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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黑日劫難——失算的茱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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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整理自身散亂的本質,消除位面傳送所帶來的影響,茱荻就那樣靜靜的停留在空中,直到變得安定下來。在確定已經度過了難關後,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於是數道暗淡無光,卻顯得強勁有力的魔力之環縱橫交錯著環繞茱荻飄起。她滿意的點點頭,然後閉凝神冥思,開始尋找不久前曾使她的力量流失的源頭。

茱荻把意識擴散開來,覆蓋了廣闊的領域。可是無論她怎麽仔細的搜索,都無法尋找到目標。借著不完整的契約關系,茱荻很容易便能確定黎雪峰就藏身在魔界之中。至於具體的位置在哪裏,她卻根本無從把握。

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有兩個:同樣和黎雪峰建立起不完整契約關系的沙洛,有意的阻礙了任何針對黎雪峰的探查。還有最近被黎雪峰吸收的那點微弱神力,它無須有意識的被運用,就自覺的將黎雪峰保護了起來。

‘有人在妨礙我嗎?’

作為二十五級的傳奇法師,茱荻立刻猜測到了癥結所在。她沈吟了一會,接著只念出一個字,就把自己傳送到了聳立著黑日城的盆地邊緣。望著遠處的黑日城,茱荻露出了猶疑的神色。她知道有哪些人藏在其中,所以並不打算莽撞行事。

安全起見,茱荻張開雙翅,慢慢向著黑日城飛去。於是當她接近到距離黑日城三裏內的時候,被一個突然出現的空間裂縫擋住了去路。那道裂縫擴很快張成了圓形,恰如一個懸掛在空中的漆黑太陽。在茱荻的緊張註視下,一位頭戴纏有蕾絲裝飾帶的黑色遮陽帽,身穿豪華黑色晚禮服,貴夫人打扮的女士從中走了出來。她有著近乎病態的蒼白皮膚,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跟隨著這位女士的出現,某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氣氛彌漫了開來。空氣變得沈悶到令人窒息,而一切的光源仿佛都遭到了剝奪,使得視線內的景色變得異常暗淡。

“維羅妮卡?”

向著攔住自己去路的不速之客,茱荻試探著問道。對方像是沒有聽見般的無動於衷,只是冷淡的望著茱荻。讓茱荻能克制住暴躁的脾氣,沒有立刻發火的原因在於,她知道自己面對的人是誰。——沙洛和茱荻的母親,深淵第五百七十層的領主美坎修特有著無數的兒女,而維羅妮卡也是其中之一。她曾擁有無可比擬的天才施法能力,如果沒有那場在三十年前牽連廣泛,連惡魔主君,狄摩·高根都親自介入的悲劇,那麽以維羅妮卡的實力,她毫無疑問的將在百年內榮登深淵領主之列。

即使現在維羅妮卡已經遭到了可怕的詛咒,被放逐出深淵,她依然是無人可以輕視的對手。而且在這三十年中,棲身於魔界的維羅妮卡有了的新的名字。——黑日女士,這是所有不知道維羅妮卡過去的人,帶著深深的敬畏贈予她的稱號。

“難道……你站在沙洛那邊嗎?”

漂浮在仿佛凝固起來的空氣中,茱荻追問了一句。這次黑日女士終於有了反應,她不發一言的搖頭,讓茱荻略微輕松了一點。保持著謹慎的態度,茱荻柔聲說道:“那麽,把沙洛交出來吧。我有些事情要和她談談……”

“不行。”

對於茱荻的要求,黑日女士給出決絕的回答。她開啟紫黑色的嘴唇,用低沈聲音的說道:“除非沙洛自願,否則黑日城中的任何人都處於我的保護之下。至於你,茱荻·高根,黑日城不歡迎你。”

黑日女士的聲音清冽冷漠,像是從恒古吹拂至今的風雪般給萬物帶來寒意。她無視茱荻那轉為兇狠的眼神,又淡淡的接著說道:“你有一分鐘的時間用來離開。”

“……好吧,不過我發誓一定會報答你的,維羅妮卡!”

眼前的形勢讓茱荻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她咬住嘴唇,扇動著翅膀向後退去。茱荻用陰狠的目光註視著黑日女士,然後開始揮手施法。當空間跳躍法術即將被完成時,茱荻忽然露出惡毒的笑容。她咬牙切齒的扭曲雙唇,大聲的咒罵道:“你這個只配與劣魔交合的妓女,活該被阿蒙德拉拋棄!”

這讓黑日女士的沈靜外表忽然起了漣漪。憤怒化作高熱的暈紅,瞬間燃遍她的雙頰,摧毀了所有的冷漠。隨著黑日女士發出尖嘯,周圍的整個空間都震蕩扭曲起來。茱荻發出得意的高笑聲,然後便準備完成空間跳躍,逃離被激怒的黑日女士。趁著最後的間隙,茱荻還挪揄的說道:“誠實的講,妓女都比你更聰明,不是嗎?至少她們有所獲得,而你只是在被榨幹盡後拋棄。再見了,無人能比的傻瓜!……怎麽……誰!”

正當茱荻即將消失前的瞬間,一道白色的光環從天而降,纏繞住了她。如果威爾在旁邊,一定能認出這是次元錨法術,可以用來禁止絕大多數的空間傳送術。茱荻驚怒交集的擡頭,發現一道空間裂縫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頭上。在逐漸擴大的空間裂縫的邊緣,一只白嫩的小手還保持著指向茱荻的姿勢。等到它縮了回去後,沙洛和費爾南多從虛空中跨出。帶著愉快的表情,沙洛笑吟吟的說道:“聽說你在找我,親愛的妹妹?那麽何必這麽快就走呢?有時間的話,一起喝杯茶怎麽樣?”

“你……卑鄙!”

茱荻只罵了一句,就沒了聲音。遭到暗算的她失去了逃走的機會,只能選擇戰鬥來保護自己。短短的幾秒中,黑日女士的力量已經洶湧而出,充斥了天地。她慢慢的跨出腳步,像是踩著看不見的地板一般,向著茱荻走來。在黑日女士的指尖上,不時有黑色的火苗一閃即逝。它們沒有熱度,反而寒冷得足以凍結一切。註視著火苗的茱荻面色發白,她無言的等待黑日女士走近,然後全身一閃,爆發出七彩的魔力光輝。於是剎那之間,一場驚天動地的法術大戰便狂烈的展開了。各種毀滅性的能量從茱荻的手中迸射出來,向著黑日女士洶湧而去。它們最終在一道黑色的火墻前一一消散,絲毫不能阻止黑日女士的緩慢步伐。

“茱荻進步了。”

一邊望著處於戰團核心的兩個人,沙洛一邊事不關己的評價道。她漂浮在更高的空中,興致盎然的坐山觀虎鬥。一旁的費爾南多則顯得有些憂心忡忡,他攏著雙手,遲疑的說道:“您不打算介入嗎?”

“有什麽辦法,我沒有足夠的實力呀。”

沙洛笑著回答道,同時攤開了雙手。在她的身前,有道黑色的薄膜隱隱約約的閃爍著。這道薄膜的整體是個巨大的球形,包裹著黑日女士和茱荻。它能阻止其中的人離開,也拒絕外界的人進入。沙洛站在薄膜的邊緣,以不懷好意的口氣說道:“看來維羅妮卡姐姐真的生氣了。反正給茱荻一些教訓是好事,她今後會懂得要禮貌的對待別人吧?……對了,費爾南多。”

“是,有什麽吩咐?”

“你可以自由行動,不必顧慮我。”

“……謝謝。”

費爾南多神情覆雜的向沙洛微微躬身,接著把註意力轉回激戰中的兩人。這時茱荻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絕境,但她以鋪天蓋地之勢發出去的法術卻無法損傷黑日女士分毫。對那道黒焰鑄就的墻壁來說,茱荻的法術猶如清風拂體般不值一提。操控著火墻的黑日女士悠閑的走著,很快就把茱荻逼到了角落。

很顯然,這是茱荻必須翻開底牌的時候了。於是她停下手,深吸了口氣。接著茱荻將指尖點向加速逼近的火墻,向它射出了一道圓柱型的璀璨射線。這道射線由毫無雜質的原始魔法能量構成,立刻就削弱了火墻的厚度。面對出人意料的反擊,黑日女士微微皺了下眉頭。她擡起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掌,將它輕輕的一揮,追加了一道火墻上去。幾秒後,又是一道。

位於黑日女士和茱荻之間,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互相吞噬著,擠壓著,完全以強度來分高下。沒過多久,戰鬥便到達了尾聲。——黑日女士的火墻簡直無窮無盡,而茱荻的力量卻頃刻間就幾近枯竭。在茱荻發出光柱微弱到只剩一線時,黑日女士突然以快逾閃電的速度向前疾行。一瞬間,茱荻露出了絕望的表情。面對燃燒著黒焰,抓向她喉嚨的手,茱荻除了閉目待死外,什麽都做不到。

但是直到茱荻睜開眼睛,她的脖子依然完好。黑日女士飛舞著黒焰的指尖靜止在距離目標不到半米的地方,被費爾南多攤開的掌心所阻擋。費爾南多只花了彈指一剎那,便穿破了黑日女士布下的黑色薄膜,輕而易舉的介入了這場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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