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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戰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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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的兵道和官道、民道不同。

官道平均高出地面一尺,黃土打底,黃沙鋪面,被夯得結結實實,路邊種了各種樹木以保持水土,經久耐用,平穩坦直。這官道是供各地官員、貴民出行使用。大夏官員的車、坐騎,以及那些擁有巫力潛質的貴民和民間的巫武、巫士,才可以使用這種道路。

民道則和地面平齊,雖然夯得結實,卻是沒有經過太多護理,有點坑坑窪窪,但是在這個年代,也算是一條好路了,總比那些不得不在荒郊野外隨處亂走的賤民好得多。那些平民商會的車隊,哪怕你再有錢,如果你的老板只是平民,那麽你也只能走在這民道上。

而兵道,是設置最豪華的道路。這兵道最窄的地方也有二十丈開外,寬處近百丈,一路上穿山越嶺,竟然保持了大致的直線。路基高出地面三尺以上,路面以十八層石塊、石子、黃土、黑土、黃沙等各種材料一層層的壘就,一般人用錐子都無法捅進路面去。路邊種的大樹,最大的竟然有數十人合抱粗細,把濃濃的蔭涼灑在了兵道上。沿著兵道,每過五十裏就有一個小兵站,裏面駐紮著護路養路的士卒,每過五百裏就有一大兵站,裏面常年有正規的軍隊駐紮。

如今夏侯他們,就是沿著這麽一條筆直的兵道,極快的朝西方前進。這兵道上除了黑厴軍、玄彪軍的士兵,卻看不到任何一個其他的人影。按照大夏的軍規,就算你是九州天候、公子王孫乃至四公之一,甚至就是夏王,在沒有軍情的時候也不能行走在兵道上,否則一律嚴懲不怠。

頭頂秋日艷麗,腳下大道平坦,四野視線開闊,天蒼蒼,野茫茫,到處是青山綠水、青天白雲。經過幾個草場,草場上的旗幟表明,那是隸屬大夏王庭的軍事牧場,一匹匹小黑厴、玄彪之類的坐騎正在草場上翻滾嬉戲。這黑厴、玄彪奔走的速度極快,很短的時間就奔出了數百裏,一路上風景秀麗,讓人心曠神怡。

刑天大風舒服得哼哼起來:“天神在上,這種日子出征,舒坦啊。到了西邊邊疆,正好是大冬天落雪的時候,又可以去圍獵作樂,兄弟們圍著火爐燒烤野物,摟著漂亮的娘們喝老酒,快活啊。到了春天就打一次大仗好好的得一份戰功,這日子,舒坦!”

夏侯看了刑天大風一眼,再看看一貫冷靜的刑天玄蛭都是滿臉按捺不住的興奮,夏侯不由得連連搖頭,這兄弟幾位,可把打仗殺人的兇險事情,當成春日郊游了。夏侯想要提醒一下刑天大風,故意大聲問他:“刑天大兄,以前你們出征過幾次,卻是什麽情況?”

刑天鰲龍搶上了話頭,笑道:“還能有什麽情況?那些小國,就是我們大夏留下來專門讓我們練手的。一萬騎兵一次沖鋒,就能把他們那數萬的垃圾軍隊劈下兩萬多頭顱,再集團沖鋒一次,就殺了個幹凈。沖進他們的王城,把他們的公主、郡主之類搶幾個,搬光他們的國庫,一次出征就算圓滿了,還能怎麽?”

夏侯瞪了他一眼,喝道:“那麽,海人和他們相同麽?你們以前的打仗手段,可能用在海人身上?”

刑天大風皺眉道:“有什麽不同?海人麽,海人戰士的實力,你也見過了,你一個人就打敗了他們數百人。就算他們有一點稀奇古怪的武器,莫非還比東夷人的弓箭可怕麽?只是他們的疆土太廣大了,我們一時間也沒辦法消滅他們而已。”

刑天磐也是連連點頭:“篪虎,你不用把那些海人看得太厲害罷?”

夏侯連連冷笑:“若是海人不厲害,大夏為甚數千年也就和他們打了個平手?莫非以前坐鎮西疆的那些統帥,比你們還不如麽?”

刑天大風、刑天磐、刑天鰲龍張張嘴,說不出話來。刑天玄蛭咳嗽一聲,冷冰冰的無比認真的說道:“篪虎說得沒錯,我們不要把海人給看扁了。別忘了,現在是我們的父親、叔伯在西疆和他們對陣,可是打了數十年,也不過是一個平手。海人,應該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厲害之處。篪虎說得對,兄弟們提起精神來,可不要大敗虧輸的落了我們刑天家的面子。”

刑天大風用手摸著自己的下巴,最近似乎他體內的雄性激素開始急速爆增,臉上已經冒出了漆黑的胡須渣了。他的指甲在那胡須渣上輕輕滑過,發出了一陣“當當”的細響,很認真的問夏侯道:“如此說來,篪虎,你有什麽主意呢?”現在刑天大風,已經不敢把夏侯僅僅視為一個會拼命、劍法極佳的劍手了。

夏侯重重的拍打了一下坐下墨麒麟的脖子,喝道:“那海人的身體如此軟弱,卻能和我們大夏對峙數千年。你們也說過了,海人的兵器是很奇怪的。雖然你們沒有親眼見過海人的武器,可是能夠對我們大巫之軀造成威脅的兵器,定然不是這麽好對付的。”

他提問道:“和東夷人作戰的時候,你們是如何處理的?也是騎兵排成大方陣一直沖上去?”

刑天大風幹笑:“我們幾兄弟就和東夷人幹過一次,還是出去討伐一個小國,半路上被那東夷人部落打劫我們的戰利品。呃!”刑天大風臉上微微暈紅,壓低了聲音幹笑道:“我們五千戰士排成隊伍突擊,卻被東夷人的弓箭在半路上放倒了三千多人,沒奈何,最後給了他們一半的戰利品,這才帶著死傷的兄弟們回來了。”

夏侯問他:“那,東夷人和海人,誰的勢力更強?”

刑天玄蛭幹巴巴的說道:“這個,自然是海人更強罷?東夷人不過占據了相當於九州的兩州之地,海人卻是疆土和我們一般廣闊的。”

夏侯連連冷笑,指著身後綿延出數十裏的大軍譏嘲道:“如此,刑天大兄、刑天二兄你們就指望著,一路游山玩水的過去西疆,冬天裏再玩玩女人,打打獵,到了春天就能把海人給收拾了?四十萬騎兵集團沖鋒啊,嘖嘖,老子都能想象那情景是多麽壯觀!他媽的被人殺得血流成河,真他娘得壯觀啊。海人莫非連東夷人得手段都不如麽?”

刑天大風、刑天玄蛭臉色慘變,第一次親自掌控數十萬大軍所帶來得驕傲自滿,被夏侯短短幾句話打消得無影無蹤。刑天大風在坐騎上朝夏侯肅容行禮,說道:“大風狂妄了。那篪虎你說,我們應當如何?”

夏侯雙眼一瞪,冷哼道:“練兵,一路上練兵過去。千萬不要再搞什麽大兵團沖鋒這種傻事,這也就是欺負那些小國有用。所有的士兵,都要學會三五成群的組成單獨的作戰隊伍,相互隔開足夠安全的距離進行沖殺。”

他指著那些黑厴、玄彪說道:“這些坐騎卻是沒有戰士們的身軀這麽強悍,和海人交戰,坐騎肯定死得最快。不僅要讓他們學會小組突擊,還要讓他們盡快的習慣在平地上三五個人的配合作戰。”頓了頓,夏侯說到:“我這裏有在山林裏,三五個獵人碰到了兇獸後和兇獸拼命的陣勢,叫兄弟們都要學會。若是坐騎死了,他們就要靠自己的兩條腿來作戰了。”

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對視一眼,深以為然的連連點頭稱是。刑天玄蛭問夏侯:“如此一路練兵過去,果然是好。可是,可要通知左右兩翼的友軍?叫他們照此辦理?”

夏侯無奈的攤開雙手,隨手用那狼牙棒在碰了一下墨麒麟的一支角,發出了“鏗鏘”一聲巨響,他苦笑道:“你們對相柳柔他們說,他們會理會麽?他們現在是巴不得盡早趕到西疆,和海人來一場大戰,哪裏會理睬你們?”

“唔,那就不要知會他們好了。”刑天玄蛭很是陰損的笑了起來:“反正他們這次率領的大軍,大部分成員都是他們的族人或者族兵,死傷慘一點,我樂得看熱鬧。”刑天大風兄弟幾個得意至極的仰天長笑,夏侯則只能苦笑著連連摸自己的鼻子,說不出話來。

於是,黑厴軍、玄彪軍的行軍隊伍,立刻就亂套了。原本成整齊的一字長蛇陣前進的隊伍,在夏侯他們的指揮下,變成了亂糟糟的一大團烏雲一樣的疏松小隊。三五成群的黑厴軍、玄彪軍相互隔開了十幾丈,催動坐下坐騎順著兵道的方向,一路肆意狂奔。每一個士兵都按照夏侯的要求,在坐騎上不斷的起伏、側身、藏身,揮動著兵器作出各種各樣躲避前方攻擊的高難動作。

每天在策馬狂奔的過程中,一定要直腰揮刀一萬次,彎腰揮刀一萬次,側體揮刀一萬次,從坐騎上跳下跟著坐騎狂奔幾步後又跳上坐騎數百次。這種近乎摧殘性的練兵行為,立刻讓黑厴軍、玄彪軍的隊伍中,每天都要產生數百名傷員。夏侯他們卻是鐵硬了心腸,傷員被丟進輜重營,稍微修養兩三天後,立刻又被丟回了坐騎背上,繼續那殘酷的訓練。

如此急速前進了一個月,他們已經走完了大半的路程,而那些黑厴軍、玄彪軍的軍士,已經變成了鞍上的老手。幾個弓箭手對著十幾名策騎正面狂奔而來的同伴連連放箭,那些軍士卻是輕松的幾次扭腰就能避過那看不清形影的箭矢,身手比以前好了何止十倍?

也只有那些巫武的體格和天賦,才能在短短的月餘時間內提高到這個高度。如果是一群平民,讓夏侯普一開始就用這樣暴烈的訓練手段,非戰鬥減員起碼在八成以上。只有巫武那強橫的身軀,極快的反應速度,才能在短時間內適應這種亡命的訓練,並且得到真正的提高。

讓夏侯詫異的就是,這一個月內,行動緩慢的輜重營,居然毫不吃力的就趕上了隊伍。輜重營內有隨行的風屬性的大巫,他們居然讓數萬人的輜重營都駕馭狂風貼地前行,速度比起黑厴、玄彪竟然還要快了少許。這些巫一路上不斷的催發相同的巫咒,竟然也一路支撐了下來,不能不讓人驚嘆他們的巫力之強、精神的韌性之佳。

隊伍已經出了中州的領地,夏侯的訓練方法卻又變化了。這一次他強令所有的騎兵在策騎狂奔的同時,要無規則的急速變向。比如說你剛才還在朝前直奔,突然就要把坐騎強行扭轉六十度的方向,讓它朝著斜次裏換向奔跑。

突然變化的訓練手段,讓黑厴軍、玄彪軍的戰士頓時叫苦不疊。輜重營的大車上,每天搭載的失手從坐騎上摔下來被後面同伴的坐騎踏成重傷的戰士又越來越多。但是十幾天過後,這種傷員又漸漸減少,最終所有的人都驅動坐騎能進行無規則的變向狂奔了。又一次,夏侯見識到了大夏騎兵的坐騎的變態,也只有黑厴和玄彪這樣的異獸才能經受這些巫的摧殘。如果是那些角馬、馱獸,那些騎手一次猛拉韁繩急速變向,也許就能把坐騎的腦袋連同脊椎骨都拔出來!

刑天大風他們,以及所有的軍士,都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技戰術的急速提升,不由得心頭大樂。多一分技巧,在戰場上生存的概率就提升了許多。不知不覺中,夏侯在黑厴、玄彪二軍中的威望,已經漸漸的樹立起來,因為所有士兵都知道,那種變態的折磨人的訓練手段,就是夏侯一個人提出然後被那些高級將領暴力推行的。

如今的黑厴軍、玄彪軍行進在大地上,就好像一團不斷顫抖的水銀,沒有任何固定的形狀,但是行進的速度比起以前快了何止一倍?所有的士兵都能一邊隨心所欲的策騎狂奔,一邊笑哈哈的和身邊的同伴吹牛打屁,甚至還能倒騎在坐騎上,就在坐騎背上小解,連下地休息的時間都省去了不少。

夏侯甚至盤算著,在到達西疆之前,是不是強行推行前世裏見過的,某些游牧民族的戰法了。那些強悍的游牧民族,他們在馬背上綁一頭活羊,就能依靠那頭羊的血和肉連續作戰奔襲二十天以上不落地修整,吃喝拉撒都在馬背上。如果這些黑厴軍、玄彪軍的士兵能夠達到那種變態的水準,並且進行四處的游擊騷擾,恐怕海人也要大為頭疼罷?

而夏侯、刑天大風他們不知道,他們黑厴軍、玄彪軍的那些變化,每一天每一個時辰都有潛藏在軍中的巫用巫術傳送回了安邑。

當第一天夏侯他們打亂了行軍隊伍,讓所有士兵縱馬狂奔,徹底沒有了隊形和建制的時候,刑天厄氣得臉色發青,而相柳翵他們則是笑得肚子生疼。尤其是夏侯他們命令士兵們在坐騎上作出那些奇怪的劈砍訓練,導致了每天都有大量傷員出現,刑天厄已經氣得把刑天家的大堂直接化為烏有,而相柳翵差點笑得背過氣去。

但是漸漸的,隨著傳送回去的情報越來越詳細,甚至還有影音資料傳達,刑天厄就慢慢的囂張、慢慢的得意甚至慢慢的猖狂起來。他開始瘋狂的大笑,笑得不亦樂乎。而相柳翵乃至夏王在內,只能是訕訕的看著影像中那明顯脫胎換骨的黑厴、玄彪二軍,半天說不出話來。

和海人打過無數場大戰的他們,很清楚的認識到,夏侯他們的努力方向是無比正確的。如今的黑厴、玄彪兩軍,在面臨海人的全面火力覆蓋的時候,生存能力起碼比以前強了十倍。

刑天厄無比囂張的指著面色鐵青的夏王,大笑道:“準備好那一千名海人的美貌處女罷,我的大王!記住,要純正的海人少女,可別拿他們的屬國裏那些醜得和山精海怪差不多的貨色。”

黑厴軍、玄彪軍在正西袞州並土最西方的一處軍營進行了補給和三天的調整後,立刻拔營,不顧已經被他們一路上狂奔了一個多月,早就甩下了上萬裏路程的相柳柔他們,一馬當先的出了九州的疆土,進入了西疆。

出了九州,可就沒有那平坦的兵道供他們快速前進了。漆黑的土地上,只有密密麻麻的羊腸小道,標志出了人類活動的痕跡。幸好現在的黑厴軍、玄彪軍已經不再需要兵道,他們仿佛一團烏雲、一團蝗群,旋風一樣席卷過大地,跨過了丘陵、河水和山林,在覆雜的地貌上急速奔行,地形已經無法阻礙他們的前進。

西疆有小國上千,這些都是被大夏的軍隊在過去無數年內征服吞並的屬國,但是他們還保留了自己獨立的王室和軍事系統。這些小國的日子並不好過,經常被大夏的軍隊用來做練兵的對象,實在是被欺淩得淒慘了,如今見到一支大夏的龐大軍團又呼嘯而過,這些小國的君主也不知道誰又要倒黴了,只是連連打開了城門迎接。刑天大風他們卻對這些小國的殷勤不屑一顧,自顧自的朝西疆戰區開去。

以黑厴、玄彪的極快速度,他們在路上又前進了半個月的時間,終於跨出了中原的領地,進入了海人曾經征服的那些屬國的領地。

這裏的風景風貌,和中原九州乃至西疆的那些小國就大為不同了。中原的山水往往是柔美的,而這裏的山石是險峻的,經常可以看到上百丈的絕壁平地而起,朝著兩側蔓延數百裏出去,一條條大峽谷排列在大地上,無數的村莊、城鎮,就零星撒落在那峽谷之中或者山林之內。這裏到處密布著星星點點的小湖泊,風景卻也宜人。

夏侯他們經過一座有大夏軍隊駐紮的城市時,戰士們發出了尖銳的口哨聲,紛紛叫囂不已。

這裏的樓房都是尖頂的塔樓,和大夏王都那一色兒的平頂宮殿的格式完全不同。這裏的街道是狹窄的,寬不過三五丈,剛剛下過雨,卻有尺許厚的烏黑淤泥堆積在街上。

夏侯的坐騎,那匹高傲的墨麒麟一看到那城市裏的大街,立刻就發出了憤怒的咆哮,四腳上突然彌漫出青色的祥雲,這麒麟寧願耗費力氣漂浮在空中,卻是打死他也不願意用他那高貴的蹄子接觸那可怕的淤泥。

刑天大風他們也是捂住了鼻子,對眼前這座城市發出了極其低劣的評價。他們同樣沒有興趣進城去欣賞風光,只是命令幾個倒黴鬼過去和駐軍的頭目交接文書,從他們這裏補充一部分的糧草。

而把整個城市都圍起來的黑厴軍、玄彪軍的士兵,則是雙目發光的,看著城外進進出出的那些大姑娘大媳婦,發出了連串的叫囂和口哨。更有幾個大膽的下級軍官,已經沖了上去,對著那些皮膚白凈和中原人大為不同的女子拉拉扯扯起來。雖然兩邊言語不通,基本上是雞同鴨講,可是那些下級軍團的舉動卻絕對不會讓人誤認他們是來和這些女子進行友好國事訪問的,那些女子早就嚇得尖叫起來。

在夏侯反應過來之前,一名當地的男子已經朝著那黑厴軍的軍官沖了上去,罵罵咧咧的用拳頭狠狠的砸下。

可是這些比起海人的士兵還要弱了不少的普通人,怎麽可能是那幾個軍官的對手?那幾個軍官最低的都是五等巫武的水準了。帶頭調戲那些女子的軍官一皺眉,起腳對著那男子小腹就是一腳,直接把那男子踢飛了十幾步重重的砸在了一棟房屋的墻壁上,吐血暈了過去。

刑天大風他們看到了這等情景,就仿佛沒看到一樣。刑天磐還在低聲的嘻笑:“那幾個妞兒的皮膚真不錯,怎麽比起我們大夏的女子,這裏的女人皮膚都白凈了許多?尤其一對奶子又大又鼓,摸起來肯定過癮。”

夏侯卻是一陣怒火直沖頭頂,拎著那狼牙棒跳下墨麒麟,怒吼著朝著那幾個犯事的低級軍官沖了過去。白感受到了夏侯身上那濃烈的殺氣,立刻張牙舞爪的跳下麒麟,發出了威嚇的吼叫,緊跟著夏侯朝那幾個倒黴鬼撲去。

一耳光掃了出去,那手掌已經探入了一個尖叫女子胸衣的都士慘叫一聲,半邊臉皮被夏侯的那一掌直接抽飛,整個身體打著旋兒飛出去了十幾步,臉頰上的鮮血一串串的灑了下來,噴在了地上那黑色汙泥上,顯得地上又臟了不少。

幾個低級軍官嚇壞了,看著憤怒猶如雄獅的夏侯,他們說不出話來。他們的直系長官,一名黑厴軍都校則是大聲叫罵著沖了過來,朝著夏侯吼道:“篪虎都校,他媽的兄弟們和幾個蠻子女人鬧一下,你發什麽火氣?”

夏侯湊到了那都校的面前,口水直接噴到了那都校的臉上,他瘋狂的咆哮著:“閉上你的鳥嘴,媽的,和幾個蠻子女人鬧一下?老子哪天去你家,和你老母這麽鬧一下好不好?操你母的,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你的人在大街上調戲人家女人,還知不知道羞恥?”夏侯的狼牙棒一指那被打暈吐血的男子,罵道:“好有能耐啊,我們大夏的巫武,就是欺負人家普通百姓,調戲人家娘們的?”

那都校一臉鐵青,站在那裏呼哧呼哧的直喘氣。他和夏侯都是都校軍銜,可是兩者的身份可就相差太大了。一路上夏侯在軍中的威望已經到了一個很高的高度,一個普通的都校怎麽和他相比?

刑天大風咳嗽了一聲,慢慢的策騎走近,低聲說道:“篪虎,兄弟們路上憋了兩個月了,找幾個女人玩玩,不是什麽大事,算了罷。”刑天大風感覺有點不可思議,夏侯他們的蠻族部落不也是這麽做的麽?兩個部落要是起了糾紛,男人被殺死,女人肯定被擄掠走的,這又有什麽大不了的?篪虎的反應,實在是太大了一點罷?

夏侯狠狠的瞪了刑天大風一眼,刑天大風只覺得一股子浩蕩正氣撲面而來,壓得他不敢和夏侯對視,連忙扭過了頭去,卻是說不出話來了。刑天大風心中大駭,這篪虎暴龍的底細,他們刑天家早就通過篪虎部落的族巫查了個透澈,就是一個頭腦聰敏、運氣不錯、潛質極佳的蠻人少年,可是他身上怎麽有這麽強的一股子讓刑天大風畏懼的氣味?

夏侯伸開雙手,朝那幾個站在那裏不敢動彈的女子“噓”了幾聲,讓她們趕緊進城去了。他走到那被打暈的男子面前,一手按在了他小腹上,一陣陣濃烈的黃色光霧沖進了那男子身軀,在附近圍觀的百姓歡呼聲中,那男子睜開了眼睛,突然吐出了一口血塊,已經是沒有了危險。

那因為義憤而憤而出手的男子吃驚的看著夏侯,搞不清楚夏侯為什麽會幫自己。

不管海人也好,還是打跑了海人占據這裏的夏人也罷,這些被征服的小國的百姓,總是被欺壓欺淩的對象。那些高傲猶如天神的海人,以及這些擁有神一樣力量的夏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俯瞰所有的被征服的百姓,他們被欺淩,被虐殺,不過只換來那些大人物的幾聲笑聲。一個願意為他們出頭主持公道的夏人?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人出現。

刑天玄蛭站得遠遠的,有點頭疼的用手指拼命的按自己的太陽穴。“見鬼,又來了。上次為了一個老賤民氣暈了安邑令的女兒也就罷了,那老賤民居然是那個人,篪虎倒是得了天大的好處。可是這為了幾個土著百姓打傷自己的同僚,幾乎可就是招惹了所有的戰士啊,夏侯沒這麽蠢吧?”刑天玄蛭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這等局面了。

大軍遠征在外,都是一些精足血旺的漢子,不找女人可怎麽行?哪一次攻克了一座城池後,那城裏的女人不是被大軍集體輪暴的?不準許戰士們玩女人,這憋急了會惹出事情來的。

整個黑厴軍、玄彪軍那是一點聲音都沒發出,所有人的註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個方向。那些離得遠的士兵聽說這裏有了是非,還專門溜了過來觀看,很快的這附近就站滿了黑盔黑甲的大夏士兵。

夏侯隨手把那挨打的男子推進了圍觀的百姓群中,回頭看著刑天大風冷笑:“真他媽的有出息,大夏的巫練了一身好功夫,拿來玩女人果然是寶刀犀利,怕是折騰幾個時辰都不帶氣喘的。”

刑天大風面色嚴肅的看著夏侯,鄭重的說道:“這種事情我見得多了,沒什麽好奇怪的。兄弟們要發洩的機會,否則怎麽作戰?”

夏侯譏笑道:“原來不玩女人就不能揮動刀子了?他們的兵器是用自己的雞巴揮動的?”

刑天大風愕然,無言以對。

夏侯冷笑:“我沒想到黑厴軍、玄彪軍裏面,有他媽的這樣的垃圾。我沒看到一支精銳軍隊的樣子,我就看到了一幫土匪地痞,跑到了別人的國土上侮辱女人。”他很不客氣的看著那幾個生事的軍官,爆喝道:“你們有能耐了不起,所以可以隨意的欺辱女人。那老子比你強,我去幹了你全家的女人,你怎麽想?”

那被夏侯抽飛了一塊臉皮的都士怒道:“這些他媽的都不是我大夏的子民,你管這麽多幹什麽?老子不僅在這裏要玩女人,以前打那些小國的時候,老子也玩過不少,篪虎暴龍,你這蠻子能管住所有的兄弟們麽?當你是誰啊?”

幾聲怪腔怪調的口哨聲從那黑厴軍、玄彪軍的隊伍中傳出,一些士兵在低聲細語:“是啊,好容易到了這裏,不找點樂子怎麽行?這裏又不是我大夏的地方,不是我大夏的子民,理這麽多做什麽?”

夏侯有點蕭瑟夾著那狼牙棒朝那墨麒麟走去,一邊走,他一邊看著刑天大風說道:“我篪虎暴龍不過是一個凡人,不是天神,沒有什麽通天的本事管住這些垃圾。不過,刑天大風,我可以告訴你的就是,一支真正精銳的軍隊和一群垃圾的差別,就在於一支軍隊有自己的紀律。而我還真忽略了,我從來沒有發現在你們兄弟們的軍隊中,有任何的軍規存在。”

他盯著刑天大風冷笑道:“你們出身高貴,是大地上最強王國最高貴的出身,你們根本無法理解這些平民百姓的辛酸。可是你刑天大風,應該是一個有能力的品行還算不錯的人,你自己可以判斷得出,這些人的舉動是否應該。你們是人,不是畜生!就是畜生,也不是說按倒一頭母獸了,就可以隨便奸淫的。”

夏侯看了一眼那幾個低級軍官,不屑的罵了一句:“操你媽的,連畜生都不如的貨色。”

他指著刑天大風說道:“為什麽在你曾祖嘴裏,你們兄弟幾個統領的黑厴軍、玄彪軍,始終只是新軍?自己好好想想罷。難道你們的父輩沒有告訴你們,一支真正的軍隊應該是什麽樣子的?你們見過你們父輩統帥的那些軍隊,有隨意大街上強奸女人的麽?”

刑天大風狡辯道:“兄弟們在安邑是很本分的。”

夏侯怒道:“他們那是不敢!在安邑王城,他們去大街上強奸幾個女人試試?巫殿的大巫立刻會讓他們下輩子都不敢想起女人來。他媽的一群沒種的雜碎,到了這些沒權沒勢的普通百姓的地盤上,你們就有膽子了?就突然變成男人了?就突然想著要玩女人了?一群軟蛋,有本事你們去安邑強奸中天候的女兒試試?你們有能耐,跑去調戲一下大王的女兒?操!沒種!”

“懦夫,一群他媽的懦夫!在安邑你們不敢做的事情,就只敢對著這群沒有反抗能力的平民下手?操,都是一群軟蛋!他媽的丟臉丟到外國人面前來了。到時候傳出去可真好聽,大夏的軍隊真厲害,還沒有見到海人的血呢,先捅破了幾萬張處女膜,倒是金槍見血了。”

刑天大風他們慢慢的聽出了一點味道來,臉上一陣的赤紅。那些黑厴軍、玄彪軍的士兵則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沒人吭聲了。

夏侯冷冷的說道:“有本事多殺幾個海人,拿了軍功換了賞錢,回去安邑了自己找幾個婆娘好生快活,沒人管你。你們他媽的仗著自己是巫,跑來這裏欺淩人家的女兒,好大的本事,真他媽的厲害。”

刑天磐低著頭嘀咕道:“以前都是這麽幹的,也沒什麽。”

夏侯怒喝道:“你們父輩指揮的軍隊,可有過這樣的事情?”

刑天玄蛭張了張嘴巴,眼睛裏面突然一亮:“這,倒是真的,沒聽說過。唔,曾祖要我們自己把軍隊帶成真正的軍隊,難道是這個意思?”

迅猛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一名老者騎著一匹藏綠色的萬裏雲煙獸跑了過來。那老人頭發胡須都仿佛白銀一樣,絲絲透風,飄逸異常。一對大眼中寒光四射仿佛利劍,直透人心底。身上穿著一套月白色鏈環魚鱗細甲,腰間掛著一柄四棱三十六節的竹節金鐧,遠遠的就大聲笑道:“娃娃,你們不趕緊趕路,在這裏幹什麽?呵呵,什麽事情圍了這麽多人?”

看到那老人,刑天大風第一個跳下黑厴跪在了地上:“爺爺。”刑天家隨軍的族人一個個都連忙跪下行禮,恭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老者呵呵大笑,腳一偏已經跳下了坐騎,大步行了過來:“羅裏羅嗦的不痛快,都給我站直了。你們三爺爺留在安邑沒過來麽?也好,省得我操心。大營就在兩百裏外了,你們緊趕一下,今天夜裏就進駐大營,在這裏做什麽?”

刑天大風連忙說道:“輜重耗了不少,在這裏補充一份糧草了再順便帶去大營,省得到了還要麻煩輜重營再來這裏調運。呃,爺爺你怎麽來這裏了?還一個護衛都沒帶。”

老者樂道:“帶護衛?要是有人能傷了我,帶那些護衛有什麽用?營裏的老酒沒滋味,我來這裏的酒館喝酒來啦。唔,怎麽回事?動手了?”老者看到了傲然站在那裏的夏侯,又看看臉皮脫落了一大塊,渾身是血的都士,眼睛頓時瞇了起來,精光連閃。

夏侯朝那老者抱拳,大聲道:“是我打的。”

老者直笑:“何故?”

刑天大風連忙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點沒有隱瞞,也一點沒有遺漏的述說了一次,就連夏侯責罵他們的話,都原本重覆了。

那老者閉著眼睛連連點頭,等得刑天大風說完了,他才猛的睜開雙眼,喝道:“就是這樣?”

刑天大風連連點頭:“正是這樣!”

老者“哈”的一聲,突然轉身,狠狠的一耳光把刑天大風抽飛了十幾丈。刑天大風的脖子發出了“嘎”的一聲可怕響聲,差點被那老者一掌抽斷了頸骨。老者怒喝道:“一群不懂事的娃娃,廢物!你們的見識,還不如一個從南方蠻荒出來的蠻子!垃圾和真正的精銳的差別,就在於軍紀軍律!有你們這幾個混帳這樣帶兵的麽?”

老者怒吼道:“什麽狗屁祖宗流傳下來的規矩,什麽事情都依著你們這群娃娃胡作非為,狗屁不通!你們當領著大軍欺辱人家女人,果然是文治武功,好了不起麽?”

拔出那竹節金鐧,那老者對著刑天玄蛭等人一人屁股上就是一金鐧砸下,砸得刑天玄蛭他們是慘叫出聲,趴在地上就不能動彈了。

老者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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