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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兩廂算計,孰高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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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山濤所料,追蹤山濤未果的毒龍尊者,散了宴席,拆閱之後,沒有絲毫的猶豫。立時取出了自己的傳信玉符,片刻之間便自書就,令得幾個弟子即刻出發,前去傳信。

毒龍尊者能夠在自己的諸多師兄弟之間脫穎而出,在自己的師傅咤利老魔轉入佛門之後,將西方魔教整個繼承下來,非但不曾衰退,反倒更見氣象,自然也是心智高絕之輩。他很清楚,這個傳信之人只怕也沒安什麽好心,鐵定打著坐收漁翁之利的想法。但是他又豈能如此遂其所願。

毒龍尊者自然是料不到這種事情會是與自己,僅僅在五臺開派之時有過一面之緣,平素裏未曾有過任何瓜葛的山濤身上。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紅木嶺天狗崖之上的烏靈珠。因為自來中原一戰斬殺紅發老祖之後,便未曾再有任何的動作。

一邊約束自己的大部分門徒於山中煉法,一邊慢慢消化著紅發老祖的遺留之物。要知道,紅發老祖在南疆,可是出了名的寶物眾多,法力強橫,任誰也不願意去招惹他。烏靈珠內裏的野心,可謂是昭然若揭。

因為在烏靈珠未至之前,諸方魔教之中,唯有他的西方魔教的實力最盛。只要烏靈珠能夠讓他的西方魔教歸順,那統一魔教的大業基本上可以說已經完成了一半兒。

烏靈珠之前之所以一直沒動手,乃是因為毒龍尊者、綠袍老祖、鳩盤婆、尚和陽等魔教教主暗地裏聯合在一起,抵制著他這海外來客的入侵,使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於五臺開府之機,烏靈珠竟然有心挑起五臺派的內亂,如此肆無忌憚,想必是已經有了幾分把握,方才敢如此。

想到五臺開府,毒龍尊者便自想起了於望海峰之上遇到的百禽道人公冶黃,緊接著便自想到了當年西方魔教未分裂之時的情景。當是之時,上代有咤利老魔,公冶黃,雷姑婆師兄妹三人,自己一代也有玉清,鄭八姑,史南溪,西方野魔雅格達,傳燈和尚,大力法王哈葛尼布等七個師兄弟,實力何等之強橫。

當下裏,毒龍尊者心中不由暗道,“若是公冶師叔能夠回歸,以其而今天仙之力,何懼烏靈珠之有?若是當年的諸多師兄妹還肯回來?何時能夠輪到他烏靈珠回來一統魔教?可惜啊!現在卻是只能靠自己了!”毒龍尊者禁不住嘆了口氣。

山濤在送完信給毒龍尊者之後,雖然距離端午之期尚早,但是他依舊準備在這青螺山附近暫住下來,以便於時刻關註事情的變化情況,對其施加以自己的影響。

說起來,當年女殃神鄭八姑所居的小長白山山谷本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可惜,現在已經被堅冰積雪所掩埋了。不過一個臨時的居所而已,山濤卻是懶得自己動手再去整治一番的。只可惜,這裏附近的所有山峰盡皆是千尋積雪,林木甚少,若是驟然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那座竹樓型的法寶放將出來,也未免顯眼了些,便是加上禁制,障眼之法,山濤也難以放心。故而山濤決定找一個現成的山洞。

當他駕著無形劍遁於青螺山附近游弋之時,偶然發現一片山谷之中黃雲彌漫,與別個地方的滿目銀白大不相同,當下裏心中一動,便自落將了下來。

而下山濤對《血神經》了解越多,越覺得《血神經》像一本魔教法門的修煉總綱,實可謂是包羅萬象,記載的各種秘法多不勝數。山濤雖然僅僅挑選了其中的一些比較適合自己的法門修煉,但是見識卻是與日俱增。

稍加細辯,山濤便自明了,這黃雲乃是修煉一種魔教法門黃沙魔火所自然形成的黃雲毒瘴,若是將其收集起來,也能成就一件不錯的魔寶。不過現在的山濤對這個卻是看不上眼了。他更好奇的是於此地隱居的人。

山濤心中已經隱隱然有了自己的猜測,但是還需要證實一下。

當下裏,山濤不再猶豫,立時以無形劍遁穿進了黃雲毒瘴之中。山濤本以為自己的無形劍遁很是隱秘無常,卻不料這黃雲毒瘴乃是被山谷主人以心血精心祭煉過的,但凡有絲毫的風吹草動,心中便有感應。

故而山濤甫一飛入其中,便自被人察覺,一聲大吼立時響徹在他的耳際,“何妨鼠輩,膽敢侵入你佛爺的地盤兒?”

緊接著聲音,一條赤紅色蛟龍便自從谷中的一個山洞之中飛了出來,張牙舞爪,直撲向曾進所在之處。而後一個身著大紅色密教法袍的蠻僧也自從山洞之中走了出來。

山濤此時也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見自己的身形已被窺破,也不再躲藏,立時現出了身形。隨手將無形劍發了出去,抵擋住了那條赤紅色蛟龍。

那蠻僧身形一現,山濤就知道自己的猜測基本上已經無誤了,不過他卻是不清楚,這個蠻僧怎麽還會在這裏。

山濤見其放出了赤紅蛟龍之後,並未曾再施放其他的法寶,當下也不表現出敵意,一臉的微笑,問道,“敢問閣下可是西方野魔雅各達?”

“正是佛爺!”雅各達此時也已經看清了山濤的模樣,見其是一個年輕小輩的模樣,雖然那無形飛劍甚為奇妙,卻也不甚在意,不過其略一走近,心中便自狂喜,因為他赫然從山濤身上感應到了雪魄珠的氣息。

雅各達於五年前,聽西川八魔中六魔厲吼的朋友逍遙神方雲飛說起,他籌謀多年,準備自盤古冰層中取出的雪魄珠已經被鄭八姑取走了,不過鄭八姑也已經受了重傷,肉身僵坐,難以動彈,正在這青螺山附近潛修。

聞此雅各達當時大喜,便在這鬼風谷中暫居了下來,每天除了按時煉法之外,都要在四圍諸山之中搜索,希望能夠找到鄭八姑,將雪魄珠從其手中搶奪過來。但是五年有餘的時光,卻是絲毫無有所獲。

本來他也早就想要放棄了,不過想想自己不過孤身一人,在何處不可潛修,若是能夠得到雪魄珠,苦練之後,未嘗不可與自己的師兄毒龍尊者爭一爭那教主之位。故而就此打定了決心,在這鬼風谷定居了下來。

今日見到山濤闖入,身上更有雪魄珠的氣息,登時就將其當作是鄭八姑的弟子了,表面上不動聲色,準備靠近之後,一舉發難,將其擒下。故而擺出了一副長輩的模樣,問道,“你這小娃又是師出何門?莫非令師就沒有給你講過,不能隨便亂闖別人布下的禁法嗎?”

山濤心中的猜測得到了完全的證實,心下裏也自想到,“這西方野魔也算是西方魔教之人,若是能夠將其拿下,交給師傅,想必對師傅將來侵吞西方魔教也有些用處!最主要的是其聲名不像毒龍尊者一般顯赫,擒下他當不會引起他人的主意!”

兩人心中各自轉動著心思,無形劍與禪杖所化的蛟龍也都各自收了起來,慢慢的接近著,在二人僅剩下十丈左右的距離之時,西方野魔搶先一步發難,當即祭出了自己手中的輪轉缽盂。

剎那間,輪轉缽盂便即到了山濤的頭頂,一黑一白,兩股有粗又大的陰陽真氣當即噴灑了下來,向山濤卷了過來。山濤本來還想先和其談上兩句,看看西方野魔的性情,因為在他的印象之中,似乎其也並不是太兇惡,屬於那種還可以改造的一類。

沒想到,西方野魔甫一見面便自下殺手,當即激怒了山濤,心念一動,九天元陽尺便即祭了出來,紫氣護身,金花上騰,托住了下卷的陰陽真氣。

西方野魔向來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便即是殺手,在輪轉缽盂發出之後,同時取出了自己懸於腰間的魔火葫蘆,口中默念了幾句咒語,蓋子當即掀開,自內裏飛出了一面旗幡,旗面一自招展,百十丈黃塵紅霧當即湧作一團,罩定了山濤,黃沙魔火登時熊熊的燃燒了起來。

山濤面上現出一抹冷笑,腦後發絲輕揚,一抹紅線當即出現在了自己的手上,不過剎那之間,便即化成了一朵血焰蓮花,血光湛湛,光焰騰飛。

山濤一口真氣噴在血焰蓮花之上,其上的玄陰血焰立時化作了一條匹練似的火煉,所過之處,黃塵紅霧當即消散,瞬息之間便自開出了一條通路,攻向了西方野魔雅各達。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二人鬥法,血光神咒禁野魔;以身做寶,破封禁法勞無功

西方野魔雅各達見這血色光焰如此厲害,也是心中一驚,但是看到山濤護身的法器寶光之後,再加上山濤僅僅以法器應對,並未展現出多麽強大的法力,貪欲迫發之下,更是無所顧及,將自己魔火葫蘆之中壓箱底的天魔陰火也給放了出來。

這天魔陰火,較之之前的黃沙魔火,更是厲害,不論是人間的任何人或者法寶,只要被連續煉上七天七夜,都會化成灰燼。當初五鬼天王尚和陽發出魔火金幢之中天魔陰火,去煉鄭隱,打的就是這個想法。不過卻於剎那之間便自被鄭隱以玄陰血焰神罡給震破了。

那黑紅二色的天魔陰火滾滾而來,雖然未曾將山濤激發出去的玄陰血焰剿滅,卻將其給壓將了下去,同時倒卷了回來。

看到自己的天魔陰火建功,西方野魔立時哈哈笑道,“小娃,趕快將你身上的雪魄珠和護身法寶給佛爺獻上來,佛爺還會留你一條生路,如若不允,佛爺便將你煉為灰燼,形神俱滅,連輪回轉世也不可得!”

山濤卻是這時方才明白西方野魔何以突然之間便下殺手,原來是窺出了自己身上有雪魄珠。也是,雖則自己冰火兩屍合一,再以萬年溫玉蓮花調和陰陽氣掩蓋,甚少人能看出自己的底細。不過西方野魔為了雪魄珠可謂是耗盡了心力,對其定然是了解無比,能夠感應到它的氣息倒也可以理解。

不過如此,卻使得山濤心中更是暗罵西方野魔愚蠢,既然知道自己身上有雪魄珠,還放這天魔陰火,不是自找死路嘛!山濤哪裏清楚,西方野魔一直將其當作了一個普通的後輩弟子,未必能夠催動雪魄珠的多少威能。

不過,既然西方野魔如此輕敵,山濤自然也不會提醒其,望著洶湧而來的天魔陰火,根本不管不顧,自由九天元陽尺的金花紫氣相護,抖手一打,仿佛施放暗器一般,將手中拳頭大小的血焰蓮花擲了出去,同時,一縷神念也附身於其上。

血焰蓮花一路前飛,光焰所及之處,便是天魔陰火也一樣,如沸水澆雪,紛紛消融於無形。

西方野魔早就看出這血焰蓮花也是一件異寶,見山濤將其擲出攻擊自己,立時大喜,手中禪杖一抖,立時化作一條赤紅蛟龍,將血焰蓮花抓在了爪子之中,而後重新飛了回來。

西方野魔為防其有詐,也不敢大意,手中法訣連掐,口誦魔咒,而後手指朝著蛟龍爪中的血焰蓮花一指,一道黑色光虹立時擊在了血焰蓮花之上,在血光之外又自蒙上了一層黑光,並迅速的向內滲透了進去。

此乃是西方魔教秘傳,小乘魔法之中的無上禁法之一利多羅法咒,專一侵奪他人的法寶之用,只要時間足夠,任是再厲害的法寶,也會被利多羅法咒所侵蝕,破去原有主人所有的封禁,使得他人的寶物到了自己的手中一樣能夠發揮最大的威能,同時也不虞原有主人再將其召喚回去。

這種禁法其實最大的作用並不是用來搶奪他人的法寶,而是為了破封上古遺留下來的神兵,遺寶。上古之時,道門未立,大地之上曾經有著諸多修煉流派,更有無數上古大神滯留人間,遺留下來了許多法器。

後來道門興起,諸派散湮,這些寶物的祭煉之法自然也就失傳,後世雖然有諸多之人得到這些寶物,卻苦於無法發揮其威力。但是世上修煉之士如此之眾,終歸是有些聰明人的,他們苦心研究,專門創出了這種於戰鬥別無所用,專一用來破封,祭煉他人法寶的禁法。

這類禁法,非獨是魔教獨有,道門,佛門俱各都有,不過這都是最頂級的禁法,少有人能夠學得到,學得到的,也需要耗費大量的苦功方才可以煉成。

由於其對戰鬥別無他用,畢竟交鋒之時,誰也不會給你時間去祭煉,而後搶奪人家的法寶,故而,這類禁法,其實學的人並不多。

山濤腦子中的《血神經》,其實也是天書的一種,不過缺少了善冊,不全罷了!若得積修完全,單憑此《血神經》,便可以直上天闕。

而鄭隱其實便是如此,他參悟天書紫箓,更多的是為了補益《血神經》,而他的法力大成,成就天仙,八成之力也應歸屬於《血神經》,真正偏向於天書,修煉其法的,其實乃是山濤。

他修煉的是太清仙法中的《九天玄經》中冊,《血神經》下冊,《天書紫箓》上冊,加起來倒是可以湊成一套,不過他而今卻是沒有鄭隱那般的領悟能力,能夠強行將其融合為一體,化為自己的一套獨門的修煉法訣。也正是因為此,山濤才更加需要得到一套全本的修煉法門。

否則,根基不厚,神通再多也是無用,不過是戰鬥方式多了,想要進步,卻是千難萬難了。

正是因為《血神經》乃是天書的一種,故而成書之日甚早,反正是屬於那種不可考的。而破封類禁法,卻是由後人想出來的,故而,反倒是沒有在《血神經》之中記載。山濤也並不認識。

山濤在將血焰蓮花發出之後,見西方野魔雅各達將一道黑光擊打在了血焰蓮花之上,本來尚還不在意,玄陰血焰神罡號稱破盡魔教萬法,並非是浪得虛名的。孰料,那黑光向裏滲透之時,山濤竟然覺得自己依附於其上的一絲神念有被煉化的趨勢,立時向內潛藏進了更深之處。

那黑光僅僅入侵了不過寸許便即停止了,山濤看到西方野魔手持血焰蓮花那得意的樣子,很是費解,因為他知道,自己對這血焰蓮花依舊擁有絕對的控制之權。

其實山濤卻是不了解,若是其放出去的真的是一件法寶,不論是雪魄珠這天地靈寶還是九天元陽尺這天府奇珍。以其無意之下,被這黑虹擊中,還真有可能立時被西方野魔給奪了去。

不過幸運的是,山濤放出去的乃是血焰蓮花。這血焰蓮花,或者說血神子,山濤雖然是將其當作一件法寶來用的,但是究其根本,他並非是一件法寶,而是山濤的肉身,破封禁法並不能深入。

對付血神子,相較而下,奪舍法術估計還更好用一些。不過這種可謂是亙古以來少有的事情,又有誰能夠想得到呢?再者說,血神子本身便是奪舍法門的祖宗級別的,哪裏會給他人機會來奪自己的舍!

西方野魔得意之下,更加狂猛的催動天魔陰火來攻擊山濤,山濤冷冷一笑,心念一動,西方野魔手中握著的血焰蓮花當即化去,變成一抹血光,滲透了進去。

西方野魔冷不防有這出,立時一楞,等其回過神來,想要以法力封禁自己體內的關竅之時,卻也無用了。因為此時,那抹血光已經化作了一張血網,牢牢的束縛住了西方野魔的元神。

血網之上不時暴起的點點血色光焰炙燒著他的元神,在其元神之上種下了血光禁神咒法。當然,本來是不需要吃這些苦頭的,但是山濤卻是想要其體味一下苦痛,如此,其方才會更加的聽話。

西方野魔元神受到封禁,又受著苦痛,自然是無力在控制法寶,禪杖,魔火葫蘆,輪轉缽盂當即盡皆失效,掉落在地上,山濤安然脫困而出。

當西方野魔禁受不起這種苦痛,禁不住開口求饒之時,山濤方才饒過了他。而後山濤便自將其現在的處境細細的解說了一下,而後又自說出了自己的來歷,以及將來要做的事情。之所以連後者也要說,卻是為了防止其心高氣傲自己尋死,雖然怎麽看西方野魔也不像這種人,但是終歸是要防一下的。畢竟他需要的是西方野魔的身份。

再者說,西方野魔法力卻是不差,不過法寶次了些,也稱得上是很有用的人。在其被封禁的前提之下,能夠讓其心裏舒服一些,更加心甘情願一些終歸是好的。

而西方野魔也正如其所料,在如此情況下,自然是表示自己願意歸入血神君將要建立的新魔教麾下。

這類大事說完之後,山濤便問起了方才的那道黑虹的事。這自然也沒有什麽要保密的,西方野魔當下裏便即說了出來。山濤這才明了了方才的情勢。

接下來的結果毫無疑問,山濤自然是獲得了完整的利多羅破封禁法法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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