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天地之初, 蠻荒之地竟是孕育了承載天地命運的紫晶石, 紫晶石初降世便是吸收了蠻荒之地生命之力，使得萬物失去了生機, 原本還有著些許綠意的蠻荒之地竟是真的變得一片死寂，唯有紫晶石旁那還未冒出來的曼陀羅華僥幸活命，並逐日長成，成了紫晶石最親近的存在。他們相互依存，在曼陀羅華因為缺水差點活不下去的時候，紫晶石融化了自己一角, 化作雨水滋潤了曼陀羅華，讓她逃過一劫，不知道是不是吸收了紫晶石化作的雨水, 曼陀羅華不再需要雨水的滋潤而能夠保持著水嫩的姿態, 並且不斷的壯大，直到整個蠻荒之布滿了曼陀羅華, 而所有的曼陀羅華的根是相連的，因為她們本是一體。

只是紫晶石竟是承載著天地命運, 便不可能永遠的是一塊石頭，停留於蠻荒之地, 他率先化成了人形，走出來蠻荒之地, 去接受他應有的命運，而曼陀羅華一直在蠻荒之地守候著紫晶石的歸來。

滄海桑田，鬥轉星移, 一直守候在蠻荒之地的曼陀羅華終於化成了人形，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玲瓏剔透的身子僅罩著一件紫色紗衣，白色的長發拖曳在身後直至腳踝，白皙細嫩的小腳看起來可愛極了，只見她緩緩的轉過身子，露出了那張用言語無法形容的臉。

那一雙眼睛清澈的好似一潭泉水，似乎能夠洗凈天下的汙穢。膚如凝脂，美如冠玉，精致的左臉上有著一朵淡紫色的花，是她本體的樣子，使得她清純中透著一股嫵媚妖嬈。

不谙世事的清純卻有著世間最曼妙的身姿，吸引人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曼陀羅華的心中有的只有紫晶石而言。

即使化作了人形，可以離開蠻荒之地，可是曼陀羅華擔心紫晶石回來看不見自己，便是一直守候，知道紫晶石回來，紫晶石回來了，可他不僅僅是自己回來了，還帶著夥伴，同時誤帶了敵人，使得相對脆弱的曼陀羅華枯萎了。

“姑姑，那紫晶石是傻了嗎，帶著敵人回蠻荒之地做什麽？”鳶尾捏起拳頭，在桌上一砸，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

“他啊，以為那是朋友。”莫笑放空了眼神，似乎在回想什麽，隨後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曼陀羅華最後就這麽死了嗎？”鳶尾看著莫笑有些難過的問道。

莫笑搖搖頭，若是曼陀羅華就這麽死了，這個故事也太短了。

“那之後怎麽樣，紫晶石救活了曼陀羅華嗎？”鳶尾看著莫笑追問道。

“救活了。”莫笑點點頭，鳶尾立刻眉開眼笑，心裏松了一口氣。

曼陀羅華雖然被救活了，卻是虛弱的很，而紫晶石也不放心將她一個人留在蠻荒之地，便是帶了出去，之後呀。

聽到一半又卡殼了，鳶尾表示不太滿意。

“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去了，明日可還是要去女學的。”莫笑笑笑，伸手摸了摸鳶尾的腦袋。

鳶尾看著莫笑，嘟起了小嘴，一點都不想去上學，姑姑都不幫她，這可咋辦啊？師叔、八叔，你們在哪裏？何日帶我脫離苦海啊？

看著鳶尾這委屈的小模樣 ，莫笑也是有些無奈地說道：“姑姑倒是不願意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可是若是你現在不好好學，日後會後悔的，就像那曼陀羅華，若是她自己足夠強大，便無需別人保護，日後也不會因此而丟了性命。”

“姑姑，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曼陀羅華又死啦？”聽了莫笑突然的感慨，鳶尾兩眼睜得大大的，看著莫笑一臉的疑惑。

“日後再告訴你。”莫笑輕笑道，便是往屋外走，故事講的很精彩，都不覺時間流逝了，此刻太陽都快落山了。

“好姑姑，你現在就告訴我嗎，講完紫晶石和曼陀羅華的故事，省的我日日惦記。”鳶尾拉著莫笑的胳膊撒嬌道。

還未等莫笑開口，進來邀請莫笑一同進宮的胤禛便是呵斥道：“鳶尾，還不快放開你姑姑。”

“阿瑪。”鳶尾胤禛的高聲呵斥嚇了一跳，轉頭看過去，便是看見一臉冷意的胤禛，頓時撇撇嘴，不情不願的松開了莫笑的胳膊，卻也沒有離得太遠，而是躲到莫笑身後去了，眼睛穿過莫笑的肩頭，偷看胤禛，心裏不禁想到，阿瑪這表情太恐怖了，難道是在額娘那兒吃癟了。

“大姐，鳶尾又在你這兒折騰你了。”胤禛看著莫笑有些歉意的說道。

莫笑走向胤禛搖搖頭，淡笑道：“還不是被你逼的，她不想去女學，求我跟你求情。”

“大姐，你別說，我是不會答應的。”胤禛看著莫笑堅決的說道。

“你呀，我還沒說完呢。”莫笑看著胤禛哭笑不得的說道，“我並未答應鳶尾，我知道你讓她去女學是為了她好，再說了她雖是我侄女，卻是你女兒，我並不會幹涉你如何管教她，只是偶爾也讓她放松一下，畢竟她自由慣了，一下子被拘束，肯定是要反彈的，別逼狠了，免的她做出她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來。”

“我知道，大姐。”胤禛點點頭說道。

“鳶尾，別躲在我身後了，出來，和你阿瑪一起回去吧。”莫笑說道，便是轉頭去看鳶尾。

鳶尾看著莫笑一臉的感謝，還是姑姑最好了，很想抱著姑姑親兩口，可惜她阿瑪在，若是阿瑪看見，又會說她沒規矩了。

“大姐，我不是來找鳶尾的，是來找你的。”胤禛看著莫笑說道。

莫笑眉頭微挑，找她，有何事？

“弘熙說要娶夕玉，皇兄尋你進宮商量去。”胤禛看著莫笑疑惑的眼神解釋道。

“這有什麽好商量的，弘熙不是早就看中了夕玉，既然想娶就讓他娶唄。”莫笑不明所以的說道。

胤禛卻是道：“本該如此，但是不知道夕玉和弘熙鬧什麽別扭，夕玉不樂意嫁了，皇兄總不能逼著夕玉吧，所以想尋你去商量一下該怎麽辦？”

“小四，承瑞今年多大了？”莫笑看著胤禛突然問道，胤禛一楞，不知道莫笑問這個問題做什麽。

承瑞自然是和莫笑一樣大，今年已經四十多了，就是，四十多的人了，怎麽這點小事還要找她，更何況承瑞是大清朝的掌控者，若是這點小事都處理不了，莫笑怎麽敢讓他坐在那個位置上，所以莫笑覺得承瑞找她大概不是因為這個問題。

胤禛和莫笑入宮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承瑞早讓人在蘭亭閣準備了禦膳，莫笑和胤禛一來便是被帶到蘭亭閣用膳，這些年莫笑對食物沒有太多的要求，吃的也比較少，不過今兒個承瑞讓人特意準備的膳食終究是讓莫笑多用了一些，當然了，並不是莫笑覺得這食物好，而是承了承瑞的一片心意，見莫笑吃的多了，承瑞果然高興。

“說吧，尋我到底為何事？”吃過晚膳，莫笑帶著胤禛和承瑞一起去了乾清宮，乾清宮偏殿，燈火昏黃，承瑞讓伺候的人都下去了，莫笑便是詢問道。

“今兒個弘熙差點殺了夕玉。”承瑞有些糾結的開口道。

“怎麽回事？”坐著的莫笑頓時站起身，看著承瑞嚴肅的問道，胤禛也是一臉的詫異，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他怎麽不知道？難怪夕玉不願意嫁了。

“具體我也不清楚，聽伺候的人說，弘熙和夕玉本是在說這話，不知道為何爭吵了起來，隨後便是動手，弘熙的劍直至夕玉的脖子，都見血了，好在弘熙及時收手，否則夕玉真的沒命了。”承瑞說道。

“弘熙人呢？”莫笑看著承瑞，臉上有著不同於平常的神色。

“在毓慶宮，我派人去傳他，他沒來，我親自去見他，也是被他拒之門外，便是藍箬也沒能夠讓他開門。”承瑞說道，有些氣憤，顯然是覺得承瑞今日很過分。

“你難道沒有強行進屋，你不僅是他爹，而且是皇帝。”莫笑看著承瑞眉頭微皺的問道。

“我倒是想，可那小子現在的修為比我強，我根本就進不去。”說到此，承瑞便是覺得而有些丟臉，自從坐上皇位，他便是忙著忙那，修煉的時間甚少，所以被弘熙超越是很正常，但是承瑞卻是覺得心裏有些不爽，畢竟自己不如兒子。

“我去看看。”莫笑說道，轉身便是要去毓慶宮。

“等等。”承瑞立刻喊道，莫笑疑惑的轉過頭。

“大姐，你現在修為全無，哪能冒險。”承瑞看著莫笑極其不讚同的說道。

莫笑看著承瑞笑道：“我並沒有說我會硬闖。”

“那我們一起去吧。”承瑞看看莫笑，又看看胤禛說道，之後三人便是一同去了毓慶宮。

毓慶宮中果然如承瑞說的那樣，弘熙所居住的殿宇前守著許多人，當然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家夥設置了結界，沒有他的允許，誰也進不去，除非修為比他高，可這世間如今恐怕沒人的修為比他高了，而莫笑的修為早在十年前便沒了，不過這不代表莫笑就真的什麽能力也沒有，否則她怎麽可能保持的如此年輕。

“弘熙，我是姑姑，開門吧。”莫笑站在門口說道，聲音輕輕柔柔，屋內的弘熙卻是聽得一清二楚，只是他並不想開門，他知道今日是他錯了，不管如何都不該傷了夕玉，想到此，弘熙也是忍不住捂臉，指縫裏溢出些眼淚，男兒有了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罷了。

“弘熙，為何哭？”莫笑看著那個本該高高在上的人竟是哭了，許久不曾波動的心竟是有些酸澀了。

“姑姑，你怎麽進來了？”弘熙松開手，看著莫笑，驚訝的問道，他可是知道莫笑的修為已經沒了，怎麽可能進入他設置的結界呢。

“這個問題現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告訴我為何哭了？”莫笑走到弘熙身邊，坐下，溫和的看著他問道。

“姑姑，你也要怪我傷了夕玉吧。”弘熙看著莫笑苦笑道。

“我為何要怪你，與夕玉相比，我更在意的是你。”莫笑看著一臉苦澀的弘熙淡淡的說道，好似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不過這倒是讓弘熙覺得而有些驚訝，莫笑這語氣好似林夕玉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而事實並非如此。

“姑姑。”弘熙驚訝中又有些感動。

“弘熙，哪怕你殺了夕玉，姑姑都會護著你，只是我不明白一直視夕玉如寶的你怎麽舍得傷她？”莫笑看著弘熙問道。

“是啊，我視她如珍寶，不僅姑姑你，恐怕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她卻不覺得，在她的眼裏，我待她和黛玉是一樣的，說起來真是可笑，從前她也說我對她比對黛玉好的，只是如今卻認為我待她和黛玉是一樣的，不過是變心的借口罷了。”弘熙冷笑道。

“變心，你這話是何意？”莫笑看著弘熙疑惑的問道。

“她恐怕是看上了禮部侍郎的幼子，有著再世潘安之稱的李範陽。”弘熙說道，眼裏有著說不盡的痛苦。

“我倒是聽說過，可我不覺得那孩子會比弘熙你還俊俏。”莫笑看著縱然苦笑也依舊英俊瀟灑的弘熙說道。

“這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夕玉她並不愛我，我將她捧在掌心裏精心呵護了十五年，最終便是為他人做嫁衣了，還真是可笑。”弘熙看著莫笑笑道，只是那笑飽含著悲傷，“姑姑，我想回去了。”

“回哪兒？”莫笑看著弘熙問道，即便心中知道，可莫笑也不想讓自己有一點猜錯。

“回我該去的地方，還請姑姑幫我。”弘熙看著莫笑說道。

“你真的決定了嗎？也許這中間有什麽誤會呢？”莫笑看著弘熙不禁勸道，畢竟因為誤會而導致分離的有情人不少，莫笑不希望弘熙後悔。

弘熙看著莫笑點點頭堅定的說道：“若不是當年姑姑願意陪司夜上神回天宮，恐怕我早就要回去盡我該盡的責任了，這些年倒是委屈姑姑和司夜上神分居兩地了。”弘熙為此有些愧疚。

“並不怨你，我至今都不知道是何人要害我，至於司夜為何不來尋我，我雖疑惑，可這些年等著等著心也就平了，與從前相比，這十年只是滄海一粟罷了。”莫笑淡淡的說道。

“不管是誰害的姑姑，起因都是因為我沒有回天宮，我因為一己之私，不顧天庭重任，說起來真不是個合格的玉帝，幸好司夜上神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否則他恐怕早召我回去了。”弘熙說道。

其實弘熙說錯了，司夜並不是不召他，只是忙的連媳婦都沒法來看的他根本就把下凡的玉帝忘了。

“你真的決定了嗎？”莫笑看著弘熙問道，面無表情

“嗯。”弘熙點點頭，心中雖如刀割，可也無可奈何，他放在掌心裏呵護了十五年都被人搶走了，他還能怎麽辦？沒有辦法，只能放她自由了。

“好。”莫笑看著弘熙說道，伸出了一只手，脫掉了冰蟬手套，露出修長的手指。

弘熙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擡頭，有些疑惑的看著莫笑，不知道她這是何意。

“弘熙，你真的要放棄你追了幾萬年的月息花神嗎？”莫笑看著弘熙問道。

弘熙一楞，因為莫笑說的幾萬年讓他猶豫了。

“若是你真的覺得放棄，便抓住我的手。”莫笑看著弘熙說道。

弘熙低頭，看著面前纖細的手指，伸出了自己的手，有些忐忑，有些疑惑，不知道抓住莫笑的手會有何種變化。

外面看上去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臉色蒼白了些，然而實際上體內的修為全部被抽空，一下子虛脫了。

“姑姑，你怎麽會？”弘熙有些詫異的看著莫笑，不知道莫笑為何會吸收人的修為。

“我呀，只是想起來從前的身份罷了。”莫笑看著弘熙說道。

“從前的身份，離紫韻嗎？”弘熙楞了楞說道，可他並不知道離紫韻有這種本領。

莫笑但笑不語，有些事情不必說出來。

“你現在可是病危，還是躺下為好。”莫笑看著弘熙，扶著人上床，替他掖好被子。

床上的弘熙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呼吸微弱，不仔細看還以為他已經死了。

“大姐，你怎麽樣？”因為結界突然消失，一臉擔心的承瑞和胤禛便是沖了進來。

只是進來之後看到的景象卻是讓承瑞和胤禛詫異，因為有事的不是莫笑，而是弘熙。

“弘熙這是怎麽啦？”承瑞看著床上氣息微弱的弘熙，震驚的看著莫笑。

“我們出去說吧。”莫笑說著，起身，出去了。

承瑞看了看一臉慘白的弘熙，又看看莫笑的背影，拳頭緊握，許久才出去尋莫笑。

“承瑞，你還記得弘熙小時候的那場病嗎？”莫笑看著面前盛開的花，餘光掃過一旁的承瑞，輕聲的問道。

“小時候？”承瑞一臉的疑惑，這跟小時候有什麽關系？等等，當年若不是大姐，承瑞恐怕無法恢覆的那麽快，難道當年承瑞的病並不是簡單的食物中毒。

莫笑轉頭，看著一臉震驚的承瑞繼續說道：“當年若不是我給承瑞輸入了真氣，他恐怕活不到現在，曾經我覺得事在人為，可如今卻不得不信天了，承瑞他啊，要走啦，這些年我不同意你立承瑞為太子便是有這個擔心，現在擔心卻成了事實，我也無能為力了。”

“大姐，你別逗我，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玩。”承瑞踉蹌的往後倒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幸好身後的胤禛扶住了他，胤禛也不大相信莫笑的話，怎麽承瑞好好的就不行了呢，就算當年真有什麽問題，可承瑞這些年一直在修煉，而且身體棒棒的，怎麽突然就不行了呢？

“若是承瑞想活，大概還會活好些日子，關鍵是現在他不想活了，所以支撐他身體的精神支柱不在了，身體便是一下垮了。”莫笑淡淡的解釋道。

“大姐，我該怎麽辦？”承瑞看著莫笑，一臉的茫然，對於弘熙這個長子，承瑞的感情自然是不同的，不同於兒子、三子，除了父子情，還有君臣義，承瑞和弘熙完全就是父子之情。

“承瑞，有些時候就應該順應天命，強留不一定有好結局。”莫笑看著承瑞嘆了一口氣說道，瞥向屋內，莫笑突然往屋內沖去，承瑞和胤禛隨即跟著進去了。

“姑姑，我若是死了，便帶我離開，不要讓夕玉看到我的屍體，我擔心她會傷心的。”弘熙看著莫笑說道，嘴角不斷的吐著鮮血。

“你別說話了。”莫笑看著弘熙心中有些痛，雖然知道弘熙離世後會回天庭，可眼睜睜的看著現在的他吐血，還是不忍。

“弘熙，你別嚇阿瑪……”承瑞用袖子擦著弘熙嘴角的血，眼睛微紅，顯然是受不了弘熙突然要死的事實。

“胤禛，叫太醫，快叫太醫……”承瑞吼道，有種要爆發的趨勢。

“阿瑪，不要叫太醫了，沒用的。”弘熙看著承瑞笑道，作為玉帝，他並不記得自己的父親是誰，所以他也不記得那所謂的父愛，倒是這一次人間之旅，這個凡人給了自己滿滿的父愛。

除了沒用收獲愛情，弘熙收獲了很多，滿滿的親情、滿滿的友情，唯一遺憾的便是沒有獲得自己最想要的愛情。

“弘熙，弘熙，你別嚇阿瑪。”無論承瑞如何擦，就是擦不盡承瑞嘴角的血，“弘熙你聽話，阿瑪現在就下旨讓夕玉嫁給你。”

“阿瑪，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命不久矣，若是我死了，請你不要為難夕玉，更不能傷她，若是可以，幫我照顧好她，就像我活著一樣，不要讓任何人欺負她。”弘熙說道，咳嗽一聲，又是一口鮮血。

戰場上，承瑞殺過許多人，見過許多血，可從沒有哪一次讓他覺得人怎麽可以吐出這麽多血呢，讓他覺得心慌。

“今日我恐怕嚇到她了，幫我跟她說聲對不起。”弘熙說道，聲音越發的低弱。

莫笑的手不禁握緊，她心中有些難受。

“派人去把夕玉找來。”莫笑說道。

弘熙本想說不用了，可是想了想，還是想再見一面，他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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