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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1章 希望你莫要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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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光依舊在看書。

陽光從推開的窗戶照進來,把窗下的一塊空地照的亮堂堂的。司馬光就坐在邊上,手中握著一本書,微微低頭……

若非是光柱中的飛塵在舞動,讓人都以為時光是停住了。

“哎!”

司馬光放下書,皺眉看著門口。

“君實可在?”

“進來吧。”

呂誨緩緩走進來,那張臉有些冷。

“官家賞賜水軍酒肉三日,金明池那裏此刻已然在狂歡……”

司馬光看了他一眼,然後撚了一下手指,感受著些許光滑。

翻書翻多了,手指頭都被磨光滑了。

“水軍此次立功,賞賜酒肉又怎麽了?”

他的聲音很輕,但呂誨依舊爆炸了。

“曹佾才將領軍去了西北,這邊又大賞水軍,官家這是什麽意思?是要窮兵黷武嗎?老夫敢打賭,若是置之不顧,用不了多久,那些武人就會爬到咱們的頭上來!君實,想想前唐的那些逆賊吧……”

司馬光搖頭,“武人……祖宗定下了以文禦武的規矩,誰敢顛覆?誰敢顛覆老夫就和他不共戴天……”

“沈安敢!”

呂誨盯著他,“那沈安一步步的,不就是在顛覆這個嗎?你看看,他把曹佾也拉進了萬勝軍裏,此次曹佾更是主動請纓去了西北。君實,你可知道,有權貴已經在蠢蠢欲動了。若是曹佾在軍中順暢,此後說不得會有不少人會請求去軍中任職,到了那時,他們的人會越發的多,聲勢會越發的浩大。”

司馬光的臉有些青,“沈安……那人不能以常理來揣摩,那就是個……瘋子。還記得沈卞嗎?”

“記得!”呂誨坐了下來,目光看著窗外,淡淡的道:“當年沈卞叫囂什麽……當年反對慶歷新政的人,千年後將會被釘在什麽歷史的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可笑啊!什麽叫做恥辱柱?”

“當年沈卞比沈安還瘋。”司馬光擡眸,“那幾年他不管是在地方還是在汴梁,都在鼓吹什麽大宋必須要革新……不革新就是死路一條。”

呂誨笑了笑,“所以他被趕到了雄州去,最主要的緣故還是他為新政鼓吹……”

司馬光看著他,神色平靜,“當年老夫見過他,那目光老夫依舊記得……冷冰冰的,好像還有些鄙夷……那就是個瘋子。”

“君實你名滿天下,他竟然也敢看不起你嗎?”呂誨笑了笑,“某也見過他,那人看著渾身都是急躁的氣息,哈哈哈!”

司馬光竟然被沈卞給鄙夷了嗎?

呂誨不禁樂了,“他還說了什麽?”

司馬光淡淡的道:“他還說什麽……有的人死了,如泰山。有的死了,如鴻毛……歷史當會記下那些人的所作所為。當時他還和老夫爭論打壓武人的祖制,說什麽看似歲月靜好,可那是因為有武人在為大宋負重前行……那人……果真是瘋了。”

“定然是瘋了。”呂誨起身道:“某聽到一個消息……”

司馬光看著他,“君子所言所行都不必避人,說吧。”

呂誨說道:“先前某經過皇城那邊,看到有信使來,說是西北有異動……曹佾在那邊吶!”

司馬光微微垂眸,聲音越發的細微了,“朝中自然會有考量……”

“所以你高興也要忍著?”

呂誨搖頭,“人活著……許多時候要快意,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你一年到頭就板著個臉,是能少犯錯,可這麽活著……有意思嗎?”

“某去看看。”

呂誨隨意的拱拱手走了。

司馬光就看著地上的光亮,緩緩伸手出去。

陽光照在他的手上,很熱。

他動了一下手,喃喃的道:“板著臉……木然……誰說沒意思?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

張八年覺得自己死不了。

真的。

在許多時候,人會對自己的身體了如指掌。

只是喝了三天的藥,他的癥狀就在大幅減弱。

他坐在那裏,同樣在看著陽光。

“此次某算是經歷了一劫,領悟了許多東西。生死不可怕,只是回歸。塵歸塵,土歸土,活著的時候問心無愧,死了也能安然。”

房間外站著十餘人,全是密諜頭子。

張八年好了。

而在另一邊,兩具屍骸被擡了出去。他們本來看著還好,可在試用了一種新藥方之後,病情反而加重。

剩下的五人中,三人病重,兩人有好轉。

“就是這個方子,這方子是某出的,某出的!哈哈哈哈!”

禦醫的大笑聲有些刺耳,張八年卻充耳不聞。

“最近朝中有何大事?”

他在這裏,基本上斷絕了消息,和一個聾子差不多。

“都知,最近沒什麽大事,唯一的事就是西北那邊不大太平。”

“西北……曹佾去了。”

張八年冷冷的道:“可他壓不住,咱們可打探到了消息?”

“都知,這都是沈安造的孽。”

“嗯!”

張八年看了說話的這人一眼,“你只管說,是誰的錯,某自然會斟酌。”

“是。”

“大力丸在西夏國中鬧騰的厲害,那些百姓都發狂般的去搶購,都知,五貫錢一份大力丸了……遼國那邊還不到一貫……”

臥槽!

張八年也沒法淡定了。

他記得沈安賣出去的價錢才幾百文,這一轉手竟然翻了無數倍,這是瘋了?

“越窮的越買,賣了自家的牛羊屋子也要買,買了之後又去尋自家的親戚朋友售賣……都瘋了。”

“他們說沈安此刻若是出現在西夏皇宮裏,梁氏能生吞了他!”

“連咱們的兄弟都看不過去了,說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全瘋了。”

“後來梁太後動手了,把那些走私的官吏和將士全給誅殺了……”

“那梁氏好像說要弄死沈安。”

張八年淡淡的道:“她弄不死沈安。可沈安和她相隔千裏,只是一個計謀就讓西夏亂作一團,若是再進一步,沈安怕是能弄死她……”

……

沈安是想弄死梁太後。

“那梁太後殺了好些人,她咬牙切齒的,說是要弄死您……”

走私商人帶來了最新的消息,甚至比皇城司的還全面。

“那小皇帝什麽都不懂,一切都是梁氏在做主。她頻繁召集人議事……”

“頻繁?”

“是,幾乎每日都有。”

沈安點頭,讓人送走了走私商人,然後進宮。

“你不來朕也要讓人去叫你。”

趙曙和宰輔們看著很嚴肅。

“西夏那邊看來不怎麽太平……”

韓琦看了沈安一眼,“你的大力丸把西夏坑慘了,那梁氏才將當家做主,國中就亂作一團,你說她會如何恨你?”

關我屁事!

沈安淡淡的道:“對手越亂……對大宋來說不是越好嗎?”

這是功勞,不是罪。

韓琦幹笑一聲,“是越亂越好,可如今國舅在那邊,就怕他撞到西夏大軍……”

曹佾若是戰死,宮中的曹禦姐天知道會幹出什麽事來,弄不好就會拎著刀出來砍人。

“當初該提醒他,要小心梁氏。”

富弼作為樞密使,此刻的話更像是馬後炮。

趙曙問道:“你如何看?”

沈安說道:“臣在國舅出發前提醒過他……”

“嗯?”

趙曙問道:“你提醒了他什麽?”

“臣提醒他,但凡聽到梁氏的消息,就趕緊全軍撤離,撤到城裏去。”

趙曙不渾身一松,讚道:“果然你對梁氏最了解……”

呃!

這話有歧義啊!

韓琦看了沈安一眼,“陛下,他們畢竟在青澗城見過……”

這個老韓什麽意思?

沈安皺眉道:“那是公事。”

“她不是說與你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嗎?”

韓琦老不修的笑了笑。

“那是她挖的坑。”

沈安不禁想起了那位梁氏。

一會兒看著小心翼翼,一會兒果決狠辣。

當時掀桌子的那一下,若是沈安反應慢點,怕是就中招了。

小娘皮!

沈安不禁冷笑。

“朕擔心那邊出事。”趙曙說道:“種諤來了奏報,說是綏州的嵬名山部不穩,想問方略……朕知道他一心求戰,可此事重大,沈安,你去看看。”

若是對綏州動手,那就是自大宋當年大敗後,第一次主動對西夏發動攻擊,這個意義非同小可。趙曙想來想去,也只能讓沈安去看看形勢。

“邊將不可擅自挑釁,這一點不可動搖!”

韓琦沈聲道:“對外該如何,朝中自有決斷,但在朝中決斷之前,不得擅自進攻。”

這話沒錯。

邊將一旦開了擅自進攻的頭,後續會越來越亂,最後無法控制,就成了前唐中後期那種情況。

“可臣若是去了呢?”

沈安很是純良的問道。

你要讓我去,那得給我決斷的權利吧?

否則遭遇了情況,還得快馬稟告汴梁,一來一回的,黃花菜都涼了。

趙曙看著他,“朕讓你去,自然會給你臨機之權,不過你不可輕率……否則朕……”

沈安一臉正色的道:“臣很穩重啊陛下,臣做事秉承一條,那就是三思而後行……”

趙曙點頭,“如此就趕緊準備吧。”

沈安告退。

趙曙隨即就去請見曹太後。

“讓沈安去西北?”

曹太後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梁氏出動了?”

“沒有,不過西夏人有些異動。”

趙曙看了一眼殿內,覺得太冷清了些。

“你沒派個宰輔去?”

曹太後問道,她順著目光看過去,覺得沒啥冷清的。一個人住,裝飾的再富麗堂皇,那也和陋室沒啥區別。

“此次主要是去看看局勢如何,西夏最近焦頭爛額,想來不會起大軍。”

又不是大戰,幹嘛派宰輔去?

趙曙覺得曹太後有些草木皆兵了。

曹太後幽幽的道:“宰輔去,不只是統軍……而是要看住沈安……”

呃!

“沈安沒了約束,官家,你等著看,此次西北定然會有大變……”

那就是個不安分的,你竟然不派個宰輔去鎮壓他,希望你莫要後悔。

……

有盟主打賞,下午加一更。

第1352章 於萬軍之中斬殺敵將(為新盟主‘如假包換的包包東’賀,加更)

“殺啊!”

空曠的原野上,數千將士在追趕著一群騎兵。

可那數千人裏,只有五百餘騎追得上,其他的都是步卒,一會兒就被拉開了距離。

最前面的是曹佾,此刻的他看著活脫脫的就是個西北漢子,手持長刀,率領手下數百騎兵在追砍。

西夏人大約有千人不到,宋軍雖然大多是步卒,可扛不住他們有弩箭啊!

萬勝軍一路查探清剿過來,在沿途駐軍的配合下,堪稱是一路順風。

可在這裏卻遭遇了一千餘騎。

宋軍是步卒為主,那幾百騎兵還是曹佾出京前去樞密院和殿前司找關系弄來的,否則全是步卒,他覺得自己就是來行軍的。

宋軍裏大部分是步卒,才五百騎,西夏人見了歡喜,就想來攻打一波,可幾輪弩箭讓他們苦不堪言。

這是機會啊!

只要擊潰了宋軍的騎兵,剩下的步卒還不是隨意宰割?

西夏人滿心歡喜的應戰,結果卻遭遇了狂化後的曹佾,外加折克行。

曹佾的長刀揮斬,當面幾無一合之敵。

此刻練了多年的刀法漸漸融會貫通,什麽格擋,什麽砍殺……最重要的還是要快!

而折克行更是可怕,他帶著一小隊騎兵從側面沖殺了進去,目標就是敵將。

擒賊先擒王!

“攔住他!”

敵將指著折克行喝道。

一隊騎兵迎了過去,可只是一個照面就潰敗了下來。

“是折家子!是折家子來了。”

那狼一般的沖殺手段,讓西夏人想起了那個老對頭。

敵將冷哼一聲,“放箭!”

於是箭矢飛舞,那一隊騎兵倒下了十餘人。

折克行眼睛都不眨一下,徑直沖殺過去。

一個敵騎拎著狼牙棍劈了過來,折克行只是一個低頭,狼牙棍從頭頂過去,然後他一刀,當面之敵的小腹開了個大口子……

長刀不斷揮斬,來自於舍慧親手打造的長刀鋒銳無匹,加上折克行的刀法,所向披靡。

“弄死他!”

敵將大怒,帶著麾下沖殺過來。

折克行擡頭看了一眼,喊道:“跟著某,斬殺敵將!”

這是要以弱勝強,敵軍陣中斬殺敵將。

若是沈安在,必然會說這便是無敵猛將。

曹佾在正面看到了這一幕,他不禁渾身顫栗:“沖動了呀!”

這是遭遇戰,宋軍的步卒被甩在了後面。五百騎對近一千騎,宋軍若是按照常規廝殺,那只有潰敗的命。

所以剛開始曹佾並未準備追殺,但折克行堅持。

曹佾不知道他準備怎麽弄,等看到他率領百餘騎就從側翼殺進去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要出奇兵啊!

以弱勝強,你不出奇兵打什麽?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百餘騎就像是一把長刀,用最堅定的姿態,從敵軍側翼捅了進去。

這是在冒險,一旦敵軍圍殺,這一百餘騎可能幸免?

這把長刀的刀尖就是折克行……

廝殺中,曹佾不斷看著側翼。

他只看到那支騎兵的前方就像是刀尖,而敵軍就像是水波,不斷被刀尖劈開……

前方阻截不斷,折克行只管砍殺,當他渾身浴血的沖殺到了敵將之前時,那雙眸子紅的嚇人。

只是兩刀,折克行就拎著敵將的人頭仰天長嘯。

“啊……”

在京城憋了幾年的郁氣隨著這聲長嘯漸漸消散。

竟然成了?

曹佾罵道:“這狗曰的,這狗曰的……他竟然斬殺了敵將!”

若是沈安在,定然要讚嘆一聲,“於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也!”

冷兵器時代取勝的因素很多,但最出彩的還是將領的勇猛。

敵將人頭高懸,主將渾身浴血,目光俾睨的看著眾人。

這是什麽感覺?

無數人為之顫栗。

“萬勝!”

麾下在歡呼著。

有這樣的猛將帶著,將士們會迸發出更強大的戰鬥力。

一將無敵,麾下無敵!

正在追來的步卒聽到了呼喊,知道敵將被斬殺,不禁歡呼了起來,由小跑轉為全力奔跑。

“萬勝!”

敵將被斬殺,敵軍失去了指揮,開始混亂。

“敵軍潰敗!”

曹佾渾身是血,見敵軍潰敗,就呼喊追殺。

“殺敵!”

折克行帶著那隊騎兵在敵軍中間絞殺,四周的敵軍只顧著潰逃,看到他更是如避蛇蠍,趕緊繞道。

“軍侯威武!”

麾下在歡呼,折克行呼喊道:“緊跟著……”

敵膽已喪,只管斬殺就是了。

不斷有敵軍被斬落馬下,戰馬嘶鳴著跑開,後面的步卒追上來,興奮的去牽馬,有人被一馬蹄崩飛,躺地上起不來了,引發一陣大笑。

這時右邊來了一隊騎兵,曹佾看了不禁罵道:“特麽的!這是來搶功勞的嗎?”

有人眼尖,喊道:“國舅,不,軍主,是種諤來了。”

曹佾罵道:“臥槽特麽的種諤,老子都擊敗了西夏人,他卻恰到好處的來搶功,真不要臉!”

折克行已經追上來了,他冷冷的道:“種諤定然是先到了,他一直在等候時機,就在敵軍徹底潰逃時,他正好來攔截……”

“真不要臉!”

曹佾忍不住又開始了大罵。

“不,他能恰好出現在這裏,這便是本事,這就是兵法。”

右邊的騎兵輕松的沖了過去,恰好攔在了敵軍潰逃的路線上。

箭矢飛舞中,種諤淡淡的道:“是萬勝軍嗎?”

身邊用望遠鏡在觀察戰況的手下將領說道:“是萬勝軍。”

“曹佾領軍,折克行這是來壓陣的……某今日截了他們的功勞,少說有三成吧,折家子會如何?暴跳如雷嗎?那某倒是要拭目以待。”

折家和種家都是將門,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種家覺得折家是外來人,自家是大儒之後,自然看不起折家。

可折家也覺得種家是占了先祖的便宜,否則哪裏比得過折家。

而且折家一直戍守西北,世代廝殺,相比之下,種家就差點意思。

這便是將門之爭。

種諤微微低頭,“這便是將門……不爭不好,爭了大家都有好處。”

“知城,折家子斬殺敵將了!”

折克行的馬脖頸下面掛著一顆人頭,這便是軍功。

種諤看了一眼,“統領一軍,首在指揮,為將者武勇可,但更重要的卻是臨陣指揮和謀劃。”

這話聽著很是有道理,但歸根結底就是一個道理:比殺敵的本事,某比不過折克行。

兩邊一個圍殺,只有不到五百的敵軍逃走,其餘的盡皆覆滅。

“走,去見見國舅。”

種諤策馬出去。

曹佾和折克行也迎了過來。

雙方見禮,曹佾皺眉道:“折克行側面突擊時,你就可以順勢掩殺!”

那個時候順勢掩殺,敵軍會陷入慌亂之中。

“但那樣不能圍住敵軍。”

種諤的回答很冷靜,也很冷酷。

沙場征戰,要戰果最大化,至於由此帶來的犧牲,那算是什麽?

曹佾知道這個道理,但卻做不到。

折克行看了種諤一眼,說道:“若是某,會晚些再出來……”

好吧,這個更狠。

曹佾看了種諤一眼,心想你怎麽看。

種諤看著折克行,淡淡的道:“教訓某嗎?你還沒這個資格!”

他是青澗城知城,獨領一方,而折克行只是萬勝軍的都虞侯,自然沒資格教訓他。

“沈安呢?”

曹佾惡意的問道。

沈安有沒有資格指教你?

瞬間種諤的面色就變了。他冷冷的道:“若是要去青澗城就趕緊,否則就野外宿營。”

哈哈哈哈!

曹佾想笑。

原來也有你種諤不敢嗶嗶的人啊!

“這一路累的不行,去青澗城!”

種諤的手下過來,看了折克行一眼,說道:“知城,那些繳獲怎麽分?他們的人在鬧。”

敵軍潰敗後,遺留下了許多屍骸,宋軍繳獲不少,但他們最看重的還是戰馬。

兩邊的人馬在對峙,劍拔弩張,前方的甚至在相互推攘,叫罵聲不絕於耳。

軍中的叫罵最是簡單粗俗,什麽草泥馬之類的最多。

耳邊充斥著叫罵聲,種諤看向折克行,冷冷的道:“萬勝軍擊敗敵軍,這是首功,某不會去爭這個,可沒有我軍截殺敵軍,哪能有這些繳獲……你,怎麽說?”

曹佾瞇眼道:“看本事吧。”

他覺得折克行面對種諤吃虧,就擺出了國舅的遮奢模樣,“比試一番如何?輸贏不傷和氣。”

馬丹!

看到種諤那不可一世的模樣,他真想揍一拳啊!

可他們從汴梁遠來,人困馬乏,目前能讓他們修整的只有青澗城,否則還得退回去,在延川歇息。

既然不能揍那麽就來比試一番吧。

他統領萬勝軍的時日不長,但已經見識了這支軍隊操練的刻苦,以及精銳程度。他覺得不會輸給青澗城的守軍。

“比試什麽?”

最近西北不寧,可朝中竟然不是讓自己出兵清剿,而是派了萬勝軍來,這讓種諤有些不滿。既然不滿,那就給萬勝軍一個教訓如何。

這便是種諤!

大家都是將門,可種家卻不同,他家的叔祖種放是大儒,有這個基礎在,種家自然少了許多謹慎。

後來種諤不聽號令,擅自出擊的事兒真心不少,可最後大多不了了之。

可見朝中對於將門也是有偏愛的。

對於種家他們多有放縱,對於折家卻多有警惕和限制。現在折家的處境好了許多,但依舊比不過種家。

“弓箭吧!”

種諤看著折克行說道:“聽聞你箭術了得,種某麾下正好有個神箭手,今日便來試試……”

他是種家子,自然不肯在折家子面前弱了名頭,要比試就來你折家子最擅長的。

他看了邊上的一個將領一眼,那將領自信滿滿的點頭。

折克行冷冷的看著他,然後點頭。

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在萬勝軍中,每日獨自在後面苦苦練習箭術的往事……

比箭術……

他握緊了長弓!

……

年前的盟主,心情自然是極好的。謝謝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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