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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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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備騰赫烈軍南下,漢拓威帝國袤遠行省歷經數十年經營,在行省南部構築了龐大的要塞群,這些要塞群以四座巨形城寨為核心,周圍輔以大大小小的城堡、要塞、望樓,點線面結合,形成了完備的預警——支援戰防體系。這四座巨形城寨城墻全部是巖石築就,城高壕深,南方運抵的軍資糧餉全部儲藏於此。幾十年來騰赫烈騎兵多次南下,即使南方行省也受到襲掠,這四座城寨從未被攻破過,可以說是帝國軍官兵在袤遠戰區最可信賴的避護所。

獨山要塞,是距離兩軍交戰的戰地最近的核心要塞群。“獨山”,是所有戰敗逃散的帝國軍官兵首先能想到的名字。

“去獨山,向獨山方向撤退!”、“騰赫烈軍騎兵再強,也攻破不了獨山。”、“只要能逃到獨山就安全了。”

袤遠第十五守備師團、袤遠第八守備師團、第五十六軍團、皇家第一近衛軍團,所有戰敗潰散的官兵,只要在戰場上逃得一命的,都在向獨山要塞靠攏。

四軍團與十軍團聯軍是從沙漠裏迂回了一大圈才接近獨山要塞的,已經比直接跑回的中路軍潰兵晚了好多天。四軍團與十軍團的歸來對獨山要塞上上下下都是一件大喜事,對於高層來說,這是一支與騰赫烈軍交戰卻未失敗的隊伍,這是保存了完整建制歸來的隊伍,這兩支軍團的來歸無疑大大提振了士氣,大批的兵員也充實了要塞的防守力量。

對於普通官兵來講,要塞一下子擁入了這麽多人馬,讓沈浸在失敗恐懼之中的士兵們回覆了希望,畢竟“人多膽壯”,大家聚在一起,騰赫烈軍再善戰,想攻克要塞也是要費一番手腳的,所以獨山要塞裏上上下下都是發自真心地歡迎這支大軍入城的。

城壕的吊索放下了,包著厚厚鐵皮的沈重木門被左右各二十名兵卒緩緩推開,四軍團與十軍團的將士列隊魚貫進城。城墻上、望樓上、街道兩邊,處處人頭攢動,人人揮舞著一切能揮舞的東西,高呼著“萬歲”。

“媽的,不是說中路軍已經潰散了嗎?怎麽還有這麽多人歡蹦亂跳地活著?”勃雷被歡迎的人群嚇住了,瞪著眼驚異地道。

張鳳翼控著韁繩隨隊徐徐地走著,聽到感嘆轉頭笑道:“說起來他們都得感謝十軍團,要不是十軍團與卡尼梅德斯驃騎軍糾纏了好多天,勒卡雷的騰赫烈軍主力急於與驃騎軍會師聯手殲滅十軍團,現在歡呼的人群會少一大半吧!”

居中而騎的阿瑟笑道:“潰兵、潰兵,這個‘潰’是很有學問的,戰敗是被敵軍打敗的,潰敗是自動跑散的,你只看還有這麽多人活著就知道中路軍不是‘戰’敗的,而是‘潰’敗的。”

張鳳翼指著走過的城門笑道:“大人,這個大門絕對可說是‘是非之門’,參軍司的大佬們一個也沒死,現在都在城中滋滋潤潤地指手劃腳呢!昨日西蒙大人已經向城中的大佬們呈上了罷免令,把他不北上救援中路軍的罪責全部推到幾位師團長身上,他在罷免令中歷數了師團長們違抗軍令、不聽調遣的種種罪狀,其中咱們師團還特意被加上了陰謀嘩變的罪名。陶倫斯、卡廷他們都已派人邀請咱們過去商討應對之策呢!”

“又是一座戰場啊!”阿瑟仰頭嘆息道:“鳳翼,這就是帝國的傳統,不但和敵人鬥,還要和自己人鬥,光想想就感到很累,真想放開這一切,躲避到一個無人的地方過一過平靜的生活。”

“想也不要想!”張鳳翼微笑道:“大人走了,將置我們於何地?大人,咱們可是上下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托舉著你,你也得提帶著我們,你撂挑子了對上層來說沒什麽,損失最大的卻是你一手帶出的部屬們。”

正說著,人群中一個清脆聲音叫道:“鳳翼、鳳翼!”

張鳳翼轉頭望去,一個頭上束著馬尾、身材高挑的女孩正跳著腳向他招手,隨著她的跳動,胸前鴿子般柔軟的隆起隨著跳動,腰間皮甲的裙葉也上下舞動,露出修長的玉腿,周圍的官兵都瞪著眼癡癡地看她,她卻旁若無人,理也不理,只欣喜地向張鳳翼招手。

張鳳翼一看到珀蘭,心一下子就熱了起來,馬上對阿瑟道:“大人,我離開一會兒!”說罷對身後的阿爾文道:“馬交給你了。”

阿爾文還沒開口,他身側一身輕甲兵軍服的妮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質問道:“那是誰?”

“一個友軍的同僚!”張鳳翼心中發虛,胡亂說著,拉開她的手,“我去打個招呼就回來。”

“你騙人!”妮可在背後氣道:“我也要去!”

張鳳翼已經顧不得了,翻身下馬,跑向珀蘭。兩人四目相凝,眼中都是滿漾著喜悅之色。張鳳翼不自覺地張開雙臂想要擁抱珀蘭,卻發現自己太冒昧了,一時之間也不知怎樣表達喜悅之情才好。

珀蘭抿著唇沖張鳳翼嘻嘻直笑,張鳳翼最後一把抓住珀蘭的雙手,緊緊握著,開懷笑道:“珀蘭妹妹,擔心死我了,從聽到中路軍戰敗的消息起,我就在為你們擔心,害怕你們有什麽閃失。”

珀蘭嚇了一跳,大羞,纖手掙了掙卻怎麽也掙不脫,紅著臉輕哼道:“你放開,成什麽樣子,我身邊還有別人呢!”

張鳳翼一怔,向她周圍望去。

“久違了,千夫長大人。”

張鳳翼耳邊傳來甜美而磁性的聲音,只見珀蘭身後一人緩緩摘下鬥篷上的風帽,露出那雙夢幻般神采飛揚的鳳目和那儀態萬方的迷人微笑,正是白鷗師團師團長梅亞迪絲。

張鳳翼驚喜道:“師團長大人!”說著伸手要握,被珀蘭一手拍在手背。

珀蘭沒好氣地道:“餵,收斂點!你可是下級,對我姐姐只能敬禮的。”

梅亞迪絲深栗色的眼眸閃動著光彩,微笑著責怪珀蘭道:“小妹,千夫長大人可是和咱們並肩戰鬥過,是過命交情的好朋友,怎麽能以職級相論呢?”

她的笑容如香水百合綻放,嫵媚又高貴,驚艷的容色從她掀開鬥篷的那一刻起就被周圍大批的眼睛註視著。

珀蘭白了張鳳翼一眼,撇嘴道:“姐姐,別信他的,他只是想占便宜而已。”

張鳳翼摸著鼻子苦笑不答。

“鳳翼,你們師團上呈參軍司的戰報我已看過,這回你們的損失太慘烈了,可嘆斡烈大人與迪恩大人兩位老將軍,想想我們兩師團在那兀河、黃草泊、飲馬坑合擊騰赫烈軍的情景,音容笑貌宛如在眼前,卻再也見不到了,真是思之令人神傷心痛。”梅亞迪絲面色戚然,表達了對十一師團兩位故去首領的悼念之情。

“唉!別提了!”張鳳翼故作無謂地一笑,眼中掩不住的悵恨之意,一指正在行軍的隊伍道:“這裏面只有三千人還是進入袤遠時的原班人馬,其他都是收攏守備師團的潰兵。有時候我就想,如果不那麽冒尖,不打那麽多勝仗,和敵軍一碰就敗下來,恐怕也不會死那麽多兄弟,更不會讓參軍司老惦記著我們師團,哪裏險惡就把我們往哪兒塞。”

梅亞迪絲趕緊正色勸道:“千夫長大人,你這樣想就不對了,那些死去的將士他們是為國家捐軀,為陛下盡忠而死……”

“好了好了!”張鳳翼不想聽客套話,不管是不是真心的,他擺擺手笑笑道:“不光是下層官兵才有為國捐軀的責任,說起來讓將士們無故送死的大人們也是應該負有責任的。大人們享受了最大的權利,就應該盡更多的義務,而不是只指使別人送死,自己卻不顧廉恥地從戰場上完好無缺地跑回來。”

梅亞迪絲無言以對了,卻還不死心,想進一步開導開導張鳳翼,她看了看周圍無數雙圍觀的眼睛,淡淡笑道:“千夫長大人,不如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我也很有興趣了解了解分手以後你們師團的經歷呢!”

“好吧!我也正想向你打探一下城裏的動向呢!”張鳳翼笑道。

三個人擠出街邊的人群,外面十幾名女兵迎了上來,都是銀鬼面衛隊的親兵,竟然還有娜塔莉、姬雅、伊蓮、小顰等相熟的姐妹,眾人看到張鳳翼都是又驚喜又唏噓,頗發了些劫後重生之嘆。

鬧過之後,梅亞迪絲笑道:“街上亂得緊,不如還是回咱們駐地吧,讓我們大家好好為千夫長大人接風洗塵。”

張鳳翼看看街當中源源開進的部隊,頗遺憾地笑道:“我是真心想叨擾你們的,不過現在我們部隊連駐地在哪都不知道呢,怎麽也得把手下安頓好才能抽空拜會的。”

梅亞迪絲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旋即嫵媚地笑道:“看,是我糊塗了,你那裏也是‘拖家帶口’幾千人呢!”

此時,身後突然一個嬌脆的聲音質問道:“張鳳翼,這些女人是誰?”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身後站著三個輕甲兵,後面兩個是一臉苦相縮著脖子的阿爾文與多特,說話的是當中站著的一個身材偏瘦叉著腰的輕甲兵,正擰著眉嘟著嘴充滿敵意地瞪著一眾女孩子。

那輕甲兵戴著寬大的頭盔遮著頭發,身上寬松的皮甲掩蓋住了身材,臉上也故意抹了些黑煙掩住面容。可那精致尖俏的臉形輪廓,臉頰上可愛的小酒窩,杏核狀明亮的大眼睛,以及脖頸上白膩的皮膚,在在顯示這其實是個極漂亮的少女。

阿爾文與多特一看到張鳳翼轉身,馬上搖手苦笑著解釋道:“老大,這可不關我倆的事啊!她硬要離隊過來找你,我倆沒法子,只能陪著過來了。”

張鳳翼還沒開口,珀蘭突然上前一步,挺著鼓鼓的胸脯,上下打量著她,針鋒相對地道:“哼!你問我們是什麽人?我們還沒問你是什麽人呢!”說罷轉臉看著張鳳翼質問道:“鳳翼,這小丫頭是在哪兒撿的?這麽囂張?”

妮可杏目微瞇,仰著尖俏的下巴撇嘴哂笑道:“哼!說出我的來歷怕不嚇死你!張鳳翼,你告訴這妮子我是誰!”

“哈!好有個性啊!”這下銀鬼面衛隊的女兵們可不願意了,姬雅站前一步清脆地笑道:“小妹妹,不如這樣,咱們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親熱親熱!”說著伸手就要扯妮可。

張鳳翼連忙插入兩人中,向姬雅陪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千萬別傷了和氣。姬雅姐姐,你是大姐,看在小弟的面子上,就別和這不懂事的小家夥一般見識了。”

姬雅知道這小女孩與張鳳翼認識,本來就是威嚇威嚇,見張鳳翼如此說,撇撇嘴收手抱肩道:“呵呵,看你說的,什麽計較不計較的,主要是我看這小妹妹太可愛了,想親近親近。”

珀蘭上前一步緊貼著張鳳翼胸前,仰臉凝視著他,咬著唇角逼問道:“鳳翼,你還沒說她是誰呢,她怎麽會在你軍中的?”

張鳳翼大汗,說假話不妥,當眾說出妮可的身份更不妥,一時支支吾吾說不上來。

梅亞迪絲看著張鳳翼的窘狀,知道必有隱情,就幫著解圍道:“珀蘭,千夫長大人已經進要塞了,還怕以後沒有見面的時間,今天千夫長大人忙,不如咱們改日再找機會與千夫長大人細聊。”

“對,對!改日再細聊!師團長大人、諸位姐妹,我們先走一步了。”張鳳翼連忙答應,拽著妮可的衣袖就走。有妮可在此攪和,敘舊的事兒是說不上了。

珀蘭秀眉高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狠狠地盯著妮可。妮可這會兒怎會不知道誰是主要對手?伸手緊抱著張鳳翼的胳膊,故意挑釁地白了珀蘭一眼。

“你——”珀蘭兩眼要噴出火來,正要發作。

“珀蘭!”旁邊傳來梅亞迪絲警告的提醒。

“哼!”珀蘭回頭望望梅亞迪絲,胸脯起伏,負氣地別過臉去。

“大人,我們這就告辭了。”

張鳳翼想拉開妮可,可妮可抱得更緊了,就差把頭靠在張鳳翼的肩頭了,所有銀鬼面衛隊的女孩都氣憤地盯著妮可,阿爾文與多特不敢發笑,板著臉苦憋著。

“等等,有件事不知你聽說了沒有?”雖然不是細說的場合,梅亞迪絲斟酌再三還是說出重要話題,“鳳翼,這兩天軍中高層流傳的關於四軍團的謠言頗多,你們軍團恐怕會有重大人員變動,你們師團也會波及!你若遇到解決不了的難處可以來找我,我與五十六軍團軍團長克利夫蘭關系還算不錯,到時可以請他為你在參軍司長官那裏疏通疏通。”

張鳳翼心中一股暖流湧過,凝視著梅亞迪絲笑道:“謝謝你,師團長大人,整個袤遠恐怕只有你在擔心我們師團的處境了。”

梅亞迪絲白皙的臉上漾起紅暈,有些受不了張鳳翼的目光,輕別過臉微露羞澀地道:“彼此都是朋友,互相援手是應該的,你們師團有千夫長大人這樣的精英,我相信一定會渡過難關的。”

“餵,走不走哇,隊伍都走遠了。”妮可明顯感受到了威脅,催著張鳳翼快走,張鳳翼只得尷尬地沖梅亞迪絲笑笑,拉著妮可,帶著阿爾文與多特擠入了歡呼的人群。

住進了參軍司分配的營房,安頓了屬下,張鳳翼還沒來得及坐下休息片刻,索普就急急帶人過來,“跟我走,鳳翼,阿瑟大人急召。”

張鳳翼放下手中的軍務,跟著索普趕到阿瑟的師團部。

要塞內的建築大部分是石頭砌成的,阿瑟的師團部也是一座石砌的兩層建築,屋前的空地拴了大批的戰馬,站滿了手按軍刀的衛兵。張鳳翼一看就知道這些士兵都是各師團長的親衛隊,不用說軍團的頭頭們都來了,門外警衛的親兵看到張鳳翼到來,高喝一聲立正敬禮。

張鳳翼站在門外正要喊報告,屋門從裏打開,十四師團的萬夫長福隆在門內招呼道:“別整虛套了,大家等你半天了,快進來吧!”

不大的議事廳內坐著十多個人,師團長、萬夫長們都在,陶倫斯坐在正中,阿瑟坐左首,卡廷坐右首。

陶倫斯隔老遠就站起身一拍桌案道:“好小子,你還有臉來!”

旁邊阿瑟無奈地勸道:“陶倫斯大人,有話慢慢說,伊諾大人不是過河拆橋的人。”

張鳳翼睜著眼笑道:“發生什麽事了?師團長大人,不是您叫我來的嗎?”

“哼!”陶倫斯擰著眉下死眼狠盯著張鳳翼道:“小子,我們都被你騙上賊船了。我們聽了你的蠱惑背叛了西蒙大人,投靠了伊諾。現在是西蒙大人也得罪了,伊諾那老東西又要過河拆橋。弄得我們大家現在是小鬼照鏡子,裏外不是人。昨天西蒙大人已經向參軍司遞交了罷免令,要把我們全部撤職。小子,你說現在怎麽辦吧!今天你要沒有個交代,就別想再出這個門了!”

張鳳翼不慌不忙地走到阿瑟的下首拉凳子坐下,環視了眾人一眼道:“諸位大人,這麽說你們都已找過伊諾大人了,伊諾大人說了不給咱們撐腰了嗎?”

陶倫斯臉色一紅,卡廷、托勒密、揚達爾臉上都是很不自在。幾個人當然都找過伊諾,而且在部隊一起行軍這些天來已經私下拜會過多次了,所有巴結諂媚上司的手段都用上了。雖然每一次都賓主盡歡,伊諾對他們每個人都十分客氣,感激援救的話也說了無數遍,可對於師團長迫切想得到的承諾卻一句也沒有。伊諾越是如此,這些人越是心慌,都害怕伊諾過河拆橋。

張鳳翼看著眾人的臉色,唇角下沈,抿嘴不以為然地道:“諸位大人,我覺得我們大家都太沒有自信了,諸位有沒有想過,我們幾個師團合在一起可是一支很強大的力量。”

說著他把手一揮指著外面道:“十軍團損失了近四個萬人隊、最精銳的銳鋒騎兵損失過半。近衛軍團、五十六軍團都是逃散回來的士兵重新集結的,能收攏一半就不錯了。只有我們四軍團輜重絲毫未減,傷亡一成不到,我們把十軍團從覆滅的邊緣拉了回來,我們是唯一的勝利者。只要我們幾個師團團結起來,在袤遠帝國軍軍系中,已經不存在能夠任意宰割我們的力量了。”

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有種既興奮又惴惴後怕的感覺。

片刻,卡廷咧嘴笑了笑道:“鳳翼,你這話可要慎重,自己人在屋子裏說說就算了,傳到外面可是大逆不道。說到底我們都是帝國的將士,大家還是得服從戰區參軍司的。”

張鳳翼一笑道:“大人,我可從沒說過咱們要反對參軍司啊!我只是說我們四軍團現在可是袤遠力量天平上最重要的一支籌碼。參軍司的大佬們個個損失慘重,可以說誰掌握了四軍團,誰就掌握了袤遠的主事權。諸位大人,西蒙大人這個時候罷免我們,就是向參軍司露出破綻,讓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無法控制部屬的內情,大家想想,一支十萬大軍的部隊擺在了面前,參軍司的大佬們可能讓西蒙大人重新掌權嗎?”

“啊!對啊!別看西蒙蹦得歡,蹦得越歡死得越快。”滿屋子人頓時茅塞頓開,原來擔心西蒙掌權會展開清洗的顧慮立刻沒有了,一天烏雲走散,心情都舒暢起來。

“諸位大人,既然西蒙完全不念舊情地要搞倒大家,那咱們也不能被動地受小人汙陷中傷。”張鳳翼接著道:“他不是向參軍司遞交了罷免令嗎?我建議咱們也起草一份由在座所有人共同簽字的控訴書,控訴西蒙擅自引兵脫逃的罪責。由我交給伊諾大人,請他在參軍司為我們陳情。”

幾個當頭的馬上臉色遲疑起來,陶倫斯想了片刻臉色凝重地道:“訴狀由你們十一師團來寫好了,畢竟這件事你們是主要擔當的,至於我們就不用簽字了吧?”

“大人們真是看不清啊!”張鳳翼搖頭緩笑道:“我們十一師團是當仁不讓要擔這個責任的,不過大人們覺得光憑我們十一師團出面份量夠嗎?可信度夠嗎?要是扳不倒西蒙的話,難道只有我們十一師團會倒黴嗎?大人們以為經過了這件事後,西蒙與眾位大人還會有彌合舊情的餘地嗎?”

一屋子人面面相覷,最後卡廷一拍桌案叫道:“就這麽辦了,在座的都要簽字,不想簽的現在就滾出去,光想占便宜一點風險都不願擔?那還行?”

張鳳翼撫掌道:“對啊!如果大家抱成一團,整個獨山要塞我還想不出誰能奈何得了咱們。”

“這事就這麽定了,大家都沒有退路,索性搏一回,我們簽字的人越多,份量就越重。”陶倫斯說罷又有些擔心的轉頭問張鳳翼道:“老弟,我擔心伊諾那老狐貍,他待咱們一直是不鹹不淡、不陰不陽的,能真心幫咱們嗎?”

“呵呵,大人根本不必擔心伊諾大人。”張鳳翼笑道:“銳鋒縱隊的豪伊師團長可是繼任四軍團軍團長的有力人選,伊諾軍團長比誰都心急想把西蒙趕下臺。當然,為了保險我會進一步找伊諾軍團長商量,大人們可以放心,這件事十拿九穩,大家所需的只是沈住氣、有些耐心。”

此刻滿屋子的人都滿意了,托勒密卻又道:“鳳翼,你說的不錯,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參軍司真的力挺西蒙大人怎麽辦,咱們也不能坐等著被撤職啊!”

“如果參軍司真的做出了不利於我們的任命,大家又不想坐等撤職,那也只有來硬的了。”張鳳翼斟酌片刻,唇角牽動露出莫測的笑意,“大人們不妨召集部屬,以‘軍功核定不公平,請求賞賜立功將士’為名,聯合起來向參軍司請願,到時我們把手下弟兄們都擺出來,帶上‘家夥兒’,讓參軍司的大佬們認識一下我們四軍團的實力。”

幾位師團長直楞楞地互相看著,都沒有接話,大廳的氣氛有些緊張。

良久,托勒密勉強笑笑道:“好吧,無論如何這也算是個辦法。”

卡廷不自然地笑道:“這種事能避免還是避免的好,得罪了參軍司的大佬們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嘲弄的目光在張鳳翼眸中一閃而過,他笑笑道:“那是當然,這是萬般無奈的最後一手,只要參軍司不把諸位大人逼得太過份,誰也不願和掌權者們作對不是?”

議事結束,一行人滿意地離開了會場,張鳳翼剛走出門口,多特跑上來報告道:“老大,十軍團那邊剛才有人過來送信,說是今晚伊諾大人與豪伊大人請你過去吃晚飯。”

剛走出議事廳的陶倫斯正好聽到,回頭笑吟吟地道:“呵呵,果然有面子,伊諾軍團長竟然親自請一個千夫長吃飯,伊諾大人那裏我去了幾回了,卻還沒被請吃飯呢!”

“吃飯什麽的都是名目罷了。”張鳳翼貼近陶倫斯,親近地低聲道:“現在獨山要塞裏參軍司所有的首領都已聚齊,肯定要召開最高軍議算算前帳了。伊諾軍團長召我去恐怕就是要揭底牌了,我這也可說是代表大人們去赴宴的。”

陶倫斯做了個醒悟的表情,拍了拍張鳳翼的肩頭笑道:“好!今晚就看你的表現了,一定要把伊諾那老油條搞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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