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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雙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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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冷冷一笑,劍尖再挑,他眸子裏閃過比狼還兇狠的神采。

“呀……”那漢子又發出一聲慘叫,軒轅比他想象中還要狠辣和無情,竟然又在他的胸膛上交叉地劃了一道劍痕。

“我最恨人威脅我,如果你會讓我後悔的話,我也樂意奉陪,這是給你的教訓!”軒轅冷殺地道。

那漢子臉勝色都青了,但仍咬緊牙關不敢稍動,眼裏閃過一絲恐懼。

“你會後悔的!”

“哦,是嗎?”

“除非你不要你同伴的命!”那漢子一聽軒轅這種語氣和那變得更為兇狠的目光,不由急呼道,他知道若再不說話,軒轅的劍又會有所動作。

“你是什麽人?”軒轅其實早就明白跂燕的失蹤一定與這人有關,但他卻不想讓對方看出他對跂燕的“我叫尤響,即使你殺了我也沒用,因為我只是代人傳訊而已。”那漢子終於無法再逞強,在軒轅那冷酷的眼神和強大的氣勢壓迫下,幾近崩潰。

“現在你可以說了,我的同伴在哪裏?”軒轅冷冷地問道。

“你只要跟我走,就會知道的!”尤響有些懼意地望著軒轅,小心翼翼地道,他不知道如果惹惱了這個煞星那將會是怎樣一個後果,但他必須盡量不去惹惱軒轅。本來,他還以為自己一直掌握著先機,可是當與軒轅相見時,他卻發現自己一下子先機盡失,變得極為被動。

“我憑什麽相信你?”軒轅冷漠地道。

“你看了這個就知道了。”尤響小心翼翼地自袖中滑出一只精致的發髻,似生怕軒轅懷疑他有不軌圖謀而狠下殺手一般。

軒轅一震,這的確是跂燕之物,與剛才他自地上拾起的那只發髻一模一樣,正是跂燕一對發髻之一。

軒轅不再懷疑尤響所說的事實,跂燕真的落在了他們的手中,但是這些人又是什麽來頭呢?為什麽要抓走跂燕?而將自己也誘去,是不是有什麽陰謀呢?

但跂燕在對方的手中,就算有什麽陰謀,軒轅也不得不去。

“是帝恨讓你來的?”軒轅突然問道。

尤響一怔,一臉惑然地反問道:“帝恨?”

軒轅仔細審查對方的表情,尤響倒像是真的從沒聽說過這個人,是以,在他問出這句話之時,尤響便顯得一片茫然。

“你的主人是誰?”軒轅又問道,他總不能稀裏糊塗地跟著尤響走,雖然此刻先機已全都捏在對方的手裏,但若能夠多了解對方一些,自然便會多一絲勝算。

“你去了就知道。”尤響並不想太早地回答。

“哼,你當我是傻瓜嗎?如果我數三聲你仍未答出來,別怪我劍不留情!”

軒轅冷酷而不屑地道。

尤響咬咬牙,軒轅卻已開始數數:“三……二…

“好,我說!”尤響的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終於屈服了。他根本就無法捉摸軒轅的心態,更不敢拿自己的身體去做賭註。

軒轅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其意似有些殘酷,但也無法否認其中的得意成分。

“是我們長老派我來的,其他的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長老只是讓我將你帶到東宮塔,其餘的事情就不關我的事了。”尤響驚惶地道。

“東宮塔?在什麽地方?”軒轅不由得微愕,冷聲問道。

“在城東七裏外。”

“你敢騙我?!那裏根本就沒有塔!”軒轅對別的地方或許不是很清楚,但是城東七裏外卻是他曾去過的幾個地方之一,因此,他才有此一說。

“我沒有騙你,沒……”尤響只覺軒轅劍尖一緊,似欲刺透他的咽喉,不由急得大叫道。

“是,那裏是沒有塔,但在我們君子國,都將那高高的土丘叫做東宮塔,我真的沒有騙你。”尤響急忙分辯道。

“就是那形狀極為奇怪的土丘?”軒轅又問道。

“不錯,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長老只是吩咐我將你帶去,自然會有人接應的。”尤響道。

“就是那與聖女一起來的駱長老嗎?”軒轅冷問道,心中卻在盤算著,如果真的是帝恨和那妖女所布下的圈套,那該怎麽辦?

“不,不是他,是我們君子國中的尤長老。”尤響一怔,解釋道。

“哦,到了那裏,你們怎麽聯系?”軒轅又逼問道。

“根本就不用聯系,那裏本來就有人在……嗚……”尤響的話剛說到這裏,便被軒轅一拳砸暈過去。

軒轅望了一眼軟倒在地的尤響,又掃了室內一眼,立刻將該準備的東西全都備齊。然後向遠處柳相生諸人存身之處望了一眼,卻不知道該不該向他們打個招呼。

……

東宮塔,正如尤響所說,只不過是一個形狀極奇的土丘。

土丘狀如尖頭螺絲,又像是層層相疊的塔身,是以,君子國人都稱之為東宮塔。

土丘不是很大,方圓不足一裏,而且土丘之上並無什麽大樹,僅有的三棵只是長在土丘之頂,猶如三把巨大的綠傘將整個山頭都覆蓋住了。

這土丘似是人為的傑作,像是由人工壘積的廢土堆,當然這只是一種懷疑,事實並沒有人去考證。

東宮塔極為靜謐,各種鳥雀在林間跳躍歡叫,倒也生機勃勃。

軒轅一動不動地盤膝坐於土丘一角的一棵不是很粗大,但卻枝葉極密的樹杈之上,他自身便像是凝成了一根樹枝。

軒轅已經在這裏靜坐了半個多時辰,土丘之上依然一片寧靜,甚至沒有一個人走上這土丘。這其實便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也是軒轅為什麽仍要堅持等下去的原因。

安靜並無可厚非,但在大白天,寧靜得毫無人跡卻有些說不過去了,除非是因為在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軒轅體內的氣旋一口氣游走了十多周天,他功力恢覆的速度極為驚人,或許是因為他的體質本就極為特殊。而在他的體內更似有一個寶庫,那便是丹田之中龍丹之氣。此刻他體內所具備的勁氣正是與龍丹同出一轍,所以並不像最初那般兩股真氣相互排斥。此刻,他可以憑自己的功力慢慢地去煉化丹田之中的那股異氣,從而使自己的真氣迅速恢覆。

軒轅此刻惟一能夠憑借的只有自己的力量,他並沒有告訴柳相生諸人他的行蹤,那是因為他並不想有太多的耽誤和麻煩,在這種情況之下,似乎一時很難解釋清楚。因此,他只好自另一個方位偷偷地甩開柳相生,等到事情有了結果之後,再去向柳相生請罪也並無不可。

當尤響趕到東宮塔之時,軒轅在那棵樹上已經靜坐了近一個時辰。當然,這對於軒轅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在有僑族之時,他一坐便是數天,早就養成了讓人難以想象的耐性,更有著超平常人的鎮定。

尤響趕來東宮塔並不出於軒轅的意料之外,也估計出尤響應該是在這個時候趕來。他一拳擊暈尤響,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因為尤響必須盡快醒來,以為他帶路。他在這裏等,也便是等尤響。

其實,軒轅這之間還有“賭”的存分,他本應該守在自己的房外,然後跟蹤醒來的尤響。他估計尤響的任務失敗肯定會找聯系之人,所以,他要自尤響身上下手,但他又不能不顧及柳相生,是以,他只好放棄在屋外守候尤響的打算,而選擇了這裏。但此刻,他賭贏了。

尤七出現在土丘之頂,立刻低低地吹了聲口哨,自那三棵古樹之上立刻躍下三人。

這三人的行蹤隱藏極為緊密,盤坐了半個時辰的軒轅並未發現他們的存在,不過,這三人的出現並沒有讓軒轅感到什麽意外。

“人呢?”

“我被那小子耍了,他還沒有出現嗎?”尤響恨恨地道。

那三人望了望尤響胸前的血跡,不由同時間道:“他傷了你?”

“那小子簡直不是人!長老在嗎?”尤響想到軒轅那冷酷的眼神,仍然心有餘悸。

“我不相信這小子會不出來,他肯定已經到了這裏。我們分頭去找!”一個漢子提議道。

“不必了!”一個中年漢子緩緩地自樹後走了出來,漫不經心地道,而他的身後正是似仍昏睡來醒的跂燕,只不過是在另一人的相挾之下。

“軒轅,我知道你已經來了,如果你再不出來,別怪我對你的女人不客氣了!”

那中年漢子揚聲道。

軒轅心頭一緊,他也猜到這群人可能會有這麽一招,但他偏偏無法解開這一招,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能不現身呢?就算明知這是陷阱,他也必須跳進去。

“軒轅,如果你的忍耐力夠強,你的心夠狠的話,那你就躲在一邊看戲吧…

…”那中年漢子說到這裏,禁不住將目光向軒轅存身之處投去。在這一剎那之間,他竟然捕捉到了一股強霸無比的殺意,空間似乎一下於全都失去了限制的作用。

“哈哈哈……你果然已經來了,何不現身一敘?!”那中年漢子神情一松,露出一絲歡快的笑意道。

尤響卻大吃了一驚,軒轅存身之處離他所在之地至少有十丈之遠,可是,他竟能夠清晰地感應到自那棵樹上傳來的殺氣。

濃烈,冰寒的殺氣在林間彌漫開來,似乎此刻已經不再是春天,而是蕭索的晚秋。

軒轅的身子輕若鴻般落地,但卻給人以重若泰山的沈穩,這是一種矛盾的概念,但卻又真真切切地存在著。

那中年漢子顯出一絲訝異的神情,他看軒轅,便像是在欣賞一柄古樸而鋒芒四射的寶劍,這種感覺很動人,也很讓人感到意外。

軒轅給人的感覺的確像是一柄劍,但又顯得那般虛渺而無法揣測。

“你終於肯現身了,果然是人中之龍,少年英雄。”那中年漢子並沒有為軒轅的氣勢所逼,很從容地笑了笑,有一種說不出的雍容和灑脫。

軒轅絕不敢小看眼前這個中年人,但他卻對對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是一種直覺,除這之外,那中年漢子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覺察到他的存在,足以說明其功力之高絕並不下於自己。

“為何要拿我的朋友作威脅?這難道便是你們君子國的禮遇嗎?”軒轅逼近那中年漢子三丈之外站定,冷冷地道。他可以肯定這群人便是君子國之人,只自這群人的氣質和風度及腰間所配之劍,他便不會懷疑這群人的身分。

“事非得已,如果不這樣的話,我還真怕請不來閣下。”那中年漢子並無尷尬地坦然笑道。

“哦,似乎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瓜葛,我不明白你們有何必要請我來這裏?”

軒轅沈聲道。

“這個世上沒有什麽真正的瓜葛,有瓜便有葛,有葛也不一定有瓜。而我請你來這裏或許可以說是我們所得之瓜,但在我們之間並無葛可言。”那中年漢子淡然一笑道。

“你說話倒很有趣。”軒轅冷眼相望,不無揶諭地道。

“我叫尤揚!”那中年漢子對軒轅的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

“說吧,要我來此有何目的,不必說太多的廢話。”軒轅淡漠地道。

“其實也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我只是想自你的口中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東西。”說到這裏,尤揚把目光一揚,坦然地註視著軒轅,沈聲接道:“我想知道你昨日在聖女屋頂聽到了些什麽,我相信你應不會拒絕告訴我吧?”

軒轅掩飾不住心頭的震駭,但他卻只是冷冷地笑了笑,道:“真是笑話,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會明白的,只是你不想承認,也許你會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覺,但卻無法瞞過我的眼睛。不過,我的確很佩服你,居然能夠出入君子宮如入無人之境。”尤揚嘿嘿一笑,頓了頓,又道:“我並沒有敵意,相反,我倒很希望我們能夠好好地合作。”

“合作?你認為我們可以合作?”軒轅反問道。

“我想應該是這樣。”尤揚並不否認。

“你身為君子國的長老,而又認為我是擅闖君子宮的人,難道你便不想為君子宮效力?”軒轅反問道。

“我可以這麽做,但我認為這並不是應該強調的重點,我相信你明白自已的處境。不過,我更希望你能告訴我駱長風為什麽這麽快便匆匆地離開君子城,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究竟聽到了什麽?”尤揚正色道。

軒轅心頭一動,自然知道尤揚口中所說的駱長風正是指與假聖女一起來的帝恨,但他卻不明白尤揚怎會知道昨晚他闖入君子宮,而且還偷聽到了帝恨和假聖女的談話,也就是說他昨晚的行蹤很可能完全被尤揚所掌握,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不過,尤揚知道他入君子宮了,這是不爭的事實,這也讓軒轅心中多了一絲疑惑。

“我想知道你為何如此肯定我昨晚入了君子宮,而且知道了駱長風的秘密。”

軒轅忍不住問道。

尤揚神秘地一笑,不語,卻緩緩地擡掌以一個很古怪的角度憑空推出。

軒轅一震,失聲道:“你就是昨晚躲在樹上的神秘人?”

尤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什麽我會如此肯定了吧?”

軒轅一眼便看出尤揚剛才那古怪的一掌正與昨晚突然偷襲的神秘人那一掌如出一轍,也難怪,一開始見到尤揚,軒轅便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這證明他的直覺並沒有錯。只是他仍有些不明白,皆因他昨晚也是蒙面而行,而且在他返回住處之時,根本就未曾發現有人跟蹤,就算昨晚的神秘人的是尤揚,但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住處?如何知道自己的身分呢?這的確有些邪乎,更讓人有些不解。

“也許你在驚訝為什麽我會知道你的身分,其實這很簡單,昨晚之所以要與你對一掌,並不是相阻留你,而只是想在你的身上留下線索……”

“你在手掌上做了手腳?”軒轅打斷尤揚的話,同時擡起昨晚與尤揚交手的手掌,驚疑地問道。

“不錯,但這‘手腳’只是在你的手掌之上留下了一種特殊的氣味,並不能對你有任何損傷。”尤揚並不否認地道。

軒轅此刻才恍然,也暗忖尤揚陰險,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對方的老謀深算,自己的確已輸了一籌,還自認為無人知道自己的行蹤,其實一切早就落入別人的計算之中,這讓軒轅有些汗顏。

“你是在替柳洪辦事?”軒轅突然反問道。

尤揚的臉色微變,淡淡地道:“我有能力為自己,辦事,如果你認為我是為主子辦事亦無不可。”

“如果你真是替柳洪辦事的話,我們或許還有合作的可能,否則的話,只怕難說。”軒轅淡漠地道。

“別忘了,你的女人仍在我的手中。”尤揚反而笑了笑道。

“如果我向你說的是假話,騙了你,你會知道嗎?”軒轅悠然反問道。

“我自然會加以查證。不過,我相信你會合作的,因為你與柳長風之間似乎有著一段外人不明的恩怨,而我卻是你的朋友。”尤揚毫不回避地道。

“哦,這樣倒還有得考慮,但你必須先放了我的女人,我不習慣被人威脅著合作。”軒轅冷然道。

“這很簡單!”尤揚大方地一笑,向身後之人吩咐道:“放掉這位姑娘。”

軒轅不由得大愕,尤揚的爽快簡直讓他懷疑是不是有何種陰謀。不過,事到如今,惟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其實,他並不介意將昨晚所聽到的說出去,如果尤揚便是昨晚那神秘人的話,他相信尤揚不會是完全站在帝恨那邊,甚至可以說尤揚其實便是在攪亂子,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對尤揚說說話。

……

軒轅有種說不出的輕松,雖然此刻他依然是孤立無援,但是他卻已使得形勢再非最初那般全是對自己不利。

尤揚的出現和反應對軒轅來說,是一個意外,也是一個轉折。至少,已經為帝恨增添了無盡的麻煩,能讓帝恨頭大,當然便對自已有利,形勢越亂越好,不過,軒轅並不敢暴露跂燕的身分,這樣只會讓自己也多出許多麻煩,這是軒轅所不想的。當然,軒轅將自己隨在帝恨之後追上了東山口的事隱去未講,他自然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意圖。

對於尤揚來說,軒轅的話幾乎等同於一個炸彈,他本只是想知道聖女的秘密,卻沒想到得知這個聖女竟是妖女所扮,而被喚作駱長風的長老竟是九黎族的兇人。

一時之間,他無法回過神來,他甚至不敢亂說,甚至懷疑軒轅說錯了。因此,他根本就不表態,當然更不敢在未獲得證據之前便去揭穿陰謀。不過,他真的是松了口氣,這比他想要的結果更好,這對柳洪來說,也便更加有利。

當然,尤揚並不能肯定軒轅沒有在說謊,但軒轅所說的一切都有條有理,毫無破綻,讓人不能不信。

不過,他明白,如果真的要對付軒轅,又不能夠把事情鬧大,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並不敢賭一把,若是引起了女王柳靜或聖女的註意,可能會弄巧成拙。而昨晚他與軒轅對過一掌,知道軒轅的功力高絕,絕不下於他,在沒有十足把握取勝之下,他不想太過得罪軒轅。何況,能讓帝恨多個敵人,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尤揚也有些擔心,因為按照軒轅的說法,相助帝恨,不僅僅是九黎族的高手,更有花蟆兇人,甚至連魔族的渠瘦人也參與了其中,這對於君子國不能不說是一個威脅。作為君子國的長老,尤揚自然不能不為君子國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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