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瓊，好不容易到了寒假，我們可以出去玩玩，放松放松。你倒好，偏偏要去炒什麽股票。”張婷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趴在桌上，有氣無力地說道，“一大早的就把我從床上拉起來，我真的好困啊！”

“阿婷，我早餐都請你吃肯德基了，你還想怎麽樣呀？”蔣瓊看著書，頭也不擡地道，“我就就讓你陪我去一個上午的股票交易所，下午你愛怎麽安排就怎麽安排。”

“唉，我這次期末考試考得不好，我媽只肯放我出來玩半天。下午我還得趕緊回去寫作業呢！”張婷哀聲嘆氣地道，“阿瓊啊，你說說看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從我媽的魔掌之中逃出來？”

“這個嘛……”蔣瓊皺著眉苦思冥想，發現前世的張婷一直被她媽管得死死地，從來都沒有從張母的五指山逃出來的時候。所以她只好拍了拍張婷的肩，擠兩滴鱷魚的眼淚，假裝安慰道：“張婷，你要相信自己，會有那麽一天的。”

張婷看到蔣瓊假惺惺的鼓勵和安慰，有些生氣地道：“阿瓊，你連真心誠意的安慰都不肯給我嗎？你真的是我的好朋友嗎？”

蔣瓊：……

真的不是不給你安慰！但是你真的沒有逃出去的那天啊！蔣瓊在內心瘋狂吐槽。面對張婷“傷心欲絕”的表情，猶豫了半晌，她只好轉移話題道：“阿婷，你想要吃些什麽？我現在就去點餐了！”

張婷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一聽到吃吃喝喝，便把先前的不開心一掃而空。她兩眼放光地說道：“現在應該已經過了早飯時間了！所以我要吃土豆泥，薯條，吮指原味雞，香辣漢堡，大份可樂……”

蔣瓊聽著張婷的要求，摸了摸自己的錢包，暗自慶幸今天自己帶的錢夠多，能夠供得起張婷的大胃。

算了，就當給張婷送安慰送溫暖吧。想到這兒，蔣瓊再一次用包含勉勵與安慰的目光註視著張婷，嚇得張婷打了個顫。但是她向來神經粗，並沒有察覺到什麽，反而一臉無知地繼續點著菜。

——

冬季，外面的風像吐著芯的蛇，直往人骨子裏頭鉆，然而申城的股票交易所依舊坐滿前來炒股的男女老少。剛進門的蔣瓊享受著交易所裏的暖氣，她從門口擡頭望去，發現裏面人頭攢動。

“這兒人竟然這麽多？”張婷被這場面嚇了一跳，“人擠人地，這可怎麽往裏面走！”

“最近是股票旺市。”蔣瓊說道。其實股票交易所裏面的那點人對於蔣瓊而言，都是些小意思。要知道，後世一到上下班高峰時分，尤其是換乘地鐵的站，那人擠人的場面才稱得上是壯觀。蔣瓊第一次擠地鐵的時候，甚至還差點被進出的人潮擠掉了一只鞋。

“難道我們也要往前面擠嗎？”張婷看著前面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向前方湧去，躊躇地道，“我們兩個女生，哪能擠得進去？”

蔣瓊笑了笑，說道：“那些向前方擠的人，是因為交易所的前方有個大屏幕，展示著各個股票的漲幅情況，是免費提供的。但是我們不去那兒，我們要去的地方在右邊。”

她指了指交易所的右側，張婷順勢看去。那裏是一個個由泡沫塑料組成的小方格的獨立空間。每個空間裏拜訪著一張桌子，一臺電腦和兩把椅子，可以提供部分炒股者私人的空間。

“那裏是收費的，不過並不貴。”蔣瓊解釋道，“有兩把椅子，正好你一個我一個。”

她和張婷也算是運氣好。因為等她們兩個過去的時候，就連這種小型的獨立收費區域也已經快要被占滿了。

蔣瓊和張婷兩個人緊挨著坐下，而交易所裏面的服務生很貼心地送上了兩杯濃茶。這裏有很多熬夜看股票的人，是專門給那些人提神的。

蔣瓊在電腦輸入賬號和密碼，然後很快便跳出紅綠交替的不同股票漲跌圖。張婷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她有些驚訝地張大了嘴：“阿瓊！這麽覆雜的圖，你怎麽會看得懂？”

“這並不覆雜。”蔣瓊說道，“你沒看到這交易所裏有不少的上了年齡的人，也在興致勃勃地炒股嗎？他們都能看懂，你有什麽看不懂的？”

在和張婷來之前，蔣瓊自己其實已經來過幾次，所以顯得特別的輕車熟路。她點開自己的個人界面，發現買的那些支股票都漲了不少，而且隱隱有著上升的趨勢。

“榮梅企業？龍鳳金樓？”張婷疑惑道，“這些都是各個業內的龍頭企業！難道它們的股票很容易買到嗎？”

“當然不是。”蔣瓊解釋道，“都是我辛辛苦苦搶到的。先用初始的錢購買這些穩賺的股票，等積累得多一些後，再投入到那些預測有可能會大幅上漲的產業中，會比較穩妥。”

“當然，在購買之前，還要對各個股票進行分析。不僅要看它最近的漲勢，還要看有關新聞，政|府最新頒布的法令等等內容。”

“這麽覆雜？”張婷聽了連連擺手，“我連聽都聽不懂，而且要做起來更是覺得麻煩。果然炒股這種東西不適合我！”

“不過，你為什麽不叫蔡茵過來？憑著她精打細算的性格，會對你的決策有所幫助吧？”張婷問道，顯得有些疑惑。

蔣瓊搖搖頭，說道：“她最近沒有空，忙著學習呢……”

“哦哦哦，我知道。不過是一次中考失利而已，何必那麽在意……”張婷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

但是實際上，蔣瓊帶著張婷而沒有選擇蔡茵的緣故不僅僅是她要學習，而是看中的就是張婷對麻煩事務顯得不那麽上心的性格。蔡茵是個精打細算的女孩不假，但是一旦讓她知道蔣瓊炒股能炒出那麽多錢，她心思肯定會浮躁起來。

這樣反而不是在幫助蔡茵，反而是害了她。蔣瓊心裏思索著，面上卻毫不顯露。她淡淡地笑道：“我們開始吧。”

蔣瓊和鄭梅的約定才過去半個月，她已經將錢炒到了一萬六。而用剩下一個半月的時間炒到兩萬似乎是輕而易舉，然而蔣瓊知道，她真正的目標並不是一萬六，而是更多的錢。至於用那些錢去做什麽，蔣瓊的心裏漸漸有了數。

其實那個時間對她而言並不急，因為還有一年的時間。但是也並不顯得漫長，因為錢需要的越多越好。思及此，她的內心難免帶有一些焦躁，她看著面前緩慢增長的數據，有些心不在焉地滾了滾鼠標的滑輪鍵。正當她漫無目標地看著屏幕時，有一排可以稱得上是“觸目驚心”的綠色吸引了她的註意。

依照上面的顯示，似乎這支股票已經跌停好幾次了。但是在這個股市旺季的時代，像這種綠得如此清新脫俗的股票，也是真的罕見。有些股票至少會飄幾段紅色，展現它的潛力，但是這支股票幾乎是全綠，頂多有一兩個難以分辨的小紅點茍延殘喘。

蔣瓊擡頭想看看是什麽股票這麽厲害，結果竟將她嚇了一跳。

上面赫然寫著四個大字——茂業地產。

——

京都，某寫字樓辦公室內。

“萬老板，你也知道你的公司支撐不了多久了對吧？”茶香裊裊，暈出一團霧氣，隨後在空中消散。男人呷了一口茶，半睜著眼，似笑非笑地看著面前的萬茂業。氣定神閑的樣子，使得他看上去好像毫不在意萬茂業的回答。

明明開著暖氣，萬茂業卻感到脊背一陣發涼。他摸了摸自己沒剩幾根頭發的頭頂，只摸到一層薄汗。

看著面前年紀不大卻手段強硬的男人，萬茂業深吸口氣道：“陸先生，再給我一些時間，我認為我的茂業地產不會……”

呵，冥頑不靈。面前的中年男人腆著肚子，話裏話外都透露著他的不甘心，陸塵暗暗地勾起唇角。

雖說是塊難啃的硬骨頭，但是在水裏泡久了，再硬的骨頭也能泡軟，入口即化。

突然，陸塵擡起頭，打斷了萬茂業：“抱歉，萬先生。我覺得我已經有足夠的耐心和你周旋了。不過可惜，萬先生如此看好的茂業企業，這次可能要拱手相讓了。”

“萬先生，看一下最新短信吧。”說完，陸塵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浮灰，“我還有事，先走了。”

萬茂業看著陸塵離去的身影，半信半疑地拿出了手機。然而只看了第一行，就令他差點嘔血。

“羅越！我和你結婚這麽多年，你為什麽要把公司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賣掉！我手頭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賣了它，公司就不是我的了！”

陸塵聽見萬茂業在辦公室裏氣急敗壞的怒吼聲，他挑了挑眉。因為這些，都與他無關了。

“柯鑫，你去查一下。是誰搶在我們之前，買了羅越賣出去的其中百分之十的股份。”

“好的。”

“叮——”電梯門開了。陸塵將手機放在了西裝口袋裏，神情自若地走了出去。

茂業地產的股票也敢買？他雙眼微瞇。碰巧買上是最好，但要是故意購買……

陸塵輕笑。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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