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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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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談完了,我們這就走嗎?”張鳳翼一出門,妮可就連蹦帶跳地迎上前去。

“哦,還沒有,我還要去找珀蘭說說話!”張鳳翼木著臉地道。

妮可馬上叫道:“哦,好哇,好哇,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正想珀蘭姐姐呢!”

“你別跟著!就我自己,我要去說些私房話,不適合外人聽!”張鳳翼板起臉地道。

妮可倏地瞪起了杏核眼,尖俏的下巴高高擡起,挑釁地直視著張鳳翼。張鳳翼鳳目平靜地回視著妮可,兩人像鬥雞一般眼對眼地互相凝視著。阿爾文和多特本來還要湊上來說話的,見此情景立刻嚇得躲了開去。

片刻,妮可突然掩口嬌笑,笑得花枝亂顫,“咯咯咯……看你,這麽緊張幹嘛?去就去嘛,以為我會不答應嗎?”

張鳳翼臉頰松弛下來,拍拍妮可的肩頭親切地笑道:“小妹妹,這樣很不好,雖然你是公主殿下,雖然你生得很養眼,可這麽做會將想親近你的人都嚇跑的。”

妮可咬著唇不甘心地嘟囔道:“哼!別說場面話了,趕快去見你的‘情人’吧!我就準你去一會兒,你可快點,時間太長我就沖進屋捉奸了。”

張鳳翼老臉微紅,舉著拳頭,湊近了齜牙威嚇道:“小丫頭,別太過份,把我逼急了後果很嚴重的!”

“咯咯咯……”妮可大笑,也齜起兩顆潔白的小虎牙道:“就這樣嗎?我好怕怕呀!咯咯咯……”

張鳳翼在一個侍衛女兵的指引下來到珀蘭的營房。

他才走到門外,就聽寢室中傳來爭辯聲,“婷婷姐,求你別再安慰我了,我真的沒事,我與那個人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會兒,你與姬雅姐姐還是走吧!”

張鳳翼在虛掩的房門上“當當”敲了兩聲,盡量放柔聲調道:“珀蘭隊長在嗎?老朋友來拜訪了。”

寢室內立刻安靜下來,接著房門“呼”的被打開。蘇婷雙手叉腰擋在門口,杏眼圓睜脆聲斥道:“這裏是女孩子的寢室,非親非故的你來幹什麽?”

“原來師妹也在啊!”張鳳翼陪笑道,探頭向內張望,珀蘭與姬雅並肩牽手坐在床邊,珀蘭故意扭過頭不看他。

“看什麽看,賊眉鼠眼的!”蘇婷怒道,一側步用身子擋住了張鳳翼的視線。

“師妹,你這就不對了,這裏是珀蘭隊長的寢室,要趕我也該珀蘭隊長親自開口才合適吧!你哪能問都不問一聲就擅作主張呢?”對付蘇婷張鳳翼有的是辦法,所以特別的氣定神閑。

蘇婷下巴一揚霸道地道:“珀蘭是我的姐妹,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壞人欺負她!”

張鳳翼淡淡笑道:“誰欺負珀蘭隊長了?你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就亂下結論,我來此就是要跟珀蘭隊長解釋的。”

“誰稀罕聽?非親非故的有什麽好解釋的!”蘇婷氣憤地打斷他道。

“錯!大錯!我與珀蘭隊長‘非親’不假,卻不是‘非故’。”張鳳翼慢條斯理地糾正道:“你在銀鬼面衛隊裏打聽打聽,這裏的姑娘們誰沒吃過我做的飯,誰沒住過我搭的帳篷,誰的戰馬我沒洗刷侍候過?呵呵,就是師妹你好像也被我救過一次吧!”說著裝模作樣地長嘆一聲,“唉,現如今老朋友來拜望卻連門也不讓進,唉,真是令人寒心啊!”

“婷婷姐,讓他進來!”珀蘭在屋內叫道,還是扭過臉不看他。

張鳳翼的話太厲害了,蘇婷被將得騎虎難下,只得不情願地讓開房門。

張鳳翼自來熟地坐在珀蘭對面,先不理珀蘭,笑著與姬雅打招呼道:“姬雅姐姐好!”

姬雅看著他調笑道:“看來你的臉皮還是和過去一樣厚!只是腦筋沒有以前聰明了。”

張鳳翼眉梢一垂,苦笑道:“我知道那女孩是個惹禍精,她就是知道你們會生氣才非來不可的。依著咱們的關系,難道不能多點信心嗎?”

“咯咯咯……這麽說是我們不信任你嘍?”姬雅咯咯地笑起來。

“姬雅姐姐,你以為我願意帶個闖禍精上門來惹事嗎?這樣做對我有什麽好處?若沒苦衷我能帶她來嗎?”張鳳翼長嘆一聲道:“你們光生氣,怎麽不先問問她是誰?是什麽身份?若知道了她的身份,恐怕你們也就用不著生氣了。”

他這麽一說,蘇婷也轉過目光了,顯得十分有興趣。

姬雅把一條長腿翹在另一條腿上,悠閑地道:“你不說我們怎麽知道,讓你進來就是聽你解釋的啊!”

張鳳翼把目光轉向蘇婷道:“你是高層軍官,大概你也聽說了,騰赫烈元首勒卡雷的公主妮可·勒卡雷被我軍俘獲,騰赫烈人想要回這名公主。”

“什麽?就是這個女孩?”蘇婷一下驚呼出來,“你為什麽不把她交上去?現在我們正處於弱勢,若是因此能結束戰爭該多好!”

張鳳翼把眼睛一翻道:“我身上還背著組織嘩變的罪名沒有下文呢,參軍司對我們師團若沒個滿意的安排,我是不會把這麽有力的籌碼交出去的。”

蘇婷立刻不滿地道:“哼!你也太私心自用了,交出這個女孩能少死多少將士!”

“明白告訴你,該死的將士一個也不會少死!”張鳳翼不以為然地道:“騰赫烈要人歸要人,你以為人家挾大勝之威,士氣如虹之時,會不把勝利繼續下去?”

蘇婷立刻沮喪下來,不再接口了。

張鳳翼攤開手無奈地一笑道:“就是這樣了,我們營區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一群饑渴的大老爺們,猛然間出現了這麽一個金枝玉葉、漂亮養眼的女孩子天天在眼前晃悠,動又不能動,只有賣力地討好捧著了。只要妮可肯笑一笑、招呼一聲,立刻就有一大群人擁上來獻殷勤,你們說這脾氣能不慣出來嗎?”

珀蘭忍不住回頭冷笑道:“那你也是獻殷勤的一個吧!”

“怎會?只是她在營中待的時間長了,經常見面,有些交情而已。”張鳳翼冤枉地道:“其實不管大家再怎麽寵她,她也終究是個俘虜,將來要麽是上交參軍司,要麽送回騰赫烈,肯定是待不長的。你們就算容忍她一些又能怎樣,畢竟只是一個過客。”

珀蘭還板著俏臉,神色卻明顯緩了下來。

姬雅搶白地笑道:“還是怪你,怎麽不早交待清楚?再說憑什麽要我們容忍她,為什麽不是她來容忍我們珀蘭妹妹。”

張鳳翼手撫額頭苦惱地道:“哎喲,求求你,姬雅姐姐,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較勁了。因為咱們更親近一些我才要你們容忍她的,其實你要真不和她一般見識,她反而沒什麽可鬧的了。”

張鳳翼說罷偷眼看著珀蘭,珀蘭臉色平和多了,不過因為面子轉不過來還在故意繃著俏臉。他看了看蘇婷與姬雅,溫和又討好地笑道:“兩位大小姐,誤會也解釋清楚了,能讓我和珀蘭隊長單獨談談嗎?”

姬雅眨眨眼睛揶揄地笑道:“好好的我們為什麽要走?這裏是女兵營,要走也是你走才對吧!有什麽話你當著我們的面說好了,我們要保護我們的姐妹,不讓某人有可乘之機。”

蘇婷也幹脆地道:“對!我們哪也不去,有什麽話就在這兒說好了!”說罷轉頭問珀蘭,“珀蘭,你也想我們離開嗎?”

“你們別走,我與他沒有什麽好背著人的!”珀蘭一下子俏臉通紅,急忙辯白地表態。

“呵呵,聽清楚了,千夫長大人!”姬雅笑咪咪地得意道。

“啞巴了?有什麽話趕快說吧!”蘇婷防賊一般瞪著張鳳翼。

“啊!是這樣的。”張鳳翼心中叫苦,腦袋急轉想詞,“你們師團長剛剛告訴我說,分兵之後我們四軍團可能要駐守獨山,你們可能會去兀兒幹,如果這事定下來,可能過幾天咱們又要見不著面了。”

“獨山?為什麽會是你們?”珀蘭一下就忍不住了,轉頭急切地問道:“這裏不是最有可能被西進的騰赫烈軍首先攻擊嗎?”

“為什麽?還用說嗎?”張鳳翼苦笑道:“你都知道獨山最有可能受攻擊了,參軍司的大佬們會不知道?推誰誰都不願留這兒,只有我們四軍團是沒娘的孩子,當然拿我們頂缸了。”

“可是……可是這裏要是守不住該怎麽辦?”珀蘭探身抓住張鳳翼的手問道:“那你豈不是很危險嗎?”

張鳳翼平靜地笑道:“寶貝兒,看你說的,咱們也曾一起戰鬥過,這一路走來,哪裏不危險呢?”

“可是這回騰赫烈軍會超過三十五萬,破城之後無論如何也是難以突圍的。”珀蘭一臉擔心地道,眼中已經淚光閃閃,“鳳翼,要不我求師團長把你調到我們師團吧!反正無論在哪都是為帝國效力。”

“不瞞你說,你們師團長也提出招攬我到你們師團,你說我能答應嗎?”張鳳翼笑笑道:“要是平時這事還可商量,現在大難將至,我卻拋開戰友獨自躲災避禍,我真要這麽做了,從此以後也不用挺直腰桿做人了。”

“可、可……”珀蘭怔怔地看著他,急得說不出話來了。

旁邊姬雅與蘇婷見此情景也跟著心情黯然,提不起勁調侃起哄了。

張鳳翼擺擺手笑道:“唉,你看你,弄得我好像命不長久似的,我說這些可不是為了給大家添喪氣。我是想讓你別和妮可那丫頭無謂的較勁,咱們趁著還有機會見面好好的聚一聚、玩一玩,別凈想那些有影的沒影的事兒。你看可以嗎?”

“嗯!”珀蘭仿佛未看到坐在身旁的姬雅與蘇婷,凝視著張鳳翼重重點了一下頭,乖巧地柔聲道:“我一定聽你的話,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外面有妮可、阿爾文、多特在外面等著,屋內有姬雅和蘇婷看著,張鳳翼也不好多留,講了一會話看珀蘭心情好些後便告辭離開了。自他走後珀蘭就癡癡地坐著發怔,顯得魂不守舍。

中午姬雅找到珀蘭一起去餐廳吃飯,看到珀蘭還在坐著發怔,不禁拉扯著她叫道:“珀蘭,還在想他嗎?不是明天就又能見面了,好好的發什麽呆呀!”

珀蘭咬了咬下唇,為自己鼓了鼓勇氣道:“姬雅,我決定了,我要調到十一師團去!”姬雅吃驚地張大了嘴,把飯盒放下,跑到她身前道:“天!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四軍團可是要駐守獨山的!”

“正是他要留在獨山,我才要和他在一起,我們生在一起生,死也一起死!”珀蘭越說心中越堅定,表情也決絕起來。

“天哪!”姬雅雙手抱著她的肩頭搖著,急切地道:“珀蘭,你醒醒,我們不是好姐妹嗎?你難道要撇下我們這群姐妹一個人走?再說了,我們是軍人,是有組織的,不是你想去十一師團就能去的。”

珀蘭鎮定地道:“卡西烏斯正在活動十一師團師團長的職位,只要他活動成功了,我想去十一師團任職,不過是開口說句話的問題。”

姬雅真的傻了,珀蘭說的辦法是絕對行得通的。在銀鬼面衛隊,誰都知道卡西烏斯是珀蘭的頭號追求者,平日裏千方百計制造機會與珀蘭套近乎,珀蘭如果肯隨他調入十一師團,那無論出於什麽目的,他都要興奮得歡呼雀躍了。

珀蘭咬著下唇決絕地道:“再說了,那個妮可可是只尖牙利爪的小貓,她與鳳翼的關系明顯不簡單,分明對鳳翼心存企圖。以前我不知道就算了,如今我知道了,就絕不能讓那只小貓再整天纏在鳳翼身邊。無論出於哪個原因,我都要調入十一師團。”

“天哪!你瘋了!你瘋了!”姬雅瞪眼叫道。

當天夜晚,阿瑟的師團部燈火通明,小議事廳的長方形條桌周圍坐滿了人,阿瑟坐在上首,張鳳翼、宮策、斐迪南、勃雷、龐克、索普,以及新加入的赫斐斯,一幹千夫長級軍官圍坐在兩邊。

張鳳翼把白天聽到的關於參軍司軍議的情報一件不落地逐條陳述,一桌子人靜靜地聽著,全部說完後,他望著阿瑟道:“大人,情況就是這樣了。現在看來伊諾這邊好像很有利,若豪伊出任軍團長後,我們軍團鐵定要留在獨山了。”

“呵呵,老伊諾可真行啊,軍團長之位還沒到手呢,就開始拿我們當籌碼做交易了。”阿瑟聽罷落寞深沈地笑道。

龐克接道:“要我們守獨山也行,但是鳳翼不能被調走,我們師團不能少了鳳翼。”

斐迪南道:“還有兵員與裝備補充,現在師團這個樣子,連一個萬人隊都湊不夠,拿什麽抵禦騰赫烈軍?”

勃雷瞥了一眼兩人,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你們都在作夢吧!人家不把咱們撤職砍頭就已經法外開恩了,你還想兵員補充?現在四個軍團都缺人,哪找兵員?”

“我插一句,”桌子最邊上的赫斐斯開口道:“兵員還是有的,我們第八守備師團與第十二守備師團逃回獨山的潰兵有一萬多人,現今兩個守備師團的番號已經取消了,這些人無處可去,近衛軍門檻高不讓進,五十六軍團損失最大,參軍司準備把這些人編入五十六軍團,這是我聽一個逃回來的同僚說的。”

勃雷一翻眼睛道:“那又怎樣?又不是補充給我們。”

赫斐斯是個沈穩的人,聳聳肩沒有搭腔。

“他媽的!你們還有心情談什麽兵員補充,談什麽防禦騰赫烈軍?”索普一拍桌子道:“鳳翼都要調走了,阿瑟大人也當不上師團長,卡西烏斯這人從上次比武就看出他與咱們不對頭,他要來當師團長,咱們絕對沒有好日子過,官大一級壓死人,大家都等著挨整吧!”

所有人都不吭聲了,全垮下臉來。

索普不耐煩地叫道:“鳳翼、宮策,你倆不是咱們師團的智囊嗎?現在用到你們了,快拿個主意呀!”

張鳳翼把手一攤苦笑道:“你也太高看我了,卡西烏斯的背後是費德洛夫在支援,除非我們能說動親王殿下,否則這個任命不容易推翻。”

宮策一直沒發言,見大家都盯著他,笑了一下道:“其實我倒覺得卡西烏斯並不重要,他就是來當師團長又能帶多少親信呢?這裏上上下下都是我們的人,諒他也翻不起大浪。”

“對呀!”勃雷大聲讚道:“先生這話在理,他還想整我們,看看我們怎樣整他吧!”

宮策看了勃雷一眼,勃雷忙道:“你說,你說!”

宮策看看眾人都靜了下來,才曼聲道:“其實大家不想留在獨山也可以,不想讓鳳翼離開也能辦到。辦法很簡單,就是讓豪伊當不成四軍團的軍團長就行了。”

“什麽?”屋內“嗡”的一下亂起來,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

龐克搶著道:“先生,我們與十軍團關系那麽好,按交情說,豪伊當上軍團長肯定會優先關照我們的,要是豪伊當不上軍團長對我們豈非也不利。”

“對呀,對呀!怎麽說我們也有恩於十軍團,大家都是朋友。”

“我們不是與十軍團是盟友嗎?現在背後反水不好吧!”眾人七嘴八舌地道。

宮策拈髯微笑,緩聲說道:“你們說伊諾軍團長為什麽非要把鳳翼調走?不就是怕把他留在十一師團不好控制嘛!至於說豪伊會怎樣關照咱們,現在倒看不出來,反倒是他還沒當上軍團長呢,我們已經攤上要駐守獨山這種爛事了。別忘了,費德洛夫可從沒說過夏洛特接任軍團長後會領著四軍團駐守獨山啊!”

這下眾人都拿不定主意了,斐迪南狐疑地道:“宮先生,這麽說你是支援那個夏洛特了,可我聽說那個夏洛特也是個作威作福的公子哥,根本沒什麽本事,這樣的人來做我們的軍團長合適嗎?”

“有什麽關系呢?”宮策笑著,不經意地道:“其實他與卡西烏斯一樣,都是孤掌難鳴。現在我們與另四個師團聯系緊密,大家聯手合作架空過西蒙,想分化我們不是那麽容易的。”

一圈人都不作聲了,阿瑟問張鳳翼道:“鳳翼,你看如何呢?”

張鳳翼想了想笑道:“很新穎,聽起來荒謬,仔細想想卻沒什麽漏洞。獨山要塞肯定會受到攻擊的,我們師團現在缺員巨大,如果能合情合理地保住剩下的弟兄,忍受一個作威作福的軍團長實在不算一回事。”

張鳳翼想想又道:“可宮先生好像想的也太輕松了,你有什麽辦法能讓豪伊當不成軍團長呢?”

這個問題很關鍵,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宮策。

宮策瞇著眼睛,手拈須髯道:“諸位,大家知道托斯卡納親王殿下為什麽遲遲決定不了新軍團長的人選嗎?豪伊背後是伊諾大公,夏洛特背後是費德洛夫大人,現在兩人在參軍司是雙峰並峙,無論把四軍團交給誰都會造成力量的失衡,令一方的實力徹底壓倒另一方。親王殿下有心提拔自己的親信,可騰赫烈軍馬上就要攻至眼前,由不得他拖延只能做出選擇,並且一旦把四軍團給了誰,參軍司以後也就要依靠那一方了。”

宮策最後總結道:“所以關鍵的關鍵是,大家要摸透親王殿下想搞力量制衡的心態。如果我們有辦法把力量的平衡打破,比如使伊諾大公的力量空前強大,那麽托斯卡納親王一定會重新倒向費德洛夫的。”

索普不耐煩地道:“宮先生,你到底有什麽手段,趕緊說出來吧!”

宮策眼睛轉動,神秘地笑道:“比如五十六軍團的克利夫蘭,如果他突然投向了伊諾,或與伊諾在暗中結成了攻守同盟。如果豪伊再擁有四軍團,那麽伊諾在參軍司內將擁有三個軍團的支援,與費德洛夫形成三比一的絕對優勢。這種局面一出現,親王殿下這個戰區總指揮就不用當了,托斯卡納親王是絕對不會容忍這種情況出現,一定會打壓伊諾,重新支援老朋友費德洛夫的侄子上位的。”

阿瑟聽罷問道:“宮策,你能肯定夏洛特當上軍團長我們就不用駐守獨山了嗎?”

“這種把握極大,伊諾大公提出豪伊上任可以率軍駐守獨山,費德洛夫軍團長為什麽絕口不提夏洛特也可以駐守獨山呢?一句話就能輕易扳回劣勢,何樂而不為?”宮策侃侃而談,“因為費德洛夫明知道自己的侄子不可能抵抗得了騰赫烈三十多萬大軍的,打那樣的保票不但不能使夏洛特功成名就,反而有可能毀了他。所以讓夏洛特來當軍團長就等於我們四軍團靠上了費德洛夫,費德洛夫自然會為我們周旋個好地方的。”

阿瑟最不願的就是重蹈渾水灘的覆轍,只要能不駐守獨山要塞,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當下說道:“師團現在的狀態,是無論如何也不堪再戰的,我們不能不為手下弟兄們考慮,看來扶持夏洛特上位是明智之舉。你說,我們該如何策動克利夫蘭,讓他倒向伊諾大公呢?”

宮策把目光轉向張鳳翼,意味深長地笑道:“這事咱們都插不上手,還要勞煩鳳翼親自出馬。他手裏攥著王牌呢,交給他去辦準沒錯。”

“我手裏攥著王牌?”張鳳翼一怔笑道:“宮先生你搞錯了吧,我與克利夫蘭僅只是點頭之交!”

宮策眼珠轉動,高深莫測地笑道:“克利夫蘭與夏洛特都在苦苦追求一位美女,而這位美女與咱們鳳翼關系是極好的,只要鳳翼出馬隨便挑撥挑撥,管叫這兩人立即反目。克利夫蘭如果在參軍司裏反對夏洛特晉職,你們說親王殿下能不疑心伊諾與他背地裏達成了什麽共識嗎?”

眾人還沒開口,張鳳翼當先就沈下臉不悅地道:“宮先生,你這計謀太陰損點了吧!咱們的事情自己扛,別禍害不相幹的人行不行?”

眾人知道宮策說的美女是誰,都不好表態,阿瑟有些尷尬地笑笑道:“宮策,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大人說得也太容易了。”宮策把手一攤洩氣地道:“這個任命的決定權其實完全操在親王殿下一人手中,憑咱們的地位,連遞句話都不容易啊,更何況左右人家的決策。”

一桌子人又都把目光轉向張鳳翼,嘴上雖未說什麽,眼睛裏卻都是期待,連阿瑟也不例外。

張鳳翼被盯得發毛了,一揮手憤憤地道:“看我幹什麽?看我也沒用!”說著手指著阿瑟,“老阿瑟,當初勸我與她保持距離的是你吧!現在你又要我利用她挑撥克利夫蘭與夏洛特的關系。老頭兒,也許你不在乎,可是我還有羞恥心啊!你們把我看成什麽了,你們把她看成什麽了,這件事別再提了,打死我也不同意!”

冷場!滿屋子死一般靜,沒一個人說話。

良久,阿瑟緩聲笑道:“鳳翼,我們理解你,我們要你這樣做也太難為你了,這件事就當我們從沒說過吧,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宮策也向張鳳翼一欠身道:“鳳翼,我也向你道歉,老弟你多包涵。我們想法也太自私了,弟兄們駐守獨山其實也沒什麽緊要。其實我們現在都是瞎操心,進駐哪個要塞還不是都一樣,最終要看騰赫烈軍選中哪裏,哪裏才算倒黴吧!”

“是啊!”機靈的索普一下就辨出味來,馬上跟進,“身為帝國軍人本來就是要戰死沙場的嘛!我們十一師團的弟兄不犧牲,那友軍的弟兄就要死,與其讓友軍的弟兄戰死,那還不如我們十一師團的弟兄們先為國捐軀。”

“哼哼!”張鳳翼看著這幾人連發冷笑,“隨你們說去!反正我是不會上鉤的!”

“好了,”阿瑟嘆息一聲道:“夜深了,今天就到這裏吧,大家都回去洗澡睡覺吧!”

屋裏響起嘩啦嘩啦的拉椅子聲,所有人都沈著臉站起身往外走!

張鳳翼坐在椅子上沒動屁股,冷笑著盯著阿瑟道:“阿瑟,你與宮策商量好的對嗎?你倆聯手演的戲。”

宮策回頭瞥了他一眼道:“說這些有什麽用,我們演也是白演,某人發誓不上鉤的。”

“是啊!”阿瑟溫顏從容地道:“我們不忍心看到這個團體再經歷一次渾水灘,卻幹著急沒辦法!有能力為弟兄們做點事的人卻又不願出力,我們又不好逼人家放棄臉面,你還讓我們說什麽好呢?”

宮策一指屋內諸人,好整以暇地道:“鳳翼,你不是一個人,這裏有你的手、你的腳、你的胸腹、你的腑臟……有了這裏所有人的支撐,你才算強大。你自己考量吧,那份暧昧的友情重要還是這裏幾千弟兄重要。”

張鳳翼轉過身不看他們,手扶著墻角,粗重地喘著氣,突然大聲吼道:“該死!該死!你們真他媽的!真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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