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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事出突然卻能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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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霖還沒反應過來, 只見衛玠的拇指與食指相搓,眼睛帶著算計, 遠遠的望著樂府的大門,卻不發一語。而她則是就這麽呆呆的看著衛玠, 從不知深思的衛玠竟然是這般恣意的模樣。

他薄唇輕抿,一側眉頭輕挑,似笑非笑的臉上,帶著自信又帶著陰謀的厲色。

這樣的他,動若脫兔,靜若處子,狠若修羅, 善若菩提。

如此的迷人,又是如此的魅人。

她恍惚的望著眼前的人兒,她的衛玠公子, 竟是這般的人兒:

書生氣,氣自華, 華表誦, 誦流年, 年相似;

阡上陌,陌生人,人相見, 見公子,子如玉;

雅周正,正氣稟, 稟然皓,皓月明,明是非;

水清澈,澈青衫,衫上素,素無塵,塵不惹。

腹有書,人周正,氣素雅,質清澈,無垢亦無塵。

這樣的衛玠,無疑是天地間最純粹的存在,也無疑是天賜的玉人兒。

他的內心有蓮花,一花一世界,世界有格局,局藏來時路,路上生蓮花,花開並蒂香,香自苦寒來,來飲一杯酒,酒中故事長,長長久久願,願君翔九霄。

他的內心有綠葉,一葉一菩提,提燈觀潮汐,汐贈河洛圖,圖中化前緣,緣說近世榮,榮顯門第耀,耀錦素服讚,讚君腹有書,書寫半生歸,歸來仍少年。

他的內心有流沙,一沙一乾坤,坤定日晷辰,辰星蔔紫薇,薇垣尚書令,令解天下事,事中奧義妙,妙哉亦妙華,華萼題小詞,詞誦君儒雅,雅藏功與名。

這樣的衛玠公子,她不知該是用如何的詞匯,才能形容滿心的喜悅與驚艷。

而她聽人們說,一丈之內是為夫,可倚仗、可依靠,攜手一生,共度年華;

人們也說,一丈之外是為友,可對酒、可當歌,相視一笑,此生不換。

這世上,終究丈夫與友人是分開的,清晰的界限,絕對的壁壘。

正因為這樣,這世上最保護、最呵護、最偏護、最袒護、最維護、自己的永遠是自己的夫婿。

她為擁有這樣的夫婿而感到幸福和美滿。

而他,她喜歡上的這個男子,她的衛玠公子,他擔當內斂,腹有詩書,出口成章,舌燦蓮花,思維機敏,做事周至,為人謙遜,自制克己,深思慎思,待人真摯,做人溫潤,沈穩大氣,風骨雅致,有古典男人的學識、膽識、見識、認識,懂謀略曉戰術護家人,專情不濫情,他是這樣品質性格的男人。

他是這樣優秀又出色的男子,怎能讓她不醉在了有他在的時光裏?

而他又是似酒如茶的男子,與他在一起的日子,總是令人回甘難忘。

這人生如酒,初釀之時,任人踐踏,非棱角磨平不可消停;發酵之時,苦澀酸澀,非研磨自我不可停止;陳釀之時,醇香回甘,非動心忍性不可言說。

這酒如人生,大致就是消滅脾氣,接受環境,適應環境,改變環境,成就環境的。

這人生如茶,初煮之時,沸水磨礪,非本色變化不可消停;悶茶之時,苦澀生澀,非拋卻初時不可輕啜;飲茶之時,茶香回甘,非戒急用忍不可自敘。

這茶如人生,大致就是改變自己,了解時局,進入時局,影響時局,掌控時局的。

人生百年,或喜或憂,人生百態,或苦或甜,終究是委屈了自己,服從了時間,卻又馴服了脾性,升華了歲月,輝煌了年華,寫下了一家之姓,一國之名,華夏之榮的人生輪回罷了。

而她慶幸這百年,與這如酒似茶的男子攜手與共,寫下一家之姓,弘揚華夏之榮。

她不知不覺伸出手來,頓時感覺與他相知相伴,相攜相扶,是那般的美好,又是那般的珍貴。

她抓住他的手,在他詫異回頭之時,緩緩說道:“叔寶,此生,若是夢醒,妾願隨你夫唱婦隨。”

“阿霖?怎的突然這般的話語?”他詫異的看著這個小女人,卻瞥見她的眼裏有著點點淚光。

“叔寶,你不知,妾僅僅是這般看著你,已然陷入了時光的旋渦,不願意再抽身,只願陪你沈淪。你又可知,妾能與你並肩而戰的幸福?妾……”她哽咽了幾句,“唯有盼你萬分珍重,才有你我的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她好端端的說這般作甚?

衛玠詫異的看著樂霖,他伸出手來,為她擦著那滴落在他心上的淚珠,不明她為何好端端的哭了?

她也許不知,她一滴淚,足以灼傷他的心,讓他放下所有底線,願給她一個十足的成全。

她也許不知,她一聲喚,足以揪緊他的心,讓他放下所有堅持,願給她一個誠意的呵護。

她也許不知,她是世上,他唯一的執念,也是這世上唯一能夠傷了他,甚至毀了他的那個人!

哪怕這個環境,他一身是傷的幫她扛雷頂災;

哪怕這個環境,他一身血腥的為她大殺四方;

哪怕這個環境,他一身汙穢的因她陰狠奸猾;

哪怕這個環境,他一身塵土的替她忙前忙後;

他都心甘情願,只為給她一方凈土,只為讓她笑顏如花。

他不忍她落淚,更不忍這淚如此的傷他,只能聲音沙啞的開口,“阿霖,到底是何事?”

“無事……”樂霖搖著頭,不肯說。

“無事?怎會?你滿面淚珠,如此的傷情,又是好端端的說起來日方長,你該知我素來容易多想,自然會深想,會深思,你最好說實話,免得我想偏。”衛玠的話讓樂霖止住了哭泣。

她嘟起嘴來,“妾只是感觸一下,覺得能得你真心,甚是開心。更是感慨一下,與你相伴相知,甚是慶幸罷了。”

“就這般簡單?”他還是不信,這丫頭好端端的哭出來,一會哭一會笑的,到底是哪般。

“我們女子自來感情細膩,豈有哪般多的道理?自然有時候只是純粹的感慨罷了。”她的表情如此的認真,倒是讓他減輕了懊惱。

他請嗯一聲,敲了敲馬車,“九堡,找個飯館,吃點東西。”

“是,公子。”九堡駕車遠去。

樂霖瞥了一眼衛玠俊秀的側臉,小胸口怦怦直跳,卻被他猛然回過頭來,“阿霖,你盯著我看,可是入了迷?”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問話嚇到,連忙別過頭去,卻換來他的低笑,“果然,你們女子就是敏感,還膽小如兔。”

“你說誰膽小如兔?”她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感慨與溫暖,都被他的話攪混了。

“自然是你這一驚一乍的小性子。罷了,一會吃些東西,咱們好進入樂府。”衛玠的話讓樂霖詫異了幾分。

“還要去樂府?你與我一起?”她很是奇怪。

“自然是你先進去,我後進去,但是若你想我陪你一起,倒也可以。只是,你不怕閨譽受損?”他歪著頭,似笑非笑。

“左右妾諾了你,便是與你許定三生,自然與你一起,心安定一些。”這句話暖了衛玠的心,他收起調笑的模樣,半晌才輕嗯一聲。

可是他臉上的笑容是那般的真切,又是那般的燦爛,像是被她的這句話說的舒暢了幾分。

馬車聽到一處小攤處,兩人快速的吃完面,便再次坐在馬車趕回了樂府門口。

此時樂府還是停留著三輛馬車,衛玠和樂霖對視一眼,他們自然知道此時不該,也不適合進入樂府。

月掛柳梢頭,已然是暮鼓時分,七堡帶著一個聖旨匆匆趕來,撩開車簾,對著衛玠耳語幾句。

衛玠眉毛輕佻,看了一眼手裏的聖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叔寶?”樂霖感覺到衛玠的好心情,也跟著好奇起來。

“嗯?”衛玠掂著手裏的聖旨,回頭望著她,眉目含星,燦若星辰。

“可是發生了哪般?”她詫異的望著他,還是有些納悶。

“自然是有趣的事情,可要猜一猜?”他好心情的與她打著啞謎。

“你該知道,妾不是個聰穎冠絕的女子,不如你來說,妾聽聽?”樂霖只願見他眉飛色舞的分解局勢。

這樣的他,有書生指點江山的美妙,更有揮斥方遒的意氣風發,還有羽扇綸巾的少年英姿。

她迷戀這樣的衛玠公子,更願意多看看他這般恣意風流。

“羌族萬人年叛亂,這梁王司馬肜要替代司馬倫駐守,可是糧草不足,國庫存金不多。石崇不願調遣軍糧,司馬倫不願駐守邊疆,瑯琊王家不願外接糧草。這自然逼迫了梁王司馬肜親自前來,也自然要跟這趙王司馬倫訴說要害。只是……梁王雖然與趙王是親兄弟,到底不知趙王的心性……”衛玠的笑容揚起,帶著一副嘲諷的模樣。

“趙王並沒有來,來的是司馬睿?”樂霖終於知道衛玠在笑哪般了。

“自然是如此,這司馬睿到底不是司馬倫,自然很多事情做不得主。而今夜潘岳又是逼迫樂尚書針對孫秀,而孫秀是司馬倫的心病。奈何司馬肜對大晉忠心耿耿,奈何司馬肜對大晉殫精竭慮,可終究瑯琊王家和司馬倫在鬧事,他按捺不得,只能親自前來,力排眾議,先安國本。”衛玠笑著訴說著。

只是話音才落,只聽前方傳來一個老翁中氣十足的謾罵聲,“爾等!一群國之蛀蟲!爾等!安知國之危?!爾等!可知唇亡齒寒!爾等是國之罪人!只為一己之私的罪人!明日老夫設宴,爾等一個都不能少!章度,跟老夫去見三哥那個混蛋!”

這聲謾罵引得樂霖側目,這是……梁王司馬肜?只是司馬肜謾罵的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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