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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民婦田苗苗,夫君已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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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照宮廷,並不是所有侍衛都可以穿黑衣。

黑衣,在暮顏被封為長樂長公主之後,黑衣侍衛,執長劍,右肩膀有個小小的“顏”字,是獨屬於長樂長公主的親衛,直接受長公主管轄,關鍵時候可以摒棄陛下指令。

沒有人知道的是,這些人的右手胳膊上,都有一個小小的,裝備著劇毒銀針的手弩,從不見人,一旦示人,必是腥風血雨的死亡。

這一次,來了十個親衛,連太上皇門口的士兵都要轉身行禮。那最前面的黑衣士兵面色嚴肅,上前,對著田苗苗說,“長公主有請。”

田苗苗一楞,還沒從方才的驚懼中回神,就突然又聽說長公主有請。她不過一介婦人,“太上皇”、“長公主”這些詞,對她來說太過於遙遠,只知道自己是需要頂禮膜拜的,握著自己生殺大權的存在。

她這一楞,反應就慢了一拍,她面前那侍衛便不耐煩了,皺著眉用長槍拍了拍她的後背,喝道,“還不快些過去!”他並未用力,田苗苗卻是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她慌亂中直起身子,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走到那黑衣侍衛跟前,黑衣侍衛看著這一幕,什麽話都沒說,掉頭就走了,剩下的黑衣侍衛等著田苗苗跟上,也掉頭走了。

寢殿內。

太監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為什麽方才那大夫出去前這般驚魂未定他也不知道,只是,外面似乎想起了什麽動靜。

“怎麽了?”龍榻上,太上皇有氣無力地問道,他閉著眼,似乎挺累了。每一次大夫走了,陛下基本都是這個狀態,很失望,很累。

太監聽到他問話,趕緊去開了門出去看,正好看到黑衣侍衛離開,便低頭進來小心回話,“回太上皇,是長樂殿下的親衛,帶著方才那位大夫離開了。”

以往也沒這事呀,怎麽今日這怪事層出不窮的。他兀自在心裏猜測著,再看陛下,疏忽間張大了眼睛,急切問道,“誰?”

那太監一楞,太上皇的病……?

明明每日都快起不來了,氣若游絲地躺著,偶爾能好一點,起身用個膳,大多數時候都已經需要人餵了。

怎麽地這會兒突然好像……就像是……後面的詞他不敢想,趕緊斂了心神,低聲回道,“長公主的親衛,過來帶走了那大夫。”

暮顏?!她發現了什麽麽?

心中有些期待猶如隔靴搔癢,隱約存在,卻又不真切,又似乎有些害怕,明知道那個女子必然不是她,可是萬一呢……萬一是她喬裝了過來的?一旦被暮顏發現,她必定活不下去!

可是,自己卻又不能堂而皇之的起身過去,如若不是,這場戲還是得演下去的,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招了招手,對著那太監耳語,“你去長樂宮……現在就去。如若……如若……一定要把那大夫保下來。”

如若什麽?他不能說,那太監也知道不能問,這一次的事情太詭異,知道太多沒什麽好處,只知道太上皇要保人,當下低頭,後退,一直退出了門外,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轉身快步朝長樂宮走去。

……

長樂宮裏。

長樂宮湖心亭是最近搭建出來的,原本沒有,只是如今越來越熱,陛下吩咐在湖心搭建了一個湖心亭,新建的亭子都是以翠竹搭建,新鮮的味道還充斥在空氣中,透著微微的涼意。

翠綠同款色縐紗阻隔了大部分的光線,湖風陰涼,這個季節很是舒適。

明顯的,長公主越發地愛在湖心亭裏休憩喝茶看書。

這會兒,長公主隨手捧著一本書,書頁卻沒有翻動,手邊的茶也已經一炷香的時間沒有動了,那茶是萬品樓掌櫃送來的解暑涼茶,還有冰鎮西瓜,很是新鮮,只是殿下也沒有吃。

她……似乎在出神。

至少,小平覺得是。跟著殿下時間久了,多少也摸準了這位很多時候都比較安靜的殿下,她其實脾氣很好,他們宮人只要不犯錯、不多話,月錢賞賜從來都不少,她養尊處優,一應生活飲食都是最好的,即使是後宮那幾位妃子都比不上,就看每日萬品樓送來的吃食,還有陛下的賞賜就知道。

但這位殿下又似乎什麽都不在意,就好像……即使沒有這些,這位殿下也不在意。比如這個亭子,若非陛下發話,殿下是不會找人修建的,天氣熱了,她便在書房裏看書。

就是這樣萬事抵定,任何時候都寵辱不驚的模樣。

只是今天,殿下的心……不在書上,不在長樂宮。

一直到了是個黑衣親衛朝這裏走來,長公主殿下“啪”地一聲合上了書,換了一個姿勢,撐著線條姣好的下頜,饒有興趣看向朝這裏走來的人,小平才確定,殿下的心,今日在那裏。

田苗苗今日走了很多路,一路都是曬著來的,這會兒臉通紅通紅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她也沒有擦,兩只手握在小腹前,指甲摳著掌心,掐著深深的痕跡。

那疼痛感似乎能讓她淡定一些。

“殿下,人已經帶到。”黑衣侍衛上前,抱拳,行禮。腰間佩劍沒有劍鞘,反射的光正好射進低著頭的田苗苗眼裏,激地她一個顫抖,就跪下了,朝著那方向就喊道,“民婦田苗苗,參見長公主殿下。”

人都沒看見長什麽樣,沒敢擡頭。

暮顏揮了揮手,淡淡說道,“辛苦了,你們先下去吧。”

“是。”黑衣人轉身,整齊劃一卻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暮顏坐在涼亭裏,看著跪在涼亭外的女子,低著頭看不見容顏,看身形似乎很是害怕,微微顫抖著,兩只手握在一起很用力,關節都泛著白。

她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叫……田苗苗?夫家姓田?行醫多少年了?”

那女子又一個磕頭跪拜,膝蓋下的地面有些微微地發燙,“回殿下,是的,民婦夫家姓田。行醫五年了,夫君亡故之後民婦便接替他做了鎮上的大夫。”

“哦……”拖長了音,似乎在思考什麽,暮顏低低重覆,“田苗苗,夫君已故。”

“是……”那婦人低著頭,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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