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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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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在孟斐焱拔劍制住彪形大漢的同時,宋羽書一行人也趕到了另一頭領的住處,然屋子裏面雖燈火通明,卻是異於尋常的平靜,莫名之中透著一股詭異。

“大師兄,這?”

宋羽書的另兩個師弟面露疑色地看向宋羽書,幾乎是在一霎那之間,突然從暗處飛出數十支□□直沖三人而來。

“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宋羽書下意識地伸手將兩人往兩旁推開,自己卻躲閃不及,右肩頭和左腿各中了一箭,腳上吃痛失力,持劍半跪於地。另兩個人被宋羽書推倒在地才堪堪躲過了飛來的暗箭,見宋羽書中箭,兩人顧不得因摔倒在地而磨破手肘的痛感,沖回宋羽書身旁扶住其手臂詢問:“大師兄你沒事吧!”

“沒事。”

“哈哈,中了我的箭,你們以為還能夠全身而退嗎?”

從暗處傳來一男子的聲音,接著只見齊刷刷跑出一幫人,點亮火把之後,周圍霎時亮如白晝,周圍足足圍了數十人,只見為首的一人,是個臉上有一長疤的男子,踱步走到三人跟前說道:“我的箭上可是淬了毒的,莫說這箭傷,便是這□□,也足夠你們受的。”

“卑鄙小人。”

“卑鄙小人?究竟誰是卑鄙小人。”聞言刀疤男子啐了一口,從身旁人的腰間拔出大刀,指著三人惡狠狠說道:

“我們螻蟻百姓,不求名不求利,更不求大富大貴,不過想要守著一畝三分地與老婆孩子安穩度日罷了,可你們這些人,為了滿足自己的私利,橫征暴斂,弄得民不聊生家破人亡,要說卑鄙,誰人能有你們這些貴族大官卑鄙無恥!”

“有冤自可到縣府衙門申,可如今你們造反,牽連家中親人與你們一道受罪,便是有理了嗎?”

“縣府衙門?”

聞言,刀疤男子似乎是聽到了了不得的笑話,止不住地大笑起來,笑過之後,面上神情卻更是可怖:“誰人不知,官官相互。申冤?根本沒有人會為我們老百姓申冤!你們只會欺壓盤剝!老百姓的性命在你們眼中根本一文不值!只怪我沒有早點想明白,才會叫我老婆生生讓人打死,平白丟了性命!”

說著,刀疤男舉起手中大刀大吼道:“你們統統去死吧!”

幾乎是在一瞬間,其中一弟子拔劍擋住刀疤男的這一擊,雖是擋住了,卻更激起了刀疤男的憤怒,刀疤男立刻覆又舉起大刀,這次直接沖著宋羽書砍來,而兩個弟子在方才阻擋刀疤男那一擊時,手中之劍已被蠻力打掉,無論如何都來不及阻擋刀疤男的這第二次襲擊。

就在眾人以為宋羽書必死無疑的那一刻,突有一白衫女子出現在眾人跟前,只見女子從袖中飛出一素白綢緞,綢緞另一端卷住刀疤男手中的大刀,女子輕輕往後一拉,那大刀便從刀疤男手中脫落,哐鏜一聲掉落在地上。

此女子,正是暗中尾隨而來潛藏多時的鄭箏。

“你!”

刀疤男指著鄭箏,瞪大了眼睛,卻在話語出口之前,被鄭箏手中所發出的一顆石子點中了穴道,幾乎在一霎那之間,這身形粗狂的刀疤男子,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昏厥了過去。

“大哥!”

“我看誰敢妄動。”

眾人見刀疤男子倒地,紛紛想要上前,卻被鄭箏一聲令下喝住,怔在原地,看向鄭箏的眼神之中,多了一絲畏懼。

“多謝姑娘相救。”

倒是宋羽書的師弟,以為鄭箏是仗義淩然的女俠,出言相謝,卻換得鄭箏一句:

“我救的可不是你。”

宋羽書的師弟怔在原地,尚且還拎不清鄭箏此話何意,身上便已被鄭箏所發出的暗器所擊中,暗器之上淬了毒,都還來不及感到疼痛,便立時毒發,沒了呼吸。

“師弟!你這個妖女,我要殺了你!”

宋羽書的另一個師弟眼見自己師弟被殺,拔出身上匕首要與鄭箏拼命,還未起身便被鄭箏淩空一掌打出數丈遠,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嘔出一口血,卻再無力氣站起身來。

其餘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鄭箏的這一系列舉動,拎不清楚這女子究竟是有何目的,看著是來救人,可怎麽救著救著,又殺人了呢?

“你們幾個,今天算你們走運,留你們一條狗命,下一次,可就沒這樣的運氣了。”

鄭箏將因失血而昏厥過去的宋羽書從地上扶起來,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意之後,便在眾人的戰戰兢兢之中,飛身離開了此處。

等到孟斐焱趕來之時,見到的便是這副場面:兩名弟子一死一傷,另一頭領昏厥在地。在場的小嘍啰皆是沒了主意,一見到孟斐焱便立時投槍繳械,與此同時,另外兩個分隊也很是順利地燒掉了糧草與兵器,孟斐焱掏出懷中的煙竹,向星河月發出了信號,很快,天還未亮,大軍便將這支離破碎的暴民餘孽盡數擊破,除卻負隅頑抗的少數幾人,大多數都被束住手腳給嚴加看管了起來。

這一仗空前順利,然宋羽書卻下落不明,兩個崆峒派弟子一死一傷,傷者因為傷勢過重,雖是保住了性命,卻成了活死人,一時之間,宋羽書的下落成為了難題。

孟斐焱大勝而歸,國都之內所有人都彈冠相慶,然而聽聞此消息的孟斐瞳卻氣急攻心,在孟斐焱回來的前一日吐血暈厥了過去。眾人以為孟斐瞳大約是不會親自接見孟斐焱的,不料第二日孟斐瞳依舊拖著重病的身子親自接見了孟斐焱,還特意命人備下了美酒珍饈,端的是一副兄慈弟恭的假象。

“吾弟辛苦,此番歸來人亦憔悴許多,南都國能有吾弟這般的棟梁,實乃國之大幸。”

酒過三巡,孟斐瞳端起桌前的酒杯,說道:“朕幾日前得了一壺好酒,名曰和酒,意寓合家歡欣,今與吾弟共飲此杯,過去種種誤會便算是冰釋前嫌,只望今後能夠攜手吾弟,兄弟二人齊心,將我南都國治理得蒸蒸日上!”

話音落,侍女從上端下一杯酒,來到孟斐焱跟前,孟斐焱趕忙起身接過酒杯:“皇兄厚愛,臣弟卻之不恭,自當鞠躬盡瘁,全力輔佐皇兄保我南都國,國泰民安。”

國泰民安?

孟斐瞳緊緊握住手中的酒杯,手上青筋暴起卻勉強擠出一抹笑意,說道:“如此甚好。”

說著高舉酒杯,示意孟斐焱後,便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孟斐焱冷眼看著孟斐瞳的一舉一動,卻盯著酒杯遲遲未動。

“吾弟快飲此杯,稍後為兄為吾弟特意編排了一支舞蹈,舞姬皆是來自蜀國,貌美且傾城傾國。”

然孟斐焱卻並未依言將酒喝下,他沈默著將手中的酒杯在跟前的桌案上放下,他知道孟斐瞳想要自己死,卻沒想到他如此迫不及待,在這慶功宴上便是迫不及待地要動手了。

“吾弟此為何意?”

孟斐瞳皺眉問道,只見孟斐焱雙手合握走出席間,站於孟斐焱正下方,頓了一下,朗聲說道:“此酒有毒,臣弟不敢妄自引用。”

“放肆!”

話音剛落,便見孟斐瞳將酒杯重重擲於地上,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伸手指向孟斐焱說道:“滿口胡言亂語!”

“皇兄息怒。”

孟斐瞳的滔天怒氣並未撼動孟斐焱絲毫,只見他畢恭畢敬作揖行禮,而後緩緩道來:“臣弟膽小、惜命,然忤逆皇兄實非本意。奈何父皇尚且被皇兄所害,臣弟實在惶惶終日,恐有朝一日死於非命,卻依舊不知皇兄究竟為何非要置臣弟於死地,不得已自保,只求活命。”

“放肆!放肆!”

孟斐瞳連說兩聲放肆,揮手指向堂上侍衛:“如此逆臣賊子,百死不足惜!如今還口出狂言肆意編排此等子虛烏有之事,便是立下赫赫功勞,亦抵不上爾所犯累累罪責!將這逆臣賊子給朕拿下!”

話音落,堂上侍衛卻無一人行動,孟斐瞳緊緊捂住胸口,腳下無力倚靠於座位上,大吼道:“反了嗎!反了嗎!”

孟斐瞳一心只想要孟斐焱死,他等不及地想要看到孟斐焱狼狽地死在自己跟前,只是卻忘記了,早在孟斐焱去平暴民之前,他就已經被架空了皇權,宮中之人,幾無聽命於他之人。

“咳!咳!咳!”

怒急攻心,孟斐瞳咳出大口鮮血,幸有婢女及時扶助才不至於跌倒在地,然此婢女被孟斐瞳一把推開,他艱難站直身子,只想孟斐焱道:

“我就知道,從小我就知道,你是個禍害,只要你活在這世上一日,我便永無寧日!我只恨自己沒有早點殺了你,沒有早點殺了你!”

孟斐焱冷眼看著孟斐瞳撕心裂肺的指責,心裏卻是從未有過的空虛失落,他很是平靜地受著孟斐瞳對他的咒罵與詛咒,一直等到孟斐瞳稍微平靜了下來,才命早已等候多時的心腹帶著東西走上前來。

“皇兄你說是我下毒謀害父皇,那便請皇兄親眼看看,下毒之人,不孝之人,逆臣賊子之人,究竟是誰。”

說著,啪地一聲,將心腹遞上來的盒子擲在地上,盒子落地,盒蓋受到沖擊,裏面的東西有一半灑落了出來。

藥瓶。

書信。

“藥瓶是從陳克身上搜出來的,裏面便正是毒.藥鳶尾絕,地上書信,落款之處是皇兄同蜀國皇室,裏面內容,一清二楚交代了皇兄花了十萬兩黃金從蜀國買到這鳶尾絕的全部過程,此時此刻,皇兄還要將毒害父皇之罪名加註到臣弟頭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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