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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分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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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天幕上,先是一道四色奇光帶著萬丈雷霆轟鳴而過,那道光芒雖在數十裏的高空掠過,激蕩起的震波卻依然震塌了地上無數座根基不甚牢固的山峰。緊隨那四色奇光之後的,是一道無聲無息瑩潤光澤的清光,這道光芒所過之處,地上那無數被震塌的山峰又紛紛恢覆原樣,這等奇景,看起來好不神異。而那清光中更是裹著幾條人影,一路搖搖蕩蕩,輕松飛去。

至於那清光之後,則是一條漆黑的人影。這人影同樣禦風而行,仿佛一名精通水性的泳者,兩條胳膊一劃一抖,身體頓時沒入那黑漆漆的虛空,再次顯出身形來,已經是萬裏之外。這人影一邊劃開虛空而行,一邊罵罵咧咧的大聲詛咒著,似乎是滿天鬼神外帶地上的無數君王、生靈,盡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這麽大的怨憤。

這兩道光芒一條人影之後,則是八百條身穿長袍的身影急速劃空而過。這些人擁有的力量驚人,身體一閃之間已經掠過了萬裏之遙,身上隱隱泛起了各色光芒,一個比一個逃竄得快。而他們身後,則是密密麻麻的將近十萬道各色光芒帶著震耳欲聾的破空聲、震天的詛咒叫罵某些人十八代祖宗之上的三十六代先人的母親外婆曾祖母之類的美妙言語,鋪天蓋地仿佛流星雨一樣閃了過去。

太弈一邊裂開虛空瘋狂逃竄,一邊大聲的吼叫著:“後羿,爾等休太猖狂!我等無非帶走爾等東夷祖地‘落日山’,就仗著十萬大軍追殺我等區區八百之眾,你好沒天理!”太弈的聲音混雜了那強橫無匹的巫力,直接傳出去了數萬裏之遙,遠遠近近、天上地下、東夷大夏、各個部族的人,都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後羿的嗓門也並不比太弈小到哪裏去,就聽得一沙啞、幹澀、好似吞了一把火炭樣燒壞了嗓子的聲音突然響起:“大夏的賊人,你們才真正沒有天理倫常,你們把我東夷祖地‘落日山’整個搶走,你讓我怎麽向東夷數百部族交待?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徹底沒有得商量了!兀那些賊人,你現在敢說出你的名字麽?本族長發誓非要一刀刀碎割了你,絕不以巫咒咒你。”

“哼,哼,哼!”太弈只是冷笑了三聲,哪裏肯報出自己的名字來?你後羿發誓說不以巫咒進行詛咒,太弈就能相信不成?無論如何,這個名字是絕對不能親口從太弈的嘴裏說出去的。若是親口、當面說出自己的名字給敵人知曉,太弈自己就記得起碼三五百種惡毒的巫咒可以直接進行詛咒的,他可沒傻到這種程度。

一路狂奔、一路狂追,太弈突然嚎了一嗓子:“後羿,那道天雷沒有震死你,你就應該自覺慶幸,趕緊收拾你屬下受傷的族人吧,你死追老子卻是作甚?”太弈一副無辜的嘆息道:“你家‘落日山’,可不是老子搬走的,你追上我也沒用!若是你不去救助你族人,死傷太重,可就太不妙了。”

“哇呀呀呀呀!”後羿氣得直咬牙呀。通天道人太狠了,以通天道人的法力、道行,居然還動用了這等高級的法術調集了數萬裏虛空中全部的雷霆之力匯聚成一顆天雷轟下,這顆直徑數百裏的天雷,直接就把“落日城”的九羽箭手當場震碎了數十人,重傷百多名,其他各級高手更是死傷狼藉,“落日城”整個方圓千裏之地被硬是砸進了地面近百丈,若不是後羿他們防禦得當,怕是一雷之下,“落日城”徹底就會被抹平蕩平,後羿他能不知道族人的損失慘重麽?

可是,就算死傷的族人太多,損失再大,他也得帶著一幹精銳追殺這群大夏的使節呀?就算九羽箭手死掉上百人又怎樣?那也不過是十幾二十年就能培養出來的事情,可是“落日山”整座山峰被人掠走,這事情可就太大了。一個不好,也許他後羿族在東夷數百部族中的地位都會一落千丈,自己所有族人都會被其他部族罰為奴隸,後羿他能不追麽?

十萬後羿族精銳,盡是三羽、四羽之上的高手,這等雄渾的實力,只要能追上前面這群大夏的使節,後羿發誓他要生生的碎割了這些賊人。

只是,事情往往不按照某些人最美好的希望去發展。

一溜兒人馬一追一逃的接近了大夏的邊境,將要到達大夏伐東令所屬的東疆戰區時,那下方黑漆漆的山林內,突然傳來了宛若雷霆的咆哮聲:“翔龍軍,擊!”

一陣颶風自地面席卷九天,數以萬計身體粗壯結實的雙翼怪龍發出了驚天長嚎,幾乎是瞬間就從地面直接撲上了數十裏的高空。每一條翼龍的背上,都端坐著一名渾身籠罩在青幽幽全覆蓋式甲胄之下的高大騎士,手上足足有三丈許長的青黑色長槍,射出了無數道刺目的寒光,仿佛雨點一樣朝著那追殺而來的十萬多後羿族精銳突刺而去。

千萬不要讓大夏巫武靠近你裏許之內!

千萬不要讓東夷巫箭離開你十裏開外!

萬萬不要讓大夏巫士飛出你千裏之遙!

裏許、十裏、千裏,這是大夏巫武、東夷巫箭、大夏巫士的必殺距離。

這個距離中,無人可堪他們全力一擊!

如今,越八萬名號稱九州戰力第一的大夏王令衛司翔龍軍的精銳,埋伏在那黑漆漆的山林之中,趁著心氣浮躁的後羿精銳追殺太弈等人的機會,突然駕馭坐騎騰空而起,逼近那些後羿族的箭手不到十丈的距離。

粗大的長槍化為無數道淩厲的寒光,萬道寒光匯聚在一起化為一根青色的極長光柱直沖九霄,仿佛要把天都捅破一個大窟窿。隨後,那粗大無比的青色光柱突然炸裂開,一朵朵血花頓時綻放在黑漆漆的天空。

僅僅是一次突刺,三萬許後羿族的絕對精銳血灑長空,身體被捅出了無數巨大的窟窿,甚至有人同時被數根長槍震裂了身體,化為無數碎塊飄下了天空。天空中響起了後羿那不可置信到了極點的淒慘嚎叫聲:“大夏翔龍軍!你們怎麽會在這裏?夏王,這筆血仇,我和你們大夏罄盡大洋之水,也洗刷不盡啊!”

八萬多條身材在十幾丈高下的雙翼飛龍雙翅展動,一個翻騰已經撲上了百裏高空,隨後,伴隨著一聲沈重有力的呵斥聲,八萬翔龍軍,再次俯沖而下。那道道寒光,就有如流星飛墜,轟向了後羿族被突然打擊弄得手足無措、沒有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的箭手們。

“翔龍軍,擊!”

天空中再次綻放出了無數朵血花,比方才更多的後羿族戰士慘叫一聲,不擅長近戰的他們,紛紛倒在了那沈重的刻畫了無數巫咒的長槍下。

後羿淒慘的嚎叫起來:“後羿族的兒郎,撤退,撤退十裏,再和他們死戰!”只要給他們撤退出十裏的距離,以後羿一族可怕的巫箭之術,後羿有信心可以一舉射殺天空所有的翔龍軍士兵。

可是,設計了這個埋伏圈的人,哪裏會讓他這樣輕松的拉開距離?

沈重的鼓聲緩緩響起,仿佛整個大地都在發出轟鳴,無數的火頭在大地上燃燒起來,那是一堆堆慘綠色的巫火。所有的火頭,在地上勾勒出了一個極其猙獰的鬼神頭像,每一團巫火邊上,都有上百名奴隸被手持石刀的大巫無情的砍殺,鮮血噴灑而出,整個大地突然就化為了一片血海汪洋,那刺目的血光啊,沾染得天空都變得粘稠起來,仿佛融化的巖漿在天上蕩漾。

一名渾身扭曲根本不似人形的大巫從那血海汪洋中飛了出來,他手持一柄以無數碎骨片粘合而成的巫杖,眼裏射出了一道道詭異的淡綠色光芒,在虛空中勾勒出了一具九頭八手四足的魔神幻象。

“大吡顱降魔咒!”太弈、夏頡、爿翼、後羿同時驚叫起來。太弈的叫聲中滿是幸災樂禍,夏頡、爿翼是驚愕萬分,而後羿的叫聲,已經是充滿了深深的絕望。以最少十三萬七千九百生靈獻祭召喚出的大吡顱降魔咒,擁有毀滅一切的殺機,乃是大夏巫教日宗幽巫殿的鎮殿巫咒,更需要以幽巫殿“大吡顱萬骸巫杖”作為引子才能使出的可怕咒術,那手持無數碎骨片粘合而成巫杖的,不是幽巫又是誰?下了這麽大的本錢,屠殺了十三萬多人以做魔神獻祭的祭品召喚出了這名有名的兇煞惡魔,卻不是要滅絕在場的後羿族精銳又是為甚?

那魔神虛像只是在空中一個翻騰,頓時就淹沒在了血海之中。而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量輕松的拍出,天空中殘餘的後羿族精英,已經盡數化為血水。巫咒之猛獰、可怖,由此可見一斑。

後羿慘叫一聲,嘴裏噴出了大團大團的汙血,突然飛出一條左臂炸成一團血光,以“化血移形”之咒,突然化為一道赤淋淋血光狼狽逃去。

“慘,真是慘!”夏頡看著滿天的血光,不由得連連搖頭。設計這埋伏的人實在是太狠、太毒了一些,絲毫不給後羿族一點活路。若不是那後羿身上有什麽強力的巫器抵消了那“大吡顱降魔咒”的威力,怕是堂堂東夷的大族長,今日就要慘死當場。

原始道人、通天道人看到這等巨變,早就停下了遁光,藏身於一片黯淡的雲彩中,默默的看著大夏伏兵突起,悍然殲滅了後羿一族十萬精銳。通天道人詫異驚呼道:“莫非大夏王想要東西兩個邊疆同時開戰不成?若加上北方胡羯、南方南蠻,怕是他大夏國力再強,也要。嘿嘿。”通天道人若有所思的陰笑了幾聲:“打罷,打罷,和貧道有什麽關系?”

一條身材極高大的老者騎著一條體長二十幾丈的翼手龍突然從那大群飛龍中沖了出來,得意洋洋的朝著太弈狂笑:“隱巫,你看我刑天閼比起那壯年小夥不會差到哪裏去罷?剛才兩次沖擊,我可是親手斬殺了九十七名東夷箭手啊。”

太弈愕然的看著刑天閼,指著他大聲喝道:“伐東令刑天閼,你怎會在此?”

刑天閼大笑,目光閃動道:“東疆戰區乃我防區,我為何不在此地?若非我率領翔龍軍的兒郎在此埋伏,又有幽巫全力相助,哪裏能這麽輕松的把你們給救出來?”

翻了一個白眼,太弈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悶悶不樂的說道:“我要你們相救不成?區區後羿,能奈我何?你下手可真狠,拱衛安邑的二十萬翔龍軍,你帶來了八萬也就算了,居然還讓幽巫殿傾巢出動,更是用這種預先設置巫陣埋伏的下流手段硬坑了後羿一族十萬精銳,你不怕後羿精血上腦,闔族來攻不成?”

夏頡從原始道人的護身清光中飛了出來,飄向了太弈,他想聽聽清楚,到底刑天閼為何會率領大軍正好埋伏在此。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小小的誘餌,先是把太弈這條大魚給釣了出來,然後他和太弈同時又把後羿給釣了出來,張網的夏王和天巫只是動用了小部分力量以逸待勞,就突然撲滅了後羿族十萬精銳箭手,果然是心計狠毒到了極點。

刑天閼看到夏頡,笑著向他點點頭,抓了一把胡須得意洋洋的笑道:“怕他東夷不成?西疆那邊,大殿下盤罟率領重兵已經吞並了海人整個東部領,占了他們大半個中部領,揮師直指海人北部領和南部領,更有一支騎兵在十三的率領下萬裏奔襲他西部領重鎮,連屠九十七城。海人抵擋不住,出使海人的王子舙還沒到他們王城,海人使節已經獻表求和,怕是西邊會有一陣子太平了。”

用力的揮動了一下拳頭,刑天閼冷笑道:“等得西疆那邊慢慢消化占據的地盤,大軍直接調來東疆,以傾國之力震懾東夷,還怕他後羿一族不低頭求饒麽?今日只是小小的割了他們一刀,主要就是求得‘定星輪’不得有失,過得幾日,就算他東夷傾巢而來,又有何懼?”

心裏瞬間轉過了千萬種念頭,夏頡看著刑天閼問道:“只是,此番西疆那邊,如何打得如此輕松?海人莫非絲毫沒有抵抗麽?”

“哈哈”一聲大笑,刑天閼把手上長達六丈的鋼槍隨手掛在了那飛龍背上的槍架上,滿臉笑容的說道:“此次卻也奇怪,海人的抵抗的確不強,他們的那些殺傷力驚人的武器,似乎是後續乏力,往往開得幾次火,就變成了悶葫蘆。”他指著夏頡笑道:“要說起來,這其中也有夏頡你一番功勞,你在西疆一戰,以巫毒克敵,此番盤罟做得更是徹底,以巫毒配合瘟疫,灑遍海人領地內所有水源糧倉,海人是觸之即潰,哪裏還有絲毫的抵擋能力?十三他們抓得的海人士兵,怕就有數千萬啊!”

“原來如此。”夏頡心頭一陣惡寒,他在西疆所用巫毒,不過是讓海人士兵失去戰鬥力,癱瘓數天的那種。可是大王子盤罟為了爭奪軍功和威望,居然把巫毒和瘟疫病毒結合了起來,又是這樣大規模的使用,怕是除了那數千萬海人戰俘,整個海人領地內,也剩不下什麽活口了。

只是,夏頡有一點奇怪,聽刑天閼所說的那種情形,似乎是海人的能源供應出了問題?否則以海人的那種毀滅性的高能光炮的威力,最少也能多抵擋幾個月的,怎麽會突然打了幾發,就沒有了後續能源?他們的能源,都去了哪裏?難道說,他們的能源基地出了什麽麻煩?想到這裏,夏頡心裏頓時又嘀咕起來:“見鬼,這些亞特蘭蒂斯人使用的是什麽能源?核能?太陽能?潮汐能?反物質能?不可能能源危機罷?”

夏頡在這裏翻來覆去的轉著念頭呢,半晌沒想出個端倪來,只是本能的覺得海人不可能潰敗得如此迅速。如果海人的戰爭實力僅僅如此的話,當年他們憑借什麽和大夏相互征戰了無數年而沒有被亡國滅種呢?出於前世一名優秀特工的本能,夏頡本能的察覺到,有陰謀呵,非常深重的陰謀氣息在裏面湧動。

這時,那邊幽巫已經發出了連聲的鬼叫,借助幽巫殿數萬名大巫聯手的力量,終於把那享受過豐美血食後卻戀戀不舍不肯離開的魔神驅逐出了這個世界,恢覆了天空的一片清明。顯得有點氣喘的幽巫拎著那根碎骨片粘合的巫杖,急速的朝著太弈飛了過來,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巫尊,您此番可得手了?”

刑天閼猛的一拍腦門,大聲說道:“可不是麽?若不是幽巫殿主提醒,我還差點忘了。大王下令,若是隱巫你拿到了那巫器,就立刻送去天巫殿,路上可不要耽擱了。我率領八萬翔龍軍先去增強我東疆防線的實力,後面還有商、陳、百陌、吳、夏等屬國的派來運送軍械糧草的大隊跟著,我可沒空在這裏閑扯哩。”

眨巴了一下眼睛,刑天閼看著太弈怪笑道:“隱巫,你真的把東夷人的祖地‘落日山’整個的給搶了回來?”

太弈鐵著一張臉蛋,翻著白眼冷哼道:“不是我下的手,怎麽,莫非你們還想分潤點好處不成?”

刑天閼連連搖頭,哈哈大笑道:“誰敢分潤這種好處?我可不想數十名九羽箭手成天盯著我的脖子用箭矢比劃。兒郎們,把那東夷人留下的好弓箭都收拾起來,兵發大營去者。”他朝著太弈和夏頡搖搖手,“嘎嘎”的得意大笑,志得意滿的帶著一夜殺敵十萬精銳的驕傲和自豪,騎著翼手龍逍遙而去。

幽巫則是朝著太弈微微鞠躬後,這才說道:“本殿奉天巫之命,暫且坐鎮東疆大營以待東夷報覆,巫令在身,不敢久留,還請巫尊原諒。”

“去,去,去,隨便做點什麽都好,唔,地上的屍首全部掩埋了罷,明日天亮了不要驚嚇了附近屬國臣民才好。”太弈盯著地上十幾萬具用來獻祭的奴隸屍體皺了下眉頭,搖搖手道:“我們先回安邑。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幽巫你也待小心才是。”

幽巫朝著太弈行禮,手上巫杖朝著地下一指,頓時那十幾萬具屍體同時炸為一攤血水融入了地面,數萬名幽巫殿的大巫同時化為一道陰風,翻翻滾滾的纏繞著那翔龍軍的大隊人馬,朝著斜次裏千多裏外一座大山下的軍營去了。

看著幽巫殿眾多大巫、翔龍軍八萬精銳遠去的背影,赤椋突然從原始道人的護身清光中探出頭來,搖頭嘆息道:“好強悍的翔龍軍,我們黑厴軍什麽時候才能到這種地步噢!嘖嘖,好可憐的後羿族人,雖然沒有大傷元氣,卻也算是傷筋動骨啦。”

太弈一巴掌就把赤椋的腦袋又塞回了那一蓬清光中,滿嘴巴噴著口水大聲訓斥道:“你們黑厴軍、玄彪軍想要有翔龍軍這樣的強大戰士?等刑天家的那些長老腦袋發暈罷。黑厴軍、玄彪軍平均三十年被分拆一次,精銳盡歸暴熊、齏犼幾軍,而暴熊、齏犼等軍的精銳,才能提升到降龍、禦龍兩軍成為後備的戰士,兩軍中最弱的士兵也有三鼎以上的實力,你們黑厴、玄彪的都制、領制,才多強?”

太弈斜斜的瞥了一眼夏頡,搖頭嘆息道:“不能比啊,不能比啊。嘿嘿!”他當先化一條虛影,朝著安邑城飛了過去。

夏頡也搖頭嘆息:“關我什麽事呢?黑厴軍又不是我家的,我在黑厴軍中的屬下,說起來也就赤椋一人呀。”搖搖頭,他一頭紮進了原始道人的護身清光中。原始道人呵呵大笑,化為一蓬流星般光芒,後發先至,突然掠過了在那裏“慢悠悠”的撕開空間不斷跳躍前進的太弈,頃刻之後,已經站在了安邑城門外十幾裏的曠野上。

目瞪口呆的太弈猛的落在原始道人身邊,圍著原始道人轉了三圈,驚疑不定的看著原始道人喝問到:“你是怎麽做到的?你怎可能比我還快?需知我如此前行,卻幾乎是不耗費任何時光的,你怎麽可能比我還快?”

通天道人那四條異色劍光也“唰”一下落下,他斜睨了一眼太弈,冷笑道:“只是不耗費時光,就算最快?那我師兄卻是已經追上了時光的速度,卻又如何?”太弈若有所思的眨巴著眼睛,不斷的點頭稱是,夏頡卻是心頭猛的一陣,原始道人追上了時間的速度?那,是否意味著,他就有大神通大法力,直接上溯或者前追數萬年的光陰光景?

他不敢向兩個老道征詢這樣的問題,畢竟,他總不能說自己來自於另外一個時空罷?也許,當夏頡的修為有了接近兩位老道的水準,他會自然而然的明白其中的奧秘?只是,那需要多少年的光陰才能達到那樣的水準?

夏頡正在這裏發呆,原始道人卻是大袖一丟,已經把他們使節隊隨行的那些人全部遠遠的扔進了安邑城去。通天道人則是笑瞇瞇的在手上那包裹布裏摸啊摸的,掏出了已經化為只有尺許高下的“落日山”,穩穩的托在了手裏:“這山峰卻也不錯,日夜受了上古天神的禁制滋潤,已經有了萬分的靈氣。若是交與門下孩兒祭煉一番,卻也是一件護身的好寶貝。”

太弈高高的昂起頭來,盯著那“落日山”看了又看,只是連連搖頭:“兩位先生不知修的是何等法門,太弈卻看不出,這等死物,就算有了億萬分的靈氣,卻又能作甚。我等巫教,所需的巫器多來自於各色玉石、骨器之類,卻從來不用這等蠻砊的大物。”

原始道人只是微笑,淡淡的看著太弈笑道:“我等二教之間所修法門不同,所修天道不同,自然對自身運用的法器所需材料要求不同爾。其實那美玉精華中蘊含的靈氣,也不過是天地靈氣的一種,巫教諸位僅取其中精氣,實在是浪費了天地間的無限大好。”原始道人輕輕一句,就指出了巫教和道門的不同。巫教雖然也是法訣億萬,各色神通層出不窮,卻哪裏有道門這樣的無所不包、廣闊無垠呢?

楞了一下,太弈只是搖頭:“罷了,我巫教卻又自有我巫教的好處。我不知你們修的這法門日後所成如何,但我巫教若是修煉有成,有生年間就可上窺天神之道,卻也是堂堂正正的一門功夫。祖宗流傳下來的東西,怎可以輕易改變了?”說著說著,太弈指著通天道人大笑起來:“這位先生,你還托著這座山頭作甚?掏出裏面所存的所有後羿族巫器,我等均分了罷,這座山,你要,你拿去就是。”

原始道人沒作聲,通天道人則是指著太弈笑罵道:“我連這座山都拿走了,你不怕後羿族真的起全族大軍來報覆?豈不是我通天教主用爾等大夏巫教擋災了麽?日後傳出去,我的面皮上卻是掛不住。”

太弈傲然昂首,高傲的說道:“無妨,先生只管把東夷人的祖地拿去,日後練成了巫器,用它來對付東夷人,卻是極妙的一件事情。且不說什麽擋災的話語,兩位先生手段高明,自然有資格從這‘落日山’中拿走好處。”

他摩拳擦掌的湊到了通天道人身邊,笑吟吟的看著那座尺許高下的山峰笑道:“來,讓我們看看,東夷人數萬年傳承下來,卻有多少寶貝。”

有多少寶貝?那寶貝的數量和質量簡直嚇得夏頡和身邊的赤椋喘不過氣來。應該用什麽話來形容呢?夏頡和赤椋看到這些巫器,簡直就好似兩只餓慌的老鼠摔進了米倉裏,眼珠子都嘰哩咕嚕的發綠了。尤其裏面很有幾件強大無比的上古神器,更是看得夏頡和赤椋目眩神搖,夏頡還能堅持,一口巫力和大地之氣貫通,身體挺得筆直,赤椋卻是已經一屁股坐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從那“落日山”中掏出來的,足足有三百多件各色巫器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每一件都是光耀萬裏的貨色。如果不是原始道人撐起了一個巨大的禁制,把那光芒全部收縮在了方圓十幾丈內,怕是安邑城以及巫山上的大巫,早就被驚動了。

原始道人很是淡淡的不在意的,在那數百件巫器和寶物中拿走了九團仿佛人的心臟一樣劇烈跳動的物事,那九團金色的物事不過拳頭大小,卻釋放出億萬丈金色的高溫高熱,浩蕩的純陽靈氣讓人靠近不得。這必然就是那九只金烏神魄了,原始道人用袖子把那九團物事一籠,卻是一點光線都沒有滲出來,那浩浩蕩蕩無窮無盡簡直有如天神一樣的靈氣波動,也就消泯無蹤。

太弈大方,讓通天道人在這些巫器中多選一些拿走,既然是分贓,自然就要有身為隱巫殿主的氣度,不可能真正獨吞了剩下的所有寶貝?

只是,以通天道人這等級數的人看來,這些巫器、太古神器之類的物事,並不看得上眼。他和原始道人所用的法器,哪一件不是先天之物?這等後天成型的東西,實在是讓他有點興致淡淡。最終他也只是大手一招,把那些光芒耀目中的玩意中十幾種性質厚重、至剛至堅的先天材料選了出來,一一納入了自己大袖中。他一邊裝著這些材料,一邊對著夏頡直笑:“等下師尊拿你一點心頭熱血走,以這受了天神之力滋養數萬年的靈山為基,加上這幾件少見的材料,給你煉制一件護身、打架的得意法寶出來。”

通天道人又盯著原始道人笑道:“師兄,你可要助我。這件物事塊頭太大,我一個人煉制起來,不大不小是個麻煩哩。”

夏頡呆了一下,突然心頭狂喜,朝著兩老道就跪了下去。兩大祖師級的人物聯手給他煉制法寶,加上又是以山峰為基的,更是符合他夏頡的本命屬性,可見這法寶煉制出來後,將會有多強的威力。夏頡只是美滋滋的在心裏尋思道:“這般大的一座山峰壓下去,威力怕是不會比翻天印小到哪裏去罷?唔,這般大的一座山,可以把安邑城都給砸平了。”

原始道人、通天道人拈須微笑,太弈卻是在旁邊吃味了,這個未來的徒弟,可是他也早就物色上了的,怎麽就讓這兩個老道占先呢?當下太弈在那一堆巫器中掏掏摸摸了半天,終於抓出了兩張古樸甚至有點破敗色澤的長弓來。其中一張更是外形破舊,弓梢頭處胡亂纏了幾片野獸的毛片之物,那弓弦也是黑漆漆的拇指粗一條,仿佛放在茅廁內不知道浸泡了多久一般。

原始道人皺了下眉頭,低沈的說道:“太弈巫尊,這兩件物事,兩個娃娃拿了卻不見得有好處。”

太弈隨手把那張格外破舊的,將近有夏頡一人身高的長弓遞給了夏頡,另外一張半人高弓身細巧的遞給了赤椋,怪聲笑道:“我給了他們,又怎麽的?我搶東夷人老祖宗的東西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連我太弈的臉都沒看清,他們能奈我何?”

原始道人卻不和太弈鬥嘴,朝夏頡和赤椋手一招,就把兩柄長弓都抓了過去。也不知道原始道人從袖子裏掏出的是什麽東西,他只是用那一層銀光閃動的粉末朝著那兩張長弓抹了一下,頓時兩張長弓都變了模樣。夏頡的那張沈重萬分的大弓,已經是變得黑漆漆閃動著深邃的神光,不覆那破舊骯臟的樣子,兩側纏著的那破爛獸皮,也都消失無形。赤椋的那張輕弓,更是銀光閃閃,仿佛透明一般,顯得無比輕盈輕巧。

點點頭,又搖搖頭,原始道人隨手把兩張弓塞回到了夏頡和赤椋手中。兩件長弓都改變了外形,卻是不怕被原主發現了。

赤椋眼巴巴的看著原始道人,他能深深的感受到手上那輕弓中傳來的澎湃的巫力,卻不知道這長弓的名字,心頭很是癢癢。而夏頡就更加不用提了,他手上這張漆黑的重弓,裏面的力量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方才九團金烏神魄聯手才能給人的那種浩蕩無邊、巨大無比。

太弈笑吟吟的指著兩張弓,突然冷笑道:“夏頡手上的,乃是真正的上古射日弓,卻沒想到被東夷人收得如此嚴密,若不是這次連底子都抓空了他們的祖地,怕是還找不到這件寶貝。這射日弓的威力,也就不用我提了。”夏頡的呼吸立刻沈重起來,射日弓,配合他的“射日訣”,這等威力,可想而知。只是夏頡很是有點不知足的尋思道,那九支落日箭又去了哪裏?

眼裏寒光一閃,太弈指著赤椋手上的那銀色輕弓有點嫌惡的皺眉道:“至於這柄麽,乃是夏帝太康弓。大夏太康帝的事情,赤椋你是知曉的罷?雖然他丟盡了我大夏的臉面,可是這太康弓麽,嘿,嘿,威力卻的確不凡,乃是可以和神器比美的物事。赤椋娃娃,我可是看在你是我乖兒子夏頡的副手的分上,才把這太康弓送給你的。”

赤椋二話不說,也跪倒在了地上,只覺手上那輕盈的長弓,簡直就沈重到了極點。昔日夏帝太康好田獵,乃是天下弓技唯一能和大神後羿比美的凡人。他命令大夏巫教以傾教之力為自己打造的長弓,又豈是小可的?赤椋天生喜好弓箭之術,他弓箭天賦,比起夏頡只高不低,只是一直不得一柄好弓,此番總算是心願得償。

赤椋心知肚明自己能得到這種傳說中的物事,就是托了夏頡的好處,原始道人、通天道人、太弈都是什麽身份的人物?他赤椋一個小小的黑厴軍都制的副官,平日裏哪裏會正眼看他一眼呢?

太弈又力勸通天道人多拿幾件巫器,可是通天道人實在看不上這些後天之物,都是連連搖頭謝過了。太弈也就不再客氣,隨手又抓了幾件可以當兵器用的強力巫器,請原始道人改變了他們的外形色澤光芒,盡數塞給了夏頡和赤椋,讓兩人都有了一種暴發戶的錯覺。太弈一時也沒看清,只有原始道人、通天道人在旁邊偷笑的就是,白在一旁伸出了兩條長臂,偷偷摸摸的選那光芒最盛的巫器很是偷了三數十件去,白一時沒地方裝這麽多的物事,幹脆就恢覆了丈許多高的身材,大腿一夾,把那些巫器盡夾在了兩胯之中,長毛、鱗甲,頓時掩去了那些光華。

隨後,太弈大袖一卷,同樣把地上數百件巫器盡數卷進了袖子裏,搖搖擺擺的朝著兩個老道打了個招呼:“老子要去見夏王了,他居然敢把他親大叔老子當魚餌用,卻是不能輕松放過他的。兩位先生此番意去何方?”

原始道人微微稽首,淡淡的笑道:“貧道師兄弟要回去海外荒山,為師尊煉制法寶,卻是不得閑暇了。日後若是有空,定當登門拜訪。”

太弈也不羅唆,大手一揮笑道:“好,以後你們有空,只管去我隱巫殿就是。我隱巫殿,正是在。”他看了夏頡一眼,淡笑道:“我隱巫殿的所在正是南方雲夢大澤正中心的那片夢澤之上,兩位先生隨時有空只管過去。那裏出產的珍奇異果、極品茶葉,我卻是從來沒給安邑城的這幫俗物品嘗過的。”

原來,太弈和夏頡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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