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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星咒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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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安邑通天道場向通天道人請教的時候,夏侯曾經問過通天道人,巫和煉氣士外在的最大差異是什麽。

通天道人老老實實的說,一般的煉氣士,施展法術的速度比較慢,相同威力的法術,比起那些信手拈來的巫,起碼要慢了三成。加上巫的肉體強橫,煉氣士的肉體脆弱,所以基本上,相同級別的巫和煉氣士對打,煉氣士有輸無贏。除非煉氣士動用威力至大的法寶,可是人家巫也有巫器啊?在戰鬥中,煉氣士基本上是不占便宜的。除非那個煉氣士是通天道人或者他們的幾個親傳門人那樣的水準,自然又不同了。

而巫的法術,發動極快,並且無聲無息,很少有外在的征兆,極其難以防範。越是厲害的巫,巫咒發動時所耗的時間就越少。因為巫的巫力完全包容在他們自身體內,耗費自身的力量,還需要時間麽?

可是,巫也有需要擺出大場面的巫術。通天道人告誡夏侯說,當他看到一群巫在地上搖搖擺擺的跳舞,並且還開了祭壇啊,獻上了祭品什麽的,那就。說到這裏,通天道人還特地的送給了夏侯一雙可以讓他的速度提升不少的靴子,意思就是說,當夏侯碰到了開始獻祭、祭煉法陣的巫,那就準備好撒腿就跑吧。

如今,夏軍的中軍大營內,正有一千四百八十名隨軍的巫士,擺開了一個占地十幾裏方圓的祭壇,在那裏拼命的念誦著咒語,身體仿佛打擺子一樣在那裏無端的抽搐扭動,到處飛快的跳動著。

一頭頭牲畜,一頭頭猛獸,一個個被抓來的當地土著居民,這些祭品被扒得幹幹凈凈,被夏軍士兵押送到了祭壇正中的土臺上,一刀斬下了他們的頭顱。可以看到隨著這些祭品的鮮血飛出,一道道赤淋淋的靈魂也隨之飛出。高臺上,隱約可以看到有黑色朦朧的神怪虛影自四周天際而來,抓起這些血腥的祭品,匆匆的塞進了嘴裏。

“一千多個巫同時施展一個巫咒,沒什麽必要吧?”夏侯站在很遠處的一個山頭上,看著這些巫在這裏忙忙碌碌的,一頭的冷汗。他不知道這些巫要幹什麽,這些隨軍的巫士大部分都是一鼎的大巫,混有少數二鼎的大巫,領隊的是幾個三鼎的大巫。雖然比較而言,他們自身的實力在大夏巫殿中只能是跑腿的小角色,可是他們的實際力量,已經極其強悍了。一千多人聯手,想要摧毀整個山區麽?

“我叫你們兇,我叫你們狠。娘的,這回看你心疼不心疼!”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在旁邊嘰哩咕嚕的詛咒著,一身狼狽帶著煙熏火燎殘餘味道的相柳柔相柳胤兄弟倆,則更是滿臉兇殘的看著那大陣,不斷的抱怨著:“這些隨軍的巫還是太差了,若是和其他幾軍一樣,隨軍巫士中有八鼎九鼎的大巫,這‘星咒’之術,已經完成了。”

星咒?

夏侯從天巫的記憶中找到了這個巫咒的詳細資料。這星咒之術,還正就是天巫殿所擅長的能耐。所謂滿天星鬥,每一顆星星都對應著地面上一個人的命運,這星咒之術,就是以巫力影響星辰,破壞星辰的運行後直接影響星辰對應的那人的命數,乃是天巫殿威力最龐大,也最陰險的巫術之一。

在夏侯的記憶中,他所知的星咒之陣和眼前的這個,還是有不少差異的。最少他記憶裏那個星咒大陣,比眼前這個要完整得多!眼前的這大陣,如果說他是路邊的破爛茅廁,那記憶中完整的大陣,就是天上的宮殿,差距太大了。

但是,這個應該可以理解。畢竟這裏做法的大巫,最強的不過是三鼎大巫。而天巫所知的星咒大陣,若是以一百四十八名九鼎大巫為主導,一萬四千八百名大巫為輔助,加以百萬人為祭品的話,甚至就連天神都能直接詛咒而死!當然了,你找遍黑厴軍、玄彪軍乃至蚺軍等軍隊,想找到一個四鼎的大巫都難,就不要說其他了。

白天海人的大規模飛彈襲擊,讓夏軍上下為之震怒,更讓那些沒有經歷過和海人的大規模戰役的士兵為之恐懼。幾個領軍的世家子弟湊到一起,以暴怒的相柳兄弟提議,被炸得渾身焦糊的申公豹為聲援,臉上差點被毀容的防風懍、申公骺、祝融邩、共工鯭等人為附議,迅速的通過了對海人進行大規模報覆的決議。

當然,他們並沒有傻到直接叫心驚膽戰的士兵沖擊海人的防線,他們還記得他們這支大軍所接受的命令,是在明年春天再向海人發動全面進攻。一行領軍將領的決定就是,用無形無跡的巫術,對海人的高層發動進攻。

看著那些忙碌的巫,夏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嘀咕道:“我總感覺,事情不會這麽順利。”

相柳柔猛的扭頭看向了他,冷笑道:“你又知道了什麽?”

夏侯指了指西邊,嘆道:“我只知道,西疆戰區和海人打了這麽多年,似乎並沒有殺死過一個海人的黃金貴族。他們跑得太快,而且,他們對自身的安全非常的註重。如果這星咒之術能夠對他們造成威脅,海人的十二海神祭司,怕是都被九鼎大巫給咒死了吧?”

刑天大風他們都驚訝的看著夏侯,問道:“那麽,你是說這星咒之術,不會有太大的作用?”

夏侯回想了一下腦海中的那些記憶,搖搖頭說道:“試試看吧,天巫對此也是很含糊,這星咒之術麽,天巫自己都沒有試過,也不知道威力具體怎樣。但是從來沒有一個海人的黃金貴族死在巫術之下,這是可以確定的。”

天空中,明顯的幾顆閃動著淡淡光芒的星鬥,突然朝四周擴散出了一圈圈隱隱的波紋。那一千四百八十名發動詛咒的巫同時發出了一聲瘋狂的嘶吼,渾身冒出一串紅光朝天空射了出去,然後整個的軟在了地上。

夏侯聳聳肩膀:“還是太勉強了。這星咒之術,起碼要一名七鼎大巫做主導。唔,實在是太勉強,也不知道威力如何啊。”

安道爾總督府內的會議室,安道爾、托爾以及大批的海人將領、土著募招兵團將領正圍坐在辦公桌旁,觀看高空偵察機傳回來的戰果報告。閃動的藍色光芒中,可以看到夏軍的營地裏到處都是巨大的彈坑,到處都是烈焰燃燒過後留下的焦黑土壤。很多地方,也可以看到夏軍士兵正在掩埋屍體,從那些屍體的服飾來看,很有一部分是夏軍的士兵。

安道爾手上一支筆輕巧的轉動了幾周,微笑道:“效果很不錯,我認為,夏人應該已經明白了我們的決心。”他擡起頭笑道:“沒錯,我們現在對他們並沒有任何反擊的力量,可是並不代表他們可以隨意的欺淩我們,不是麽?”

托爾錘打了一下辦公桌,大聲說道:“好了,我的總督閣下,請您註意,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夏人的軍隊突然失蹤了很大一部分!”他指著那不斷閃動的圖象說道:“按照前任總督留下的軍情,面對著我們的夏人軍隊,他們的戰士和各種戰爭野獸加在一起,起碼有接近千萬的龐大數量。可是現在請看,他們的十幾處軍營加在一起,包括了最大的這個營地,總人數大概不過百萬人左右。”

他看著安道爾:“您能聯想到什麽?他們的軍隊上哪裏去了?”

安道爾呆呆的朝著那圖象中的莽莽山林看了一陣,突然用手指點在了某個地方:“那麽,這裏是什麽?他們正在修建的,是什麽?”

托爾聳聳肩膀:“距離我們的防線只有不到五十裏的距離,一個大型的輜重營地,儲藏了大量的糧食、軍械和價值昂貴的貨物。”

安道爾低下頭思忖了很久,這才緩緩的點點頭:“你認為我是一頭蠢貨麽?”

托爾嘆息起來:“我們都不是蠢貨,不是麽?”

安道爾笑了笑:“那麽,就不要理會他們。記住,我們現在無力發動進攻,而我也堅決不相信,以他們那脆弱的社會生產,可以讓他們數百萬的軍隊繞到我們的兩側腹地內去。這是完全不可能的。如果他們真的這樣做了,我們的偵察隊也會發現他們的動靜,就是這樣。”

一名將領站起來,皺眉道:“可是總督閣下,我認為,我們應該調查清楚這件事情。我們面對的敵人突然減少了這麽多,並且他們一反常態的頻繁襲擊我們的巡邏隊和前進基地,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深深的盯著那將領,安道爾冷笑道:“你想要去試探他們?發動一次試探性的進攻?”

那將領點點頭:“是的,總督閣下,我們必須做點什麽,戰爭中最忌諱的,就是不明白敵人在做什麽打算。”

嘟了一下嘴,安道爾無所謂的說道:“給你調動一萬五千人到兩萬人的權力,隨便你做點什麽。但是請註意,如果你要發動試探性的進攻,請在我們安然的返回了以後。我不想因為你們魯莽的行為,給我和托爾閣下的行程帶來任何的麻煩。”他伸了一個懶腰,近乎呻吟的說道:“您看,我們冒著死亡的危險前往夏人的地盤,參加他們的宴會,這是多麽了不起的事情啊?千萬不要給我們增添麻煩,好麽?”

那將領點點頭,接過了安道爾簽發的命令,筆直的坐了下來。

安道爾和托爾對視了一眼,環顧一下那些將領,安道爾站起身來微笑道:“那麽,今天就到這裏。夜間請加強警戒,夏人的軍隊非常可怕,我不認為有任何的城墻障礙可以阻攔他們的侵襲。我們的安全,就寄托在諸位的手上了。”

一眾將領同時站起身來,剛要對安道爾和托爾辭行,突然一蓬極其強烈的血光從四周空氣中冒了出來,迅猛的撲向了安道爾、托爾以及在場的地位最高的幾個海人將領。那血光分明就是一個個張牙舞爪面目猙獰的惡魔形象,他們站起來快有兩三個人高,鋒利的爪子探開足足有尺許長短,血光瀝瀝的爪子,眼看著就觸及到了安道爾他們的身體。

安道爾、托爾哪裏見過這樣可怕的景象?早就嚇得軟在了椅子上,整個眼珠子都快從眼眶內跳了出來。一名海人將領驚恐的叫嚷道:“夏人的詛咒!這是他們的詛咒巫術,我見過這樣的東西!”他猛的掏出了配槍,對著那些血光掃射起來,一道道湛藍色的光芒轟在了那些血光上,在血光組成的惡魔身上濺起了一圈圈小小的漣漪。

“砰砰砰砰”,安道爾、托爾以及那些海人將領的身上同時冒出了一團碧藍色的光芒,幽藍仿佛最深海底藍水晶那樣色澤的光暈籠罩住了他們的身體,死死的抵擋住了那些形象化的詛咒的侵襲。同時一名海人將領很是鎮定的大聲吼叫起來:“發動全頻帶信號幹擾,最大功率幹擾附近所有的能量波動!”

“嗡”,整個房間內所有的電子儀器同時冒出了巨大的火花,“劈裏啪啦”的一陣亂響,強烈的靜電磁場籠罩了整個房間,安道爾他們的長發慢慢的豎起,而那些血光組成的惡魔影像則是仿佛失去了源頭的河水,在湛藍的光芒中漸漸的消散。

安道爾急驟的喘息了幾聲,瘋狂的叫罵起來:“這是什麽東西?天啊,真的有惡魔存在麽?難道說,我真的要信奉那些該死的神殿祭司給我說的那些東西?哦,天神和惡魔的戰爭?太他媽的可笑了!”他伸手摸到了脖子上一條鑲嵌著碩大藍色寶石的項鏈,想要一手扯下它來,卻又很小心的把它塞進了衣服裏面。

托爾更是跳起來,緊緊的抓著自己的配槍,無比謹慎、無比小心、無比驚慌的看著四周,唯恐那些血紅色的惡魔虛影再次降臨。

那剛才下達命令的海人將領長長的喘息了一聲,也軟在了椅子上。過了很久,他才沙啞的解釋道:“這是夏人的一種奇妙的技能,總督閣下、防禦官閣下。他們可以在完全不知道我們位置的情況下,通過一種我們無法得知的方法詛咒我們。如果不是有亞特蘭蒂斯海神神殿賞賜的這條護符,我們已經被殺死了,閣下。”

安道爾、托爾死死的握住了脖子上的那條項鏈,仿佛落水人拉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安道爾死死的盯著那將領,問道:“你見過這些東西?嗯?這些奇怪的東西?”

那將領坦然的點點頭:“三十年前,我還是前線的一個中級指揮官!我指揮兩千名士兵用高能武器消滅了一名海人的地位很高的將領。那將領在臨死前,就以他的生命為代價,對我們進行了詛咒!一個晚上,所有的人,除了我幸運的擁有一條神殿的護符,其他的士兵全部死亡!他們仿佛被吞噬了一樣,整個身體化為了一攤模糊不清的血水。沒有人幸存。”

安道爾渾身哆嗦著指著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啊,這個東西?他能保護我們?”

那將領無力的點點頭:“是的,能夠保護我們,當然,只能在這種利用奇異的能量波進行暗殺的情況下保護我們。可是,對於他們的某些實體攻擊。”那將領說道這裏,突然尖叫起來:“離開這裏,該死的,剛才的那些惡魔,只是起初的定位裝置!他們在尋找我們的確切位置發動攻擊!趕快離開這裏。”

屋子裏的海人高層面色一陣慘變,緊跟著那說話的將領連滾帶爬沖出了會議室。安道爾和托爾剛剛邁出會議室的大門,去發現那些地方募招軍的將領坐在那椅子上紋絲不動。兩人大感詫異的時候,那剛才說話的將領已經尖叫起來:“他們沒有神殿的護符,已經死掉了,不要理會他們了!”話音剛落,那些土著將領就在二人面前,突然化為一陣飛灰。

安道爾生平第二次被嚇得差點沒尿了出來,他驚恐的發出沒有任何意義的尖叫聲,跟著同樣驚恐失措的將領們,倉皇的逃出了總督府。

按照他們的命令,一架小型運輸機已經直接降落在了總督府外的地面上,載著他們迅速逃出了城外。

天空中,幾顆星鬥閃爍了幾下,突然有數十顆很大大的隕石拖著長長的紅色炎尾,朝總督府所在的位置砸了下來。那些隕石左右都纏繞著濃濃的黑色煙霧,煙霧中可以看到一張張扭曲的人臉在嘶吼掙紮。如果夏侯他們在這裏,就可以看到那些人臉正好是那些被獻為祭品的人。

第一顆隕石砸下,總督府在沖天的火浪中化為廢墟,緊接著第二顆第三顆隕石接連落下,總督府,以及總督府內來不及逃跑的數百名衛兵、上千名仆役,同時化為灰燼。整個城市的所有建築都在巨大的震蕩中倒塌,倒黴的百姓紛紛被砸在了廢墟中連連慘叫。幸好總督府所在的這個城市,百姓們的建築都是用木頭搭建,若是和安邑一樣都是巨石建築,那死傷定然慘重。

可是這還不算完。

眼看天空六顆大星無故改變了自身方位,在天空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六芒星陣,隨後一圈朦朧的六角星形光幢慢慢的籠罩下來,正好把整個城市覆蓋在了裏面。安道爾、托爾、格林等海人軍政高層頭皮發麻的看著那光幢似乎軟弱無力的壓下,整個城市卻無聲無息的被夷為平地,陷入地下足足百多丈深。

安道爾額頭一陣陣的汗水不斷的流淌下來:“這就是夏人的巫術?”

那剛才出言救了諸多人等的將領臉上肌肉一陣控制不住的抽搐:“是,是的,總督閣下,這就是夏人的巫術,可怕的不知道原理的巫術。”

托爾用一塊皺巴巴的手絹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汗水,拼命的拍打了一下這將領的肩膀:“很好,你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我會記住你的功勞的。既然你是見識過夏人巫術的人,那麽,你來我身邊做我的副官,沒問題吧?”那將領一個立正,高高的昂著頭,大聲應是。

安道爾左手插在腰上,彎腰從舷窗內看著下方已經變成了一個深坑的城市,低聲詛咒道:“我寧願被戰略級武器轟炸,也不願意在這樣無聲無息的噩夢場景中成為一具屍體!唔,有什麽好辦法對付他們的巫術麽?”

那將領欣然領命,解釋道:“夏人的巫術,應該是一種能量和能量波的應用,所以我們在前線的軍官發現,用全頻帶的信號阻塞,可以很好的幹擾夏人巫術的施行。當然,這對我們的指揮作戰也是一個很大的影響,但是,總督閣下和防禦官閣下以及我們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您認為呢?”

托爾連連點頭,狠狠的拍著那將領的肩膀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非常有道理。那麽,安道爾,我建議我們以後居所附近的幹擾源,頻率增強一百倍怎麽樣?我寧願冒著被超標電磁輻射弄得陽痿的危險,也絕對不願意自己被巫術襲擊。”

安道爾欣然點頭應諾,當場就簽署了手令。他把手令遞給了托爾新任副官,笑道:“你是,你叫做墨菲斯?啊,你是一名白銀貴族,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奧芬克斯家族的成員,是麽?你今天救了我的命,我會記住你的功勞的。”

墨菲斯矜持的朝安道爾微微鞠躬:“這是我的責任,閣下。”

突然間,運輸機的駕駛員叫嚷起來:“總督閣下,您的父親莫維爾執政官率領一支艦隊距離我們只有五百裏的距離。他,要求和您通話。”

明顯的楞了一下,安道爾遲疑的說道:“我父親?他到了這裏?見鬼,他可是執政官,怎麽可能離開亞特蘭蒂斯?難道說,這個該死的老色鬼,終於拋棄了他的那一個軍團的私生子和情婦,以及那幾個迷戀得他暈頭轉向的私生女,可以穿起褲子來到這個危險的遠東東部領麽?簡直就是奇跡呀!”

一個通訊窗口出現在機艙內,一個頭發銀白,滿臉威嚴,高大威武,身穿白色天鵝絨長袍的中年男子手持純金權杖,出現在通訊窗的畫面裏。看到滿臉淡然的安道爾,這個中年人皺起了眉頭:“我親愛的兒子,你的總督府在哪裏?我們的駕駛員說,雷達沒有發現你的總督府所在。難道你改變了習慣,拋棄了那些富麗堂皇的府邸,改住地穴去了麽?”

安道爾幹巴巴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幹巴巴的說道:“您說對了一件事情,起碼我的總督府如今已經進了地穴,幸好我沒有隨著它被一起埋葬下去。我的父親,難道您沒看到地上這個很大很大很大很大的地穴麽?我的總督府,連同總督府所在的整個城市,雖然只有五萬人左右的一座小城,但是畢竟是一座城市!他們都變成了地穴。”

運輸機的駕駛員很機靈的把他們拍攝下來的錄像傳遞了出去,莫維爾驚恐的看著整個城市被那光幢壓進地面的恐怖畫面,控制不住的尖叫起來:“哦,我的兒子,你能幸運的脫身,簡直是我整個家族的幸運。我真慶幸我親自趕來了一趟!”

“得了,收起您那副虛偽的面孔吧!告訴我,你來這裏幹什麽?送來了我要的東西麽?”安道爾很不給自己的父親任何面子。

莫維爾皺起眉頭,純金權杖狠狠的對著身邊的一名侍衛的腦袋砸了一下,怒道:“你就是這樣對我說話的麽?”

安道爾臉上露出了譏嘲的笑容:“如果您想要我尊敬您,那麽,請您把您的那些該死的私生子都親手幹掉吧。否則,總有一天我會親自動手的,您相信我能做到麽?我認為我可以做到。”

良久的沈默之後,托爾打碎了那讓人窒息的氣氛,他從安道爾身後閃了出來,朝著莫維爾微微鞠躬笑道:“尊敬的莫維爾伯父,您好。您這次大駕光臨,我們整個東部領都煥發出了光彩。請問,您這次來,既然帶來了一支艦隊,可給我們送來了什麽好東西麽?”

莫維爾僵硬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啊哈,托爾,我的孩子,當然,我給你們帶來了一點你們急需的東西。我不知道是那個蠢貨給你們腦袋裏灌輸了那種無聊的騎士思想,但是不得不承認,這種思想在亞特蘭蒂斯很吃香。為了表彰你們敢於應邀出席夏人獵會的勇氣,執政院的執政官以及神殿的祭司們,派我給你們送來了一些足以保證你們安全的工具。”

安道爾吃驚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您說什麽呢?什麽工具能夠保證我們的安全?得了,您並不知道那些夏人的可怕。”

莫維爾忽略了自己的兒子剛才對自己的不敬,他張開嘴哈哈大笑起來,大聲說道:“那麽,該隱先生,您可以出來了。”

一團黑色的煙霧在莫維爾身前冒出,一名身材高大,比例完美,容貌俊美,一對血紅色的眸子擁有可怕魔力,讓人一見就似乎要沈溺進去的年輕男子,出現在莫維爾身前。他身上披著一條外黑內紅的長披風,優雅的朝著安道爾和托爾微微鞠躬:“您好,非常高興見到你們,尊貴的東部領總督和防禦官閣下。”

這叫做該隱的年輕男子瞇著眼睛,很輕松很自負的說道:“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雖然距離我的誕生,已經擁有了數百年的時間,但是作為亞特蘭蒂斯神殿的最高機密,我的存在是一直不為人所知的。很高興,我今天終於能夠離開那個該死的地方,在擁有無數鮮美食物的人間行走了。我,該隱,偉大的該隱,非常高興能夠給我們的敵人,帶去鮮血和毀滅。”

張狂的紅色烈焰從自稱該隱的男子身上冒出,那仿佛粘稠血漿一樣的火焰熊熊燃起,沒有人懷疑其中那毀滅性的力量。

安道爾、托爾驚訝的對視一眼,驚呼道:“他是誰?”怎麽看,這個擁有古怪的血紅色眸子的男子,也不可能是亞特蘭蒂斯人的一員。

莫維爾嘎嘎大笑起來:“哦,放心吧,我的孩子們,他是該隱,我們亞特蘭蒂斯人制造出來的最強大的戰爭工具。他使用了我們亞特蘭蒂斯人最優秀的基因細胞以及來自於夏人的一些極其古怪的基因片段,進行了最完美的基因優化,最終形成的,終極殺戮工具。”

該隱很自得的朝著安道爾和托爾微微鞠躬,微笑著說道:“也許我現在的力量並不強大,但是我擁有無限的進化空間。只要我能夠得到某些人的血,我就能得到他們的一部分力量。所以,我來到了這裏。我無法想象,當我吸收了足夠的夏人大巫的鮮血,我是否能夠淩駕於他們之上,成為真正的神呢?誰能知道呢?”

他眼裏閃動著詭譎的光芒,輕輕的說道:“總督閣下,您應該感到高興,有一名未來的神以及他的十三名後裔,將要和您並肩作戰。”

通訊窗的畫面突然擴大,露出了該隱身後那十三名同樣完美,身上的氣息同樣強大的年輕人。

“介紹一下吧,他們是我的後裔,是用我的血肉制造出來的後裔。他們擁有僅僅次於我的可怕力量,他們,也擁有成為神的潛力。”該隱張開嘴,慢慢的四根細長的金色獠牙從他嘴裏探了出來:“相信我,有了我們的存在,至少總督閣下和防禦官閣下的生命,是沒有任何危險的。”

該隱,以及他的十三名後裔,同時瘋狂的大笑起來。血紅色的火焰在他們身上瘋狂燃燒,那熾熱的火焰似乎要燒毀整個天地。

莫維爾矜持的笑著,手上的權杖輕輕的敲打著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掌。良久,等到該隱他們的笑聲停下了,莫維爾這才近乎討好的朝安道爾笑道:“我的兒子,你看,原本該隱他們是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東部領而出動的,他們應該還在神殿的地下基地,進行最後的完善工作。可是現在,因為我的壓力,他們被派來了這裏。難道這還不能證明,我對你的愛護麽?”

安道爾看著自己的父親,冷笑道:“當然,我相信您對我的愛護,但是其中應該也有我的舅舅一份功勞吧?否則我難以想象,執政院居然可以插手神殿的事情。神殿制造了該隱他們,那麽就和執政院無關,不是麽?”

莫維爾一陣的尷尬,他幹笑了幾聲:“當然,你的舅舅也是非常愛護你的,畢竟你是他最親愛的外甥。啊哈,讓我看看,你未來的岳父,我們的王國軍備官,還給你準備了一些還處於試驗狀態的工具,你可以稱呼他們為:殺戮者!”

畫面內,出現了整整齊齊一千名面目僵硬的男子。他們眼睛裏閃動著的,不是智慧生物所擁有的靈動光彩,反而是那種機械機器的電弧光芒。隨著莫維爾的一聲令下,其中一名男子突然脫掉了上身的衣物,撕開了自己胸脯上的皮膚:皮膚下露出來的,是流光溢彩的近乎半透明的金屬骨架,以及無數說不出道不明的機械結構。

“純粹的機械制品,擁有人類所無法想象的龐大力量,我絕不懷疑,他們可以人夏人的大巫正面對抗!安道爾,我的孩子,還有托爾,我親愛的孩子,他們可以保護你們。要知道,他們每一具身體內的動力爐,都相當於一枚最大當量的末日烈焰!想象吧,這是多麽強大的動力呀!這是我們亞特蘭蒂斯最高智慧的結晶!”莫維爾揚揚得意的拼命的用純金權杖敲打著一名殺戮者的腦袋,發出了金屬碰擊的清脆響聲。

安道爾、托爾的臉色立刻好看了不少,他們很是恭敬的,朝著畫面中的莫維爾行禮,向他致以最誠懇的謝意。

莫維爾矜持的接受了他們的感謝,於是兩夥人約定了地點,朝遠處另外一個海人基地行去,準備在那裏匯合。

看到自己兒子的心情不錯,莫維爾恰到好處的稍微的展示了一下自己身為父親的尊嚴,很是嚴厲的對安道爾進行了一番的教訓。教訓他上次寫的那些信箋,實在是太傷害一個慈父的心靈啦。

安道爾的心情的確不壞,所以他很是孝順的接受了自己父親的批評,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且表示,他絕對不會再對自己的父親說出那樣讓人傷心的惡毒言辭。同時,他很殷切的希望,在不動搖自己繼承人權力的基礎上,他會嘗試著愛護自己那數目龐大的私生的兄弟姐妹們。

最後,托爾也參與了這一對嚴父孝子的討論,於是話題很快就轉移到了和夏人之間的爭鬥來。他們一致的認為,夏人最近的不斷挑釁,是不可能受到原諒的,只要等他們的軍事部署一旦準備完畢,他們就要狠狠的給夏人一個顏色看看。安道爾更是希望,自己能夠得到充足的兵員和軍火的補充,能夠一次性的直接進軍夏人王國的腹地,好好的啃下一塊肥沃的地盤來。

就在這些海人的紳士們進行家族內部的社交活動時,夏侯他們已經接到了詳細的情報:星咒失敗!

那累得差點吐出血來的三鼎大巫聲嘶力竭的嚎叫起來:“軍尉大人,不是我們不出力,實在是我們實力不夠呀!海人居然可以用一種奇怪的法門幹擾了我們巫咒的進行,否則我們的巫咒威力應該再大十倍,他們肯定都死光了。”

夏侯緩緩的把那軍情報告撕成了碎片,讓它隨風散去,淡淡的說道:“好了,陰謀詭計在戰場上總是沒有太大用處的,我們不能指望一些小手段就能解決掉夏人的總督和防禦官,否則總帥他們,早就把海人徹底消滅了。”

他看著刑天大風:“大兄,我們還是好好的準備一下那獵會的事情吧。我們可以看看,這海人的總督,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刑天大風凝重的點頭:“看來,只有這樣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是我曾祖在我幼時教導我的。”

夏侯被刑天大風的那句話弄得楞了一下,連忙搖搖腦袋,拋開腦袋裏那些荒謬的念頭,笑道:“那,這幾天就叫兄弟們休息幾天吧。人家的總督都有膽子來我們這裏做客了,我們還在背後下重手殺他們的人,可不見得是一件很有禮節的事情。”

刑天玄蛭也緩緩點頭:“是啊,這幾天海人的報覆也是很兇狠的,我們也該讓兄弟們休息一下了,讓他們好好的總結一下最近的經驗。”遲疑了一下,刑天玄蛭看著夏侯問道:“難道我們真的就這樣放過海人的總督麽?不下手宰了他?”

刑天大風挑了下眉頭,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兄弟的肩膀,笑道:“殺了他作甚?要殺,就要在正面戰場上幹掉他,這種下暗手的小人手段,可是我們兄弟們不應該的。唔,再說了,殺了他也沒用,海人只要兩天的時間就能派來新的總督,有什麽好處呢?無辜的背了個背信棄義的罪名,可不好聽啊。”

相柳胤、相柳柔兄弟倆卻是陰惻惻笑起來:“就算不殺他,也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才行。”

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夏侯、相柳胤、相柳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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