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二十九章 劉邦之死 (2)

關燈
到了大梁,今天白天已經挑選好了四百名最精銳的劍士至宅中待命,只須一聲令下,便可赴湯蹈火!”

“好!”無涯點了點頭道:“墨舵主熟悉城中情況,便率二百名劍士潛入城中各處,一聽西門喊殺聲大起,便四處放火,到處喊殺,襲擊楚軍小隊,作出我軍已經四面陷城的假象,迷惑楚軍、讓其來不及反應!我和無傷則率另二百名劍士幹掉西城水閘守軍,接應‘狼牙’入城,取了西門,放大軍入城!墨舵主看這樣安排是否妥當?”墨武點了點頭道:“甚好,此時已近二更,事不宜遲,速速行事!”

無涯和無傷點了點頭,當下便入內宅和墨武各領了兩百名墨門劍士去了。

……

西城水閘旁,有一個微型的水寨,長寬各有七十步左右,外與城墻相連,內有偏門供軍士進出。是時,二更剛過,上百名楚軍士兵正在寨內水閘附近巡邏,由於秦軍攻城在即,眾楚軍都是十分戒備,絲毫不敢大意。水閘上,除了千斤鐵閘門沒有落下外(鐵閘門一般只在敵人來攻時應急放下,平時正常都是打開的,否則就會切斷大梁城的水源),其餘兩道鐵鏈和木柵都已經放入了水中,再配合水中的刺網,看起來的確是天衣無縫的模樣!

忽地,空氣中迅速彌漫起一股清香,十分的幽雅、醉人,楚軍們有些詫異:哪來的香味?

正驚奇間,忽覺脖也僵了,手也硬了,腳也不聽使喚了,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竟然個個都慢慢軟倒在地,很快便失去了知覺。而這一切十分的靜秘,且有水寨寨墻阻隔,附近的楚軍未有任何察覺!

墨門奇技甚多,日後世人所稱的‘魔門’就有不少是從由墨門各分支演變而來,這迷香自然只是小菜一碟!

忽地,水閘旁的水面上突然泛起三圈波紋,三個墨門劍士露出頭來四下看了看,發覺眾楚軍無一漏網,全數被迷倒在地,不禁大喜,便悄悄爬上岸來,取過一旁的火把來到偏門旁對東方搖了三搖!

馬上,一隊身著楚軍袍服、盔甲的‘楚軍’大搖大擺地行了過來,迅速清理了現場、接管了水閘,開始站崗放哨起來。

無傷和無崖安排好了一切,見沒有什麽破綻了,便登上城頭。二人四下看了看,水閘邊的這段城墻也已經被墨門接管,真正的楚軍都離此較遠,應該不會註意到這裏,便取過城頭的一支火把對著城外夜空迅速晃了三晃,然後趕緊放下,惟恐惹得附近楚軍起疑!

二人對城頭上的墨門劍士吩咐道:“小心應付,如有楚軍巡隊經過,悄悄幹掉,千萬不要讓楚軍發覺下面的情況!”一行人點了點頭。

於是,無傷和無涯二人立即下城,在水閘邊等侯‘狼牙’的消息。很快,第一道尖樁木柵傳來三聲沈悶的敲擊聲,無傷和無涯大喜,低聲道:“快,開閘,放鐵鎖鏈!”

當下,數十名‘楚軍’趕緊慢慢啟開二道木柵以及二道鐵鎖鏈,水下忽地傳來幾聲悶響,應該是刺網被斬斷的聲音,然後水面波紋一晃,兩個人從水下冒了出來,正是無虛和無欲。

“都來了嗎?”無傷趕緊問了一句。“‘狼牙’都來了!”無虛趕緊點了點頭。

“好,快上來,小心夜長夢多!”無崖趕緊說道。無虛、無欲不敢怠慢,連忙從水中爬上岸來。

緊接著,一批批的‘狼牙’從水中潛出,個個都身穿水靠,後背長劍,一部分人還背著精制的小弩。

小半個時辰過後,近千名‘狼牙’武士終於全部上岸,將小小的水寨塞得滿滿當當,此時也足有三更了!

無傷松了口氣,心道:“運氣不錯,一點意外都沒有!”忙商量了一下道:“事不宜遲,速速奪取西門為上!”“好!”無虛等點了點頭。

當即,一行人以穿了楚軍袍鎧、臂纏白布的墨門劍士為先鋒,‘狼牙’隨後,悄悄摸向西門而來。

一路上大大小小七八處崗哨很快就被墨者們混水摸魚地解決了,一行人迅速摸到了城墻邊上。

“站住,什麽人?”無傷和無涯領著假楚軍剛接近城門,就被城門下上百名值哨楚軍發現了。

無傷忙堆著笑臉迎了上去:“哪位是管事的?我們是換班來的!”一名楚軍校尉聞言走了上來,有些奇怪道:“換班?不是五更才換班的嗎!”

無傷笑道:“陳軍師怕兄弟們辛苦,所以多加了一班,讓兄弟們可以多歇息會!”“噢,那可是好事啊!不知可有令牌?”楚軍校尉不疑有它,非常高興。

“有,有,在這裏!”無傷在身上東摸西摸地迅速走近楚軍校尉,忽地右手一翻,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似同毒龍出洞般一刀便捅進了楚軍校尉的心臟,同時大喝一聲道:“動手!”

“呼啦啦”二百名墨門劍士各執長劍往前一闖,乘著楚軍們措不及防的瞬間如狼似虎般一陣猛砍,頓時將城下的這百餘楚軍殺得血肉橫飛、節節敗退!

“當當當——”城下如此大的動靜,城頭上的楚軍如何察覺不了,當下急促的警鐘聲迅速響起,回蕩在大梁上空。

“殺——”隱在後面的一千‘狼牙’迅速沖了上來,無欲領五百人火速沖上城頭搶奪控制權,而無虛則領五百人迅速在城門附近布防,準備迎結楚軍馬上到來的猛烈反撲!

一時間,西城上下,秦楚兩軍大呼甜鬥,殺聲震天,屍首亂滾!

很快,精銳的兩百墨門劍士迅速將城門口的百餘楚軍殺散,十數人搶上前去、斬關落鎖,迅速將沈重的大門吱吱嘎嘎地拉了開來。

就在此時,忽然間城內腳步聲亂響,一隊楚軍殺將前來,領頭一員大將身材高大、黑面虬鬃,正是領一支軍在城內巡邏的楚軍大將樊噲!

“秦軍小兒休要猖狂,樊噲在此!”樊噲大叫著,縱馬舞戟,殺將前來。

“快,放箭!”無虛大喝一聲,瞬息間,數百‘狼牙’箭如雨發,頓時射得殺將前來的楚軍是人仰馬翻,栽倒一地。樊噲雖勇,面對如此密集箭雨,也是顧上顧不了下,猛然間戰馬一聲慘嘶,一個倒栽蔥便將樊噲顛了下來。

“殺——”楚軍悍勇,趁著‘狼牙’們來不及再裝填的時機猛沖了上去,頓時和無虛殺作一團。樊噲從地上爬將起來,摸了摸額頭,竟然已經跌破,血正嘩嘩直流,頓時氣得暴跳如雷,急操起大戟,就欲上前殺個痛快。忽然間城內到處火光大起,殺聲震天,告警的鐘聲像是爆豆般響起、連綿不絕,一時間竟是仿佛四處都有秦軍殺入城中。

樊噲呆了:“怎麽回事?難道城池已破!?”正驚愕間,忽然西城之外蹄聲隆隆,殺聲震天,不知有多少秦軍正殺將前來。

樊噲又驚又怒,大喝道:“快將城門關上,秦軍殺來了!”瘋了一般揮著大戟猛沖上去,對著一名‘狼牙’就是奮力一戟。

“當——”一聲巨響處,這名‘狼牙’舉劍相架,直被震得口洽鮮血,連退數步。

“咦——!再吃我一戟!”樊噲見一戟竟然殺不了一個小小的秦兵,頓時暴跳如雷。黑光暴閃,風雷聲動,又是泰山蓋頂般一戟猛砍下來。

“喀嚓!”鮮血狂噴處,可憐的‘狼牙’武士被樊噲一戟連人連劍斬成兩片!

“不過如此!”樊噲狂笑著,揮動大戟闖入‘狼牙’之中。黑戟亂閃、鮮血狂噴,‘狼牙’雖勇,也經不住樊噲這兇神一頓猛砍,頓時有四五人斃命於戟下。

“呔,樊噲匹夫休得猖狂,識得秦皇階前五大護衛乎!”無虛大喝一聲,長劍如虹,當空一劍猛刺過來。

“開!”樊噲大喝一聲,用戟一格,頓時一溜黑光撞擊在無虛的玄鐵劍上,爆出一蓬火星。

無虛身子一晃,手臂一麻,心中暗驚:“這黑廝好大的力氣!”當下不敢硬拼,劍勢奇詭,斜刺裏一劍猛刺樊噲胸膛。樊噲直感到無虛這一劍好生別扭、不好阻擋,忙退了一步,又是一戟重重地迎了上去。

看看黑戟將到,無虛忽地一個踉蹌,身形一旋,長劍避過黑戟、劃過一道妖異的圓弧橫掃樊噲腰肋,直如毒蛇般兇狠。“哇哇,可惡!”樊噲一時不察,險被無虛紮上一劍,急忙扭身回戟,奮力一格,將長劍斬開,此時卻已經嚇出了一聲冷汗。

馬上征戰,無虛肯定不是樊噲的對手;步行肉搏,兩人是各有所長:樊噲勝在力,無虛勝在‘妖’!

一時間,兩人在城門下大呼甜鬥,劍妖戟猛,殺得是難解難分,秦楚兩軍無不退避三舍。

看看城外秦軍如雷的蹄聲越來越近,而自己卻被無虛纏住,麾下的楚軍竟然也一時沖不破秦軍的攔截,不由得大叫道:“楚軍兄弟們,快將秦人殺出去,否則今晚就是大家葬身之時!”

此時,糾集在城下的楚軍少說也有兩三千人,從各處湧上城頭的也不少於此數,人數遠超過‘狼牙’和墨門劍士,聞聽樊噲放聲高呼,齊聲應喏,個個發狠,拼了命地往上沖,想將秦軍趕將出去。

無傷等見狀不妙,大呼道:“秦軍兄弟們,一定要頂住,馬上援軍就來了。‘狼牙’雄兵,寧死不退!”

眾‘狼牙’也是正宗的亡命之徒,且自出戰以來,從未打過敗陣,視榮譽遠勝過生命,當下也是發了狂,闖入楚軍叢中勢如瘋虎,個個以命搏命,直殺得楚軍人頭滾滾、血肉橫飛,只不得近城門半步!

而墨門劍士則是拼死據住城門,將沖過‘狼牙’防線的楚軍一一格殺,力保大門不失。

一時間,西城門上下兩軍殺聲震天,猩風血雨中,兩軍的死傷人數像火山爆發似的直線上升,瞬息間,西城門上下已是屍首枕籍,一片赤紅,但城門仍舊牢牢掌握在秦軍手中!

就在這時,忽然間城外傳來一陣豪邁的長嘯:“鐵騎無敵,唯有大秦!……”樊噲的臉色忽然變了:“糟了,是秦軍的‘破軍’騎兵!”

隆隆的鐵蹄聲中,一支人馬俱披重甲、手持重戟的鐵騎迅速逼近城門,濃煙烈火中縱騎突入,霎那間將戰局改變。

青戟飛揚,怒吼如雷,奔騰的鐵騎卷過一陣熾熱的腥風,馬去人遠後,一朵朵詭麗的血花在身後綻放!眨眼之間,城門口倒下一地楚軍的伏屍,墨者劍士們立即輕松下來!

無虛見狀,急打了個唿哨,虛晃一招騙過樊噲,便讓到一旁,眾‘狼牙’們也是紛紛閃避,將大路讓開——‘破軍’兇猛,站在路中央,會被他們踩成肉餅的!

在樊噲驚恐的目光中,這群黑色的重甲鐵騎迅速卷到樊噲身旁。“哧——”眼前青光亂閃處,一柄重戟呼嘯著斬向樊噲的腦門。

“開!”樊噲揮戟迎上:“當——”一青一黑兩道寒光霎那間在空中撞出一溜燦爛的火星。“噅——”戰馬長嘶一聲處,可憐的‘破軍’騎兵連人帶馬硬生生地被巨大的阻力撞得淩空翻了個個,重重地栽倒在地,砸得地面的塵土都濺起老高!

“呼——”見樊噲如此兇悍,又一名‘破軍’騎兵怒吼一聲,一提戰馬,前蹄騰空處借助那巨大的沖勁便再次一戟猛劈下來!

“當——”樊噲舉起橫架,又激濺出一溜火星,然後黑戟一橫,電光火石間一戟橫掃敵人胸膛。“碰——”戟到人飛,又一名‘破軍’騎兵被砸得胸骨盡裂、離馬倒飛入亂軍之中,其座下的戰馬倒撒著歡兒倏忽間跑得不見了蹤影!

“幹掉他!”一旁的眾‘破軍’騎兵見眼前的這個黑大個楚軍將領瞬息間連殺兩名同胞,不禁大怒,紛紛住馬,向樊噲圍了上來。

“哧——哧——哧——”當先便是三支青戟呼嘯著斬來,分別襲向樊噲的腦袋、胸膛和小腹,竟是顯得分外默契!

樊噲心知今日大梁兇多吉少,心中一橫,也豁了出去,決定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當即虎吼一聲,不閃不避,淩空一個飛躍避過襲向下盤的一只青戟,半空中黑戟一橫,又蕩開襲向胸膛和頭顱的兩只青戟,然後長嘯一聲,黑光一閃,帶起兩腔沖天的熱血——只一戟,樊噲身前的三名‘破軍’騎兵就已經去了兩人!

另一名‘破軍’大驚,心中一橫,黑色獸面盔下兇光一閃,便連人帶馬猛沖過來,一道青光直奔尚未站穩的樊噲胸膛!

“呔——!”樊噲大吼一聲,微一側身,電光火石間竟然一把抓住了襲來的青戟。在敵人難以置信的眼神中,黑戟如毒蟒出洞,迅速洞穿身前那奔騰戰馬的馬頸、然後將馬背上的主人撕了個稀爛!

血雨橫飛中,樊噲大喝一聲,巨大的黑戟挑著一人一馬的屍體向右側方砸了過去,那裏又有兩名‘破軍’騎兵正大吼奔上!

“碰——!”屍體過處,人仰馬翻,兩名‘破軍’騎兵連人帶馬俱被砸倒,鮮血狂噴處,一時掙紮不起!

“禿那黑廝,休得猖狂,司馬悅在此!”見得樊噲如此兇猛,剛剛沖將上來的司馬悅氣沖鬥牛,一摧戰馬,便卷將上來。

馬快戟猛,聲到人到,一道刺目的青光在空中劃過一記強勁有力的孤線向樊噲當頭斬來!

“開!”樊噲不敢大意,猛力向上一托:“當——”一聲巨響,火星亂濺,樊噲和司馬悅俱各感到一陣巨力襲來,禁不住各自猛退了兩步!

“這黑廝好大的力氣!”司馬悅心中大驚,要知道他可是借助疾沖的馬勢都占不了便宜,這黑大個的力氣也太大了吧!“呔,本將戟下不斬無名之輩,你是何人,報上名來!”司馬悅舉戟遙指樊噲!

“爺爺便是樊噲,你待怎的!”樊噲冷冷地道。一身是血的他,此時看起來完全像是個兇猛的殺神!

司馬悅大怒:“大膽狂徒,竟敢口出狂言,與我死來!”一聲斷喝,縱馬卷上。“哧哧——”一陣急嘯處,青色的重戟如同一條翻滾的青龍般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咆哮著襲向樊噲的胸膛。

“破——!”樊噲大喝一聲,黑戟泛起一溜黑光,向青色的戟影猛沖過去。“叮叮叮叮……”一陣劇烈的撞擊聲中,火星四濺,一黑一青兩只戟頭像是兩條各不服輸的怒龍般纏在一起!

“嘿——,你給我過來!”司馬悅大喝一聲,想奪過樊噲的黑戟!

“放屁,你給我過來吧!”樊噲暴喝一聲,雙臂猛一發力,停頓的黑戟猛然覆活,向半空中急竄而起,頓時將青戟猛地扯將起來、竄入空中!

“啊——!”司馬悅大叫一聲,頓感兩只手心火辣辣地,手皮都似乎被巨力磨穿!

“去死吧——!”樊噲大喝一聲,黑戟順勢向下一劃,直奔司馬悅脖頸而來!

司馬悅心中一涼:“完了,沒想到縱橫沙場一生,今日死於此處!”

間不容不得發間,突然司馬悅身旁伸過一只青戟,穩穩地托住了那黑色的‘怒龍’!

“司馬老弟,你且歇一歇,你這個黑大個交給我姜槐吧!”一名高大的秦軍將領坐在馬上淡淡地道。

司馬悅死裏逃生,感激地看了看姜槐,便抽出長劍,殺往別處去了。

姜槐冷冷地看了看樊噲一眼:“看你的模樣,你就是劉邦手下的大將樊噲吧!我叫姜槐,你到了陰曹地府別報錯了名字!”樊噲大怒,黑戟一晃,劃過一道暴怒的黑色光輪,猛斬姜槐馬腿!

“射人先射馬!”樊噲也是沙場慣將,自然懂得這個道理。

姜槐雖然粗大,但是不笨,論沙場經驗,更是比樊噲要高出不知多少倍,當下猛一提戰馬,座下雄駿長嘶一聲,猛然前蹄騰空,避過了那一彎黑色的光輪,然後青光一閃,一聲刺耳的急嘯從天而降,急斬樊噲腦門。

樊噲大驚,來不及躲閃,便猛然托戟向上一架。“當——”火星亂閃處,樊噲猛然覺得青戟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壓力,使得雙膝猛然一軟,險險跪倒!

忽然間,頭上的青戟猛然不見,一道急旋呼嘯的青色旋風從胸前直撲而來。

“這姜槐變招好快!”樊噲又吃了一驚,身子向後猛然一躍處,黑戟向前急速一探,和青色的戟影撞在一起。

“當——”一聲巨響處,樊噲站不住腳跟,猛然連退三步。

姜槐勇力不下樊噲,再借助馬勢,樊噲就不是對手了!

樊噲心知不好,硬扛是打不過身前的這個秦將的,當下眼睛向四旁一個尋摸,就將奪一匹戰馬,再與此秦將撕殺。

樊噲到底沙場經驗不知老將姜槐,陣前對壘時如何能夠分心,姜槐看得真切,猛然間一摧戰馬,鈴到人到,青戟一聲嘯,便猛然向前襲來!

樊噲大驚,猛然間再向後一退,正要出戟時,忽地撞到了一物,腳步一個踉蹌,那一戟便立時不知刺向了何處。而那青色的旋風卻借機倏忽卷至,“撲——”一聲沈悶的利器入肉聲,樊噲猛覺得胸前一涼,一柄青色的戟頭已經沒胸而入!

“啊——!”樊噲驚天動地大叫一聲,正欲發動瀕死前奮力一擊,拉姜槐陪葬時,猛然間身後卷過一道戟風,“撲”又是一戟從身後沒入樊噲的後背,卻是一名從旁卷過的‘破軍’騎兵見有便宜可撈,順勢給了樊噲一戟!

立時間,樊噲便感到身體裏的力氣急速地消逝著,眼睛也變得模糊起來。

“撲——撲——”兩只青戟先後從樊噲胸膛中抽出,帶起兩股狂噴的血箭。

“叮當——”樊噲右手一軟,再也握不住黑色的重戟,重重地掉在地上。“撲通”,樊噲巨大的身軀向後翻倒,趴在了一匹死馬的小腹上。“咦,這好像是剛才自己殺死的秦軍戰馬,原來就是它絆倒了我,真是報應不爽啊!”樊噲苦笑一聲,閉目而逝!

姜槐松了口氣:“運氣,否則要殺這個大個子還真得費點力氣!”當下大喝一聲道:“快,殺入城中,奪取全城!”“殺——!”‘破軍’騎兵們大聲呼嘯著,如同潮水般從城門中湧進,卷向城中!

原本在樊噲率領下苦苦抵抗的楚軍見樊噲已然站死,士氣頓時大挫,脆弱的防線很快就被‘破軍’沖得稀爛,西城頓時宣告失守,大批秦軍開始順著大大小小的街道卷向內城!

而早被喊殺聲驚醒的大梁民眾也已經習慣了戰亂,紛紛關門閉戶,將門窗頂死,以防亂兵闖入,燒殺搶掠。好在秦軍現在不撓民,只是順著街道去追殺楚軍,讓大梁民眾們只是虛驚了一場!

……

劉邦是時正在睡夢之中,猛然間聽到城中警鐘亂鳴、喊殺聲震天,頓時驚醒。當下急赤腳奔出內室,來到院中,果然大梁城內四處起火、八方冒煙,喊殺聲更是遍布城裏,一時也不知道實況如何!

劉邦頓時額頭冒汗:“怎麽回事,難道秦軍已經四面破城了!?不可能啊,我軍守備那麽嚴密,秦軍如何可以輕松入城!?”正束手無策間,夏侯嬰盔甲不整地帶一隊兵闖將進來。

劉邦頓時大喜道:“夏侯將軍,怎麽回事,城中為何四面喊殺?”夏侯嬰急道:“回主公,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只是正在休息時,猛然聽見城中大亂,到處冒火,我不明所以,不敢妄動,只好火速帶兵來拱衛主公!剛才在路上正好碰到曹將軍,聽說是西門最先示警,所以曹將軍已經帶一隊兵趕往西城增援去了,同時曹將軍還向北、東、南三城也各增派了援軍!”

“噢,這可如何是好?軍師何在?”劉邦見城中局勢已是一片混亂,連增援都不知道哪裏增援。

就在這時,陳平氣喘籲籲地也奔了進來:“主公何在?主公何在?”劉邦忙迎了上去:“軍師,劉邦在此!外面情況如何?”

陳平急道:“主公,據我判斷,秦軍不可能四面破敵,城中到處喊殺定然是秦軍細作所為,這四城應刻只有一面是秦軍主攻方向,只要堵住這一面,大梁就能守住!”夏侯嬰道:“剛才曹將軍得報,是西城最先示警,秦軍主攻方向應該是西城,所以曹將軍已經帶兵趕往西城去了!”

陳平聞言松了口氣道:“太好了,希望曹將軍能夠來得及!對了,夏侯將軍,為了以防萬一,你速速帶兵控制住內城,萬一外城被敵,內城還可抵抗一時!”“是,軍師!”夏侯嬰正待提兵而去,猛然間,曹無傷卻跌跌撞撞地奔了進來,大叫道:“主公速走,主公速走!”

劉邦大驚道:“曹將軍,你不是去西城增援嗎,怎麽如此狼狽而回?”曹無傷大哭道:“主公,末將領一支兵奔向西城,尚未到達,便遇到我軍潰兵,他們說樊噲將軍臨敵死戰,已經陣亡,西城也已失陷了!末將聞言大驚失色,見事不可為,正要火速退保內城,便見不計其數的秦軍鐵騎殺將前來,未將麾下多是步兵,抵擋不住,只得節節敗退,秦軍趁勢連內城西門也取了,正殺向宮城而來!”“啊——!!”聞此噩耗,劉邦禁不住目瞪口呆!

陳平聞言神色也是一片死灰,當下急道:“主公,大勢已去,宮城狹小,不足應敵,當速速突圍為上!”“哈、哈哈”劉邦苦笑兩聲:“突圍,往何處去?”

陳平急道:“西城敵軍最多,不可去,不如走東門,奔彭城。現在秦軍新定魏地,各縣城多無人據守,還是有可能逃出去的!”夏侯嬰也道:“是啊,主公,只要能平安到得彭地,便有東山再起之機!”

劉邦不是傻子,知道魏地一失,扶蘇一旦舉兵南下,楚國滅亡那是遲早的事情,焉有再起之機,便苦笑一聲道:“算了,楚國大勢已去,滅亡是早晚的事情,我不想再過那種東奔西逃的日子了,那不是人受的。你們走吧,我留下與大梁共存亡!”

陳平聞言急了,向夏侯嬰和曹無傷使了個眼色,二人會意,不顧劉邦掙紮、便架起劉邦上了馬,當即一行人冒煙突火奔東城而去!

果然,不出陳平所料,東城雖然到處冒火,四處喊殺,一路上卻沒遇上幾個秦軍,觸目所及的卻多是慌亂逃散的楚軍兵士。當然,現在劉邦等是顧不上整頓敗軍,自己能逃命就不錯了,一行人多是騎兵,很快便奔到了東城之下。

此時,東城門附近已經沒有幾個楚軍了,大多數人見勢不好,已經逃散,留守崗位的寥寥無幾,夏侯嬰急忙命人將東門打開,護著劉邦等人便落荒而走,向東南方向逃去!

而他們的身後,雄偉的大梁城正烈火沖天,陷入屍山血海之中!

劉邦一行千餘人順著大溝的引流渠向東方向逃竄,方行了不過五裏,剛至一座小山之旁,猛然間四周火光沖天,荒野裏喊殺聲如雷,也不知道有多少秦軍從四面圍了上來!

劉邦頓時驚得手足冰涼,只是作聲不得!陳平、夏侯嬰、曹無傷三人亦是面面相覷,他們也都沒有想到扶蘇這般狡猾,竟然在此地亦設有伏兵!

迅速地,火把燦若星海處,大隊秦兵已經圍了上來,巨大的‘黑龍彩鳳’皇旗在夜風火影中獵獵舞動,盡顯皇者威嚴!

“是扶蘇的虎賁軍,不下五千步騎!”曹無傷一眼便認了出來!夏侯嬰等心中一沈:“完了,虎賁軍在此,那麽就意味著扶蘇本人亦在此,看來,今晚是別想生離此地了!”

可奇怪的是,虎賁軍只是將劉邦一行人緊緊圍了起來,一時卻並沒有攻擊,劉邦等正驚詫時,忽然間前面的虎賁軍閃開一條通道,一個身穿黑底金龍袍的男子施施然騎著一匹高大的駿馬走了進來!

劉邦一眼便認了出來,這不是扶蘇又是哪個,但是卻比以前更加成熟、更加具有霸氣!

“劉邦,沒想到今日你我能在這種情況下相見吧?”扶蘇看著劉邦,微微一笑。

劉邦沈默了片刻才道:“你想羞辱我嗎?”扶蘇笑了:“不算吧,我只是想來為你送行而已!以你的出身,能達到今日的地位,也算是一條真漢子了!”

劉邦忽地笑了:“我這還不是被你逼的嗎,說來還要謝你!”扶蘇搖了搖頭道:“不算吧?我昔年之所以想殺你,就是看出你很有野心,不甘久居人下。就算你落草為寇是我逼得吧,但你豐縣起兵是我逼的嗎?投靠項氏、玩弄權術,也是我逼的嗎?說到底是還是你有野心而矣!”

劉邦楞了楞,沈默了片刻道:“或許你說得對吧,但這已經成了過去,現在你打算把我們怎麽辦?”扶蘇平靜地道:“我這個人,做事從不留後患,所以你必須死,我不想在身邊留一條毒蛇!但是你部下的將士們我可以饒他們活命,當然,前提是為我效力!”

劉邦忽地笑了:“不錯,該殺就殺,該留就留,決不心雌手軟,也不隨興濫殺,你掌天下的確比較適合!我可以自刎,也可以下令部下不再抵抗,但你可以放過我的家人嗎?”

扶蘇想了想道:“也罷,你走到今天我也是有點責任的,可以下旨特赦了你的家人。日後我攻破豐縣,保證不傷害你的家人便是!”扶蘇並不擔心劉邦留下的一子一女會掀起什麽波浪,特赦他們倒可以留下個仁義之名!

“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劉邦點了點頭,便道:“夏侯將軍,將你的佩劍給我!”劉邦倉促出逃,竟連佩劍都沒有帶!

“主公,這……”夏侯嬰知道大勢已去,禁不住失聲痛哭,只是不肯將佩劍交給劉邦。

劉邦有些淒然地笑了笑道:“夏侯,將劍給我吧!我這一生,做到了統兵數十萬的大將軍,也曾叱咤風雲,也曾逐鹿天下,算是風光夠了。今日雖勢窮力蹇,也要死得風光一些,絕不能讓世人小看了,留下千古笑柄!”

曹無傷聞言大哭道:“主公休要如此,待末將拼死保護主公殺出去!”劉邦苦笑道:“還能出得去嗎?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了,我一人死足矣,你們就跟隨新主,建功立業吧!夏侯,快將劍給我!”

夏侯嬰滿面流淚,按住劍柄,只是哭泣,說什麽也不肯將配劍給劉邦!劉邦無奈地看了看陳平,陳平嘆了口氣,將佩劍解下,就欲交給劉邦!

忽地,扶蘇出聲道:“且慢!”劉邦一楞道:“怎麽,你不肯讓我自刎嗎!?那你想怎麽處置我?”

扶蘇搖了搖頭道:“不,你也算是個英雄了,用平常的劍太辱沒了你,我這裏有柄英雄劍,是我秦國昔年名將白起的佩劍,應該可以配得上你!”說著,扶蘇“倉啷”一聲抽出了英雄劍。

霎那間一片奪目的光華沖天而起,映著熊熊的火花,閃亮的劍身透出陣陣森寒的殺氣!

“好劍!”劉邦不禁動容。

扶蘇向身邊一名虎賁軍示意了一下,軍士會意,伸手接過英雄劍。誰知英雄劍剛一在手,卻猛然間打了個刺骨的寒顫,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卻不敢停留,捧著劍走向劉邦!

劉邦彎腰接過英雄劍,卻猛然間感到劍身中傳來一種悲壯、豪邁的氣息,驚奇的劉邦看著這柄名震天下的神兵,讚嘆道:“此劍不知渴飲天下多少英雄之血,能死在此劍之下,也算是一種名譽了!哈哈哈!”劉邦大笑一聲,隨即橫劍在頸,用力一拉。

“哧——”滾燙的熱血從斷裂的喉管中流出,滴在劉邦的衣袍和馬背上。“天——下——”劉邦奮起餘力,嘶聲說了這二字,眼神裏分明留戀出對生的眷戀和對天下的渴望!只可惜,有了扶蘇,這天下不會姓劉!

“撲通”劉邦身子一晃,連人帶劍跌落馬下,閉目而逝!

虎賁軍軍士撿起染血的長劍轉身回返,卻有些驚恐的發現,英雄劍上殘留的血跡竟然在迅速地消逝,頓時感到頭皮發麻:這劍竟在飲血!

極度恐懼中,軍士不禁感到英雄劍上傳過來一種可怕的寒氣,凍得牙齒都開始打顫起來。好不容易艱難地回到扶蘇身邊,直到扶蘇若無其事地將英雄劍接過、還鞘,這才恢覆了正常,但看著扶蘇的眼神卻充滿了狂熱:“陛下真是神人,這天下也只有陛下才能鎮得住這樣一柄充滿兇殺之氣的神兵!”

“主公——!”看著死去的劉邦,夏侯嬰、曹無傷禁不住失聲痛哭,紛紛下馬跪倒在地,殘存的楚軍也默默拜倒,為劉邦送行。

陳平苦笑一聲:“劉公去了,我今何往?罷了,罷了,背主不佯,徒惹人笑!”陳平忽地跳下馬來,向劉邦拜了一拜道:“公不負我,我亦不負公!”拔劍橫頸,長笑一聲,自刎而死!

扶蘇一楞:“這陳平……,哎,雖是陰謀之士,倒也是個真男兒!”唯恐夏侯嬰和曹無傷二人亦尋短見,連忙道:“曹將軍,夏侯將軍,如今劉邦已死,只要你們願為我大秦效力,朕保證既往不咎,決不相負,如何?”

夏侯嬰聞言大笑道:“我與劉公自小便是至交,今一文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