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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海上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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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在傍晚時分出發,所以蕭玄在船上轉了一圈,就到鎮子上閑逛去了。

據說熊義全家在安和鎮頗有勢力,蕭玄走過許多店鋪,都看到了熊氏的字樣。今天街上人不多,人偶悄悄爬出來,看著遠處的鐘樓,感慨了一聲:“之前來的時候還只是個小城鎮,一眨眼的時間就變了這麽多。”

蕭玄知道這個魔修有多老,至少一百歲打底,所以說它:“沒有什麽東西是一成不變的。”

人偶眨巴眼睛,說:“這次還要麻煩你了。”

“啥?幹嘛好好的突然說起這個?”蕭玄轉過臉來問它。

人偶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粉嘟嘟的臉,莫名的有種親下去的欲-望。

“我這不是擔心……”

蕭玄嗤了一聲:“放心,我說到做到,絕不食言。”

“不過,既然你提醒了我,那麽我們約法三章,不,一章就夠了。”蕭玄說。

人偶警覺起來,肯定沒好事。

不過,它還是不得不問道:“什麽事?”

蕭玄認真地說:“只有一條,你取回身體後,不許對學校展開報覆,也不許屠殺學校的學生。”

人偶忽然笑了:“你這樣好生沒道理。”

蕭玄正色道:“我是認真的。”

人偶說:“如果他們要害我殺我呢?難道我就站在原地等他們殺我?”

蕭玄怔了下,補充道:“那就再補充個前提,如果他們欲圖加害於你,你可以反抗。”

人偶雖然有些不樂意被束縛著,但還是乖乖地發了誓。

逛了半天後,蕭玄便找了個地方歇息吃飯。

安和鎮的特色小吃大多是海鮮,各有各的吃法,蕭玄對一道長相酷似海蜇皮的菜額外的感興趣,一口氣買了許多份,吃得肚子圓圓的。

人偶百般無聊地躺在背包裏,看著高高的藍天,或許等他找回身體,就再也不會有這麽悠閑的日子了。

蕭玄將幾大海碗吃了個精光後,付了錢,就離開了。在她離開的同時,後面還跟著幾條小尾巴。

蕭玄用神識一查探,就發現了。

人偶自然也察覺到了。

“是魔修嗎?”蕭玄自言自語,“不至於吧,哪有跟蹤功夫這麽爛的魔修?”

人偶說:“你先等等,看看對方想做什麽。”

蕭玄上了船,那幾個人就站在不遠處盯著,沒跟過來。

蕭玄回到屋子裏,用神識查探那幾個人,發現他們跟船上的一個人嘰裏咕嚕片刻後,就走了。

真奇怪!蕭玄心道。

想不通的事情她不會再想,便來到了甲板。根據掌舵人的說法,需要經過兩天兩夜才能抵達她所說的那個位置。

這時,熊義全帶著點笑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蕭姑娘,你這是初次坐船嗎?”

蕭玄點點頭,很老實地回答:“是第一次坐船。”

熊義全說:“第一次坐船就不暈船,蕭姑娘的身體素質不錯。”

聽到他的誇獎,蕭玄只是淡淡道:“我習過武,身體自是比常人強壯。”

熊義全狐疑地打量著她,見她弱不禁風的模樣,心裏有些懷疑。他不知道的是,蕭玄現在有錢了,吃飯也不用省吃儉用,是以身體比以前圓潤多了。

再者,修仙後,這人的變化也十分大。至少,看著臉上比較有肉了,而不是皮包骨的。

即便如此,熊義全還是覺得蕭玄很瘦,一副身體很不好的樣子。

蕭玄沒有在意他的眼神,反而走到了一邊,看著碼頭熱鬧的模樣。

這片近海,有不少的船只在海上捕魚。人們靠海吃海,祖祖輩輩都在這片海域生活。這個安和鎮大概地處偏僻,所以現世的很多東西尚未在這裏流傳開來,比如電的應用。

熊義全也跟著看著這片海,感慨地說了一聲:“熊家就是發家於安和鎮,當年我的先輩鼓起很大的勇氣才離開這裏,創下了熊氏集團。”

蕭玄對他的家族不感興趣,只是懶懶地應著。

熊義全又說:“我去清點貨物,暫時失陪了。”

蕭玄說:“你忙吧,我不礙事的。”

到了傍晚時分,有人在船上吹起了長長的哨聲,預示著船即將出發。

這艘船是全木頭制成的,不是現代的海船。不過這個世界的船不比現世的船差勁,質地性能十分良好。

海水波濤洶湧,大船起起伏伏。蕭玄躺在了房間裏的床上,海風不停地從窗戶灌進屋裏,帶來些許海腥味。

在一晃一晃中,蕭玄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心裏想著事情。人偶早就爬出了背包,坐在床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等你取得身體後,你又要怎麽辦?”蕭玄問。

人偶楞了下,想了片刻,才說:“大概就去游游世界吧!”

蕭玄嗤笑一聲:“你不是一心想著恢覆魔修舊日榮光,攻打修真學院嗎?”

人偶唔了一聲,說:“忽然覺得天大地大,自己應該選擇瀟灑一點的活法。”

說是這麽說,人偶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想到這裏,它又接著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蕭玄沈默了,然後繼續說:“我覺得你還是用人偶的身體行走於世或許更好。”

人偶低頭看著這具身體,制作精良的手腳,關節處可以卸下來,雖然看著挺小的,卻活像是縮小版的真人娃娃。這個世界,真的會對他這個魔王溫柔以待嗎?

事實是——不會,這個答案連他自己都清楚,他一出生就百鬼哭號,天地變色,母親難產而死,他天生就是個魔王。

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了,它也不糾結著,只是希望別跟蕭玄成為敵人。這是它第一次這麽恐慌著,害怕跟蕭玄站在了敵對面。

看著這個女生,它心裏的驚訝不是一點兩點,什麽時候這個窮得要命一無是處的女生居然已經走進了他的心裏。

魔王應該是無情的,這個女人將會是她的弱點,想到此處,它的渾身散發出殺氣,陰森森地盯著床上的蕭玄。

蕭玄此時已然入睡了,她的呼吸很平穩,胸口隨著呼吸有規律地起伏著。

人偶心裏糾結著,這時,蕭玄又翻了個身,嚇了它一大跳。

大概是心煩,人偶跳下了床,開始啪嗒啪嗒地走起路來。

月光悄然無聲地入了窗戶,在地上抹上一抹光亮的鵝黃色。海浪聲陣陣,像是催眠的小曲兒似的。

人偶更加煩躁了。

它一會兒低頭打量著自己的身體,一會兒又擡頭看看床上的蕭玄,心裏也不清楚自己在煩惱什麽。

這時,船像是撞到了什麽似的,猛然停住了,還震了一震,桌上的茶具等用品也隨著跳了一下子。

蕭玄猛然醒了過來,一下子坐直起來。

四周安靜得很,蕭玄立馬問人偶:“發生了什麽事?”

人偶搖頭:“還不清楚,突然間就這樣子了。”

這時,船體忽然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聲。

蕭玄驚愕地看到了一條長長的觸手狀物體悄然無聲地滑過了窗戶,遮住了月光,讓整個屋子一下子暗了下來。

走廊突然傳來了尖叫聲,似是有人遇到了可怖事物似的。

在這空檔,蕭玄已經穿好衣服鞋子,摸黑打開門,匆匆忙忙地趕到了甲板上。甲板上滿是驚慌失措的人群,一個個都在那裏喊叫著。

蕭玄看了下,也是大吃一驚,不知道什麽時候,一條章魚纏住了整條船,正在拖著船往水中拉。

蕭玄心知自己是修士,可以安然逃脫,然而,要她放棄這船人的命,她還做不到。

想到此處,她抽出仁心劍,朝著最粗的一條觸手去了。幾個起躍,她越過了條條觸手,舉起劍來,朝著一條最粗的觸手砍了下去。

撲哧一聲,那條觸手斷了開來,只聽得一聲不似人類的低吼聲,那些觸手將船體纏得更緊了。

“蕭姑娘,小心背後……”

蕭玄忽然察覺背後有勁風襲來,便高高地躍起來,一條觸手掃過她方才所站的地方,將一根桅桿拍倒。

這時,有人喊了一聲:“有修士!我們有救了!”

一船人都眼巴巴地看著蕭玄,現如今,他們能指望著的,也只有這位唯一的修士了。

還是熊義全大吼一聲:“都楞著做什麽,還不幫忙!”

說著,他率先拿起長劍,用力地劈砍著章魚怪的觸手,卻不曾想章魚怪的觸手如此富有韌性,根本就砍不斷。看著蕭玄砍觸手挺輕松的,自己動手就知道沒那麽簡單。

熊義全等人那點功夫無異於給章魚怪撓癢癢,於是所有人都停下來了,看著蕭玄一個人表演。

蕭玄又是幾劍,劍氣輕松地割斷了這只章魚怪的所有觸手,大船終於掙脫了章魚怪的桎梏,繼續航行了。

然而,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這只是個開始。

人偶在蕭玄的背包裏,偷偷道:“方才那只章魚怪不過是三階海怪,普通人是拿它奈何不得的,幸好這船人遇到了你,不然他們早就下海跟成為魚蝦的腹中餐了。”

蕭玄解決完章魚怪後,熊義全迎了上來,一臉感激道:“多謝這位修士的幫忙,我等才得以逃過一劫,謝天謝地!”

蕭玄不是個喜歡客套的人,她的神色淡淡的,說:“以前有遇到這種事嗎?”

熊義全搖了搖頭,說:“從未遇到過,我們是在近海行走著的,這些深海海怪不應該會來到這裏啊!”

蕭玄皺起了眉頭,這時候,船又猛地撞上了什麽事物似的。

有人驚呼了一聲:“是巨龜!”

可不是嘛,眼前這只烏龜大小堪比這艘船,看起來極為可怕。

烏龜的腦袋不停地撞著這艘船,所有人都站得東顛西倒的。

有站在船邊緣的,險些栽落水裏。這一看不打緊,整艘船附近圍滿了大小魚,其中不乏群居性的鯊魚。

所有人看得脊背生寒:“水裏有鯊魚!”

一聽就知道,如果今天他們今天落入水裏,絕對討不了好。

不對勁,很不對勁!蕭玄心道。

熊義全急得額頭直冒汗,說:“這可怎麽辦?到底是怎麽回事?”

蕭玄沒吭聲,忽然人偶開口道:“這船有吸引海獸的迷幻藥。”

都在這時候了,人偶也顧不得自己會不會暴露,直接說:“這是修士船只出去獵捕海獸時所用的藥,可以吸引海獸。”

熊義全雖然很吃驚一只人偶居然會說話,但還是下意識地問:“怎麽辦?”

人偶冷冷道:“蠢蛋,自然是找到藥包,然後收好。”

熊義全忙連連應是,說:“我這就吩咐人找找。”

這時,那頭巨龜猛地撞著這艘船,發出了低悶的吼聲。

熊義全不再遲疑,立馬派人去找尋藥包。所有人都知道生死就決定於這一刻,於是發了瘋似的,四下尋找著。

蕭玄也跟著去尋找,這時候,船尾有人呼喊了一聲:“找到了。”

原來那藥包被割開一個口子,掛在船尾,藥包則是浸入水裏,不斷地散發著吸引海獸的味道。

熊義全吩咐人將寄藥包的繩子割斷,然後將藥包扔進了海裏。很快,圍攻著大船的海獸都紛紛放棄大船,奔著那藥包去了。

所有人如獲新生地癱軟在地上,松了口大氣。

熊義全走向蕭玄,沖她抱了抱拳:“蕭修士,這次是熊某欠你一條命,大恩大德,來日必將報答。如有差遣,請隨時吩咐。”

蕭玄微微頷首,人偶此時倒是窩在包裏頭不吭聲了。

熊義全又接著說:“還有,那個人偶……”

蕭玄肅色道:“人偶一事,切勿再提,這是我的秘密。”

既然都說了是秘密,熊義全也不再追問。

蕭玄看了看天邊泛白的海平面,不知不覺,一個晚上就這麽過去了。

她對熊義全說:“我累了,要休息,先告辭了,待到了海涯處再叫我吧!”

熊義全忙恭聲應是。

蕭玄回到了房間,瞪了人偶一眼:“就算這裏沒有修士,只有我一個人,你也不該隨意露面,萬一被有心人傳出去該怎麽辦?好在熊義全我看著是個可靠的人,應該會保守秘密,這才沒事。”

人偶悶哼一聲:“你若是擔心,待我取回身體,殺了這一船人以絕後患便是了。”

蕭玄冷冷道:“滾!虧你想得出來!”

人偶見她又不高興了,頓時有些沮喪,不過它很快就恢覆了好心情。

因為海涯快要到了。

這天中午,一個人敲開了蕭玄的門。

蕭玄打開門,看到了一個陌生女子,她正提著一個飯盒。見到蕭玄,女子略有些緊張道:“蕭姑娘,這是主人吩咐我們做的飯菜,請你務必賞臉嘗一嘗。”

蕭玄嗯了一聲,接過飯盒,然後打開了飯盒,一股濃郁得令人食指大動的飯香味撲鼻而來。

“你先嘗一口吧!”蕭玄示意這女子動手。

女子臉色一白,忙道:“這是主人賞給你的,奴婢不敢。”

“你不敢吃,是因為裏頭下毒了吧?”蕭玄說,“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演技很爛。”

女子臉色大變,說:“既然蕭姑娘不敢食用,我就收回去,匯報主人吧!”

蕭玄冷冷一笑:“一起走吧,我有些話想問問熊義全。”

說著,她一把點中了女子身上的一個穴道,女子頓時動彈不得。

蕭玄一手飯盒,一手拖著女子,走到了甲板上,正巧遇到了熊義全。

“蕭姑娘,怎麽了?出來轉透氣是嗎?放心,很快就要到了。”熊義全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

蕭玄將手中的女子扔在了他的面前:“你叫人給我做飯了?”

熊義全一頭霧水道:“沒有這回事,蕭姑娘是不是誤會了?”

蕭玄將食盒遞給他:“這是飯菜,有毒。”

熊義全頓時臉色大變,死死看著地上已經軟成一團的女子,暴怒道:“綠衣!是誰派你幹的這事?枉我那麽信任你,你居然……”

蕭玄解開綠衣的穴道,綠衣嚇的過去抱著熊義全的大腿,卻被惡狠狠地踹開了。

綠衣哭得眼淚直流:“小的只是吃醋而已,並沒有其他意思……”

蕭玄挑了挑眉:“死到臨頭了,還這麽嘴硬。”

熊義全也不傻,他喘著粗氣,瞪大眼睛:“是不是熊尚全叫你來的?海獸是不是你引來的?快說!”

綠衣咬死了不知道,蕭玄忽然瞇起眼睛:“熊公子,我有一法子,在修士中,有一法術是搜魂術,可能搜尋他人的記憶。不如……”

綠衣忽然睜大眼睛:“你不能這麽做!”

蕭玄看她跟看死人一樣:“你都想過要害我,現在我對你做什麽你都反抗不了。對了,這個搜魂術有個後遺癥,就是很有可能會變成傻子,我第一次使用不熟練,所以……”

綠衣後退了幾步,一臉驚恐地看著蕭玄,然後她又用哀求的眼神看著熊義全。

熊義全轉過頭去,理都不理綠衣,只道:“任憑蕭姑娘處理。”

綠衣忽然咬牙道:“我說,我全說!”

熊義全這才看著蕭玄,說:“蕭姑娘,讓她說說吧!”

綠衣說:“你們得發誓,一定會放過我。”

熊義全不耐了:“蕭姑娘,我看搜魂術挺不錯的。”

綠衣忙道:“我說!是熊尚全指使我這麽幹的!”

熊義全狠狠道:“果然是他!”

綠衣又哭了:“我真的是被逼的!熊尚全威脅過我,如果我不肯聽從他的話,我全家人就保不住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熊義全冷哼一聲:“胡說八道!熊尚全讓你下毒加害蕭姑娘了嗎?”

綠衣支支吾吾道:“那是因為她壞了計劃……”

熊義全從不打女人,但今天他氣瘋了,恨不得甩這賤人幾巴掌。

他強忍怒氣:“蕭姑娘打算如何處置綠衣呢?”

蕭玄想了下,說:“給她一條小船,讓她自生自滅去吧!”

綠衣猛地大喊:“不,公子,你不能這樣對我,看在我們舊日的情分上……”

熊義全說:“那便如此,來人,給綠衣一條小船,再讓她離開。”

綠衣還要掙紮,蕭玄卻道:“你是想現在就死在這裏嗎?”

綠衣臉色又是一白:“我、我……求求蕭姑娘,放過我吧……”

蕭玄臉色冷然:“你害人的時候就沒想過放整船人一馬,現在也別跟我討饒。”

船上的人得知是綠衣幹的這事之後,紛紛破口大罵起來,沒有一個同情她的。

很多人在朝著她吐唾沫,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熊義全一臉愧色地看著蕭玄:“蕭姑娘,家裏的鬥爭牽連到你,真是對不住。”

蕭玄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自然這大門大戶裏少說也有那麽一點齷齪,想來又是爭奪財產之類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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