂鼓,就一個小小的祈平王府都這麽難攻,其他藏了神器的地方,豈不是更難?

說起玄思妙音,這祈平王怎麽沒了動靜,也不算是沒動靜,想來會不會連累了蘇武鶴啊?這樣拍拍屁股就走的事,覺得有些不太講義氣。

侯染羽說會善後,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善後的,不過沒有消息也算得上是好消息了。

這邊進展是一點都沒有,不然換一個神器找找看?竹浣想打開另一個錦囊被落日阻止,“總不能半途而廢,會有轉機的,明日我們再去一次山邊小屋。”

這次落日沒有來,出門前小武來了,說想和落日學功夫,他不想再挨欺負,落日猶豫的看了看竹浣,竹浣點頭答應,反正去見那個怪人,幾個人去也都是一樣的。

雪粟跟著竹浣去了小屋,那人正在劈叉,竹浣小心的走過去:“大叔,不知道你知道這裏有個神醫,你可否見過?”

這話果然對這男人有效,他停了下來看看竹浣和雪粟:“你們是什麽人?昨天那個和你們是一起的吧?”

“正是,那是我哥哥,我們兄妹四人,小妹妹身中劇毒昏迷不醒的,打聽之下才知道那是玉玄族的□□,叫醉望生。”

這人手一抖,果然他聽過,不然這反應未免不夠自然。他沒有答話,而是繼續劈柴。

竹浣自顧自的說了許久,無外乎就是編編妹妹是怎麽中了毒的,想著應該會得些同情分吧?誰知這人就跟耳朵被堵上了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竹浣生氣又不能發火,她轉身看到晾著的草藥,這人果然是精通藝術的。

“不要動我的草藥。”

竹浣放下草藥,想了想,一把掀了所有的草藥。

這可真是惹怒了那人,他過來掐住竹浣的胳膊,“你這是做什麽?”

“既然你不願意治病救人,這些草藥也沒什麽用不是嗎?”

“我不救你妹妹,你就如此報覆?”

竹浣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瞪大了眼睛。

雪粟急的直打這人的胳膊:“你快放開我姐姐。”

“我不管你們是什麽人,我沒那個本事救你的妹妹,那是玉玄族的藥,只有玉玄族的人能解。”

竹浣怎麽會相信這人的一面之詞,聽到或醉望生的人很少,記得這個還是侯染羽告訴他的,他手裏有一本玉玄族的典籍,竹浣偷偷看過,問了侯染羽這個醉望生的事情。侯染羽說就答這一次,便收回了那醫書。

問他為何會有玉玄族的醫術典籍,他說是一個商人賣給他的,他用了一件寶物換的。之後他就不肯再說什麽了,現在想來若是多看一點就好了。

這人將斧頭舉過竹浣的頭頂:“你若是在逼我,我就殺了你。”

雪粟剛想運功施法,竹浣抓了一下雪粟的胳膊,雪粟便沒有那麽做。

“你殺了我吧,看你這樣見死不救會不會下地府!”

那人才不聽這些,手起刀落之際,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喊了住手。

小武?他怎麽會來這裏?

“爹,你不要殺姐姐,他是好人!”

爹?小武的爹竟然是這個人?他爹有手有腳而且看起來也不像吃不起飯,為何要讓小武去接上乞討?這也太古怪了吧?

小武過來撕扯那人的衣角,被他給踹到,雪粟扶起小武來,小武忍著眼淚跪倒在地上,“姐姐對我有救命之恩,這段日子我們的吃食也是姐姐給的,你不能殺姐姐。”

竹浣明顯感覺到這人手勁兒松了,一把推開了他。

“你怎麽會是這個人的兒子呢?”

小武哭了出來,抱住竹浣的脖子:“姐姐你沒事吧?”

“你們走吧,你們救過犬兒,一筆勾銷了。”

這賬是怎麽算的?救命之恩就這麽給報了?雖說本來當初就沒想著讓小武報恩,只是可憐這孩子罷了。現在看來,要是好好算算倒也不過分。

竹浣把小武交給雪粟:“怎麽稱呼?”

“你無需知道!”

“我爹叫嗔炳傅。”

“這是你的名字?真夠特別的,和你這人一樣古古怪怪的,不過我念在小武的份上就不與你計較了。我們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我也把話挑明了說,我就是來找玉玄族的,我猜你也知道他們的事,若你說了,我們就算兩不相欠。”

“昨天來的人是不是和你們一起的?”

為何嗔炳傅總是要執著在落日的身上呢?難道有什麽說法,這個回答可要謹慎了。

“是,不過他並不是斷冥域的人。”

嗔炳傅瞠目,沒想到竹浣竟然猜到了他的想法:“他身上那把劍明明就是魔族的東西。你竟然說他不是斷冥域的人?”

劍?是指瀲冥劍嗎?落日說他醒來的時候,那劍就在身旁,他並不知道是誰給他的,這個話說了,估計嗔炳傅也不會信吧?

幹脆就都推到那個死去的烈焰堂長老身上好了,嗔炳傅半信半疑,可他又無從考證,不信又能怎麽樣呢?

不過玉玄族與斷冥域魔族的事,人盡皆知,他有所防備也在情理之中。

嗔炳傅看著小武嘆了口氣,竹浣示意雪粟帶小武去山上玩會兒,她徑直走到嗔炳傅身邊:“我是蒼古遙望的弟子,這裏雖然封閉不通人情,不會不知道蒼古遙望吧?”

“我知道,是雪族的守護族落,是正道。”

“我雖只在那裏學藝幾年,但也終歸不會走向魔道,想來算不得什麽正道人士也算不上是壞人。只是你可能不知道,前陣子蒼古遙望遭遇一劫,差點就給毀了,正是斷冥域幹的,他們想放出靈修雪塔裏的司侯,便領著上千魔兵攻上來,蒼古遙望傷亡慘重,就連仙杖也都被奪走了。現在唯有藏在玉玄族裏的神器,才能救的了蒼生。”

“蒼生?這神器若是真的那麽管用,玉玄族怎麽會落寞消失?我不知道什麽蒼生,也不知道什麽大義,只知道玉玄族已經滅亡,這世上也沒有玉玄族,更沒有什麽神器。”

“就是一個類似於藥爐的東西,你不知道嗎?被玉玄族也成為聖物,但他們可能不知道那其實是上古神器湛川青鶴。”

嗔炳傅沈思許久,搖搖頭:“我真的沒見過,我不是玉玄族的人,不過與玉玄族有一些緣分,也在滅亡的時候盡了。”

嗔炳傅的承認,卻讓竹浣陷入了沈思,這玉玄族消亡可是在五百年前,他若是認識,那他這是多少歲啊?他說自己不是玉玄族的人,真是令人無法信服。都傳玉玄族的人壽命都長,是生來的一種靈命所致,最長的聽說活到過一千歲。

玉玄族生來就是長壽的命格,百年那是輕松的事,他們的血是藥血,不但能做藥引子,還有自然長壽的功效。

這魔族人不會想喝玉玄族人的血,長壽吧?想來魔族習修魔功,應該不需要用這血來長壽,還是在那藥上。

竹浣奇怪這嗔炳傅竟然活了至少五百年,還說自己不是玉玄族的人?看來是自己說露了也不知道。

竹浣想著不能拆穿他,不然接下去就沒法深入探聽了。竹浣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那怎麽辦?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當年玉玄族不是在這天瑤村嗎?就算滅族了,不至於神器也消失了吧?那是神器不會平白的消失,上古大神為做神器傾盡心血,為的就是守護蒼生。說白了,我也不是什麽大仁大義的人,想著幫著蒼古遙望做些事罷了,蒼生與我無關,更與你無關。嗔先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也可以當我沒有來過,這些話聽聽算了,可是你若真的良心過得去,我也無所謂。”

嗔炳傅顯然有些被觸動,但仍舊還是不肯說什麽。

竹浣起身要走:“對了,你可知道這天地間現在還有四件上古神器,前些天斷冥域剛得了一件,若是這玉玄族能一輩子藏得好,也當我多管閑事了,若是不能,到時候來這裏找最後一件神器的時候,斷冥域就是這天上地下無所匹敵的,還找不出藏起來的玉玄族嗎?到時候才真的是滅族。”

竹浣軟硬兼施,想來也只有讓嗔炳傅自己琢磨才是了。

竹浣不過是想著完成對初舞的承諾,而這嗔炳傅若是說了,才是那真正大仁大義的好人。值得尊敬的,可這話信不信也要神思,平白來了這麽個人說了這席話,是不是真的無從辨別,也只能看嗔炳傅要向哪裏靠攏了。

回去跟落日說了,落日沈默許久,怕是覺得他這魔功定是拖累了竹浣。竹浣再傻也看得出來。

“你放心,這嗔炳傅不是個傻子,應該不會聽不懂我的意思。再說你即使是魔族人,又沒做過壞事,誰還沒有個改邪歸正的機會?你就當跟我一樣,自我逐出師門就成。”

“你就算被逐出師門,你也還是正道之徒,不像我,早知就不接受那人的魔氣。”

“你這話說的,雖然斷冥域傷天害理,可也有人削尖了腦袋想去斷冥域習修啊?在我這裏沒什麽正邪之分,我不是那麽計較的人。”

竹浣不計較,也不代表世人不計較。竹浣再不入蒼古遙望的門,會不會也是因為落日?落日曾那麽猜測過,想著自己不如自毀了魔氣,這樣才不好連累竹浣。但這力度終究是不好把握,若是死了也算幹脆,若是落下殘疾,豈不是真的拖累竹浣?

落日的為難,他不說,竹浣也知道一些。

但她真的不介意,自己個不過是在關鍵時候喜歡用蒼古遙望當個幌子,說起來真的不太想和蒼古遙望有什麽關聯。那裏既沒有惦念的人,也沒有值得回憶的事。

雪粟帶著小武一起回來,小武說回家的時候,嗔炳傅把家裏的東西都給砸了,很是嚇人。

竹浣可憐這孩子,明明有個爹,卻還跟沒爹一樣。

他自打記事,就知道全村的人都給過他飯吃,後來嗔炳傅總是發作,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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