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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你那話太惡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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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藏訛龐死了。

對於大宋君臣來說,他們更希望沒藏訛龐能謀逆成功。

若是能成功的話,西夏內亂就不可避免。

西夏內亂啊!

那是多麽好的機會。

韓琦就在盼望著這樣的機會,然後鼓動大宋出兵西北。

可李諒祚竟然幹掉了自己的舅舅,而且還深谙帝王的狠辣之道,直接把舅舅一家子滅族了。

這就叫做斬草除根。

這樣的對手堪稱是棘手,此刻韓琦的那些想法都被拋之腦後,只剩下了後怕。

“陛下,臣……妄言了。”

前陣子他老是鼓動提前調集兵力,準備糧草,一旦得了沒藏訛龐謀逆成功的消息後,馬上進軍。

幸而趙禎沒聽他的,否則李諒祚上臺的第一件事就是質問大宋為何要屯兵西北。

韓琦很是苦澀的請罪,趙禎嘆道:“那李諒祚年幼就有這等手腕……沈安呢?把他叫來,朕想聽聽他的說法。”

司馬光的面色微紅,嘴唇蠕動,卻無話可說。

他能說什麽?

沈安那小子……他……特麽的竟然又立功了。

你讓老夫能說啥?

歐陽修看了司馬光一眼,忍住了刻薄。

老歐陽的人緣極好,一般不樂意得罪人。

可他今天卻有些意見。

你司馬光揪著沈安不放是幾個意思?

人沈安雖說小錯不斷,可功勞也不斷啊!

而且他犯的錯都是小事兒,大多是私人恩怨,有必要纏著不放嗎?

所以歐陽修就暗示了一下,說道:“陛下,先前您不是令人去召喚沈安,還說要收拾他嗎?”

這是在暗示:司馬缸……不,司馬光啊!以後做事厚道些,心胸寬闊些,別老是糾結小事。

司馬光默然躬身,然後退了回去。

趙禎也有些臉紅,他幹咳一聲,“那個……此次……去個人,好生勸慰一番王家人,就說此事朕自然會……咳咳!”

會什麽?

會抹稀泥,但絕對不會幫你們主持公道。

這帝王做的也是沒誰了,竟然能說出這等厚顏之事來。

以後的史書上寫著這麽一段:安屢立功勳,惜年少,帝恐驟貴驕縱,多有煩憂……安知帝心,每每立功後……毆人……功過相免……

這樣寫的話,趙禎在棺材裏怕也會咆哮起來,棺材板鐵定壓不住。

尷尬!

這時候就該有人出來為官家緩和這個尷尬。

韓琦還在憂郁,曾公亮在想著大宋和西夏以後會是什麽格局,張昇琢磨著樞密院的密探能否比皇城司的更出色些,司馬光在羞惱之中……

歐陽修出班來,正義凜然的道:“王家人是權貴吧?大宋養了他家多少年?不學好也就罷了,竟然還出入青樓酒肆……陛下,臣早有耳聞,那王儉帶著幾個族兄弟經常出入青樓,醜態百出……真是醜態百出啊!”

韓琦也反應過來了,他是首相,自然要更嚴厲些,“這是無所事事!陛下,權貴子弟多有此等無所事事之輩,靠著父蔭過著驕奢淫逸的日子,這等人……該申飭!”

曾公亮也補刀道:“他們可是在皇城外?”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說道:“該讓他們在那站著,站到天黑,也好警示京中紈絝……”

這一招太狠了,若是在皇城外罰站,稍後就會傳遍京城,那幾個王家子弟回家多半會被暴揍一頓。

尼瑪,老曾,老夫咋沒發現你那麽狠呢?

韓琦不禁為之側目。

陳忠珩也覺得老曾有些毒辣,然後猛地想起了些什麽,就猶豫了一下。

這地方可沒他說話的餘地,可那事兒卻非說不可啊!

時光流逝,當今日的政事商議完成後,陳忠珩終於忍不住了,就覓個空閑出來說道:“陛下,臣有事……”

韓琦的目光冰冷,連歐陽修都是板著臉。

內侍幹政,你想找死嗎?

趙禎點點頭,陳忠珩說道:“沈安快來了……”

他就說這麽一句,然後就回去了。

你們老是防賊似的防著某,那就自己琢磨這話裏的味道去。

曾公亮第一個反應過來,“哎呀!陛下,沈安這功勞可能打斷別人的骨頭嗎?”

臥槽!有你這麽給功勞定標準的嗎?

大宋朝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以後立功的衡量標準變成了毆人傷殘的程度,這要是傳出去……情何以堪吶!

趙禎的臉頰顫抖著,然後問道:“沈安他不會吧?”

這下連歐陽修都不敢打包票。

韓琦苦笑道:“陛下,若是王家人敢挑釁,不,臣估摸著沈安會去挑逗他們,等他們怒不可遏時再動手,這樣陛下您也不好說些什麽。”

這都是什麽事啊!

趙禎頭痛的道;“趕緊去……陳忠珩去,去把他帶來,切記別讓他尋機生事。”

陳忠珩見自己的提醒奏效了,心中美滋滋的,聞言就應了,然後夾著屁股往外跑,看著特忠心耿耿。

趙禎覺得不對勁,就問道:“你這個是怎麽了?”

陳忠珩緩緩回身,神色悲痛。

陛下,您非得要問這個嗎?

給臣留點自尊不行嗎?

帝王相詢,他只得說了:“陛下,臣……臣有痔瘺的毛病,這幾日吃了些麻辣的……鹵菜……犯病了。”

沈安家的鹵菜真是好吃啊!

可是……狗曰的,為何我老陳一吃就容易犯痔瘡呢?

趙禎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毛病,他嘴角輕輕抽搐著,然後擺擺手。

陳忠珩夾著屁股跑了出去,聽著裏面嘆息一聲,然後趙禎說道:“是個忠心耿耿的……”

他聽了不禁熱淚盈眶,心想總算是有人知道我老陳的忠心了啊!

得了這個認可後,陳忠珩一路狂奔著,緊趕慢趕的,等看到皇城外時,眼前不禁一黑。

“……看看啊!大夥兒都看看,這兩兄弟先動的手,沈某可是自衛反擊……”

接著就是沈安一人暴打王儉,王詵在邊上偷襲,結果被沈安一拳打了個鼻子噴血,就蹲在地上哭嚎……

陳忠珩止住了腳步,然後活動了一下屁股,身後的內侍氣喘籲籲的道:“都知,該出聲阻攔啊!”

“哎喲!這老毛病啊……”

陳忠珩磨磨蹭蹭的,甚至還掰了掰臀縫。

“哦……”

他一臉銷魂的模樣,邊上的內侍一臉糾結,然後退了一步。

都知這是啥意思?

痔瘡真的那麽痛苦?

等外面的沈安一腳踢倒了王儉時,陳忠珩才從邊上出來。

“咳咳!”

這一刻陳忠珩威嚴滿溢,幹咳兩聲後,喝道:“幹什麽呢?啊!還不快快住手!”

沈安正好打累了,見是陳忠珩,就歡喜的道:“老陳這是來接某的嗎?陛下的厚恩讓臣不勝惶恐,臣恨不能馬上領兵殺向西夏,為陛下蕩平不臣……”

陳忠珩覺得這貨拍馬屁的功力真的差,就皺眉問道:“為何鬥毆?”

王儉躺在地上,一天挨了兩次打的屈辱和痛苦讓他不禁痛哭起來,“不是鬥毆,是毆打……”

沈安罵道:“無恥之徒!方才你說要弄死沈某,沈某不出手,難道還得等你先動手?”

王儉悲憤的道:“某是氣話……”

“氣話?”

沈安指著那些圍觀的小販說道:“大夥兒說說,先前他的模樣可是氣話?”

那些小販異口同聲的道:“不是。看著是想要動手。”

“血口噴人!”

王詵捂著鼻子喊道:“那些賊配軍也看到了……”

周圍馬上就安靜了。

那些侍衛和軍士都木著臉,有人在輕聲道;“本想為他說說話,幸好沒說。”

“權貴子弟看不起咱們,罷了,大宋就是這樣,咱們少管閑事。”

王詵此刻畢竟還年少,所以遇到事就口無遮攔的把內心話說了出來。

可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這話不該在這裏說的啊!

看看那些武人的眼神吧,冷漠中帶著憋屈,分明就是恨上我了。

他後悔了,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他爬起來看著沈安,準備記住這個人,下次尋機弄死他。

按理沈安大獲全勝,此刻應當得意洋洋才是。

可他卻嘆息一聲,然後說道:“這些兄弟在守護著大宋的皇城,在守護著官家……”

他看了那些神色漸漸多了悲憤的軍士們一眼,突然沖著王詵喝道:“你王家祖上本就是武人,這富貴享用多了,竟然也來歧視武人,誰特麽給你們的臉?誰?”

王詵怒道:“我家早就不是武人了……”

這話他說的很是理直氣壯。

沈安不屑的道:“俗話說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這老王家才過了幾代人?竟然就嫌棄起自己的祖宗是武人了……嘖嘖……王全斌的棺材板怕是壓不住了吧?”

他搖搖頭,唏噓的道:“這年頭真是什麽人都有,沈某這等純良的人都看不過去了,罷了,不管了。”

他這話裏帶著些許長輩的口吻,按理能把王詵氣暈過去。

可王詵此刻卻站了起來,一溜煙就跑了。

這是啥意思?

沈安還準備收拾這貨,沒想到他竟然跑了。

“老陳你可是親眼看到了啊!這小子自己跑了,跑的比兔子還快,後面出了啥事和某沒關系……”

陳忠珩一臉糾結的道:“你那話太惡毒了吧!”

“什麽話?”

兩人一起進去,陳忠珩說道:“王全斌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了……那是被氣活過來了?這話何其惡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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