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開心，這些貴族可不是啥子好鳥，射斜羅可汗是真珠的舅舅，仆骨的宰相缽爾特斤是真珠可汗的表兄，總之，這些個喜好奢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仆骨貴族對於大唐來說沒有什麽用處，不過他們好歹是仆骨部的頭領，所以當時被扣押在營州，以他們的名義來控制那二十餘萬的仆骨部族，而眼下，仆骨部族已經被打散分散到了營州以南的十來個州縣中散居，這些貴族已經喪失了他們的實際利用價值，對於大唐來說，他們這些當慣了老爺的鐵勒貴族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剩餘價值，但是對於鐵勒的真珠可汗來說，卻是一個不能拋棄的巨大包袱，他們之間的血緣，他們在鐵勒部族的威望，等他們這些光幹司令們到了鐵勒人的地盤之後，肯定不會滿意眼前的現狀，他們會想辦法從其他人的嘴裏獲得利益，這樣一來，鐵勒就會越來越亂。

壞，太壞了，這點子不是我這種正人君子想出來的，而是我的美人兒，驕傲的羔羊公主整出來的陰招。愛死了這個妞，看到了這些鐵勒人如同死了老娘一樣的表情，嗯，今天回家，好好的獎勵一下俺的小羔羊。

果然，沙缽羅泥熟俟斤看著這張全是鐵勒貴族的清單之後，我能很清晰地看到他額頭的油汗一個勁地冒，臉色陰郁得你是寒冬臘月。“看見了沒，我們可沒為難人吧？這些可都是你們鐵勒的精英，若是那些野蠻的部落抓住了你們的頭人，會讓你們用大量的財富與牛馬去交換，可我們大唐一向以仁義為先，所以，才會這樣對待你們。”我繼續在邊上樂呵呵地、體貼地為他們打算。

其中一個不太明白其中道理的鐵勒談判人員氣的臉都綠了，一個勁地在那嘀咕：“這是汙辱，赤祼祼的汙辱，我們的一個部族大可汗竟然才值兩頭羊？”

“您說的沒錯，我也想把價碼提高了點，但是我怕被你們拒絕，所以，才用這麽合理的價格交給你們，當然了，如果你們實在不願意把他們贖買回去也行？過一段時間之後，我們大唐會親自護送他們回到你們鐵勒部落的懷抱，怎麽樣？”我發現我自己簡直太善良了，比起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都還要慈悲千百倍。

……

雖然這智商不發達的家夥不明白我們的陰謀，但是他至少也看到了一點，如果如果真的拿兩只小羊羔來把射斜羅可汗換回鐵勒的話，射斜羅絕對會羞惱地找他突利設拼老命的。堂堂一個大族可汗才值兩頭小羊羔，傳到突厥或者黑水靺鞨人的那裏，怕是這些人會把鐵勒人視為草原人的恥辱，直接聯合起來把他們吞並了也說不一定。

“突利設，代表我們的可汗，多謝了房大人的美意，我們願意用五百匹良馬的價格把射斜羅可汗贖回去。”突利設快被氣瘋了，還好，他還保留著理智，咬著牙根，惡狠狠地道。

我摸了摸下巴，扭頭看了一眼身後這些興災樂禍的官員，看樣子這幫人已經體會到了調戲對手的快樂。

我皺起了眉頭，為難地攤開了雙手：“哎呀，您這麽一說，本將軍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要不然還是按原價吧，咱們大唐人可是仁義之邦，總不能讓你們老吃虧對吧？”

“你！”突利設捂著自己的胸口，目光悲憤的都快滴血了，可憐的，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突發心肌炎，又或者是心臟病，那麽很有可能他會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因為嘴皮子上吃虧而被氣死在工作崗位上的談判專家，嗯，談判專家，這個詞我喜歡。

沙缽羅泥熟俟斤拉住了突利設，用他們的鐵勒土話朝著突利設喊了幾句，然後朝我陪笑道：“還請房大人稍候，我們先自行商議一番之後，再給大人答覆如何？”雖然他的表情是笑，不過我看得出，他明明想哭，但是整個鐵勒部族都知道他們去談判，而且隊伍裏不光他們薛延陀部，還有另外幾個大部落的首領派來的人員隨從，如果不贖回這些人，必須會引起其他部落的不滿與非議，甚至有可能引起鐵勒內部的沖突。

看到了突利設和沙缽羅泥熟俟斤咬著牙和血往肚裏吞的表情讓我感覺很愉快，我們這邊的所有的官員都很愉快。

“既然如此，那麽我們明日再議如何？反正這麽大的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談得完的，還望諸位鐵勒兄弟回去早些安歇，明日，本將軍會在此再次恭候諸位的光臨。”我彬彬有禮地向他們行禮。

瞅著他們狼狽的身影，我的嘴角差點兒就咧到了後腦勺，太愉快了，好久沒這麽損人玩了。

大擺酒宴，為了今天的勝利而慶功，我自己掏錢請客，有啥了，為了大唐，自己花點銀錢有啥，最主要的是能替大唐培養一批正直的外交人員才是我的目的。劉方知是其中轉變得最堅決的官員，他已經站到了我的身後，成為了我談判事宜和條約的最佳擁護者，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把自己的臉皮賣了，能替大唐掙來一貫錢，那都覺得值！

“大人利害，區區小計，就把鐵勒人給狠狠地羞辱了一頓，看他們明天還有沒有臉來鴻臚寺跟咱們談判了。”主客司的何正很是喜孜孜地灌了一口酒道。

我搖了搖頭：“其實，這也是談判之中的一種手段，我們要想盡辦法打擊他們的自信心，折磨光他們的耐心，耗盡他們的精力，讓他們的思維和想法變得混亂，這樣一來，我們才能從中獲取更大人利益……”喝酒吃肉也不能忘記教育，這是身為老師的天職與傳統。

朝著這些官員舉起了酒盞：“諸位，談判尚未成功，我等仍需努力，我們不僅僅要讓鐵勒人明白，也要讓其他草原人知道，得罪了咱們大唐，就會像鐵勒人一般的下場！”一幹人雄糾糾氣昂昂地舉起了酒盞，鬥志十足地大聲應和。

“男孩，三尺以下，羊五口，三尺以上，四尺以下，羊十口，四尺以上，五尺以下，良馬一匹，女孩，三尺以下，羊十口……”沙缽羅泥熟俟斤讀得差點直接噴血，太黑了，實在是太黑了，不黑不行，因為李叔叔壓根就不想把人口進行歸還，我也覺得，而且他們不能光要男人或者是女人，必須一個家庭一個家庭一整體購買，至於老人，單價更是高達良馬三匹，我給這些鐵勒的談判人員仔細地解釋了一遍什麽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聽得鐵勒人差點發了狂，我們這邊的官員一邊笑的呲牙咧嘴，一面努力地記著筆記，以後可以用這些無恥的話去忽悠新的談判對手。

……

至於戰俘，嗯，可以歸還一部份，當然是有條件的，因為眼下薛延陀最缺少的就是戰士，李叔叔也不希望薛延陀就這麽突然倒下，或者是依附到其他勢力，增加日後征服大草原的難度。

“那麽，你們真的確定了，只要這些貴族和戰俘了？”劉方知已經學會了任何時候在談判對手的眼前保持笑容，很開心，很欠揍的笑容。

沙缽羅泥熟俟斤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一般有氣無力地抽搐著嘴角道：“對，我們只贖回全部貴族和一部份戰士。”沙缽羅泥熟俟斤已經明白了，大唐壓根就沒心思跟他討價還價，這已經是談判的第八個白天了，也就是說他們已經離開了薛延陀近兩個月了，時間對他們來說已經越來越重要，對於我們來說，也就相當於拿他們來當練嘴和練臉皮的對像而已。

所有的仆骨貴族計千人，連同他們的家人，共計獲良馬八千，牛一萬頭，戰俘二萬，共計良馬獲萬匹，牛二萬頭，羊十萬口。另外，鐵勒部還需每年向大唐支付三千匹馬，五千頭牛，羊二萬口，連續十年，作為他們對侵犯大唐邊境的賠償款。

“你啊你，讓老夫說你什麽好，眼下為了薛延陀的事，老夫可是被捂了一頭的大汗了。”李叔叔苦笑著揉頭額頭，我坐在李叔叔對面，恢覆了賢良恭順的本色，目光天真，表情無辜，我幹啥了我？不就是訛詐了薛延陀人嗎？咋了？老子還想把鐵勒人的祖墳都挖了尋寶呢。把他們的女人全接過來當小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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