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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047 苦海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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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是南宮家的人嗎?”麗香冷哼一聲,“狗仗人勢的東西,有錢有勢了不起嗎?青樓女子怎麽了?就這麽輕賤糟蹋我們嗎?別以為沒人可以管,老天自會收拾你們這群惡人。”麗香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看樣子是真的氣憤,不像是演出來的。這話從何說起呢?當時竹浣明明看到那個女子被趕出了南宮府,難道那個女子不是李妙詩嗎?

“那李妙詩是什麽時候被抓走的?你這話說的讓人有些摸不到頭腦,我們是南宮老爺的人,你確定是南宮老爺抓的李妙詩?”

“不是南宮楓啊?南宮老爺?他為什麽找李妙詩?他也喜歡李妙詩?他們父子竟然喜歡同一個女人?”

“當然不是了,老爺是覺得少爺為了李妙詩茶不思飯不想的,想找她來問問清楚。”

“這都多少年的事了?都去南宮府兩年了吧?還能茶不思飯不想?不對啊,難道李妙詩跑了?”

兩年?兩年前李妙詩就被抓了?這時間怎麽有點不對啊?竹浣仔細回憶,這麗香難道是在撒謊?

“什麽兩年?前陣子李妙詩還在這詠月樓門口跳舞,你當誰傻嗎?”

“提起來就氣,妙詩走了以後,我以為就可以代替她了,誰知道找她的人還是絡繹不絕,達官貴人各個都只喜歡她。雖然生氣,畢竟姐妹一場,也就不計較了,更何況她被南宮家帶走了,也不定會有什麽好下場,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南宮府是什麽地位,南宮楓是什麽身份,怎麽會娶她?最多就是個妾室罷了,可是一年過去了,都沒有動靜,估計就是個沒名沒分的了。”

“那李妙詩明明不在詠月樓了,為何還有個女子在跳舞,她是在假扮李妙詩?”

“當然了,她是去享福了,可詠月樓總要生存下去吧?還有好多姐妹呢,要是說李妙詩不在了,大半的客人就去會飄香院了,所以春姨心生一計,幹脆就讓個妹妹蒙著面騙騙大夥,反正李妙詩賣藝不賣身,和客人也都是保持距離的。南宮府也不會來拆穿,他們一兩銀子都沒給詠月樓就把人給搶走了,還敢來說什麽。”

原來李妙詩早在兩年前就被南宮楓帶走了,那麽為何沒在南宮府裏見過她呢?那個來找南宮楓算賬的女人究竟是誰?和南宮海有沒有關系呢?這南宮海都死了,那個狐貍還是沒有出現,到底是怎麽回事?

竹浣和落日悄悄回了南宮府,這裏安靜的就如沒人住一樣,很有萬府的那種陰森的感覺。竹浣聽到動靜起身,戳了一個洞向外看去,那人不是南宮楓嗎?大半夜的又做賊啊?竹浣不敢出去,又很好奇。這還沒猜測完,後面就跟了一個人過去,看身形倒挺像是顧老伯,腳步有些慢,但卻很謹慎,一直都低著頭。

“夫人是怎麽死的?什麽時候過世的啊?”

小蘭掰著手指算了算:“有好幾年了,我沒進府的時候夫人就死了,也不關我事,所以我也沒問過。”

這丫頭怎麽什麽都不問啊,就知道吃,竹浣把好吃的都給了小蘭,她才願意陪竹浣說話的:“那顧老伯和夫人是什麽關系啊?叔侄?”

“我哪裏知道,我也是聽我爹說顧老伯的事的,不然我讓我爹告訴你?”

“好啊,那你讓你爹來。”

“我爹?”小蘭指了指天,“在那?”又指了指地,“不然在那兒,我也不知道我爹去了哪兒。”

“你爹失蹤了?”

“我爹死了。”

竹浣真是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這丫頭一定是老天爺派來整她的。在小蘭這裏算是到此為止了,想知道更多就得換人問,可是誰合適呢?過了南宮海的頭七,竹浣和落日就要離開南宮家了,這是竹浣爭取的最後時間。時間緊迫一定要趕緊查出真相,讓南宮海能夠安息,不然她總覺得這南宮海有什麽話想說,但就是沒來得及,著實讓竹浣覺得難過。

“近日竹姑娘和落公子好像很忙,白日裏也不怎麽在府裏,如果有事不如就回去,等到頭七再來”南宮楓這話充分的暴露出他派人盯著竹浣兩人的事了,心裏沒鬼為何要忌憚兩人的‘忙碌’?

“南宮公子這話說的,怎麽說我與南宮海也曾一同被關,說起來也算的上差一點就一起死了,那天晚上他說了很多,說他這一輩子的遺憾,我作為一日朋友,總要幫忙吧?不然我怕南宮海死的不安息,萬一回來找我可怎麽辦?”

“玄濟道長會為他做法超度的,不會有什麽鬼魂回來,姑娘盡請放心。”

“我當然不擔心了,我和南宮海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我怕什麽?我怕他化作厲鬼找害他的人。”

“你說我爹?那可真是糟了,我爹那是無心之失,他請來玄濟道長可不是為了殺南宮海的,再說這傷了南宮海也不光是玄濟道長,侯兄也助了一臂之力呢。”

這南宮楓果然能言善辯,不單單有畫畫的天賦,還有一張能夠辯駁三分的巧嘴。竹浣覺得和他在這裏多說無益,便無言離開。

小蘭在房間為竹浣打掃,想來想去也只有小蘭還算能信得過,別人到底和顧老伯什麽關系,真是讓人弄不清楚:“你爹在這裏做了多久?怎麽死的?你一定很傷心吧?”

“我叫魏蘭,他們口中的魏叔就是我爹,前年他就死了,他好像幫著少爺辦了什麽事,不幸從山崖墮下屍骨無存。”

魏叔就是小蘭的爹?辦什麽事要去山崖?

“哪個山崖?”

“就是南邊的苦海崖,我去那裏燒過好幾次紙錢,希望我爹能夠收到。”

“那今天你去不去啊?”

“又不是忌日,而且我手裏還有很多活呢!”

“你爹可能想你呢?你去拜祭一下吧?衣冠冢也沒有嗎?連個墓碑都沒有?”

“有的,就在苦海崖上。”

“那你幹活我去替你拜祭你爹,不過我問過你的那些事,你千萬不要和別人說,尤其是少爺和顧老伯。”

小蘭乖乖的點頭:“雖然你是客人,但你是對我最好的人,給我好吃的還給我買新衣服,我不會出賣你的。”

“你是說魏叔是死在這裏?那你為什麽覺得一定和李妙詩有關呢?李妙詩也一起掉下懸崖了?”

竹浣小小的挪動步子,往懸崖下看看,還是拉住落日退了回來:“你說南宮楓既然帶走了李妙詩,而南宮家卻沒有李妙詩的蹤影,她不是死了那是怎麽樣了呢?李妙詩性情剛烈,就算做不了正室,也不至於妾室都不給名分就同意了吧?而且聽小蘭說,她根本就沒見過李妙詩,其他人也都沒有。李妙詩都沒進過南宮府,那她人去哪兒了呢?要不是死了,就是被藏起來了,但南宮楓藏她做什麽?這也太不符合邏輯了。”

“只有一個魏元的墓碑,其他什麽都沒有,就連那個小蘭都不知道自己父親真正的死因,這要從何查起呢?”

“你說頭七的時候南宮海的鬼魂會不會回來啊?”

“也不是人人死後的魂魄都能回到人間吧?”

那倒是,不然人間一定都大亂了,而且南宮海的狐貍印記都不見了,他也沒什麽法力回來實在不可能。事情眼看就要有了進展,卻又好似在停步不前。

草叢中有腳步聲,落日迅速去追,可惜沒有追上,一定是南宮楓派來的人。

“就連你都沒追上,想必這人輕功不一般。”

“那也不一定,我們聽到聲音的時候也很難辨別準確的方向,也許是追錯路線了,苦海崖那麽廣闊,聲音大了都會有回聲。”

南宮楓和南宮承德在等兩人吃飯,竹浣覺得南宮承德臉色不太好,難道是思念兒子才會這樣嗎?憔悴的臉龐,讓人不禁有些心裏不是滋味:“南宮老爺,您節哀順變,你這吃的也太少了。”

南宮承德放下筷子:“今日總是回憶過去,若不是當初我犯下了那麽大的錯,也不會有這麽多的折磨。海兒說的對,這都是報應,我作的孽都報應在了我最親最愛的人身上,現在我只有一個願望,楓兒能平安的生活就好。”

“爹,你不要太過自責,這都是命。”

“辦完海兒的事,我就回道觀了,常伴孤燈才能洗清我的罪孽。”

竹浣看向南宮楓,他到底在想什麽,竟然沒有一點反應?他不喜歡南宮承德在家?這樣他才能成南宮家的主人?

竹浣貿然的來到南宮承德的房間,他正嘆著氣推開了下人給倒的茶:“你怎麽來了?”

“我有一件好奇的事。”

“請講。”

“因為南宮楓公子對我沒有印象了,我又不好再提,他曾跟我說他畫過一幅最滿意的美人圖,可還沒來及給我看就昏迷了。怕是再提他又不會認,他對我的誤解還沒有解開。”

“怎麽會?我跟他說。”

“不了,我還是不看了,只是好奇而已。”

南宮承德叫來吳叔:“你陪我去一趟地下畫室。”

果然大戶人家都有地下寶庫什麽的,竹浣欣喜的跟在後面。這個吳叔是跟著南宮承德一起回來的,不過就只出現過一次就再也沒出現過,這會兒怎麽突然出現了?太神出鬼沒了吧?今日不見一面,都忘了有這麽一個人了,看年紀應該和顧老伯差不多,說不定他能知道點什麽。

吳叔打開了放在寶箱裏的畫,竹浣楞住了這女子未免也太美了吧?說是仙女下凡都不為過,這應該就是李妙詩了吧?

“她是誰啊?”

“說來慚愧是詠月樓的一個姑娘,我兒從前風流,沾花惹草太多,我為他的婚事真是操碎了心,本來我都接受這個姑娘了,誰知道楓兒卻突然說不想娶她了,後來有好幾家來提親事,他都拒絕了,我也不管了,隨他了。”

吳叔把畫放了起來,竹浣停在門口道:“不知道能不能保密呢?我不想被人知道我偷偷來看過畫。”

南宮承德笑了起來:“這丫頭,怎麽是偷偷呢?不是我帶你來的嗎?”

“可畢竟這主人是南宮楓公子。”

“好,隨你。”

竹浣匆匆跑到落日的房間:“那耳環我認得好清楚,就是南宮海的那只耳環,看來南宮海與李妙詩也有脫不開的關系,難道他也喜歡李妙詩?南宮楓殺了李妙詩,他才想報仇,加上南宮楓母子曾陷害他的事,他就更恨南宮楓了?”

“這些都是猜測,現在李妙詩死了、南宮海也死了,你想知道的也無從查起。”

“還有一個關鍵。”

“那個九尾狐?”

“不如你去一趟妖洞打聽一下。”竹浣拿下玉佩,“他們看到你應該不敢動手,以防萬一。”

落日推回去說:“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麽,這玉佩都不要摘下來,這是你的護身符。”

“那你呢?”

“我能保護自己,再說我還沒那麽不濟,在一個地方摔倒兩次,我去去就回,你萬事小心。”

不管竹浣說什麽落日都相信,還願意義無反顧的去前行,有時竹浣也會恍惚,這些明明和他沒有關系,這種隨時可能喪命的多管閑事,他從未有一次阻攔,而是默默保護。這是第一個,不問理由、不管是非對錯,都一直相信還為竹浣著想的人,難道這是老天對竹浣的一種補償?那麽人離開後,孤單又可憐的竹浣,也有那樣全信付出,更加不會離開的知心人了嗎?

越是這樣,心裏那份害怕就越害怕,她害怕著會成為一個夢,夢醒來的時候落日早已經離開。也是不留一言,來不及道別,就連一個冷酷的背影都肯給的離開。

活著總要萬般無奈,死去卻又留下了那麽多的遺憾。

對了,那個耳環,應該還在玄濟道長的手裏。竹浣壯著膽子敲了玄濟道長的門,他倒是一改往常的刻薄,很是客氣的把竹浣迎進門:“有事?”

“我就直說了,想請道長幫個忙。”

“請講。”

“您還記得那天在南宮海那裏發現的耳環嗎?能否給我?”

“你要耳環做什麽?”

“那是南宮海最重要的東西,我想幫他放進棺木裏,我想若是這耳環能陪在他的身旁應該是再好不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單元要結束了,承上啟下,將引出更多精彩的後來,請繼續關註,多謝您的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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