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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到底偏心在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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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賈謐的臉色不好, 可這王敦到底是瑯琊王家的子孫,這被孫秀羞辱的怒氣, 是無論如何克制不了。

滿腹怒氣,一臉怒容, 加上王敦本就是個胖子,一下甩開王衍和王戎,不顧兩位上了年紀的堂兄跌到在地上是多麽的有失風雅,他王敦只知道,他的女人不容欺辱。

此時眼中充滿了血絲,在身後兩位堂兄還未爬起來的時候,一個健步沖上去, 揚起手裏握緊的靴子對著孫秀就是一個掄圓的耳刮子,這大耳朵刮子硬生生扇掉了孫秀的一顆牙。

孫秀捂著腮幫,敢怒不敢言的怒瞪著王敦, 可這王敦還嫌不夠,硬是雙手開弓, 雙手攥緊著鞋底, 幾十個大耳朵刮子瞬間襲來, 將孫秀打的眼冒金星,本是白皙的臉上依然是青紫一片,開了染色鋪子。

這王敦張開嘴, 大罵道:“你個王八羔子,也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你站在那裏,敢動老子的女人, 當真是膽子肥!說,誰給你的膽子!說,誰給你的膽子!你個混賬王八羔子!”

王敦那不整齊的牙齒因著齒縫間隙大,口水四濺,盡數噴在了孫秀的臉上,這口水還帶著隔夜的餿味,熏得孫秀幾乎幹嘔出來。

可這作嘔的動作,更是惹怒了王敦,他擡起腳,一腳將孫秀踹倒在地,更是撲了上去,誓要將孫秀打死不可。

看著這架勢,王衍和王戎哪能容這王敦如此的失去理智?

畢竟這孫秀到底是司馬倫的第一謀士,這趙王的心腹,瑯琊王家多少要給些顏面。

“處仲!”王衍抓緊王敦的手腕。

王敦字處仲,小字阿黑,官至揚州刺史,這次回京祭祖本是陛下特恩,沒想到阿黑還是這般莽撞。

“夷甫,你給我松開手,今日我非把這個小崽子打死不可!”王敦哪容許王衍攔住他,必然是用了力道,大力一甩,將王衍甩了一個趄趔,踉蹌幾步被趕來的賈謐扶住才站穩了腳跟。

“處仲,你怎能這般?!”王戎立刻斥責道,說著便抓住王敦的手,“你可知你方才做了什麽?”

“老子不管自己做了什麽。老子只知道,老子的女人誰也碰不得!”王敦憤怒的面容都扭曲了,眼看就要甩開王戎的手,卻聽到裴頠大聲斥責。

“堂叔,你怎能這般失了儀態?可知道這珈藍寺多少人在看你?”裴頠攔住王敦的去路,到底是當今皇後賈南風的親表哥,又是國子祭酒,自然王敦要給些顏面。

“逸民……你也要攔住我?”王敦雖然嗓門依舊很大,可是再也沒有動作。

“阻擋你?堂叔,你該知道,現在你這般多少人正在看著?這孫秀到底是趙王的親信,這般……怕是不妥。”裴頠的話讓王敦挑高眉,他粗喘的氣息顯然還是餘怒未消。

樂霖感受到身邊的衛玠冷笑的模樣,呆呆的轉過頭,正好看著衛玠尚未消除的笑容。

這一邊臉無動於衷,一邊臉的嘴角勾起,單方面勾起的嘴角,是那般的詭異,那眼神之中滿是不屑,不屑之中還有一絲報覆的快感。

沒想到衛玠這廝就連冷笑都是這般的令人發怵。

她咬了咬嘴唇,轉過頭,看著王敦,麻痹自己將註意力轉移,不去看衛玠這般詭異的模樣。

“逸民所言不錯,這件事,處仲你這般做確實有欠穩妥。”王衍立刻說道,苦口婆心的勸說著,“畢竟這打狗還要看主人,再說這宋瑋今夜也沒多大的事情……”

“沒多大的事情?你眼睛看不見?還是睜眼瞎?”王敦立刻反駁,這句話觸怒了看熱鬧的賈謐。

歷來賈謐是金谷園二十四友之首,發號施令習慣的他,怎能容許岳父的族兄在他面前這般造次?

又怎能允許這王敦如此的謾罵他的岳父?

這不是打臉他賈謐?

“處仲,差不多就行了。”王戎還是再次抓緊了王敦的手,這王敦還沒嗆聲,卻聽到賈謐那冰冷的聲音傳阿裏。

“揚州刺史,你雖說是長淵未來的堂叔,可到底該有長輩該有的模樣,在我等晚輩面前如此儀態,怕是傳出去,對您的名聲不好。”賈謐的這句話成功讓暴怒中的王敦更是怒了。

“是嗎?我名聲不好?長淵,你這是哪般意思?”他瞇起眼,打量著賈謐,“我瑯琊王家的事情,何時起要你一個賈家外人指手畫腳?又或者,因著這孫秀是趙王的好狗,你為了你賈家的利益非要護短?”

這好狗的話,引來周圍低笑,孫秀咬了咬牙,卻不能說些什麽,只能癱坐在地上,看向賈謐,等待賈謐的意思。

賈謐瞥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孫秀,再看向盛怒中的王敦,擡高下巴,那般的驕傲,“護短?揚州刺史怕是說的過了,今日這孫秀為了自己所犯下的錯事,任由你打了,也任由你罵了。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怎的還不能消了氣?”

“消了氣?呵……長淵,你這話,我倒是聽不懂了,哪般叫做打罵由我?”王敦怒極反笑,“人家都說你賈家素來行事乖張,對任何事都橫插一腳不可,如今看來,委實如此。只是,你想息事寧人,也要看看老子是否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你想如何?”賈謐顯然受不了這王敦的造次,厲聲了幾分。

“我想如何?呵……你一個晚輩就是這般對長輩說話的?”王敦將怒氣撒在了賈謐的身上。

“晚輩?揚州刺史,論官職,我乃秘書監,到底官大一級,你見我不行禮我都不曾責備你,你倒是說起我的不是了?”賈謐的聲音無疑是再次刺激了王敦。

王敦的手都抖了起來,指著賈謐,“你倒是會說。你心心念念迎娶我王家女,卻對我這般肆無忌憚。夷甫,你看到了嗎?這就是賈謐,你還想讓他做你女婿?我看,這樣的賢婿真是受之不起,不要也罷!”

這句話顯然戳中了賈謐的死穴,大晉朝誰人不知,賈謐鐘情於王景風,這破壞他賈謐的姻緣自然點了□□。

“是嗎?不要也罷?呵……揚州刺史,你倒是很會說,但是你方才將我這老丈人甩開,差點摔倒在地,就沒錯了?你一怒之下,逮誰罵誰,就沒錯了?難道我就不能為我的老丈人說幾句公道話?你這版說辭,當真是強詞奪理!”這段話讓王敦更是怒氣升上來幾分。

話落,一只靴子丟了過來,賈謐堪堪躲開,沒想到王敦說不過就打人。

周圍人又是笑了起來。

王敦自然知道自己氣不過丟靴子的事情有些丟人,但是他更想要讓賈謐閉嘴。

從沒想過今日裏受如此大辱,卻還要忍受賈謐這個豎子的羞辱。

“老夫……老夫……”王敦的怒焰滔天的抖著手指,指向賈謐,“老夫不過是要讓這孫秀付出該有的代價,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羞辱老夫!你竟然如此羞辱我瑯琊王家之人!”

王敦捂住胸口,這一刻他的汗津津而來,胸痛讓他深呼吸,卻無法擺脫胸口的痛。

眉頭緊緊皺著,王衍和王戎對視一眼,趕忙又湊了過去,一邊一個架住王敦,“阿黑……”

阿黑是王敦的小字,這句話才出,王敦的眼裏有了淚光,“夷甫,今日裏我受了這般屈辱,我瑯琊王家怎能如此罷了?怎能如此罷了!”

才說完,一口血噴了出來,他幾近昏厥的顫了顫。

“阿黑……”王衍趕忙抱住搖搖欲墜的王敦,“這孫秀非要得關押問罪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王敦的話讓賈謐皺起了眉,關押問罪?這是要跟趙王司馬倫徹底的翻了臉……

這怎可?要是被姨母知道……

賈謐當下想也不想的說道:“揚州刺史,這收押可以,這收監怕是不能。”

“收監不能?”王戎嘴角掛笑的看著賈謐,呼吸加粗,整個人是那般的虛弱,卻又是那般的狠厲,“他如此的羞辱我,還不能收監?怎的?賈謐,在你的心裏,這孫秀竟不如我瑯琊王家尊貴不成?以後或者,你想借助趙王的勢力打壓我瑯琊王家?還是你想著給我瑯琊王家下馬威?”

這一刻王戎和王衍的眼睛閃過光芒,而王敦不依不饒的怒斥道:“又或者,你以為你聯姻我瑯琊王家,便可以高枕無憂了?呵……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制約瑯琊王家,然後把你當做金谷園二十四友之首,為你馬首是瞻?我看你是妄想!妄想!”

王敦蓄意發難,就是要讓賈謐難做人,因著方才那般的羞辱他,他就是要讓他兩個堂兄清楚的知道,若是此時順著賈謐,以後必然出出順著。

這瑯琊王家與陳郡謝家齊名,豈能就此被羞辱輕慢了去?

這家族的榮光,這門庭的臉面不容欺壓!

王衍皺了皺眉,顯然是在思考王敦話中的價值,而王戎則是斜了一眼裴頠,裴頠連忙拽了拽賈謐,“長淵,不能收監待審嗎?”

“這孫秀一沒放火,二沒殺人,三沒偷盜,如何收監待審?”賈謐也是被氣到了,當下反唇相譏。

“呵……夷甫你聽聽,你聽聽,這孫秀將我打成了這般模樣,連血都吐了,鬥毆還不足以收監待審!呵……真是好極了!”王敦的話讓王衍遠光亮了。

王衍轉過頭,換換看著賈謐,賈謐收到王衍的眼神,躊躇了。

而是石崇則是抓緊綠珠的胳膊,他很想知道賈謐到底想如何做,而他石崇和司馬倫到底孰重孰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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